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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路西法说得玄妙之极,殇依然没有更加明确的表示。只是第二天,吉贝尔和殇带上我,再次前往“最下之窖门”。
吉贝尔笑着说:“父亲到底还是把我的残卖了出去。”
殇抱着我,这次没有让吉贝尔动手。殇说:“等他恢复了,我就回人界。至于你,随便你在哪里。”说完就登上了渡船。吉贝尔一愣,也跟了上来。路西法亲自送我们,脸上带着不一般的微笑,看着怎么都觉得有阴谋的味道。
路西法说:“再等一下。还有两位。”
吉贝尔警惕起来,捋着自己的头发说:“谁?”
路西法说:“塞利尔和赛瑞卡。”
那两个人……也会来吗?路西法是打定了主意这次要打发赛瑞卡离开吗?这么久了,塞利尔也肯定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想到也遇到他,尽管殇和吉贝尔就在身边依然有点发怵。他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虽然骨子里的坚韧让我佩服,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他的性格。尤其是把人做成人偶的变态的噩趣味,比殇还过分。若说沙逆夜这样做是玩闹,塞利尔就只能说是带着惩罚人的目的。胸口上的伤口因为缺乏血液而恢复缓慢,最近才刚刚见好。想到见他,就隐隐作疼。
正想着,塞利尔的马车就缓缓的靠近。塞利尔一身墨绿色的长袍遮住了全部身体,一双蜜色的眼睛倒看不出他有那么变态,似乎还有一些笑意。而赛瑞卡依然是雪白的长袍,松松垮垮的上襟,腰部的带子却严密的扎好显露纤细的腰肢。脸上依旧默然,跟在塞利尔身后。
赛瑞卡见到路西法微微点头,然后保持清冷的声音说:“感谢陛下成全。”
路西法摆了摆手,手上的链子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他说:“举手之劳。”
赛瑞卡看了看站在船上的我们,说:“那些血族是……”
路西法说:“那是条件。你要你的身体,他们要一些你天使身体的血液。”
赛瑞卡娇好的眉毛皱了起来。路西法玩味的盯着他,抿着嘴等待他的回答。赛瑞卡说:“好。”就也登上了路西法准备的船,站在船尾,孤傲独立。
塞利尔说:“陛下还是这么厉害。”
路西法的笑容收了起来,说:“塞利尔。你的小把戏现在还登不上台面,暂时收敛一下。别惹我不高兴。”眯着眼角好像睥睨匍匐的卑微灵魂,奔腾的气势瞬间迸发出来。周围的气氛旋转着改变,连赛瑞卡都转了过来。
塞利尔摘下挡住头发的披风帽子,露出米金色的长发。然后将右手放在左胸前,低头说:“我怎么敢那?陛下。您的心情可影响着整个地狱。”
路西法说:“我要再听一次你的效忠的誓言。”
塞利尔牵起路西法的手,隔着黑色的手套不深不浅的吻了一下,然后带着笑容说:“以全部忠诚和热情向您发誓,塞利尔永远效忠于您。”眼角闪过的是欺骗一样的光芒。
路西法冷冷的收回自己的手,还扑打了一下他刚才吻过的地方。他说:“可惜不知道你有没有忠诚。赛瑞卡拿到自己的身体就马上让他离开。”
塞利尔说:“可是他还没有拿到圣杯。”眼睛转向赛瑞卡时,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又转回去看路西法。“陛下是不是让他找到圣杯以后……”
路西法粗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说辞:“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事!塞利尔。”
塞利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登上了船。他走到殇身边,说:“看来陛下真是对你宠爱有佳。那么秘密的事情都愿意告诉你。”
殇说:“塞利尔殿下对血族的照顾,我们是不会忘记的。”边说话,边把我的重量移到另一只手臂上,不让塞利尔触碰我的身体。
塞利尔说:“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对于地狱有威胁的一切事务,都在我的监督范围之内。尤其是……”塞利尔的目光霎时冰冷,“像他这样特殊的血液和身份……”
殇说:“连陛下都不知道的公事,塞利尔殿下倒是公办的很好。”殇很生气,周围的气氛一下就改变了。虽然在那场舞会上几乎乱真的表演让人以为他是无所谓的,但是今天再看到塞利尔的时候,殇就动怒了。
塞利尔没理殇,低头对我说:“真可惜,本来还想有机会一定把你抢回来那。”说完就笑了笑就走去赛瑞卡身边了。殇的目光一直看着遗忘河,弥漫着雾气的河面倒映曼珠沙华,此起彼伏的大朵盛开。似乎从不会凋谢一样的燃尽自己。
所有人都不出声,我看回岸边时,路西法已经不见了。吉贝尔示意开船,顺流而上,直接到第六门。沿途可以感到气氛莫明的压抑,本来就不是可以沟通的人,甚至怀着敌意的漠视彼此。真是令人悒郁的旅程。好在很快就到了。
下船时,赛瑞卡第一个踏上陆地,他自顾自的向浓雾深处走去。塞利尔不慌不忙,好像故意等待殇一样,应该说就是在等待我。我靠在殇身上,为躲避他的目光而闭上眼睛。殇加快步伐,跟上赛瑞卡。
别西卜的宅邸近在眼前,虽然已经有了路西法的保证,可是我仍然忐忑不已,到底会遇到怎样的情景,还不得而知。赛瑞卡看起来淡漠,这时候似乎也有些不安,连呼吸都带着点紧张。那张和路易迪尔一样的脸却始终没有正对过我。大概已经像他说得,会忘记我的。
门在赛瑞卡靠近的一霎那就打开了,似乎已经在等待我们的到来。
别西卜站在薰衣草田中,深蓝色的头发随着偶尔掠过的风轻轻飘荡出忧伤的气氛,他看到赛瑞卡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塞利尔和吉贝尔也走了进来。赛瑞卡似乎有所感触的盯着那片和普罗望斯的薰衣草田一样的景色,出神。到底还是保有路易的记忆,怎么可能不记得?我看了看殇,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他把我交到吉贝尔手中,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透明的石头,走到赛瑞卡面前。
殇说:“要不要自己来?”
