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皇室长孙(上)(1 / 1)
可怜的女人~~我不是故意的~~剧情需要~~等秋怜带着榕娘赶到毓琉宫,眼前的景象让她气结:悯悯被一群奴才制住了,情状就像她上次得罪了太后时一样狼狈,惋儿似乎已被用刑,嘴角有些见红。要不是刘慕骁再三告诫秋怜不可以动气,她绝对会用狠招对付这帮人,竟有人敢动她的人。
以悯悯和惋儿的本事,就算是大内侍卫也休想动她们分毫,可自己下令,在宫里,特别是在皇后娘娘秋惜面前,她们哪怕性命交关,也只能当个任人欺凌的弱女子。
在这块地方,露出一点真功夫,捅出一点娄子,就是玩命。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见过瑾妃娘娘。”秋怜形体笨重地欠了欠身,按照维瀚给她的特权,她不用下跪,可不经意间,她的气势竟盖过了皇后娘娘。
“侧妃免礼。”秋惜阴恻恻地加重了“侧妃”两个字。
噢……我知道我是谁,不用你提醒。你能站在这里耀武扬威,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一下呢?
“谢谢皇后娘娘。”秋怜表现得很谦恭,跟个失宠的女人吵架,没太大意义,“瑾妃进宫不久,难免有所疏漏,万望娘娘您海涵。”
“你是说本宫心胸狭窄,容不下她小小的一个妃子?”秋惜声音尖细地道,藏不住的是一阵心虚。
“臣妇逾距了,娘娘恕罪。”秋怜平视皇后娘娘,哪里有半分惧色?
“大胆,竟敢对皇后娘娘无礼!”秋惜的心腹婢女忆痕跳出来维护主子威严。
“啪”一巴掌狠狠甩到忆痕脸上,登时红肿一片,一个威严的声音喝斥道:“主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忆痕定睛一瞧,原来是跟在秋怜身后的榕娘。
榕娘虽是离宫许久的老宫女,但皇室,特别是太后对她的信赖,以及皇上和王爷对她的依赖,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可以说,她是宫中资格最老的宫人,她说的话,连太后也时常言听计从,宫里当差的,哪个敢和榕娘斗?
可忆痕仗着打狗看主人这句话,趁机开始借题发挥哭闹道:“榕娘,大家都是做奴才,你仗势欺人也不能那么过分啊。”
“榕娘是个老奴,在这个皇宫里守了二十几年的规矩,要是你不服,大可以告到任何人那里。”榕娘不卑不亢地道。资格这两个字,有时胜过一切。
忆痕一时怔住了,不知所措地望向主子求救。
秋惜的面纱若有似无地动了动,秋怜心中警铃大作。
忆痕忽而撒泼,边推搡着榕娘边大声叫道:“就算你资格老又有什么了不起,啊,你怎么不进先皇陵墓去陪葬以示忠心啊,在这里狐假虎威些什么,一个老奴,什么东西。”
榕娘进宫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如此恶劣的口气跟她讲话,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只是随着她的推搡向后退着,突然,她发现自己竟然撞上了秋怜,瞬间醒了过来,但,为时已晚,秋怜已经顺势摔在了地上。
“小……怜姐姐!”悯悯一声尖叫响起。
“哎呀,忠心的老奴啊,你害你主子摔跤了,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看来你要殉主了,好可怜呢……可怜啊。”忆痕趁势冷嘲热讽。
秋怜先天肾精不足,胎元因此不固,极易滑胎,这一摔,非同小可。
