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劫后余生（1 / 1）
下一章要写番外,我们家命运美少年的独白!半睡半醒中,身下突然变得柔软,淡淡的棉花的香味,仿佛是阳光的味道。
舌尖甜丝丝的,脸颊的肌肉马上凝成一弯浅浅的笑意。
“清臣, 清臣,你醒了吗?”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吵我。
有人拍了拍我的脸颊,微微的痛将我惊醒。
猛地睁开眼睛,一张在我昏睡的意识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脸赫然在我面前,一样的清秀俊美、英气逼人，星辰般深沉的明眸，眼底深深的黑影勾勒出一抹忧郁。
见我醒了，他触电般的缩回手，却被我一把抓住。我一下子坐起来,对他吼道：
“你为什么老装作看不见我！为什么怎么叫你你都听不到！你到底到那里去了呀！我一直叫你，你就是不答应我，你为什么不救我啊……”我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让眼泪不要流出来。
“清臣,对不起,我……”
“……”恶狠恨地直视他的双眸,心头翻滚着千言万语,但一句也不能说。苏子由,恨你,像哥哥一样抛下我; 恨你,像湖水一样惹我哭,;恨你,总是什么都不说就突然闯进我最脆弱的地方,你会害死我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你很痛吗?痛得流眼泪了?是我不好让你被关起来,是我不好,对不起清臣, 清臣……”
是很痛啊,不过不是为了这个哭,是因为你啊苏子由,明明是你救了我,为什么不生气呢, 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为什么说是你不好,明明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不怪我无端的迁怒呢?
肋骨处痛得我血往上涌,我□□了几声,只觉得头沉甸甸地向前冲,带动整个身体往前倒去,一头撞上了什么,瞬时驱散了所有的意识。
“终于醒了吗?对不起我惹你生气害你弄疼了伤口, 对不起我一开始没有看到你, 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你头还疼吗?我的肩骨这么硬,一定撞疼你了,要不要换块热敷?大夫说一定要用热的驱散淤血,你有没有觉得哪里疼呢……”他显然说得很小心,又不知道该说哪一句,换来换去，结果说了这么一大串没有逻辑的话,要让夫子听到,一定又会骂他的。
“对不起,子由。”我赶忙让头离开他的怀抱。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我已经恢复了理智。随即还以舒心的一笑。
你没有救我的义务,你也无法知道我的狼狈处境,你已经做得很好,你救了我的命……对不起对你发脾气, 对不起对你大声吼, 对不起怪你不救我……我有许许多多想说的道歉的话,但是脱口而出的却是:
“对不起,我砸坏了你家的东西。”
“不碍事。”他的表情冷淡了下来, “已经找人弄好了,你不必担心这个。”说完起身要走。
他的一只手还被我攥着,这回换我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小姐你终于醒了吗?”紫衣女子说完叩首拜了三拜。
“紫衿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劫后余生看见我的紫衿,真是特别高兴。
“从子由少爷找到我,看见你全身是血,又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只能跪着求神拜佛了。”她的眼泪已经决堤。
“紫衿!”我搂住她, “对不起让你担心, 紫衿我好痛,真的好痛!”
紫衿,这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在他面前不用掩饰的人,对着子由想说不能说的、想哭不能哭的,在紫衿面前痛痛快快地用泪水表达个干净。
“紫衿,你怎么会来呢?”如果不是子由,她应该进不了苏家。
“是子由少爷差人去王家叫我的,到了大夫家,才看见你满身是血, 子由少爷说你脸上也有很多血,已经擦红了好几条方巾了。后来他冷冷地叫我替你擦洗身子,他说这是下人的事,他一个少爷可不能做，就拉着大夫出去了。”
“那我们现在又在哪里?”凭直觉就知道这么精致素雅的房间可不是王家的。
“是子由少爷的房间啊。”
“什么?”我睡在苏子由的床上!我一辈子的清白都毁了。
“子由少爷说你这个样子肯定是不愿意回王家的,在王家也照顾不好,就带回苏家来了。苏家为了建三个书房并没有多余的地方建客房,他说你堂堂一个公子总不能住他妹妹的房间啊,就只好送到这儿来了。”
“那么苏家的其他人呢？”想起夫子铁青的脸，我心都寒了，但愿我没毁了他们家什么珍藏本。
“只有子由少爷一个人回来的。苏家去祭祖至少一个多月，而且还会去同安史家小住。他说你可以放心地住在这里，直到伤养好了为止。”
一两个月么？还真得感激子由，要不别说这些伤，饿也饿死了。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在苏家前后门口叫了好几遍也没人应声。我只好跑到湖边去找你，哭着求二少爷告诉我你在哪里。他一定是听到了，所以第二天子由少爷就跟我说找到你了。”
“紫衿，别再提二哥了。是他负了你。”该告诉你表姐都不知道的事实吗？
“小姐，别这么说。我早就知道，因为我的名字是二少爷起的。”她说得出奇得平静。
“名字？是因为你经常穿紫衣服？”
“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哦,原来是这样.
“紫衿是九岁到我们家的？”
“我很早就成为孤儿，八岁的时候被老爷收留，在汴京伺候老爷。后一年大少爷跟老爷要了我，我就到金陵来了。二少爷是那个时候为我起的名字。”
当时二哥才，才七岁啊。“那你原先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老爷把我买来之前，所有人都叫我‘叶丫头’。”
“那么紫衿原来是姓叶的！”
“不，好象应该是一个复姓，不过我问过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们都说不知道叶字开头的复姓。”
“这样啊，改天我帮你问问子瞻。”
“小姐,你还没有放下子瞻少爷吗? 其实子由少爷对你也很好的,你受伤的时候是他抱你去看大夫,你昏迷的时候是他守了你三天三夜没合眼,甚至刚刚你短暂惊厥倒在他肩上,他就一直那么坐着,丝毫不敢移动你,你把他的手都抓青了,他也不敢抽出来让我上药……”
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不想被子由发现,最不想让子由知道我的身份,不想失去这个可以依赖的好朋友,就算只有短暂的几年……
“紫衿,你看见我的时候,我的发髻是散乱的吗?”二哥说过女扮男装最忌披头散发,让人一眼就识破了.我自认紫衿给我盘的髻是很牢的,不过这么重的摔下来,就很难说了.
“不是,略微有一点点散,但还是相当整齐的.我明白,我特意观察的.”
“那就好.”姑且先松一口气.
“小姐,你别转移话题啊, 子由少爷……”
“紫衿,你明白的,我谁都不能喜欢.”
“小姐!” 紫衿还想劝我.
“好吧,要是我真的当了大官抱了家仇还能保住性命,我就娶你回去.”嘴上这么说,其实我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早点把紫衿嫁出去,李家欠她的债,我死之前一定要还.
“到时候,我做你的陪嫁丫头,跟你一块儿到苏家去.”
“紫衿!”这不可能, 子由不早有了未婚妻了吗?
不,我从没在意某人有没有未婚妻,只是我这个不祥人,还是离苏家远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