第40话 遇刺(1 / 1)
“什么事,你快说呀!”秋小桐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待贝·狄多尔的下文,对于他这种不缓不慢的性子她是彻底领教了。
“他对你真的动心了。”许久,贝·狄多尔深远一笑。
秋小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被加索里带走的,只知道她被加索里拖进马车的那一瞬间,她看到贝·狄多尔孑然的身影久久伫立在漫天滚滚的尘土之中,一动不动。在随后被加索里押解的路途里,她整个人因为贝·狄多尔那一句话而变得浑浑噩噩。尽管她精神状态处于阴暗,可一点也不减加索里押解她的兴奋心情,宛如捕获了某珍禽异兽急于进贡。
这不,除了留守在巴萨岚都的几千铁骑,她被撒·瓦西亚的五百轻骑押解着返回克里汀。一路上,加索里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回头就给她一副死鱼脸。总之归纳为一句话:他已经痛恨死她了!
被五百轻骑押解着招摇过市实在是太惹人注目,她秋小桐何德何能受此王恩浩荡,只是集市上围观的群众定不知道她此时乃是两眼泪汪汪,前路两茫茫,壮士一去不复还!
秋小桐无奈地掀开车帘,方才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被喧闹声吵醒,原来此时他们正从一个热闹的集市路过,所有的群众都在轻骑的开路下自动跑到集市街道两旁,议论着这行一行人的来头。对于这种非真实的议论秋小桐已经见怪不怪,一切还不是因为加索里急着赶回去交差,军队几乎都是从最热闹的城镇里经过。
她缓缓放下车帘靠在椅背上叹息了口气,脑海里又想起贝·狄多尔临走前对她说的话。虽然她已经警告过自己不要太在意,可是那一句话实在是给她太多的遐想。
亦或说,她本身就对自己的感情抱有遐想。
但是从加索里恶劣的态度上看,遐想终会幻变为泡沫。一个泡一个泡,美丽地闪耀着五彩光轮,然后飞舞到耳边轻轻碎裂,即使很近你或许也听不到破碎的声音。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喊起来,秋小桐感觉马车停滞了下来,一阵急促的马蹄由远及近,紧接着是集市上人们相互推搡的声音。随着马蹄声的接近,周围遍布了人们的惨叫……
“救命啊——杀人了——”
“快跑,快跑!啊——”又是一个人的惨叫。
铺天盖地的哭喊声伴随着马车剧烈晃动将秋小桐从车座上晃到了车座下。她急忙爬起推开车窗,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还没等她看清楚,一道鲜血在一个轻骑倒地的惨叫声中向她的车窗喷洒而来,血水如柱喷溅到了她躲避不及的脸上。血是热的,那种腥红的热在数十个骑着黑马的蒙面男子手中扬起的银色大刀上流动。
“快!快!全部人都给我保护马车!”
秋小桐蓦然怔住,方才人潮拥挤的集市一瞬间已是横尸满地,冰冷的空气里除了轻骑与蒙面男子手中的刀与盾之间剧烈碰撞擦出的火花与响声,一切是突兀得那么安静,集市上没有了叫卖声,没有了人潮声,只有死亡的声音。
显然这些蒙面男子是训练有素,举手挥刀之间能将撒·瓦西亚的轻骑一刀毙命。他们只是仅仅数十人,就已将过半的轻骑肆虐踩踏于下马蹄之下。秋小桐看不清他们的面孔,面罩上那透露寒光的双眼像来自地狱恶灵的眼睛,然他们却可以这样在太阳下恣意杀戮。
他们是谁?
“小桐,关窗。”一个蒙面男子挥动着大刀向马车直冲而来,加索里大惊,一个回马跳扑了过来,大手一伸将秋小桐的车窗紧紧关上。
秋小桐倒抽一口冷气,要不是加索里及时赶到,恐怕此时她已被这些个恶灵般的蒙面人带入地狱。只是刚才那蒙面男子挥刀瞬间,她看到他手臂上纹着一个图腾,那个图腾像龙。
秋小桐想再次推开车窗看清楚,然车窗已被加索里反扣怎么也推不开,车门也被加索里为当初防备她逃走而死锁,她蓦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她咽了口气,突然有人跃上她的车顶上展开撕杀,车身左右剧烈摇晃,随后血从车顶的裂缝中一颗一颗地滴落在她的脚下。
秋小桐连忙抱紧自己蜷缩在座位上,恐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种恐惧,不是来自于耳边血流滴答的声音,而是害怕某一瞬间哪把刀会刺破车厢穿入她的身体。
外面的撕杀声越来越激烈,秋小桐觉得车厢里面却出奇地安静,安静得像是等待死亡。
“加索里,开开门!开开门!”她不要等死。她冲在车门前用力拍打,几乎失去理智地踹踢,就在这时一把刀从门缝里刺入,划破她的衣衫。紧接着,又一把刀刺入……
“加索里大人,你们先走,我们断后!”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钻入秋小桐的耳膜,随后一声鞭下,加索里大喝一声,马车像碾过什么剧烈晃动起来,然一直不断向前奔跑。随着马车速度加快,车顶上那些个的尸体被重重抛落在地,发出声声怵人的巨响。
“小桐?小桐?”加索里连挥鞭边朝车厢喊。这丫头不会有事吧?他急忙跳下车打开车窗的暗锁。
“在,我在的。”秋小桐惊魂未定地推开车窗,一阵清爽的风吹了进来。她探出头向后望去,他们已经远远地抛离了一场莫名的杀戮与血腥。在他们的车轮之下还残留着某些人的尸体残肢还在不断渗出血来。“他们是谁?”
“看样子是一帮专门劫持官车的土匪。”加索里不假思索地说。他重新回到马车,再次挥动鞭绳。
“撒氏王朝原来也并不太平……”秋小桐缓缓将脸上干涸的血渍拭去,纵然加索里这样说,可她还是觉得有些怪。倘若这蒙面人真是劫持金银的土匪,那他们这车子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的贵族马车而非押送金银的押运车。而且他们一眼可看出是训练有素,那应是很快就能判断出所猎之物而非他们所求。
“有野心的人还有的。”加索里加快了挥鞭速度,“不过你放心,没有人能动摇得了撒氏王朝的根基,王是最强大的,会庇佑我们所有人。”
秋小桐苦笑,不在多言。
不过这一遭让加索里完全乱了计划。他们进入了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一走便是数十日。好在马车后携有帐篷被褥等必需物品,这样可让他们在草原深处等待救援。可这一等又是数十日过去。
对于这种等待秋小桐完全没有迫急感觉,相反这种自由自让她倍感惬意,她已经习惯每天夜幕降临时走到很远的地方去看星星。今晚,风很大,没有月亮的夜空全是星星的天下。她躺在草地上,头枕在手臂上望着夜幕星空。
星星点点,她的眼前一片迷茫。
爱情,无非就是一种长刺的玫瑰。纵然贝·狄多尔那样说,可有些事,别人未必能看得明白,有些心情,也未必能真切理解。喜欢是一码事,恋爱是另一码事。她明白的,自己是喜欢他,但她不想恋爱。
那是注定是没有结果的结果。
既然没有结果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臆想它。秋小桐的太阳穴一阵刺痛,她无力地站了起来朝帐篷走去。今天风大,她有点冷。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堆里掉落,落在草原的尽头,照亮整片安静的草原。远远地,她望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