“侧妃,你还好吗?”榕娘蹲下,想要扶秋怜起身,却怕因此更加动了胎气,若这孩子保不住,她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怜姐姐!”悯悯和惋儿一急,同时用内力震开了钳制她们的奴才,飞奔到了秋怜身边,“怜姐姐,我替你杀了这个贱人!”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刹那间杀气腾腾,毓琉宫的奴才也跟在主子后出来。
“我有叫你们动手吗?”秋怜紧咬下唇,忍住剧痛道,“惋儿,去找刘慕骁将军来,悯悯和榕娘,守着我,其他人各司其职去。”
三个人忽觉自己是关心则乱,立即分头行事,而秋惜和忆痕主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原本混乱的场景一下子有序了起来,对她们来说,这太不可思议了一点。
悯悯不能也不敢随意移动秋怜,便跪在她身边,输了些真气给她,控制住气血,又替她把了把脉,道:“没事的,怜姐姐,一定没事的。”
片刻过后,维瀚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小怜,小怜……”惋儿飞快地将维瀚带到了秋怜面前。
维瀚顾不得秋怜裙上的肮脏,一下子打横抱起了她,回头冷冷对忆痕地道:“谋害皇室长孙,族。”这话也是说给秋惜听的。
“维瀚,不要,就当为这孩子积福好不好?”秋怜不要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有人因为他而死。
“如果孩子没事,就另当别论。”维瀚露出呵宠的笑容,冲进毓琉宫。顺从秋怜已经成为了维瀚的本能。
忙碌的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皇后娘娘秋惜在毓琉宫门口呆立了许久,面纱下是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毓琉宫的凤床上,刘慕骁替秋怜诊治许久,终于吁了口气,禀告道:“侧妃和孩子一切安好。只是侧妃不宜再移动,否则必将早产。”
“那好,曹一德,传旨下去,俊逸侧妃将在毓琉宫待产,宫中不得大声喧哗,冲撞到侧妃,还有,所有宫人皆听瑾妃调遣,服侍侧妃周全。”
“皇上,别这么兴师动众的,”秋怜努力安抚震怒的天子,“有悯悯,榕娘和惋儿陪我就够了。”
“怜姐姐,都怪悯悯没有用。”悯悯一张小脸皱得都快变形了。
“惋儿未尽保护秋小姐之责,致使秋小姐受伤,罪该万死。”惋儿惊惧地跪下,量刑严苛,秋小姐又是堂主最宠爱的人之一,这次有了这么大的纰漏,她不死也少层皮。
“是我叫你们不准显露功夫的,怪不得你们。”秋怜展开一个虚弱的笑,“悯悯那几道真气输得很及时,惋儿也机灵地叫来了皇上,所以,两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是不是,皇上?”
“是是是,”维瀚替小怜将碎发夹到耳后,不耐烦地道,“小怜是这里最需要照顾的,现在反倒要她花心思安慰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关心她的吗?”
两人立即噤声。悯悯的心尖渗过一丝痛,这个看似孱弱却坚强的男人,终自己一生,倾尽所有,恐怕连半片衣角也不可得。
“小怜,还好吧?”俊逸王爷维浩急急忙忙进了毓琉宫,见维瀚悯悯都守在秋怜身边,立即先行礼道:“臣见过皇上,瑾妃娘娘。”
“皇兄免礼。”维瀚退开秋怜身边一步,以示避嫌。“侧妃并无大碍,不过不能再移动,请皇兄将侧妃留在毓琉宫修养。”
“真的么?刘将军。”
“是,末将以无遗堂神妙宗郭派大弟子郭慕师的名义保证,确实如此。”刘慕骁自小把维瀚当弟弟,故和维浩关系不是太好。
“这个……”怎么听都像是给他们一个堂而皇之幽会的借口,“恐怕不妥,会打扰到瑾妃娘娘。”
榕娘突然惊叫道:“太后?”
