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他把摩托车藏好,悄悄地潜伏到木板屋附近躲起来。刘正伟做出这种特务般行动的目的很单纯——他要弄清楚那个与女局长暗暗幽会的神秘男人到底是谁。没多久,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高档进口小车由远而近,最后停到木板房前。立刻,木板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女局长穿着透明的睡袍走出来。她笑眯眯地走到小车前,打开车门,从小车里搀扶出一个年近六旬、满脸病容、头发都已花白的男人,缓缓地走进屋内。躲在暗处的刘正伟,尽管猜到女局长抱的“粗腿”一定是身居要职的人,然而,当这种猜想一旦得到证实,他还是禁不住大吃一惊:那个满脸病容的老头,是前任天方地区行署专员,一年前,专员已经高升到省城任要职,人们仍叫他老专员。
女局长把老专员迎到餐厅,餐桌上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瓦罐,一股药香从瓦罐里飘了出来。女局长将筷子递到老专员手里,再将瓦罐推到他面前,说:“你闭上眼睛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躲在窗户后面的刘正伟差一点笑出声来,心想,瓦罐中的东西到底是爽口的美味呢还是难以下咽的药物,女局长竟然劝老专员“闭上眼睛吃”?老专员喝了一口汤,又从瓦罐中夹起一片肉状的东西吃了下去。最后,他放下筷子,长长地叹口气,说:“吃了这么多紫河车,我的病还是不见起色。”
紫河车是中医药典上的一味药,其实,就是民间老百姓俗称的胎盘。
女局长说:“这些紫河车,我还是通过关系,悄悄从天方县妇幼保健院弄出来的。”
老专员说:“我没怪你不尽心尽力。一般的紫河车,是女人们生小孩的副产品,药力有限。”他指着瓦罐里的东西,“这些紫河车的主人,在她们受精怀胎之前,谁知道她们的身体状况如何?”
女局长望着瓦罐,长长地叹口气:“这些紫河车,人家都是偷偷摸摸地弄来,至于紫河车的主人在受精怀胎前……”她摇摇头,无奈地说,“我看,是没有办法了。”
这时候,老专员仔细地打量着女局长,慢条斯理地说:“办法呢,倒是有一个。”见女局长疑惑地望着他,老专员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这是省城鼎鼎大名的王太医专门为我开的方子。”——太医是旧时民间百姓对医生的尊称。
女局长拿起那张药方,鸡啄米似的看了一遍,说道:“我还以为王太医给你开的方子上会写什么千年的乌龟、万年的老蛇这样珍贵的药方,原来,只有两样最寻常不过的药物。”
的确,药单上只有这样两味药物:首乌、女贞。在药物下面,注明这样一些文字:首乌五百克、女贞五百克、六十度高粱白酒(适量)浸泡,一日三杯。药物寻常,普通的中药店就可配到;制作方法很简单,跟其他药酒的做法与饮法没什么区别。按中医的解释,用首乌与女贞泡制的药酒,其作用是团聚坚固精、气、神;而民间老百姓的说法则是提精补神。
老专员望着女局长困惑的脸孔,神秘地笑起来:“白纸黑字写到药方上的,当然简单;而有些治病的方法,却是万万不能白纸黑字地写出来公诸于众的。”老专员说,“这张单子,你收起来,照着方子上的要求,把药酒配好。另外一些不能写上纸面的方法,我待会儿再告诉你。”
女局长收好那张药方后,扶起老专员,用一种春意盎然般的口吻说道:“走吧,休息一下。”
不仅老专员明白,就连躲在窗户外面的刘正伟也同样明白女局长话中休息一下的意思。看着女局长扶着老专员一步一步地朝卧室走去,刘正伟窥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然而,就在他刚一转身时,听到老专员说了一句:“那个给你开车的刘正伟,我看他对你忠心耿耿的嘛!”
“我考验了他将近一年。”女局长答道,“否则,我会放心他?”
