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妞儿的贫嘴爱情 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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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11年前的一个下午,一同学给我打电话说,帮我找了一份工作,还是在什么航空公司。上帝啊,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但凡跟航空沾边儿的事儿,就算是擦飞机,也显得格外高级。
“高级”这个词儿,我是跟一个朋友学的,虽然她是个作家,现在抖身又成了一编剧,但在日常生活中,她对任何美好事物的形容,词汇都只贫乏到会用“高级”这个词儿。真想不通,她那一个字儿一块钱的价格,是怎么磕来的?
无巧不成书,我一摄影师朋友,刚好把任何不美好事物形容为“不高级”。跟着他们俩,我也学脏了口儿。得,哪儿跟哪儿啊这是,又扯出十万八千里了。
您赶紧跟着我拐回来,接着说那天的事儿哈。时间紧,任务急,据说当天晚上我未来的老板就会到京,并下榻在王府饭店。
“下榻”这个词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用在我老板身上踅微有点大吃了。他到王府饭店,至多只能用“入住”这词儿。普京和张学友住王府,用“下榻”还靠点儿谱儿。
同学说已经把我的电话(那时,我的电话=我家的电话)给了我未来的老板,他到北京就会和我联系。吓得我这一身汗哟,这……这……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啊?刚从学校“落荒而逃”的我,连件儿像样儿的衣服都没有,借都来不及了呀。
“我老板是怎么个情况啊?”
“你别叫得这么肯定,人家未准要你呢。”
“说未来的老板,太绕嘴,以下简称为老板,你懂不懂啊?我用的是合同中精炼的表达方法。”
“行了,别贫了,你好好准备准备吧,他可能一会儿就到了。不占用电话了哈。哎,对了,听说你老板是个华人,长得特像梁朝伟。”
“喔,真的啊?太牛了。结婚了吗?”
“不知道。”
“行吧,事儿成之后,我请你吃肯德基哈。”
“得嘞。哎,哎,你等等,什么事儿成了之后啊?”
“什么什么事儿?工作的事儿啊?”
“哦,对不起,我思想肮脏了。”
“不单是思想,好吗?”
“滚!”
兴奋,紧张,走遛儿并急切等待“梁朝伟”电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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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反复走遛儿的当儿,老板来电了。谈话内容就不说了,以我如今的英文水平,已经完全无法复述当年的交流内容了。总之,除了我的“嗯,啊,哦,嗨,哟,您瞧这事儿闹得”之外,期间没什么废话,电话时长不到两分钟,感觉他做事儿貌似很有效率的样子。让我这个天天在学校以和同学侃大山为主业的人来讲,颇有点儿紧张。当然,也保不准他有心疼手机费的嫌疑。
更紧张的事儿,还在后头呢。面试的地点定在了王府饭店,时间是晚上八点。我一听就寒了,哪有这么个面试法儿的啊?这大冬天的,八点跟半夜有什么区别啊?
但这都是我挂了电话之后的嘀咕,电话中净顾着掰斥英文单词儿了,能听懂已然不错,基本没思考的余地。反正应了人家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好在约定在大堂见面,这多少让我觉得,没那么恐怖。
临走前我妈包的饺子,还劝呢:“再吃几个,再吃几个,这腊八醋泡的可好了,再吃俩,别一会儿饿,也没饭吃。来,就瓣儿蒜。”
(备注:腊八醋是北京人在农历腊月初八这天,将去皮的大蒜浸泡到米醋里,泡上近一个月,等待除夕夜配饺子吃的,醋中的蒜味狂重,甜辣甜辣的。)
“妈,我一会儿是去面试,不是去杀虫,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