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1 / 1)
我摸着涨痛的脑袋,这几天的状况我甚至都不留一点记忆,太奇怪了。每晚每晚做着横尸遍野的噩梦,都是些曾经被我杀死的人。我一直想,自己是个没有明显道德准则和界限的人,杀人对我而言是乎口的饭碗,付出的代价是理所当然我不必太上心。可是梦境中的恐惧和迷茫是哪里来的?难道我开始改变了?对别人说他们要笑死,对自己说我要羞愧死。
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的生活开始出现整体化的崩塌。
从那一天开始,也许更早。
电视里诡异的光映照着他似笑非笑的脸,他的手很自然地摆在膝盖上,知道我来了,却默不作声。
我倚在门上,心里正翻江倒海,笑声那么刺耳,我有点承受不住,电视里的笑颜还保持着好几年前的光景。笑容是新鲜的,那么灿烂那么无邪。
“妈妈,妈妈。我在这里。”
我从来不知道,她除了照片竟然还寄了影象资料给他。
她很疼我,所以在生前就为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完全又怎么敌地过老天的作弄。
我和他在她的病床前,她轻执我的手,柔声嘱咐他要待我如己出。她以为他如此爱她必定也会将这份爱转化到我身上,可惜她又算错了,爱有时候能够急速地化成为恨。
他那个出挑的好友不同,他始终郁郁不得志,画作堆积如山,却苦于无人欣赏,原本刚好的生活加上了我便更加窘迫。
他烦恼痛苦,更为失去了自己精神的支持者而痛恨于我。
他开始流连于赌桌,我们的生活急速下滑。他的懊恼苦闷无助全部宣泄到了我的身上。我又该怎么办?失去了妈妈我已经一无所有。
我是他憎恨的祸首,我也是他眼中幻化的爱人,他爱我他更恨我。
他的嘴说着不能失去我的话,他的手却拿着皮鞭。他一半的脸在对我微笑一半的脸早已蓄势待发,等着给我最沉重的打击。
我不知道还可以承受多久,也或许在我心里早已开始筹划这一次血腥的谋杀。
一切就如此发生,我遇到了阿朗,我和他联手杀了我的养父。
我们是上帝的玩偶,他牵扯着手中的线控制了我们的生命,我们的人生。
脸上冰凉的,我却不自觉,他手上的温度才让我发现自己的失态。
“好看吗?”
他的声音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低沉的而带着诱惑。
“以前的生活一定很苦吧,每天做很多事想很多事,却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的声音是重锤,我的心被击打到了地狱的底层。
“还有很多事,只是那个时候你太小,并不明白。”
我的手在他掌中,来回摩擦,好象有魔力,我似乎看到自己的手指开始慢慢融化,很轻很暖,很舒服。
“在父亲还年轻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中国女子,她是马戏团的表演明星,随着团走南闯北。她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立刻把我父亲俘虏,在他的人生中每一步走地都是镇定而坚实,只有这一次那么疯狂地去爱一个人去做一件事。他用尽了手段得到了她,她同样爱他,为他抛弃了游走的生涯。她以为从此就开始了新的生活,但是慢慢的她发现自己的自由奔放和他的阴郁、占有欲格格不入。于是最后她选择了逃离,像一个落魄的流亡者。”
我看到了一片湖水,清澈见底,我看到了湖底的景象,妈妈,我伸手,湖面上形成了一个旋涡瞬间将我卷了进去。
“她和曾经遇到过的天才画家在一起,我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爱他,因为我一直认为母亲最爱的那个始终是我父亲。”
我被旋涡卷到了那个建造在海边的小屋,我看到了那副用血完成的画作,那个女人昂然站在窗栏上,风吹起了她的发,她的眼泪滴在怀中婴儿的脸上,她的脚下是血和蓝色的海,她的唇微启,似乎在说什么,然后……
“父亲是不会放过一个抢夺了他的女人的人。他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他。”
冰冷的海水包围了我,我上下挣扎,蓝色的水灌进了我的嘴里,仿佛把我的心脏都冰冻起来了。我想呼救,可是喉咙被凝结住,我想继续挣扎可是手脚不能再动弹。我像一条垂死的鱼,只能等待着翻白肚子的那一刻到来。
一股淡淡的香气,我伸手想把它握在手上,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把握的东西。一阵温暖,原来香气也能让我这么暖和。我只想贪婪地握住不放。
“母亲带着你跳了崖,父亲坚信她并没有死,用尽了一生在寻找,直至死在了……母亲没有死,却是因为受不了他的霸道和禁锢不愿意再回来。她和这个家唯一的联系就是我。但是我不愿意将母亲的行踪告诉父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意外遇到了那个死去男人的好友,一个不得志的画家,他同样如着魔般地爱她。”
还是寒冷,那是透进骨子里的冷,我的手上开始流血,我看到了一个干瘦的身躯,他压在我的身上,从他嘴里呼出了酒气。
“小□□…….被离开我……我恨你……我爱你……”
我闭上眼睛,似乎很平静,我在等待什么吗?我在等待什么?
“阿朗……”
我撕扯着衣服,让身边的女佣们有怒却不敢言。
“小姐快穿衣服吧,晚宴快开始了。”
另一个看着空隙冲了过来,在我还隐隐做痛的脸上死命地扑粉。
“你不能轻一点吗?”我大叫,释泽也这个混蛋竟然不知道手下留情这个成语,为什么打我,我到现在还不明白,莫名其妙地死搂着他,还全身发颤。他不是说要兄妹相亲相爱吗?
