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英气寨主（下）（1 / 1）
“你们三个马上回去找人。”秋怜方寸大乱，压根不考虑自己的功夫能不能追得上黑衣人。
“怜姐姐，我去追！”锦城飞奔而出，“我跟他好一阵了！”说完，又是一阵烟的不见了。
秋怜心知锦城武功甚高，顿时安心不少，循着锦城的身影追逐黑衣人。
晹汐寨四周群山连绵。秋怜一路追至一处绝壁，惊见锦城已和黑衣人呈对峙之势。
黑衣人站在绝壁边缘，风建在他被挟持无法动弹，一支泛着幽光的雀屏镖正对着风建的咽喉。
锦城没见过这个阵仗，愣在哪里不敢轻举妄动。
秋怜的脸色登时煞白，只要黑衣人稍稍一用力，她一生的期盼就会变成泡沫。她努力稳住心神，故作镇定地道：“你……是无遗堂的人？”否则，不可能有雀屏镖。秋怜慌乱归慌乱，还没遗失观察入微的本能。
“不错，我知道你有无遗令，我豁出去了！”出人意表的，黑衣人竟是个女子，虽然她压低了声音，可天生的娇柔是没法掩饰的。
“佩服佩服。”秋怜面无表情地道。到底她和这个女人有什么过节，以至于她无视无遗堂的酷刑也要报复她？
“还真荣幸，能让秋小姐佩服，还有这么个身份非凡的小王爷的陪葬。”黑衣女子凉凉地道。
秋风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睁着大眼期待他一向敬佩的娘可以救他脱险。
一滴冷汗从秋怜的额上落下。她已经不再因这场劫持过分紧张，而是从中惊觉由于她的完美保护，风建过渡依赖她，甚至于丧失了独立处理问题的能力，这对一个将来要为国为政者是件极度可怕的事。
到底是利用这次事件锻炼风建，还是依循惯例保护他周全？秋怜一时陷入两难的局面。
“能看见不可一世的秋小姐惊慌畏惧的表情，赔上一条性命算是值了。”黑衣女子嘲笑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自嘲。
“开出你的条件。”对方的雀屏镖已经刺破风建喉部的皮肤，再深一分一毫，马上见血封喉。冷情如秋怜，亦屈服在强烈的母性之下。未来可以有一万种方法训练风建，若就此失去了，什么都是泡影。
“看来，小王爷是你唯一的软肋，唉，秋小姐，堂主一定教过你，你们这样的人是不能有死穴的吧？”黑衣女子状似可惜地道。
秋怜能想象黑布后面的嘴脸该是何等的得意，她长到这么大，尚未受过这气，为了儿子，也只能认了下来。
秋怜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地道：“说你的条件就够了。”
“果然是堂主亲自□□出来的人物，有胆色。我的要求很简单：划花你那张迷惑人的脸，然后向我跪下，我自会放了小王爷。”黑衣女子打破道。
“就这么简单？”秋怜有些意外。她以为这女人这么疯狂敢挟持她儿子，起码要求她叫出无遗令，或者逼她造反之类，结果只是要她一张脸？
“简单？”黑衣女子的语调显示她对秋怜的评价感到惊诧，随即，她又冷冷地道，“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魄力这么做。”
“这容易。”秋怜完全恢复了冷静，既然决定先救儿子，那就无可踌躇全力以赴。她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尖锐的一头抵住脸颊，出奇自信地道：“这张脸，普普通通，就算毁了，我还是秋怜，不会有人因此放弃对我的爱。”说完，趁锦城来不及阻止，狠狠划出三道血痕。
“娘！”秋风建一声惨叫，他娘为他，把一张花容月貌的脸给划花了！
“怜姐姐！”锦城飞扑过来，扔掉了秋怜手里带血的发簪，对着黑衣女子厉声道：“有胆在晹汐寨撒野，我有你百倍千倍奉还！”她再大而化之也明白，容貌是一个女人的性命，特别是怜姐姐生活在美女如云的皇室，姣好的容颜更是重要。
“慌什么，没多大点事。”秋怜用手背抹掉伤口上不断渗出的血珠，满不在乎地安慰锦城道。
“确认无误了吧？等我跪完了，记得放开我儿子。”秋怜又朝黑衣女子笑笑道。鲜红的血在苍白的脸上晕开，格外骇人，而伤口的剧痛使她的笑容非常勉强。
黑衣女子死死盯住秋怜，显然无法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她就毁了秋怜这张让她不舒服了十几年的脸蛋？
“嘶——这血可是货真价实的，你还没有验证好？”秋怜不耐烦地催促道。风建在她手里多一秒，危险就加深一分。
