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萧奇宇已经来不及闪让了,人向后面一倒,施一招“铁板桥”;就在剑尖划过的一刹那,人平倒下去。
对方两招落空,收剑俏立。赞道:“果然不同凡响,但是,这还不足以说明你的尺八玉箫究竟如何。尺八无情!你是不屑与我斗?还是另有他意?”
萧奇宇说道:“不知为了什么,就如此以命相搏,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感到奇怪,而要稍作思考呢?”
此刻,彼此相隔已经不到八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位姑娘比涂如凤的年龄要大一点,至多也不过是花信年华。但是,人长得很美。如果真要与涂如凤相比,涂如凤是一株深谷中的幽兰,面这位姑娘则是盛开的一朵百合,在清纯美丽之中,还给人有一种成熟的美感。
姑娘穿的是一身白色长裳,微风飘拂,幽香若有似无一头乌亮的长发,束在身后,一双眼睛,晶明如宝石,嘴角微微上翅,说明姑娘是一位心比天高的慧心人儿。
萧奇宇的话刚一说完,姑娘一撇嘴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会施展出全身的本领,让对方知道厉害。”
萧奇宇啊了一声,顺手慢慢抽出尺八玉箫,说道:“姑娘!我没有什么厉害要让人知道。”
这位姑娘立即说道:“既然如此,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吧!”
上前快速地两步,宝剑一连攻出三招。
萧奇宇玉箫一换右手,连连挥动,化解了三招攻击。
这位姑娘全力施展剑法,绵绵攻出,丝毫不露空隙,萧奇宇也施展开玉箫招式,封驾卸解,乘隙还招。
如此双方认真的拚斗起来,在这个院子里,剑光闪闪,箫声呜呜,连人影都看不清楚了。
转眼二十招过去了,姑娘一转身,宝剑从左手腕下一翻而出,那是一个高级动作,转身,翻腕,递剑,这一招在于快,巧,奇,险,剑光指向萧奇宇的前胸。
萧奇宇无法卸、无法闪,已经来不及化解,玉箫疾收,一式“力拒江流”,内外一封,只听得十分清脆的龙吟凤鸣,姑娘的宝剑已被荡开。
说时迟,那时快,宝剑已经被一股劲道逼回。姑娘右腕力沉,挫肘收势,那里还来得及呢?剑刃轻微的划过左臂,鲜血立即染上了白色的衣袖。
姑娘右手一垂,宝剑拄到地上。
萧奇宇大惊,玉箫一掖,人似闪电一掠而前,伸手一把握住姑娘左臂伤口,口中急促说道:“快到屋里来。”
姑娘驯服地随着萧奇宇进了屋里。
萧奇宇正急着叫道:“糟了!烛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喀嚓一声,姑娘随身居然带着火摺子,一闪之下,点燃了蜡烛。
昏黄的烛光,照到萧奇宇的额上沁出微微的汗水,照到他纯熟的动作;撕开姑娘的衣袖,观察一下创口,飞快地从腰间取出药丸,放进嘴里嚼了几下,便敷在创口上。右手一撕自己的衣襟,将姑娘的创口包扎住。
然后,带着歉意地说道:“姑娘!我没有带药囊,方才那几粒药,只是应急。虽然如此,姑娘但请放心,那几粒药,对于这种轻微的金创,还是有神效,而且,不会留下疤痕。”
姑娘一直微笑着看看他熟练的包扎,看他在解说药效如何。
萧奇宇抬起手擦去自己额上的汗水,忽然又微有愕然地说道:“姑娘!你是在笑我说的不对吗?”
这位姑娘微笑依然地摇摇头,说道:“我笑你在为我包扎的时候,急出汗,忘掉身外一切。你平时为人疗伤治病,也都是这样吗?”
萧奇宇一怔。
姑娘微笑说道:“如果方才我的右手任意一抬,你知道结果吗?”
萧奇宇摇摇头。
姑娘说道:“那样的结果,是我的宝剑穿透你的胸,或者抹断你的咽喉,刺进你的腹部。”
萧奇宇长长地“啊”了一声,愕然半响说道:“当时我只知道你受了伤,你流了血,我要尽快救治,不让你继续流血。”
姑娘“哦”了一声说道:“伤在你尺八玉箫下的人,你都这样对待他们吗?”
萧奇宇正色说道:“姑娘!尺八玉箫之下,确是伤人不少,我的医术从没有为这些人施展过。”
“哦!这又是为何?”
“因为尺八玉箫下伤的都是坏人。”
“那么我呢?”
