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10章 他的讨好(1 / 1)
厢房内,静得无声无息,云音站在寝室门前,却并不打算走进,而是静静的望着面前那扇紧闭的桃木雕花门,带着几许淡漠的站着。
窗前的那株珍珠梅凋零了不少,雪白的花瓣孤寂的零落在红漆木桌上,清风微拂时,几许跳跃飞舞,但却又只能徒劳的晃动两下,依旧停留在原地......
云音呆呆的望着那株,自己初到后院中,唯一给自己留下印象的珍珠梅,突然才想起,不觉中竟已在这里度过了月余,她不仅叹息一声,而后转首望着那扇门,伸手推开,提裙走进,在看到寝室内,站在窗前的那抹英挺的身影时,长睫一颤,轻唤了一声王爷。
慕容凌的身形不动,云音低敛下睫,转身关上门,小步走到他身后,扯唇带着几分笑意的道:“贱妾不知道王爷有急事,所以就离开了后花园去探望了一下十六姐,她病情尚不稳定,而且人也消瘦了许多,若是王爷有空,也去探望一下吧......”,云音的声音十分轻柔,似乎怕触碰到慕容凌不快的地方一般,说完后,便微微低下了首,不再言语。
云音如此说法,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罢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慕容凌竟在片刻后缓缓的道:“你道是有时间去关心她.......”,而后在云音微怔时,带着几分冷淡的转首望向她,眸光懒散而深幽。
云音长睫微煽,在感觉到慕容凌将眸光落在她身上时,缓缓抬睫,但却又在看到那双陌生而又冷凝的眸光时,再次敛下睫,思绪片刻后,轻道:“十六姐因思念王爷而郁郁成疾,想来若非那一日,贱妾为王爷挡下那一剑,使得王爷对贱妾如此宠爱,那么十六姐也无须如此寂寞......”,凤雨柔是真的深爱慕容凌,云音相信,这一点他比自己看得清楚。
“所以呢?”慕容凌懒散而低沉的声音在在云音的话落后,不带任何情绪的响起,云音再次怔了一下,但抬眸之上时,慕容凌竟转身走到了书柜前,神色依旧淡漠冰冷。
云音望着慕容凌冷清的背影,心头却没有往日里的半点恐慌,她抬步跟随,但却依旧在三步之内停下脚步,依旧不紧不慢的道:“贱妾不知道是不是,但是至少十六姐是这么以为,若是王爷说不是的话,不知道能否亲自前往十六厢房告之十六姐,也让她解乏相思之苦......”
慕容凌的身形再次定住,云音也有所察觉的后退了一步,但是却依旧没有逃过承受说错话后的惩罚,慕容凌突然转首,在云音面色微骇之时,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眸光带着丝丝不可捉摸的怒气凝视着她清澈无辜的美目,而后在她痛得秀眉微拢之时,低沉道:“安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云音望着慕容凌紧握着自己纤细手腕的冰冷大手,在看到他用力得几乎是想将自己的手腕捏碎折断一般时,心头已然明了自己是踩到了他的七寸,慕容凌是一个从来都不喜欢女人争风吃醋,也从来都不喜欢女人拒绝自己,所以,她惹怒了他.......
“贱妾知错了......”明知道自己这么说,只会让慕容凌更为震怒,但是云音却依旧清幽的说出了他不想听到的话,果然,慕容凌的身子一僵,低沉的声音几乎带着阴冷的道:“你是本王的妃,不是侍妾......”
可是在你的心里,这两样有什么不一样么......云音眸光带着一丝哀伤的望着慕容凌,轻咬着下唇,承受着手腕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而后微闭双眸,似乎带着认命的语气,轻道:“臣妾知错了......”
手腕上的力道渐渐的松开,云音几乎有些喘息的握着自己已经瘀青的手腕,睁开双眸望着这道不深不浅,却像烙下了一个印记的瘀青,贝齿轻轻的松开了下唇,但是却在唇上留下了一条另人疼惜的齿印。
“你知道本王喜欢你......”慕容凌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几许牵就一般的响起,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下唇,在抚到那条齿印时,轻叹息了一声,而后带着几许温柔的道:“下次不要再这么任性......”
任性......云音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腕,感受着他留在自己唇间的冰冷,突然明白了什么才叫真正的残忍,原来他是用这种方式对待他的女人,原来那些自所以不敢造次,甚至就连凤雨柔都只敢用哟内苦肉计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残忍......
可是,她应该早就猜测到了不是吗,没想到一向自认为聪慧冷静的自己竟然也会以为他当真会因为喜欢自己才......长睫轻动,云音的指尖轻抚着手腕上的肌肤,在传来一阵刺痛时,她轻道:“臣妾累了,想休息.......”
慕容凌似乎听出了云音话语中刻意的疏离与抗拒,他静静的凝视着她丝毫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突然捏起她的下鄂,鄙薄云音与他对视,而后拧起剑眉道:“安儿,本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女人,你又何必因为本王的一时失控而如此冷若冰霜呢,安儿.......”
轻闭了一下双眸,云音抿唇不语,她缓缓的挣脱了慕容凌的手,小步走到床榻前,轻坐下,面色沾染了几分疲累的道:“王爷轻便吧,臣妾真的累了......”,说着,闭上双眸,不再理会慕容凌......
慕容凌剑眉紧拧的望着云音决绝的身影,少许后,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
傍晚时,云音跪坐在寝室内的矮桌,有些失神的翻动着书册,在听到门声推启的声音时,合上书册,有些无力的问道:“怎么才回来?”