赛瑞卡眼睛都没有眨,说:“你救了他……再说吧。”
吉贝尔让我坐在他的胳膊上,搂着我的姿势就像怕我跑了一样,然后靠过来说:“估计要不是为了救你,他肯定不同意。”我白了他一眼,他笑着说:“我就是嫉妒。”
殇的手指向前伸出去,在碰到别西卜的时候却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和昨天贝利亚的烟杆一眼,似乎什么东西都不会被那个肉体阻碍一样。殇笑着说:“果然是别西卜殿下。这个身体,隐藏的真好,可惜您要交出来了。”
殇两个手指夹着那个透明的石头,对着别西卜的额头刺了过去,又迅速的收了回来。
只见透明的石头在他的眉间打转,然后发出金色的光芒溶了进去。别西卜的身体开始飘出一粒一粒的光点,好像整个薰衣草田都被萤火虫包围了。别西卜的影子越来越淡,如果不看好,下一刻便要消失。殇说:“看来路西法陛下很有诚意。”他走了回来,不再看溢散的灵魂。很快,一道深蓝色的光芒迅速的离开别西卜的身体,或者该说是赛瑞卡的身体飞向天空。那身体的头发褪尽了深蓝的颜色,重新展现好像薰衣草茶一般的淡紫色。
吉贝尔说:“总算找到了。”
殇走过去,轻轻一拉就把那瘫软下去的身体拉到身边,像是询问一样看着赛瑞卡。。我清楚的看到和赛瑞卡一模一样的脸,紧闭着眼睛。难怪那意识中的别西卜,有着棕色的眼眸。赛瑞卡说:“你先取血液吧。”
吉贝尔把我抱到跟前,殇拉着赛瑞卡的手,放到我嘴边,然后用利刃一般的指甲划开带着青色血管的皮肤。透明的好像要随时破裂,一道血痕就出现在上面。我没办法张开嘴,吉贝尔只能用手尽量扩展开嘴唇,裂开更大的弧度。一滴,两滴。赛瑞卡的血液进入我的口腔,疼痛的感觉顺着口腔蔓延开来。好像嘴里嚼着柔软的荆棘,撕裂了舌头。我舌头上的血似乎开始重新流动,却大量的涌了出来。虽然那是药剂,可是天使的血液始终是□□一般。我却只能忍着痛苦慢慢喝下。滑落到喉咙,原本的灼烧感再次加重,连反抗都没有办法进行。我只能紧闭着眼睛忍耐痛苦。
吉贝尔的手有些颤抖,殇将赛瑞卡的身体略微举高,更多的血液进入我的身体。
殇说:“够了。再多就被毒死了。”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皮肤已经不再是白色,好像被烤熟了一样。流过的地方就是好似火烧,或者是被太阳照耀过。我的手指在能动弹的瞬间又呈现烧焦一样的乌黑。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只是我觉得足有一个世纪。呵呵……能动的代价真大。
我最后看了一眼塞利尔,他米金色的眼睛流露的是笑还是恨?随着别西卜灵魂消失的,还有曾经广袤的薰衣草田,这时到处一片荒芜。淡淡的气息也没有了。我没办法思考,连吉贝尔的手指碰到的地方都足以让我大喊的疼痛,我知道自己就要昏了。
殇说:“等你睁开眼睛,一切都将从梦中醒来。”听到他的话,我再次闭上眼睛进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