妈的,什么兄妹,这还有待考证,谁晓得我是不是妈妈从路边捡来的弃儿。
在我胡思乱想间,几个训练有素的女人已经帮我穿好了衣服。架着我就朝门外走。
“我自己会走。”她们一定为释家要多一个霸道凶蛮的小姐而苦恼。
我叹了口气,什么晚宴,释泽也是要断了我的后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让我无论到哪里头上都刻着“释泽也所有”。
强烈的光让我受不了,我是习惯黑暗的动物,喜欢找无人的地方和机会下手。
还有最让人憎恶的喧闹,一张张不知所谓的脸。我的毛孔都在尖叫。
我被他拽到了台上,听他宣布着什么,台下面一张张脸都变地空白,我摇摇头,幻觉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适当的存在。
他的手放在我的颈后,微微使力,带着威胁。
“从此以后你就跟我姓,这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是点了头还是摇了头,只是找了个借口溜进了洗手间。
我用水在脸上冲了冲,这足足可以刷下一盆粉来。我对着镜子叹了口气,一切的发展已超出了我的预计,我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一阵异样的风,带来的是另一个人的味道,我回头,却被一双明眸盯住。
“要找你可真麻烦。”
“这是女用洗手间!”
我尖叫,他用手捂住我的嘴,“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靠!我暗骂,他却一脸轻松。
“我该怎么称呼你?阿宝,阿盼还是释大小姐?”
“别嘲笑我,我会杀了你的。”
“那可不行,应家还有好几张嘴等着我去喂他们。”
我一拳击在他的小腹上,“丁朗,你不知道他办晚宴的目的也是想引你出来吗?”
“那好,我正好自投罗网。”
我的头疼地更厉害,也许明天社会版的头条就会放上两男火拼的照片,搞不好我的照片也会被贴上去。媒体是最会夸张的,我几乎可以想像到报纸上的精彩文字。
“好吧,你们男人去闹吧,被扯上我。”
“我们都已经扯进去了,你不参加不是太无趣了。”
他拉住我,我的手够到了门把手又被他扯了回去。
“混蛋!”我转身拽住他,“你不想死,还来做什么?”
他的瞳孔慢慢收缩起来,深地像一片黑潮。
“你担心我?”
我双手插腰在门后徘徊,我没想到他大胆到这样的程度,我们应该热爱生命的不是吗?
“有人!”
他的身手没有荒废,轻轻一声之后,我已经和他挤在了一个小空间里。
“行了!他等一下见不到我又该发疯了。”
“那就让他发疯吧。”
他的身体抵着我,沉重的压力让我动弹不得。
“你得先照顾到我。”
他的唇湿润而颤抖,灼热的气息几乎将我的皮肤都烧穿。
我控制着他的手,以防他更放肆的行动,我不想出去之后是衣冠不正的样子。
小门之外传来流水的声音,几个贵妇讨论着衣服和男人,不时还有几声尖利的笑声。
我们都摒住了呼吸,瞪着眼睛朝对方看。
他忽然倒头靠在了我的胸口,全身不住地颤抖,闷笑不已。
我知道他在笑什么,现在我们两个的状况就像饥渴的□□。
我头上的小皇冠被他挤在了一边,雪纺纱的裙子被他扯下了一大半。
天哪,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出去见人?他却笑地得意似乎是早有心的。
“我们进退两难了。”他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危机感,“想起来,我们是不是经过了很多这样的情况。”
“很多,都是命垂一线。”我点头,很认真的回答,那个时候真的是把命都豁出去了,反观现在怎么反倒胆小起来。
“好吧,我输了。”我把小皇冠扯下,我用不到这个。
“第一次认输。”
“释家的大小姐都向你认输,你应该感到荣幸。”
他的嘴角弯成一个迷人的弧度,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男人,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很吸引我。
他拥着我,我便安心,释泽也只能让我害怕和恐慌。我莫名想笑,他离开了我的身体,很疑惑。
“笑什么?”
我对他撇了撇嘴,“接吻的时候认真一点行不行?”
“是你先开的小差。”
“你还赖我?”
他挤着我,我推着他,也许空间大一点我们的样子会比较像斗殴,但是这样狭小的地方,我们两个的动作只会更像暧昧的纠缠。这让人窒息的空间,这让人不安定的暧昧,一切的一切都自然地在不经意间点起了我们彼此的□□。将那股有燎原之力的火引上了身,我们便和着火焰的节拍跳起了最危险的舞蹈。
我们是两条失去了空气的鱼,争相浮出水面,贪婪地呼吸。谁快一步谁便能超升,我们互相耍着小阴谋,发誓要让对方妥协。
炙热的唇,滚烫的身体,我们一起跃出了水面,我看到他沉迷的笑,他一定看到了我近乎疯狂的脸。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我的心跳却和不上节拍,快速而杂乱。
我的汗粘住了他的衣衫,他的皮肤变地很滑,我的手指顺着他身体的线条做着滑行。
“这是危险的动作。”他的声音还带着剧烈的喘息,手已经敏捷地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
我靠在他身上斜眼望了望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小皇冠,最终我还是下等的人类,宁愿享受简陋的□□也不愿意带上昂贵的皇冠。
不过这才是我,没有犹豫也没有后路。
他把我的发箍取了下来,其实即使不取它也已经不稳固了。
“梳好头发,你还是最高傲的公主。”
他拾了起来随意地固定在我的发上,“我们回去吧。”
是该回去了,我已经听见外头不安定的脚步声。
我吻吻他的眼睛,柔软的温柔,让我恋恋不舍。
“阿盼!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妹妹的,那个男人太危险。”
原来他说的回去是……我看他意味深长的笑,“你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应家的事情我都办妥了,最后就是你。”
他的手替我整着衣服,“是不是跟我,都在你,只是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留在他身边。”
我看他缓缓走出去,有一种想拉住他的冲动,终究还是没这么做,他的背影消失,我听着流水的滴答声,心里一阵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