“你跪着走到我面前，我同时放了你儿子。”黑衣女子若有似无地用雀屏镖顶了顶风建的喉部要害。
“跪就跪了。剑安姐姐没有教过你吗？只要心是自由高傲的，为了达成目的向人下跪，不算可耻。”秋怜浅浅地说着，撩起裙摆准备跪下。
忽然，一枚雀屏镖破空而出，带着“呼呼”风声直直打落黑衣女子手里的那一枚，同时，一道迅捷无伦的身影瞬时从黑衣女子夺回了风建。
秋怜被人架住，一个身形不稳落入对方怀里，她抬头一看，竟是刘慕骁，而风建，稳稳地从陆玉枫怀里落到地上，她顿时放心，从刘慕骁怀里站直了身子，拍着胸口嗔道：“终于赶在我挂掉之前来了。”
惋儿跪在秋怜面前，愧疚地道：“天琴办事不力，任凭处罚。”又出了状况，她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
“算了，你也是回堂述职没法照顾到，不怪你。带风建下去，好好看着，别再出差错。”秋怜一摆手，让惋儿下去。
知道秋小姐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惋儿识相地拉着风建站到离开绝壁较远的地方观望事态发展。
“我陆玉枫的宝贝妹子连天皇老子都动不得，你急着投胎干嘛不来找我，我给你个痛快。”陆玉枫咬牙切齿地骂道。没有小怜，就没有他陆玉枫的今天，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怜。
黑衣女子完全忽略陆玉枫的叫嚣，双眼直直注视着刘慕骁。
刘慕骁则完全无视黑衣女子的目光，全副注意力放在秋怜身上。他用衣袖轻柔地擦去秋怜脸上的血迹，细致地检查了伤口，疼惜地道：“一天到晚做傻事。幸好这种小伤还难不倒我，回头我问师傅要点秘制药膏，保管你伤好了之后还是肤若凝脂，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枚。”
“就知道你这个神妙宗大弟子诚信有保障，我才敢那么大胆地毁了自己的宝贝脸蛋啊。”秋怜撒娇般地道，牵动到伤口，又痛得她龇牙咧嘴：“嘶——”
“谨言慎行。”刘慕骁宠溺地笑道，从随身药囊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罐，将里面碧绿的药膏尽数倒在了秋怜的伤口上，细细地匀开，“这是冰玉膏，凝血止痛，促进伤口愈合的圣药。”
“谢谢慕骁哥哥。”冰冰凉凉的感觉舒缓了秋怜的不适，让她有心情开始研究今天事件的来龙去脉。
陆玉枫抱胸看着秋怜和刘慕骁，吃味地道：“疼爱我妹妹也不用在我眼前表现地那么明显，我才是她的正牌大哥。”唉，很早就知道，有个太招人爱的妹妹是件麻烦的事情，不能把她像自己的女人一样大声宣布所有权，只能在那里拼命嫉妒她对人家好，痛苦啊。
“玉枫哥哥，吃什么飞醋嘛。我在江湖上可是永远姓陆，叫陆小怜耶，试问天下谁有这个殊荣？”秋怜笑着拍拍陆玉枫的肩，安抚这个爱妹心切的哥哥。
“切，叫陆小怜还不是为了你行走江湖方便。”可陆玉枫的表情显然很受用。
三人相亲相爱，不管现在是周围人诧异的眼神，也不顾他们还正面对着一个刚挟持了风建的黑衣女子。
“你们够了！”黑衣女子尖叫，“表面上兄妹爱，谁知道是不是一肚子男盗女娼，哼。”
“嘿，这女人说话有趣。”陆玉枫斜眼睨了黑衣女子一眼，“我们兄妹说话干你什么事情？你那根葱那棵蒜？”
“说，谁指使你来的？”刘慕骁斥道。
“刘慕骁，谁都可以指责我，就你没有这个权力！”黑布随风飘扬，落入绝壁之下，露出一张慵懒不再，憔悴不堪的贵妇容颜。黑衣女子原来是明媒正娶的刘慕骁夫人——季芸莎，无遗堂地煞宗云莎杀手。
“怎么会是你？”刘慕骁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虽说季芸莎向来性格沉郁，不讨人喜欢，但还不至做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挟持小王爷本已是重罪，还在陆玉枫的地盘上伤害秋怜，以他们和任剑安的交情，只有一个结果：杀无赦。
“很惊讶吗？你以为，我只会在家像那个俊逸正妃那样自怨自艾？不，我是季芸莎，也算是江湖里打过滚的女人，忍了十几年，我受够了。”季芸莎五官标致的脸被恨意扭曲，说不出的狰狞。
“那你以为，我喜欢，我在乎的，只是小怜的那张脸吗？”刘慕骁笑得有些悲凉，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原来枕边人根本不了解自己要的是什么，是他的失败呀。这他不是为自己恋慕秋怜找借口，而是追根朔源，去剖解这场失败的婚姻。“论美貌，莺娘不够美吗？看看锦城，完全是当年莺娘的翻版，可是，她只能勾起我的怜惜，却不能让我爱她。”
