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试饱饱(1 / 1)
书生看着地上的尸体,满身的污血已经覆盖住了整个面部,很是可怕。他对云谷主说,“谷主可否帮忙把尸体运到碧云天在镇外的别院中去。”
云谷主抱拳道,“三公子不必客气,有事尽管说。”说完,安排手下把尸体送往书生给出的地址。
“三公子难道不回碧云天?”云谷主安排好之后,疑惑的问。
书生笑笑,道,“谷主先去,我们稍后就到。”
云谷主自然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多问,随即拜别道,“三公子多保重,告辞了。”
“多谢谷主,我们碧云天再见。”
看着云谷主一行人走远,书生自知碧月镇他是呆不住了,镇上的反常,他也有所察觉,他决定立即前往镇外的别院,尽量拖延回碧云天的时间,调查这具死尸事件,还有就是,为何饱饱不会被毒侵害。这个丫头,应该不简单吧。
怀无伤自然也很乐意跟书生一起调查这次事件,不单单是为了无伤门多掌握信息,更是因为,他觉得饱饱,也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单纯。他再次次审视身旁的这个小丫头,那双眸子,洁净无染,他突然失落,不希望会是他猜测的那样。
书生家的别院在碧月镇外大概五十里处,别院被一个山头挡住,要是不知道方位,还真是不好发现。
门外的护院看到书生,大老远迎了上去。
“公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书生嗯嗯了两声,算是回答。之后,由别院的管家带路,他们直接去了后院。
饱饱自从进门就开始左看右看,觉得一切都很新奇。不愧是碧云天的私人别院,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庄重堂皇。别院任何的花石,都是巧夺天工,亭台小榭,更是温婉别致。饱饱看着看着,口水再次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看着后面跟着的一群人,饱饱寻思着,在这里是不是可以多吃点好吃的。她再次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快走了一步,拽着书生的腰带问,“书生,想不道你这么厉害啊,家里这么有钱啊,威力这么大啊。”
书生眯着眼睛笑笑,他凑到饱饱耳朵旁边说,“这些都是我爹他老人家的,我什么都没有。”
听他这么一说,饱饱顿时一阵失落,这样说,不就是没得吃了吗?呜呜呜呜,她想哭啊她想哭。
书生看着她的小脸顿时暗淡下去,心里有些不忍,他再次凑到她耳朵旁说,“虽然都是我爹的,但是我也多少做点主。”
书生的话音刚落,饱饱的眼睛豁然亮了起来,他抓着书生的腰带蹦起来说,“真的吗真的吗?”
书生的脸憋的通红,最后说了一句,“真的。”然后说,“你快把我的腰带拽下来了。”
因为他们俩的动作太大,怀无伤和管家也不得不注意他们。怀无伤看着两个孩子气的人,突然觉得很好笑,很轻松。江湖中的尔虞我诈,在此时,都显得单纯透明。
饱饱似乎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越轨的事情,一脸无辜的说,“那我帮你弄好。”
一句话出口,不只是怀无伤,书生,管家,以及后面的家丁,嘴角都是一阵抽搐。除了怀无伤和书生,其他人都在怀疑,这个小丫头是不是他们家三公子的小情人,看来也得好好侍候着,以防万一。
书生看着这个小手乱抓的小丫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没办法,只好从背篓里拿出了几个鸭脖给她,她才安分的去啃着吃,一路上再也没有什么动作。
管家把他们领到一间朝阴的厢房前停下,之后对书生说,“三公子,尸体就安置在里面了。”
书生点头说,“知道了,你去忙吧。”然后转身吩咐身后的随从说,“你们在门口守好。”
“是,三公子。”
书生安排好,和怀无伤示意一眼,推门进去了。饱饱一个踉跄,差点没追上。
屋子因为终年不开窗户,又是朝阴,很是潮湿阴冷,刚走到门口,饱饱顿时觉得凉气扑面而来。
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今天在市集看到的那具尸体,估计因为屋子过分阴冷的缘故,竟然和在市集看到时没什么变化。
不大一会儿,一个仵作敲门进来,他对书生行过礼之后,就开始仔细的验尸。验完之后,再次对书生行礼。
“三公子,根据老夫多年的验尸经验,此人确实已经死去三个月。”
“那为何今日还能出现在市集呢?”