“我用救治表达了我的歉意。”
姑娘站起身来,刚要摆动左臂,萧奇宇立即上前,一把握住,因为事出突然,姑娘的身体微微一倾,几乎倒到他的怀里。
萧奇宇赶紧左手一抬,正好拦住。
他自己脸上一热,姑娘的脸上泛出娇靥。
两人的距离,相隔已在呼吸可闻之间。
萧奇宇很自然地放了手,认真地说道:“手臂的创口至少要到明天才能愈合,目前还不宜多震动。”
姑娘点点头说道:“谢谢!”
她又转身到桌子旁边坐下,说道:“尺八玉箫果然高明,医道医德,亦自了得,只是这尺八无情,人言不实。”
她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又拿起碗筷,倒了一点酒,端起来示意:“尺八无情,久已闻名,今天能见到你,认识你,而且还能在一阵较量之后,产生友谊……”
她忽然停住,望着萧奇宇,顿了一下问道:“我们现在是朋友吗?我没有说错吧!”
萧奇宇说道:“姑娘神仙中人,尺八无情是江湖上的老浪子,能够得友如此,恐怕是对姑娘的一种亵渎!”
姑娘连声说道:“俗,俗,俗!这种话出自尺八无情之口,那是一绝,你应该改名为九绝书生你的箫,你的医,都已经领教了,这酒想必也是名实相符了。来!为我们的友谊,我敬你一杯!”
萧奇宇连忙说道:“姑娘!这酒且慢些喝……”
姑娘微笑道:“有毒是吗?”
她端起饭碗,一仰头干了碗中的酒。
她轻松地放下碗,望着萧奇宇,笑了笑说道:“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问我的姓名,是吧?”
萧奇宇“尺八无情”四字,得来非易,在江湖上,经过了多少风浪,但是,面对这样一位绝色美人,而又如此谈笑爽朗,他几乎失去他这个年龄应有的镇静。
他立即拱拱手,刚说得:“惭愧而且失礼,姑娘……”
这位姑娘又立即笑着摇摇手说道:“其实并不是你没有问,而是我说在领教了你的尺八玉箫之后,自然知道,换句话说,现在该我说的时候了。”
她扬了扬手中的碗。
“你知道我为什么可以断定酒中无毒?”
她故意地顿了一下。
“因为我早已知道他们尚不至于下毒,我了解他们。我是旗门帮总坛帮主的妹妹司马环翠。”
“啊!”萧奇宇无论如何老练,此刻他也意外地站了起来,眼神里,流露着惊讶。
司马环翠坐在那里笑着望着他问道:“还把我当作朋友吗?”
萧奇宇缓缓地坐下来,说道:“司马盛岚的令妹就不能是朋友吗?我找不出理由来。”
司马环翠点点头,道声:“好,果然不愧是八绝书生。”
萧奇宇沉声问道:“为什么不说是尺八无情?”
司马环翠淡淡地一笑,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为什么要重复别人不实的传言呢?”
萧奇宇心里一动,他藉着拿酒壶斟酒,低头没有说话。他为司马姑娘斟了约一杯洒,然后他举起杯,说道:“一个人能获得另一个人的信任,实是不容易的,对你的谬奖,我敬你一杯。”
司马环翠按住碗,没有喝酒,她很诚恳地望着萧奇宇,问道:“你知道当前的处境吗?”
萧奇宇又为自己斟了一杯。
“知道。笼中之鸟,网中之鱼。”
“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我错信了令兄之言。司马姑娘!告诉我,令堂大人真的卧病在床,生命垂危,那是真的?”
“假的。”
萧奇宇泄气地叹息一口气。
“我娘早已死了,在我五岁那年就已经过世了。”
“啊!”
“原先卧病在床的是我哥哥的母亲,我……是庶出。”
“是这样的。”
“可是我大娘也在今天凌晨过世了,也就是在我哥哥到涂家去以前的事,如今是秘不发丧。”
“为什么呢?令兄身为一派帮主,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言来骗一位姑娘?是他……”
“不!旗门帮除了武功,还练法术,他们是戒女色的。”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旗门帮的生存。”
“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因为你不了解内情。原因是……”
她突然卟地一口,将蜡烛吹息,低声说道:“快到床上装作睡觉。”
萧奇宇当然也听到有人进了院门。他不以为然。
“我不可以藉此机会问问他们吗?”
司马环翠脸色变了,急道,不可以,你也不要问我,回头自然明白。”
她将宝剑塞到床下,人跳到床上,将被褥撑开,钻到里面,并且说道:“快上床,遮住我。”
萧奇宇迟疑了一下,终于也上得榻来,和衣睡进被褥里。为了遮掩住司马环翠,只有尽量两人贴在一起。
外面的人悄悄地来到门外。
门已来不及关上,萧奇宇装作惊醒,坐起身来,喝问道:“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