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皇家三弟(上)(1 / 1)
看出没有?这章里面写了刘慕骁的婚姻,季芸莎的凤冠悲剧~~~
秋怜的宝宝,这是一个重量级的角色,不日将要出场啦~~呵呵呵
敬请继续欣赏咯……“怎么了,维瀚?”秋怜问。
“这是榕娘,我小时候的贴身宫女。她十二岁入宫的头一份差事是做甫出生的皇兄的贴身婢女,后来皇兄跟太傅学习我出生了,她又兼差照顾我,直到我登基,她便被皇兄接到王府颐养天年。”现在,榕娘乍然出现,还服侍着一个身份神秘的贵妇,不能不让维瀚惊讶。
榕娘笑吟吟地福了福,道:“奴婢参见主子。”面前的主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在她看来,永远是个孩子,令人心疼的孩子。
“榕娘,难道你要告诉朕,这位是皇兄金屋藏娇的王妃,而天下是世子?”
“主子,您想到哪里去了?”榕娘笑容不改,又多了几分安抚的意味,“采薇夫人是奴婢恩人的遗孀,天下遗腹子。”先帝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这样说,不算欺君吧?
“就这样?”维瀚还是将信将疑。他对秋怜的一切很迟钝,但不代表他是个彻头彻尾迟钝的人。
“就这样。”榕娘说得笃定,“主子若没有其他的事要询问,奴婢想带着夫人少爷告退。”
贵妇采薇盈盈施了个礼,垂首道:“民妇愚昧,冒犯了天威,万望恕罪。”
天下则是瞪着虎目,不明白母亲和榕娘的行为,只是忽而笑着,口齿清晰叫了维瀚一声“哥哥”。
采薇和榕娘神色大变,有些慌张地带着天下离开了。
“小怜,你相信榕娘的话么?”维瀚问。
“既然有所怀疑,又何必勉强自己接受别人的说词?”秋怜回答。“放心,我会去替你调查清楚,但是,这次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不方便动用无遗堂的势力,可能会比较慢一点。”
“这件事,不急,”维瀚痴痴望向秋怜,不舍地道,“这就……要回宫去了么?”这十天,与小怜之间的点点滴滴,都美得像一个梦,可惜,现实催促他清醒。
“现在没有后悔的可能了吧?”秋怜低头掸着衣袖,看不清神色。
维瀚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出屋子,回望道:“我一辈子都会怀念这里,爱与痛并存的地方,毕生难忘。”
“没关系,我让剑安姐姐把这件屋子送给我不就好了?”秋怜笑道,笑中带着一些苦涩。
“小怜,我……你为什么宁愿这样的结局,也不愿意当我的妃子?除了后位,你只会比皇后得到的更多……”
“我有我的坚持,”秋怜截断维瀚的话,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进宫当个小小妃子。说完,秋怜拢袖行三跪九叩大礼,三呼万岁:“微臣陆晓帘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要维瀚明白,什么也不必再说,这就是他们从今以后的关系。
“小……爱卿平身,起驾回宫。”维瀚跟着秋怜的剧本接下去,接受所有磨难。
从山林回来一个多月,秋怜用了所有管道去查采薇和天下的下落,但这对母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踪迹,同时,秋怜得心应手地扮演着御书房小伴读的角色,按时陪着皇帝处理国家大事,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再越雷池一步,完全就是史上标准君臣关系的翻版。
一日,贺加国主派人送来无数奇珍异宝,看得秋怜目不转睛,维瀚有心卖弄,让曹一德一件一件地摆出来看。
突然,一只桔红色带黑色条纹的胖东西怪叫一声窜了出来,然后就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咦,是只猫。”秋怜抢先好奇地跑下御前,甚至赶在曹一德之前将胖猫抱了起来。只见那胖猫也不反抗,顺从地偎在秋怜怀里。“嗯,真乖。”秋怜抚着猫儿短而厚的毛皮,笑道:“皇上,这猫长得和中原的猫不一样呢。”
曹一德越俎代庖地替主子回答了:“这猫是西域的名种,据说和人一样也是要讲究血统的,具体什么嘛,奴才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它叫肥球,是不是啊,肥球?”秋怜故作一板一眼地道。
“喵……”那猫懒散地打个哈欠,仿佛答应一般,算是认下了“肥球”这个恰如其分的名字。
“哈,真是只乖猫。”秋怜抱着肥球走上御前,撒娇道:“皇上,把肥球赐给微臣好不好?”她似乎真的很喜欢这只漂泊千里过来的胖猫。
维瀚心里早答应一千次了,面上却是一脸正经地道:“不行,好歹它也算是贡品,要是随意赏赐导致两国交战怎么办?”