碧衣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进寝室,面色有些疲倦的走到云音身旁,轻道:“奴婢今日被王爷叫到前院去了.......”,说着,似乎带着几许不解的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了桌案前,又道:“王爷也真奇怪,今日不仅去看望了十六夫人,还特地将奴婢叫去前院,问小姐您喜欢什么......”
云音神色淡漠,她抬睫望向碧衣,眸光带着几许疑惑的问道:“你说王爷今日去看望了凤雨柔?”
碧衣点了点首,拢起秀眉道:“奴婢也觉得奇怪,奴婢还听那些伺候王爷的婢女说,以往罗总管几次劝说,让王爷去看望看望十六夫人,但王爷都像是没听见一般,还斥责了罗总管,但是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竟还让厨房做了一桌十六夫人喜爱的菜,让罗总管亲自送过去,又为十六夫人添置了不少新物......”
“是么......”云音有些失神的应了一声,而后有些冷漠的继续翻开手中的书册,似乎并不想与碧衣继续这个话题,但是却又瞥见了桌案上的锦盒,于是她又问道:“这是什么......”,她记得今日在‘牡丹亭’中,巧然将送子玉观音给她,但是那盒子似乎比这个盒子大得多。
碧衣像是此刻才回过神来一般,唇角带着几许笑意的打开锦盒,轻道:“这个啊,是王爷让奴婢带回来了,都是小姐喜欢的一些小饰物......”,说着,便将盒内的一窜十分雅致的茉莉花穿成的受链拿出来。
一阵清香顿时弥漫在云音的周围,素洁的花瓣玲珑有致的紧紧依靠,煞是惹人爱怜,云音静静的望着,但在看到穿线留下的细微瑕疵之时,秀眉微拢,伸手接过,轻道:“这不是你穿的......”
碧衣皱了皱鼻尖,带着几许俏皮的道:“奴婢的手可巧着呢,哪能做得这么蹩粗......”而后又浅笑起来,轻道:“王爷今**着奴婢问,小姐究竟喜欢什么,奴婢就说茉莉花穿成了受链,结果王爷就下令让今日修剪后花园的婢女都去采集茉莉花,而后又要自己穿,结果穿了好多,就这窜看着还行.......”
云音秀眉微拧,疑惑的望向碧衣,有些不可思意的道:“你说今日在花园中修剪花草的婢女都被差遣去摘茉莉花了?”,慕容凌行事严谨,就算曾经再怎么宠爱一个侍妾也不曾做出如此失大体的事情,究竟他又想如何,这么做又是一步必走之棋么?
碧衣点了点首,似乎这件事并不是最希奇的,她望着云音不相信的神色,嘟唇道:“奴婢起初也被吓了一跳,不过,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王爷还让罗总管在几个时辰内跑遍了洛阳城所有的珠宝行,就连当铺都没放过,最后挑选了这些让奴婢带给小姐......”
说着,碧衣从盒中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红色锦盒,伸手递给云音,抿唇道:“这是王爷亲手穿的珍珠坠链.......”
云音的心一动,她抬睫望了碧衣一眼,而后垂下眼睑,伸手拿起那只锦盒,轻打开,只见一窜色泽上呈,大小一致并且十分圆润的珍珠项链精巧的放在锦盒中央,而珍珠项链下面,衬托着一只碧绿精巧的翡翠手镯,烛火下,灼灼生姿。
看到眼前的饰物,云音的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难忍的的疼痛,她伸手轻抚着那窜光洁的珍珠,耳边响起了一个久远的声音:“MUM,为什么要送我珍珠项链?”
“BABY,在舞台上,最绚丽的白天鹅,就应该配最纯洁珍珠,安儿,记得,只要登上了林肯中心的舞台,你就是全世界飞得高,姿势最优雅的白天鹅......”
眼眶中顿时酸涩起来,云音轻颤了一下双睫,抬眸,向压抑住眼中的泪水,她并不喜欢珍珠,可是她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喜欢珍珠的理由竟然是为了纪念了一个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的人,而这样的距离并非生死,而是时空的差异.......
啪的一声,云音盒上了锦盒,突然想起了有人说,只要躺着看天空,眼泪就不会掉下来的话,她抬起长睫,想望向窗外黑漆的天空,却不想一抬眼,竟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寝室门口的慕容凌......
.........
碧衣无声的退出寝室,云音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淡然平静的望着慕容凌,在气氛微起怪异时,缓缓起身,向慕容凌福了福身,轻道:“臣妾参见王爷......”
慕容凌望着云音依旧疏离的神色,原本柔和的眸光顿时暗淡下来,他剑眉微拧,负手信步走到云音身前,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不快一般,但口气却分外温柔:“安儿,本王送你的东西,可喜欢?”
“王爷的心意,就算是一块薄土,臣妾也视若珍宝......”云音回答的极为平淡,她低敛着双睫,似乎也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一般。
慕容凌的眉宇顿时拧起,他面色略起怒意,眸光冰冷,但声音却依旧克制,但是却还是失了节奏的怒道:“本王亲手送你的东西,你竟比作薄土,云十七,你......”
“王爷终究是承认了我的身份......”云音缓缓抬首,眸光清澈却又带着些须悲伤的凝视着慕容凌隐怒的黑眸,在他有些微怔之时,轻道:“在王爷的心里,云音只是一个侍妾,而这个王妃的身份,只不是王爷一时兴起的,拿来消遣的棋子罢了,既然无心,王爷又为何不立凤雨柔为妃,至少她是真心对王爷......”
或许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也许是将自己的心里话全盘托出,云音话语停落之后,心头竟染上了几分恐惧,今日发生的事顿时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但是她却又像急于摆脱现在这种无法捉摸的云雾一般,一心只想激怒慕容凌,想让他在震怒的间,流露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