众人从刚才开始一心围着秋怜,根本没人注意到太后何时进来的,她的身后,是这场风波的肇事者——皇后娘娘秋惜和忆痕。
唉,皇宫这地方,说小不小,但宫里的人就跟蚂蚁一样多,消息传得比风还快,让人走三步胆惊一回。秋怜无语翻了翻白眼。
“参见太后。”屋子里齐刷刷跪了一片,除了维瀚和秋怜。
“臣妾见过太后。”秋怜行动艰难地要从床上下来行礼。
“免礼了免礼了。”太后和蔼可亲地摸了摸秋怜的肚子,“小怜没伤着吧?你怀的可是我皇室的长子嫡孙。”根据维浩对她禀告的,俊逸侧妃就是那个御书房里的俏宫女陆小怜,在她的印象里,她还是很欣赏那个小丫头的。
“小怜谢过太后关心。”秋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母子安好。”
“那就好。瑾妃呢?不是听说也有孕了么?”由于太后有被德妃,也就是采薇夺宠的不愉快经历,对悯悯的态度也就没那么好了。
“谢谢太后关心,臣妾很好,皇子也很好。”如果我能有皇子的话。明知太后不喜欢她,悯悯还是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灿烂,这是小姐教她的生存之道:对越不喜欢你的人,你就对他笑得越甜,要气死他还是征服他就看你高兴了。
太后没有料到悯悯是这种反应,也只好作出样子:“瑾妃真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
“谢谢太后夸奖。”悯悯笑得更欢了,“惋儿。”
“是。”惋儿会意,从绣房取了一件销金绣蝙蝠坎肩,献给太后,道:“这是瑾妃娘娘专门为太后绣的。”
“瑾妃真是有心。”太后接过坎肩,和颜悦色了许多。虽说一件坎肩并不能彻底让太后改观,却可以消除一部分敌意,使自己处于有利地位。
维浩又是一惊。秋怜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连小小的悯悯都可以被一手培植成名震天下的祝瑾妃,如此的凌厉角色。
“太后……”眼见自己优势消失,皇后娘娘秋惜终于不甘被忽略,怯怯出声。
太后一经提醒,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对着维瀚道:“哀家听说你专宠瑾妃,三过皇后宫门而不入,是不是这样?”
“臣妾知罪。”悯悯忙跪下替维瀚担了这个罪名。
“哀家在后宫住了这么些年,知道不是你的错,瑾妃不必惶恐。”太后的矛头指明了向着维瀚,“皇帝,你的行为让秋太傅和赵国夫人很不高兴。”
噢,原来是这回事。秋怜很想帮维瀚的忙,但她此刻的身份使他无法置喙,看跪在地上的悯悯,也是无法行动,只能祈祷维瀚自己有脱身良策。
其实并不是毫无办法……只是谁去做呢?
哼,终于也有你束手无策的时候。秋怜此刻的焦虑,维浩看在眼里,却是一阵快意。
“朕有错。”维瀚很诚恳地向太后道歉,“朕冷落皇后娘娘许久,是朕的错。”
太后一怔,这和她预料的差太多了,她还准备了一大段冠冕堂皇的祖宗遗训来教育他。太后呐呐地道:“皇帝知道错了,非常英明。”
很好,一个漂亮的反击开始。秋怜投给维瀚一个赞许的目光,示意维瀚继续。
有了小怜的鼓励,维瀚大着胆子说他要说的。他作出疑惑的样子道:“听闻皇后娘娘艳冠天下,天仙一般人儿,为何要以纱覆面,终日不见真面目?”
“是啊……哀家也只是听说过,未曾亲眼所见。”
“那……那是因为……”秋惜的声音有些飘忽,明显底气不足。
“所以,请母后让秋惜摘下面纱,若真是这般绝色,朕今日就圆房。”接到秋怜肯定的眼神,维瀚赌了,抛出他最大的赌注,“母后也不希望朕连皇后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传到民间那才真是贻笑大方了。”
“话是这样没错……那个皇帝至今还没见过皇后的脸。”太后的思路渐渐被维瀚带着走了。
“太后……儿臣……等皇上进了皇后宫,自会看见儿臣的脸了。”皇后娘娘秋惜继续用她状似楚楚可怜的声音说道。
“这话也有道理,不该这么逼迫皇后的,皇后不愿除下她的面纱,也许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呢?”太后帮着秋惜道。
还差一步就成功了,秋惜越是不愿意揭开面纱,就越是有问题。维瀚不甘心这样踏进皇后宫,反驳道:“惊喜在哪里不一样?在母后的见证下岂不是更好?”