秋怜才不是一般小女子,她可是堂堂秋太傅的得意门生,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哄住?少开玩笑了,她叹口气道:“微臣身份低微,有没有功劳,不配问皇上讨贡品,微臣知罪了,”
在一场爱情里,一方认输的次数永远和他用情的深度成正比。高高在上的皇帝维瀚永远像邻家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忙不迭地道着歉:“好啦,我就是玉帝儿子,也不敢得罪身边的肱骨重臣陆伴读。不就是一只肥球猫么?我赏,哦,不,我送你又怎么了?小小贺加国主还敢跟我□□大国叫嚣不成?”如果维浩也愿意像他弟弟一样无伤大雅地放下架子,何来美人别抱?
“喵——”肥球再度宣布它的存在,褐色的眼睛对着皇帝的点心开始放光。
秋怜随手抓起一块核桃酥,把肥球放在皇帝的书桌,让它开吃,才重又笑道:“看在肥球替皇上求情的份上,微臣也就不计较了,这块核桃酥当作是它的奖励。”
看着一只西域胖猫在自己的书桌上扒着百官奏章,很高兴地啃着自己的点心,而他居然心情不坏,维瀚觉得三皇五帝来没有比这更颠倒的事了。不过既然小怜为此开怀,那就没什么了,小小搞笑,博佳人一笑,绝对值得。
“要是旁人看到,微臣恐怕就要多一个佞臣的名声了。”秋怜自嘲地笑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个忠臣就可以了。”维瀚道。那日离开山林后,秋怜就再也没有唤过维瀚的名字,而对自己,也以微臣自称。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以君臣之礼相敬如宾,太荒谬了,秋怜却为了他忍了下来,这是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光明正大每日见面的理由。
见肥球快吃完了,秋怜不等它舔干净爪子,就又抱起它,朝维瀚笑笑:“微臣先行告退,带它回去洗澡了。”
维瀚连忙挽留:“怎么,才来了一会儿,问我要了只猫就要走了?别的玩意儿还要不要一点?”
“不了,”秋怜紧紧抱着肥球,好像着急的样子,“我有要事要回去,明天……最多后天就来。”
出了御书房,秋怜转身对守在门口的刘慕骁耳语道:“慕骁哥哥,明日我想去你府上打扰下,有事。”
“恭迎大驾。这事,和你怀里这只肥球猫有关吧?”刘慕骁道。
“呵呵,被看出来了。”秋怜讪笑。刘慕骁名不虚传,果真是个人杰。
第二天,秋怜抱着肥球,拜访了护国将军府。将军府里全是无遗堂的人,季芸莎再无礼,也不敢泄漏消息,所以将军府是最适合谈事情的地方。
“冒昧打扰,望刘夫人不要见怪。”秋怜个人不喜欢这个“刘夫人”,但念在她是刘慕骁明媒正娶的妻子,又因爱子意外夭折而失宠,秋怜给她三分面子,否则直接一面无遗令,天下谁敢不从。
“请问,慕骁哥哥,哦,不,刘将军在吗?小怜有要事求见。”不会是维瀚临时找他进宫那么巧吧?
“不敢,不敢。”季芸莎捋了捋头上的凤簪,举起茶杯抿了口茶,才不紧不慢地道,“相公不是奉命保护秋姑娘吗?怎么秋姑娘反倒问我要起人来了?”