花锦城望向父亲，眼神充满理解，她站出来，指了指自己道：“这般的美貌，加上我娘当年更胜一筹的风韵，仍不能得到爹的爱，只能说，爹贪恋的不是容貌，是一种人格，一种感觉。我娘给不起，夫人你没有努力给，只有怜姐姐无意中让爹感受到了，就紧紧抓住了爹一辈子。你至今还没有想明白吗？”
季芸莎凝视美艳逼人的花锦城，不错，那时摇曳生姿走进刘府的花莺娘，比现在这个还生嫩的花锦城吸引人多了，可刘慕骁只是把她当一个姬妾，不比秋怜，是手心里的宝，她到底不经意间遗失了什么？
“又是一个事到临头才想问题的女人，刘慕骁你还真是可怜。”陆玉枫同情地调侃着刘慕骁，眼前的女人让他想起他十几年前点醒的那个贺加小公主罗娅姬，路线不同，本质一样，那就让他难得发发善心，再提点提点这个自认痴心的刘夫人吧。
“我们家妹子大本事没有，整起人来贼狠心，但她最喜欢，也最擅长营造大家是一家人的氛围给你，一连串的小动作目不暇接，让你感觉你认识她，相互亲近了十年八年，熟得不能再熟。大丈夫也会渴望家的温馨。”唉，遥想很多年前，他也是栽在这招手里，甘心情愿带着这个小包袱游戏人间，并且至今无怨无悔。
一家人？多少年以前，她就固执地认为她的家名存实亡而放弃悉心经营？又是多少年以前，刘慕骁彻底放弃和她沟通关于“家”的问题而流连外面的世界？季芸莎一愣，猛然发觉她可能错过了些生命中最重要的细节。
嗯，还算有慧根，陆玉枫遗憾地摇了摇头，为时已晚咯。
刘慕骁心痛地对季芸莎敞开心扉，低低地道：“当年你进门时，我真心喜欢过你，相信你会是个好妻子，可是季芸莎，你是吗？你放下过身段尽心照顾你的夫君你的家，把这当作是你的事业吗？
你只是把我当作一件所有物，然后，放着积灰，等有人来抢时，又气势汹汹地宣布所有权。我是个武将，不懂风花雪月，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你连这点微末的要求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爱？”
是的，刘慕骁要求的不多，她没有做到，失去怨怼的资格。“但是，秋怜凭什么得到你的感情？”她不服！
“陆兄已经说过了，重复一遍有意义吗？”刘慕骁收拾起心痛，沉声道。今天不论秋怜是否追究，堂主和宗主绝不会放过她，他不愿再说绝情话打击她。
“没有，什么都没有。”儿子、丈夫、家庭，一一从手中溜走，礼部尚书之女，地煞宗云莎杀手又怎么样？她是个女人，最终想要的，只是对面的那个男人，想通了，也来不及了。
“呵呵，呵呵……”季芸莎脸上挂着凄凉的笑容，慢慢朝后退去，“结束了，不用硬撑那张刘夫人的面子，真好。”碎石随着她的脚步朝绝壁下滚去，连回声都没有。
“来生，我还要当刘夫人，当一个完美的刘夫人，可以吗？刘慕骁，相公。”今生做错了，她希冀来生可以弥补。
“我许你下辈子。”刘慕骁郑重地道。季芸莎会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下辈子，让他们试着做一对沟通良好的幸福夫妻吧。
“谢谢。”季芸莎绽开真心的笑容，高贵美丽。说完，展开双臂，向后倒去。
众人闭上眼睛，不忍看见这样的场面。
“你没有选择死法的权力。”一道冷漠威严的女音响起，一条白绫同时圈住了季芸莎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众人重新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玫色衣裙的女子背影，倒抽了一口气，为季芸莎。玫色，代表一个最神秘高贵的家族。
季芸莎，刘慕骁，惋儿恭敬地跪下，叩首道：“属下参见堂主。”
“安安，你怎么来了？”陆玉枫喜出望外地叫道。
“剑安姐姐！”秋怜面上亲昵地唤道，心下大叫不妙，季芸莎这下，死得难看了。
“好妹妹，不用求情，无遗堂的规矩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任剑安背对着秋怜，也可以猜到她的想法。她转过身，妙目扫了一遍神色各异的众人。
锦城，风建，天下等没有见过任剑安真面目的人又是倒抽一口气，为她的绝世容颜。闻名不如见面，真的有人可以这样完美无瑕？
每次遇上剑安姐姐，就是她最挫败的时候。秋怜郁闷地扁扁小嘴。