刘正伟心一横,看一次是看,看两次还是看,既然我已经看到了女局长在厨房中“贤妇”的一幕,那么,何不再看一看她在卧室里“荡妇”的情形呢?想到这里,他偷偷地潜到卧室后面的窗口边。只见女局长将老专员扶到床上,关上卧室门,又将粉红色的灯光调到最柔的亮度。接下来,她先脱掉自己的衣服,再一件一件地脱掉老专员的衣服。最后,两具有着云泥之别的躯体,赤裸裸地暴露在刘正伟眼前。刘正伟惊愕地张大了嘴,差点惊叫起来,他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刘正伟惊愕的,并非女局长丰腴而白净的躯体与全身瘦骨嶙峋的老专员在体质上的天壤悬殊,他差一点惊叫起来的是老专员的“兄弟”竟然毫无激情,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这时候的刘正伟已经有着丰富的风月经验,他很难想象,一个从省城跑到水果山庄秘密幽会情人的男人,面对迷人的女人裸体,那位“兄弟”非但没有如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反而如子夜时的雾气,沉寂而冷静。他惊骇地想,这不符合人情与人性,除非老专员的“兄弟”亦如他的脸色,满脸病容。
女局长跪在床前,双手从老专员的头顶开始,细细地往下摸去。许久,她站起身,双眼一闭,两汪泪水立刻滚了出来。她既怨又恨还无奈地说:“别看你这个当‘大哥’的官越做越大,可你那‘小弟’却越来越没能力。”
老专员没说话,他从床上爬起,将女局长放倒在床上。他在对方身体上一口一口地走过去,从他两个嘴角滚出的口水,泡了女局长一身。女局长虽然紧紧地闭着双眼,咬紧牙关,但是,从她的牙缝里却漏出轻轻的呻吟。
刘正伟悄悄地离开了水果山庄。等他坐到小车里时,他已经明白了一个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的现象:过去,他一直怀疑女局长是否患了性亢奋类的疾病,否则,他就难以解释女局长为什么与那个神秘的男人幽会之后,体内竟然还储藏着如山洪暴发般的冲劲?现在,他知道了,女局长原本休眠在体内的激情,被老专员掘开闸口哗哗地滚入水库内;可是,老专员只有修堰积水的方法,却没有通渠引水的本事。想想看,对于一个生理正常的女人而言,这份折磨,比守活寡还难受。他异常心酸地想到,在女局长春风得意的仕途背后,隐藏着一片多么寂寞、多么孤独、严冬一般的心境啊!在一般男人的理解里,女局长在趟过另一个无用的男人无法降温的滚水之后,再寻找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来灭火,对灭火者而言,虽然算不上是一件有损男人志气的耻辱事情,但是,至少是一件端他人剩饭吃的颜面无光的乞丐行为。然而,了解到女局长痛楚的刘正伟却不这样看,他只知道,那发出呻吟声的女局长是他怀中的女人,他要疼她,他要爱她……
三、药方需用“爱情结晶”
好不容易,子夜才到来。刘正伟将车开到水果山庄,出门迎接刘正伟的仍旧是那位中年妇女,只是,她刚说出“刘师傅,她在屋里等你”这句老话,忽然间脸色一变,奇怪地望着刘正伟——她看到刘正伟脸上流淌着清明晶亮的泪水。刘正伟没有理会中年妇女的奇怪表情,他一下推开木门。这一次,女局长没有摆出那个熟悉的艳丽姿势焦渴万分地等待着他;相反,女局长倚在床头,手里正捧着一张药方。望着满面淌泪的刘正伟,女局长惊愕地问:“小刘,你怎么了?”
刘正伟没有回答对方,他慢慢地走到床前,先是仔仔细细地将女局长从头至脚地打量了一遍。继而,他慢慢地跪在床前,慢慢地抱住女局长,低声地哭泣起来。
一时间,刘正伟的举动把女局长弄糊涂了。她不仅觉得这位小车司机兼情人的举动怪异到了极点,而且,她还从对方的低声哭泣中,隐隐地听出了一种既悲伤、又怨恨、还心痛的味道。她放下药方,捧起刘正伟的脸,问:“你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快跟我讲。”
刘正伟张开嘴,刚要说什么,猛然想起“伤心事”的理由还没编造好——他不可能把自己窥视的事情告诉女局长。因此,他将冲到嘴边的话压回肚子里,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女局长当然不相信眼前这个在肉欲上给了她极大快乐的年轻男人会无缘无故地流泪,她温柔地吻了吻刘正伟的眼睛,将对方的头轻轻地抱入怀中,说:“小刘,你心中的事情,是否愿意告诉我,或者什么时候告诉我,我不逼你,好吗?”
刘正伟仍旧没说话,他站起身脱掉自己的衣服,接着,他将女局长身上的睡袍脱下来,把女局长全身放倒在床上,四肢调整到一个十分舒坦的位置。他的十根手指与舌头如采花的蜜蜂,甜蜜地浸透女局长白晃晃的皮肤,渗入对方心田中去。
刘正伟没料到,他这一次“落实”到女局长身体上的每一个爱抚,无意识中完全是在模仿老专员口水滴答的动作;他也同样没料到,这些模仿来的动作会在他未来的仕途上,埋下一个极大的隐患。
按理说,女局长对这些动作有着切肤之痛,刘正伟点击到她身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让她回忆起老专员的干打雷不下雨。然而,老专员与刘正伟有着生理上最本质的区别,这种区别带给她的,除了无边无际的甜蜜,便是喜悦到极点的幸福颤栗。甜蜜中,女局长幸福地闭上双眼,享受着刘正伟的每一个动作——那些动作里蕴含着的无比珍惜与小心翼翼,让她体验到一种尊贵与尊严。幸福中,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情不自禁地说道:“小刘,如果我还年轻几岁,我真想为你生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