像周妤娆那样撒泼的女人固然讨厌,但如季芸莎这样不阴不阳的女人,更加令人汗毛倒竖,倍觉恐怖。
“刘夫人定是责怪小怜阻碍了将军的前程,但这次的事情,若刘将军办成了,定可连升三级。”秋怜针锋相对。
季芸莎眼里闪过一丝恐慌,她还不想尝试无遗堂的酷刑。只是,看见秋怜就让她想起刘慕骁对这丫头的千般怜爱,恼怒冲昏了她的理智,不禁有心刁难秋怜。
气氛一时僵持住。
“我是小姐,我说了算,现在我要到大厅去玩,就去大厅,你们竟敢拦我?”门外,传来一个小女孩飞扬跋扈的声音。
“小姐,夫人正在会客……啊!”下人一声惨叫,“小姐……”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旁若无人地走进大厅,看到秋怜笑脸相迎,愣住了。
“锦城,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不知道我正在见客吗?秋姑娘,将门世家,还真教不出像样的孩子,真是贻笑大方。”看来,季芸莎丝毫不喜欢她丈夫和别人所生的女儿。
花锦城人虽小,却是将门虎女,加上从母亲花莺娘那里继承的大胆泼辣,仗着父亲的宠爱,不服任何人的管教,甚至季芸莎,也拿她没办法。
花锦城不顾季芸莎的教训,注视着秋怜道:“好漂亮的姐姐呢,找我爹吗?”
季芸莎一怔,“啪”放下杯子,恶毒地笑道:“花锦城,你以为每个女人都是花莺娘吗?”
秋怜努力告诉自己季芸莎已经因为她手里的那块无遗令而收敛了脾气,只是摆摆刘夫人的派头,不然她不保证不会送她一枚见血封喉的雀屏镖。
秋怜不理季芸莎的话,把肥球拴在一旁,抱锦城在腿上,温和地笑道:“锦城,花锦城,取自杜甫的‘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很好听的一个名字呢。你是四川人,对不对?”
“嗯。”小小的锦城似乎也懂生存之道,不一味去计较季芸莎的话,又或者,年幼的她,还不能完全明白季芸莎话中的意思。“我爹是,我娘也是,可是我都没有去过那里。”她腻在秋怜怀里,这一刻的锦城,又变成了一个天真的小女孩。
“是吗?”秋怜一边替锦城整理头上火红的蝴蝶结,一边道:“我倒是在那里住了近十年呢,锦城,等我有空,叫上你爹,我请你们去四川玩好不好?那儿可是我的地盘。”应该把这丫头交给玉枫哥哥教养,将来定能成为一代侠女。(这个小小的花锦城长大后还真成了江湖色艺俱佳第一老板娘。详见《渊冢往事》)
“好啊。”锦城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很容易就满足了,“姐姐不仅漂亮,人还很好呢!”
“小丫头嘴甜!那我可要多带你去几个地方玩了。”秋怜笑着轻点锦城的额头。
“小丫头可不能轻易许诺,否则她会缠着你不放的。”刘慕骁踱进大厅,打趣道。其实秋怜造访不久后他就回来了,之所以不现身,只是想看一下季芸莎是不是懂得进退,结果还是失望。
令他意外的是,秋怜不但虏获君心,连逗小孩子都有一套,看着平日里小魔头似的锦城被她哄得活泼烂漫,又看着秋怜打理锦城蝴蝶结的样子,让刘慕骁产生幻觉,仿佛这才是他的家庭生活,妻子美丽贤淑,女儿天真可爱,大小两个可人儿,其乐融融。
“慕骁哥……呃,刘将军,”看季芸莎面色不善,秋怜决定暂时改口,她放下锦城,起身道:“我有事要找你商量,可否借一下贵府宝地?”