“此人的身体内含有多种剧毒,早已毒发身亡,但也许是因为求生欲太过强盛,再加上体内的毒素彼此相撞,产生新的毒性,这种新的毒性竟然激发了生理的活性,不至于完全死去,所以,此人是做了三个月的活死人。”
听完仵作的话,书生神色变的凝重,他问道,“这个人到底遇到过什么,怎么会死的如此凄惨。”
仵作低头道,“老身无能,推测不出。”
书生挥手,示意他出去。仵作告辞,后退着出了屋子。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也许是对着尸体太过无聊,饱饱不知何时,坐在屋子的大躺椅上竟然睡着了。
书生看着怀无伤,突然开口道,“我已经派人去查这具尸体的身份了,估计还要过段时间才会有结果。无伤兄,在下想证实一件事情,不知无伤兄是否同意。”
怀无伤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看着睡的安详的饱饱,怀无伤突然觉得有些犹豫,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那双无暇的眸子时,自己的惊讶,还记得,她围着他叽叽喳喳不停的说话,还记得无论吃多少苦头,只要给她好吃的就会笑出的那份甜蜜。可是,为什么会那样。那一幕,他和书生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这具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透着剧毒的尸体,跟她相撞的时候,她整个脑袋都撞在了尸体的胸口上,嘴角的口水不小心沾在了尸体胸口的衣服上,但是,他和书生亲眼看着,她不但若无其事的舔舔嘴角,而且体内没有一丝毒液存在过的痕迹。
怀无伤的心当时就沉了下去,难道,她一直都是深藏不漏吗?还是说,从他去道暖香园,到现在的一切,都是一个局呢?他有点不相信,那个笨笨傻傻,只想着吃饱的小丫头会是个有心机之人。
可是,自己把她带走,又何尝不是居心不良呢。他长叹一口气,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她出了任何差错,那么以后他再不踏进江湖一步,补偿她,陪着她。如果她真的另有所图,那么自己以后要多加防范了。
想到这里,他看着书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书生拿出一个小瓶子,在饱饱的鼻子旁边晃了晃。睡梦中的饱饱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吸吸鼻子,睡的更香了。
怀无伤走近,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轻轻的抱起了她,他看着怀里安静的睡颜,他突然后悔了当初的决定。有她跟着的这段日子,他发现他的心情变得清明许多,他似乎很喜欢她自豪的对别人说,我们家公子怎么怎么样。
书生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催促他不要再犹豫了。怀无伤叹了口气,他不再看怀中的女孩儿,径直的走到尸体旁边。
书生拿出一根很大的银针,针尾用纸包了几层,之后对着尸体的手腕扎了下去,银针顿时变黑。尸体的手腕处大嘀大滴的黑血滴落在地上。
在书生拿着银针回头的时候,怀无伤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窘迫,在那一刻,他甚至有抱着饱饱离开的打算。但是,他毕竟是无伤门的无伤公子,理性终归多于感性。他还是把饱饱的袖子稍微上拉,露出洁白的手腕。
书生似乎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的眉头死死的皱了起来,拿着银针的手微微颤抖。他掌握好力度,只把针尖刺进饱饱的手腕。
眼前的变化让两个人再次惊讶,黑色的毒液在针尖扎到的那块儿聚集起来,顺着血液的流淌,渐渐扩散,黑色逐渐淡化,最后消失。饱饱似乎感觉到了疼痛,拿右手去摸被针扎到的地方,摸完翻个身,继续睡了。
书生看了眼怀无伤,怀无伤紧蹙着眉,一张俊朗的脸上,没有丝毫神情。书生走到门口,让家丁拿来一只老鼠。书生用银针沾染了些许地上干涸的黑色血迹,强制性放到了老鼠的嘴巴里,老鼠挣扎几下,当场死去。
这次,怀无伤浓黑的睫毛稍微动了动。
书生说,“我是不知道你和饱饱的关系,但是我想你是误会她了。”
怀无伤把怀中的女孩儿放到躺椅上,等他继续说下去。他真的希望,书生说出的是他想要的话。
书生继续说,“她的身体和这具毒尸刚好相反,她的皮肤,血液,毛发,都能化解剧毒,至于还能化解什么,我倒是不知了。不过,她自己的不同,她也许根本不知道,从大街上,她与毒尸相撞的那一幕,就可以看得出来。”
怀无伤脸色有些阴沉,“自己百毒不侵,她真的会不知道吗?”
书生恢复平日里的摸样,他眯着眼睛笑笑说,“她的脉搏比一般人健康的多,体内有着寄存多年的活力,证明她的身体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了,试问一个不懂世事的幼儿,怎么会知道呢。”
书生说完,第一个出了厢房,走到门口时,他扭回头补充说,“也许在无伤门眼里,江湖的真面目实在丑恶,但是在饱饱眼里,有吃有喝有得玩,还有自己可以依靠的人在身边,江湖或许还真是纯洁简单。”说完走到外面透气,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怀无伤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剑,他一步一步的走近饱饱,站在她旁边看了许久,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骗这个小丫头跟自己走的时候说,江湖是纯洁的,那么如今,自己也简单的相信她吧。
他蹲下去,拢了拢饱饱的头发,温和的叫醒她。
饱饱习惯性的揉揉眼睛,之后喃喃的说,“你们忙完了吗?”
怀无伤淡淡的“嗯”了一声,他的眼角瞥见饱饱的手腕,皮肤光洁无瑕,根本没有一点被针扎过的痕迹,他的脑中突然闪现了什么。
饱饱拉着怀无伤的袖子,打着呵欠出了厢房,看到厢房外面的书生,顿时精神了。她一步跳到书生那里说,“书生,咱们去吃饭吧,你们这里应该有很多好吃的吧。”
书生嘿嘿的坏笑两声,说,“好吃的啊?还真没有。”
饱饱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真的没有吗?”
书生背上自己的专用背篓说,“假的。”
饱饱一听,再次兴奋起来,拽着书生就要去找吃的。
怀无伤跟上,他心里另做了一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