“这……也对。”其实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太后一生见过美女无数,自然也想知道,所谓天人之姿是什么样子。
“依奴婢愚见,皇后娘娘要是在这里摘了面纱,皇上一看,这样一个美人儿,定然一见钟情,两个人欢欢喜喜地回皇后宫,在太后的祝福下,岂不是更完美?也叫后宫那些嚼舌根的无话可说,留一段千古佳话。最后,是奴婢的私愿,想一睹皇后娘娘的凤颜,请太后成全。”全是废话。榕娘早瞧出了端倪,想助一手带大的主子一臂之力,祭出了自己在宫里二十几年对太后建立的影响力。
“既然连榕娘也这么说,”太后信守后宫如战场这句话,从不信人,但榕娘是她两个儿子的保母,身份完全不同,说的话也深得她心,便道,“皇后,摘下面纱吧,到时哀家自会为你作主。”
“不……不要!”秋惜突然尖利地叫了起来。
“皇后,哀家说的话你不愿听?”这一声尖叫叫醒了太后的威严,她执掌后宫几十年,最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说不要。
“太后,求你了,不要!”秋惜垂死挣扎着。
秋惜的反抗更让太后起疑生气,拿出了坐镇后宫的气势,大袖一挥,怒道:“榕娘,给我揭下来,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那么金贵!”
“是。”以前当差时,这样的事,榕娘也不是没干过,欺负弱势的宫人,也算是奴才的任务之一吧。
忆痕护在了秋惜面前,叫道:“你们这样欺负小姐,小心老爷找你们。”
“婆婆要看媳妇的脸,就算是秋太傅,也不能有什么异议吧?”维瀚凉凉地道,更助长了太后的怒气。
“榕娘,给我掌嘴。”
“是。”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所有人都讶异着平日里慈眉善目的榕娘也有这么狠辣的一面。
如果没有这么狠辣,小宫女榕娘又如何会有今日的地位?皇宫果然是最好的训练场。秋怜小小地感慨了一下,使了个眼色给惋儿。
惋儿接到命令,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榕娘身上,悄悄地拔下发簪,以极凌厉的暗器手法飞出。
发簪带着细不可闻的声响破空而出,不偏不倚地划过皇后娘娘的面纱,然后嵌入房梁,丝毫无法察觉。
不愧是秋怜,抓住每一个空档达到目的。刘慕骁暗赞了一句,却听得四周一片抽气声,循众人的目光望去,刘慕骁也同样被镇住了。
所谓国色天香的皇后娘娘秋惜,的确拥有无人可比的美貌——如果仅仅是指她左半边完美无瑕的脸蛋的话,然而右半边,布满了坑洞胎记,有如烙印般,难以描述的丑陋恶心。
“这就是朕貌比天仙的皇后娘娘?”维瀚冷冷一句话,宣判了皇后娘娘秋惜的死刑。
“太恶心了!”太后勃然大怒,“最好叫你娘姜月瑶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完,拂袖而去。
“皇上,维浩,刘将军,榕娘,请你们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皇后娘娘秋惜说。”秋怜半分没有惊讶的表情,似乎一切在她的意料之中。
“小怜,你要和她说什么?”维瀚问。
“我有我的话要说啦,你出去。”秋怜为此不惜免费放送她的笑容。
“如果她敢伤害你,要大声叫我。”维瀚不放心地叮嘱。
“有悯悯和惋儿在,不会有事,对吧,悯悯?”
悯悯这才从地上起身,坐到秋怜身边,笑容阴沉地道:“我发誓,谁敢再动小姐一根头发,她绝对走不出毓琉宫。”
“你赢了,还有什么要炫耀的?”热闹的戏散场了,皇后娘娘秋惜也恢复了平静,阴恻恻地开口。
秋怜深深看了秋惜一眼,笑容诡异地道:“我只说一句:你没有资格跟我斗,也绝对没有胜算。”
“那为什么要让我坐在这个生不如死的皇后位上?”
“为了维瀚而已。”秋怜说得轻描淡写。
“我劝你,最好安分守己地当着皇后娘娘,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结束,否则天下的传言不是我能控制的。”
秋惜的大眼里瞬间盈满了悲哀,但眼底,是一抹秋怜不会忽视的毒辣。
既然要斗,我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