“客气了,□□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刘府有秋小姐芳驾亲临,真是蓬荜生辉。”刘慕骁脱下铠甲,一身长衫,笑容热情,就像普通人家的男主人。
但那个女主人绝不是她季芸莎。她从来不曾知道她的丈夫也会打趣开玩笑,逗人开心,更不曾知道她的丈夫吟诗作对起来也是这般风雅。凝望同床共枕七年的丈夫,季芸莎的心落到了冰点,她许下一生的人,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竟没有试着去了解过对方的内心,对方的世界。
孩子的死让他们彻底貌合神离,锦城的出现让她的恨开始发酵,彻底毁了这段婚姻。(刘慕骁的婚姻状况参照第三章锦云楼那段)
刘慕骁把锦城交给奶妈。花锦城生平最怕父亲,乖乖出去了。
至于季芸莎,不待刘慕骁开口,主动退了下去,临走时,她转头低低说了一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不笑将军’也会笑得如此明亮,恐怕即我便活得跟彭祖一样长,也未必等得到这一天吧。”那一刻时,季芸莎脸上没有了硬撑出来的神采,真实得让人怜悯。
云莎,如果做什么能挽救你的婚姻,我会帮忙的,但,一切为时已晚。
秋怜摇头,甩开郁闷的情绪,她还有正事没说,不是伤感的时候。
秋怜抓起肥球,神色严肃地道:“帮我检查一下,它是不是有毒?贺加是海上岛国,贺加国主进贡一只他们国家根本没有的东西,还是一只活物,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刘慕骁取出无遗堂独门验毒针,在肥球身上测试着。针经过肥球的项圈时,倏的变成了全黑。
“什么毒?”秋怜的脸色瞬间变得残酷,眼中戾气骤增,宛如红颜罗刹。想伤害她最心爱的人,摆明不想活了。
“《毒经》上的慢性毒——呕丝。长时间闻到呕丝,就会神智不清,陷入昏迷,就像被裹入蚕茧,但不会死。”刘慕骁终于领略秋怜让江湖中人畏惧的骇人气势,可他却半分不怕,甚至十分欣赏,“幸好,只有项圈上有毒,拆了也就没事了。”黄金加宝石的项圈立时被弃若敝履。
“怎么办?”刘慕骁相信秋怜绝对有处理问题的办法。
“不怎么办,把肥球带回家养啊,蛮可爱的一只猫。”秋怜故意避重就轻。
“秋怜,不要擅自行动,不要用偏激的方法,我会帮你。”刘慕骁一把拉住她。
秋怜正要开口反驳,一阵恶心汹涌而来,使她捂住嘴巴,倒在了刘慕骁怀里,脸色苍白。
刘慕骁看到她的样子,瞬时紧张了起来,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秋怜伸出了手,不解地问:“近来经常这样,是中毒吗?”
“比中毒严重一百倍,一万倍。”刘慕骁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这丫头……
“你有孕了,是龙子。”天下大事之一。
“很好啊。”秋怜的表情立即像个圣女。我要当娘了,那是跟最爱的人共同孕育的新生命,宝贝,我是娘亲。
“那你进不进宫?”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那能不能废后?”秋怜坚持着她的坚持,任何情况下也不会昏头。
“不能,秋太傅的势力太庞大,一旦废后,意味着一拍两散,玉石俱焚,即使皇上可以控制住局面,代价也非同小可。”刘慕骁也恢复冷静,分析道。
“不当皇后,我不进宫。”这是她的誓言,六岁时候立的,到现在不多不少,正好十年。“而且我不当短命皇后”
“可现下怎么办?”刘慕骁没有见过那么理智和雄心勃勃的女人,若她是个男人,实在是个太可怕的男人,所幸,她是个让人又敬又爱的小女人。
“我自有我的办法。”秋怜说得笃定,“我要回王府了,肥球的事,暂时不要告诉维瀚,我会想个妥善的法子,孩子的事,更要守口如瓶,你也不希望他胎死腹中吧?”这件意外,会对秋怜的人生产生怎样的影响,秋怜也不确定。
斜阳下,秋怜的背影纤长窈窕,却让刘慕骁觉得高山仰止,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