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误入魔掌(1 / 1)
说是女儿前途最重要,可是当简爱拖着行李站在家门口时,徐老师嘴上抱怨着她迟掉了圣心的好工作,却在心里为她能回来笑开了花。
“再说,安老师也想我的!”她竟然嘟着嘴对妈妈撒娇。那是她在十六岁知道了那个秘密后再也没有做过的事吧。
“死丫头!”徐老师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头。六年,他们的简爱已经长成大人了,如今笑吟吟的站在家门口,用仿佛天籁般温软如玉的声音柔柔地对她说:“妈妈,我也想您啊……”她怎么会不感动到落泪。这些年他们不是没有察觉出简爱淡淡的疏离,甚至在相处时带着见外的客气。如今,她竟然释然地微笑,一如十五岁前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女孩。
“你的工作怎么办?这孩子,就这么跑回来。”一边把可口的饭菜端上桌子,徐老师一边数落她。
“我们小爱这么优秀,又是只‘海龟’怎么会找不到好工作?”安老师一边摘下围裙,一边带着难掩的骄傲的神情笑着说。为了他们的宝贝归来,他今天可是亲自下厨。
“就是啊,妈…妈妈你放心,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会有大好的前程等着我的!”她从背后抱住徐老师的腰,尖细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徐老师身体显然一僵。有多久,简爱没有和她这样亲密了。
“臭美吧,你!”徐老师啪地拍了一下简爱的手,带着宠溺的语气道:“快吃饭!”
后来的后来的许多年以后,简爱回想起那顿饭,還是覺得无比香甜。六年的漫长时光,一个人的异乡日子。刻意的疏离、冷漠,用年少叛逆来解释可以吗?有一天自己也会长大,也会事。
于是她发现,耿耿于怀有多么不快乐。她还是想做那个天真单纯的简爱。保护自己的外衣,没必要在亲爱的父母面前披起吧。他们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又能怎样,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家人一起那么幸福快乐不就够了。至于…理想……她悄悄地隐藏了一个秘密,只是把心理学的学位证书拿给了笑得一脸灿烂,在客厅里争执究竟是是把宝贝女儿培养的这么成功的父母。
申兆贤绷着一张俊脸盯着手里的设计稿。整個会议室鸦雀无声。助理战战兢兢地开口:“申总,这已经是设计部的第三次作品了,您看……”与其忐忑不安的等待死亡,不如破釜沉舟做最后一击。眼前如天神一般的男人仍旧镇定地一声不吭。会议室里的气氛一度跌倒零点。
“申总?”助理提醒他,他家都在等他答话。
“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告诉他们,如果再设计不出像樣的东西,干脆集体辞职吧!”他撇下几个字,径自朝大门走去,而呆若木鸡的设计部众人在迟疑了0.01秒之后,开始了48小时暗无天日的厮杀。
简爱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皇廷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她背着徐老师和安老师要安排她进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的要求,悄悄地将简历寄去許多地产公司,可是竟然無一回覆。唯一給她消息的竟然是本市最知名的皇廷地产。如果能在这所国际知名的公司某个职位,等到米已成炊,也许徐老师也不会再要求她丢掉到手的肥肉。
经理翻着她的简历,精明的脑子飞速的旋转起来。
“简小姐是学心理学出身的?”
“是的,我在大学主修心理,但是我选修的设计成绩还好。这里有我的作品。”她讨好地递上自己的作品,经理只是敷衍地看了看。心里却打着如意算盘:既然学心理出身,必定对揣测人心有一定道行。如果派去驻守在“皇上”身边,他们一干人等就容易猜到他的想法,也就不必整天胆战心惊地担心饭碗不保了吧。更何況上午Jack特意給了指示說是上頭的旨意,要他對這小妮子“面試”。
“简小姐,我们这里设计部暂时不需要人手。如果你愿意留下,总裁需要个秘书……”經理邊打量著眼前的女孩便道。那不就是端茶倒水?简爱心想。
见她露出迟疑之色,经理又道:“我们总裁是个很惜才的人,如果你做的好,不是没有机会调去设计部的。皇廷的待遇你也知道,秘书的工作其实无非就是负责商谈的行程安排。”既然经理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试试看吧。
她想得天真——也许老版看她做得努力就知道转去设计部呢!她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哪有资格挑三拣四,皇廷这么好的公司,能进去真的不错。况且,现在她还需要这个大靠山支持自己“对付”徐老师呢!