“男人敌不过你的撒娇，可惜对我没用。”任剑安漾开一抹怜爱的笑容， “为了拖延时间，可以不惜自己的脸，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剑安姐姐，人家不理你了。”秋怜嘴里这么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剑安姐姐是她最重要的亲人之一。
任剑安由着秋怜孩子气，目光转移到了陆玉枫身上，顿时柔情无限，道：“和小怜相聚很高兴吧？”
“看见你更高兴。”陆玉枫调笑道，“如果不是为了季芸莎，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来晹汐寨了？”外表再怎么超凡脱俗，骨子里还是个小女人。
任剑安脸色稍异，却仍然保持着笑容，道：“事情结束，就该结束了。”
陆玉枫换上了正经的神色，沉默不语。他和安安，不是谁的错，反正开始就错，天晓得任家祖先哪里抽住，造了那么些个损人不利己的东西。
“不急着走。”秋怜拖住了任剑安，让玉枫哥哥多看见一刻心心念念的人儿也是好的，“有几个人，你得见见。”
“云莎，你自己去总堂领罚，安分些，如果你不想郭慕师也领罚。”任剑安冷酷的时候，绝对会让人望而生畏，信服她天生就该是无遗堂主。
“是，云莎知罪。”季芸莎恋恋不舍地望了刘慕骁一眼，含泪离去。
季芸莎逃不过一个死，但无遗堂会有一万种匪夷所思的死法。同样身为无遗堂的人，刘慕骁非常清楚，心里为这个妻子痛惜。
“你侄子，俊逸王爷维浩。”作为剑安姐姐血缘最亲的人，秋怜不得不从维浩开始介绍。
“维浩见过姑姑。”自恃身份如维浩，也只得低头行礼。
“呵。”任剑安一笑带过，神色倨傲。
维浩当年也是那么对玉枫哥哥的，剑安姐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秋怜闷笑。
“这个，我儿子，风建。”秋怜骄傲地道。
任剑安瞟了瞟风建，不屑地道：“情种，当不了明君。”
剑安姐姐就是非同一般，如此分明，不会因为风建是她的儿子就给予唯心的赞扬，秋怜没有半分不悦，反倒是佩服得很。风建的问题，回京了再头痛吧。
“伶儿，玉姐姐的女儿。”这个不能不说。
“湉伶儿见过堂主。”伶儿落落大方地行礼。
任剑安打量了湉伶儿许久，一语双关地道：“沈玉娘不枉此生。”
对玉枫哥哥的一世情，对伶儿的才貌性情，玉姐姐都可说是了无遗憾，还是剑安姐姐看得透彻，秋怜对任剑安心服口服。
“谢谢堂主。”伶儿又福了福，道，“娘说，爹能有你，是他的福分。”
任剑安不置可否地笑笑，算是回答，她明知故问秋怜道：“没有别人要见了吧？我走了。”
“等，等一下，还有两个。”最重要的两个。秋怜欲言又止。
“苗清玉和渺汐是吗？”任剑安径自走到母女二人面前，“打扰，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会面了。”
苗清玉从看见任剑安的第一刻起，就停止了思考，现在，也没有任何反应。陆玉枫真的要她而放弃了任剑安那样的极品女人？
“他，是你的，你的怀疑论很可笑。”任剑安说出了和沈玉娘一样的话。
“安安，她就这样了，不用在意。”陆玉枫自嘲地笑道。跟刘慕骁的婚姻相比，他的也没成功到哪里。
“那是你的问题。”任剑安低头端详了一下渺汐，道，“不过你有个不错继承人，恭喜。”
“承你贵言，将来还要靠你多罩着她了。”陆玉枫恢复了游戏的态度。他怀念，想念，渴念那段相爱的时光，不过是人都知道，回不去了。
“见完人，我可以回去了。”任剑安淡淡地道，听不出任何情绪。
“剑安姐姐……”秋怜不舍，从小到大，剑安姐姐都是她最尊敬最仰赖的人之一，可见到她的机会却是最少的。
“好妹妹。”任剑安刮了下秋怜的鼻尖，抱了抱她，轻轻附在她耳边道，“周妤娆，季芸莎可不是一时兴起才找你麻烦，快些回宫罢。”
“明白。”秋怜答道，剑安姐姐说的，从不出错。
任剑安松开秋怜，道：“无遗令在你手里，不用我唠叨了。”说完，身影一闪，了无踪迹，如来时一般难以预料。
“散场了散场了，回去吧。”陆玉枫用力拍掌招呼众人回去，好像刚才的爱恨生死真的只是一场戏。
众人依言转身返回，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不同的滋味，一个时辰之间，看见的是许多人的一生。
秋怜低头走着，细细咀嚼剑安姐姐留下的话，变天了吗？
唯一没有挪步的是刘慕骁，就让他缅怀一下骤然失去的那场婚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