“好,经理,谢谢您!”简爱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和经理握了握手,经理却一脸奸计得逞的笑。这样…以后就会天下太平了吧。
第二天,简爱特意穿着极为正式的OL职业装,踩着高跟鞋去公司见那个神秘的青年才俊总裁。她不是常穿高跟鞋,走起路来自然不顺,一顿一顿的很是滑稽。助理Jack带着她向大厦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走去。做这么大公司的总裁秘书还真有点紧张呢,不知道“老总”的面试能不能通过。她径自稳了稳神,跟随着Jack缓缓地走进办公室。
“申总,简小姐来了。”Jack公式化的对着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的那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介绍。
“好,你先下去吧。”这声音真有磁性,性感地魅惑人心。简爱顿时有些花痴,狗腿地想。只是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带着犹疑她开了口:“申总您好,我是…简爱,来面试的行政秘书。”她介绍完自己却始终不见他转身。正思虑着该怎么办,那抹欣长的身影转过来,一手摸着下巴,一脸玩味地审视着眼前的女人,嘴角似乎还牵扯起似有似无的微笑。
“简小姐在英国做心理医生做得不开心……”
人事部经理将寄来应聘设计师的求职资料和设计稿交给兆贤时,他看着她的照片和名字,突然想起那个下午,她在自己眼前故作冷漠的脸。“简爱……”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地敲动,我们还真是有缘呢!莫名地,他的心里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于是破天荒地,他嘱咐了Jack通知人事部经理留意这个女人,而且阻断了一切其他公司联系她的可能。
简爱迷糊的毛病在这个时候又发作了,她总觉得眼前的极品男很面熟,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他。经他一提醒,她才恍然大悟:“是…是你?”看着她故作镇定地去掩饰惊慌,一向冷若冰霜从不对下属有任何表情的他竟然笑了出来。
“Jack已经说过你的工作性质了吧。”他问。
“是的,申先生。”
“试用期一个月。如果你做得好,就可以转为正式员工。”他向来惜字如金。
“我明白。”她低着头掩饰心悸眼神游移。
“先给我泡杯茶,然后报备下午行程。”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悠然地坐在老板椅上看起了文件。
“哦,请您稍等!”怎么会是他?简爱慌乱地想,兆贤看着她匆匆离开的慌乱背影,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简爱是吗……
接近半夜简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进了房间就瘫在了床上,连动都懒得再动一下。那个申兆贤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疯。竟然要她用一下午的时间安排好他一个月的行程。在她与工作安排激烈奋战的时候还要连带给他端茶,倒水,送饭,外带满足他的“无理要求”——捏肩捶腿。好像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卖力地表现,不敢反对一样。果然资本家都是□□裸的剥削者!搞清楚,她是秘书,不是侍女。简爱不爽地想。看着他一脸骚包的样子,简爱突然想到,在英国的那个下午他也是这样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当时她真想要把手上的咖啡泼到他脸上……
已经被折磨到筋疲力尽地她,无力地闭上了双眼。然而,她只是忙着做好他吩咐的工作,想要争取在老板心里留个要印象,妄想着转去设计部,顺从地被他呼来喝去。并没有留意到她忙碌的背后,盯着她的那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
正要陷入梦乡,手机却适时地响了起来。悠然神经质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小爱,我疯了!老地方见,我给你讲我今天的奇遇!”
一个人的一生总要有这样的朋友,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方的一句话,我想要见你。另一方即便是天涯海角也会飞奔到他的身边。简爱很高兴,贺悠然与她就是彼此这样的朋友。
简爱刚到那间她和悠然常去的PUB,就远远看见悠然冷着脸打发掉前来搭讪的男人。嘴角带着笑意向她快步移动,又一个男人靠着悠然坐下。贺悠然的魅力就是大啊,简爱在心里感慨。
在她另一边坐了下来,一头扎进悠然的怀抱。甜甜的声音道:“亲爱的,人家想死你了!你都好久没有找过我了,难道是上次的服务你不满意吗?”那边的悠然波澜不惊地顺势揽她入怀,若有若无地斜着眼看搭讪的男人:“谁说的小妖精!你搞得我好兴奋啊,今晚去我那里?”
果然搭讪男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脸黑线地以为出师不利遇到了LESLIE,讪讪地离开。悠然和简爱相视一笑,多年的好友,接着对方的戏演下去根本不需要串通,这就是默契。
简爱一脸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一边向酒保要了一杯普通鸡尾酒。她不是很有酒量,浅浅的半杯伏特加会让她傻笑到不省人事,所以悠然一般也是不准她喝酒的。
“啊~我都快要被公司那个老板折腾死了。”简爱懊恼地将头发揉得一团乱。转头撞见悠然一脸暧昧的笑容。
“折腾…死?”
“你…想什么呢!”简爱脸红地抗议。
“徐老师放你去做设计了?”小口地抿着手里的酒,悠然好奇地问。
“我寄了求职简历出去,只有皇廷回复,说是先让我做秘书助理,表现好了可能转去设计部,所以我不敢怠慢啊。”
“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只能表示同情。”悠然做惋惜状。
“不说丧气事了,接着说,那个…那个欧景峰很帅吧?”简爱故作花痴状。悠然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拜托你听重点好不好?”脑海里却突然浮现起欧景峰那张俊逸到几乎鬼魅的脸。帅?好像真的是…好帅啊!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嘴角在想到他的时候竟然不自觉的有些微微上扬。
“你没有兴趣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哦!让给我吧!”她八卦地打听。时间仿佛倒流,简爱和悠然在灯红酒绿的PUB互相八卦,讲心事。两个人穿过六年的时光,还是天真的小女孩,这期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伸出手拍了一下简爱的头心想,这个鬼丫头,总是自以为聪明地想要气自己,可是她那个智商……于是也就有意地陪着她玩起了游戏。
“不要,我简直爱死他了!怎么舍得让给你……”然后故作委屈状。谁知简爱人来疯越演越来劲。
“不要嘛,悠然…人家就要小峰峰嘛……”边说边惯性地嘟起小嘴,扯着悠然细长的手臂左右摇晃。
申兆贤刚和一大帮世家子弟生意伙伴猎艳结束,搂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从包厢出来就看到穿得像小学生的简爱在和一个别有风韵的女子撒娇。他顿时觉得很有趣,随即拿出电话:“简爱,现在到公司来,我要看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听着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简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申总,财务报表一直是就Lisa负责的啊!”她软软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端传来,仿佛一个细细温柔的吻,和着酒吧嘈杂的喧嚣印在兆贤的耳畔。他远远看着她接到电话的一瞬倏地从椅子上蹦下来,明明听起来像是在撒娇的声音却极力地伪装成冷漠,他就莫名地心痒。
“你是说你不愿意来?”他玩味地问,冰冷的语气却透露着不容置喙地霸气。
“我…我马上到!”小女人俯下身对身边的同班说了句什么便匆匆离开。看着她一脸焦急地跑到在门口叫车离开,他莫名地开心起来,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尾随而去。
“Kevin,你去哪里呀?”辣女被抛在后面,不甘心地娇嗔。男人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