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缘起(1 / 1)
楔子
“绮胤,我想做皇帝。”一名男子站在一个额镶暖玉的少年身侧仰望着蓝天白云缓缓的说。
少年手指惯性抚上额前暖玉,无害的笑道,“这有何难?在饕邺中央有座山,我只要将那山布出个阵,再散布些谣言......”
“你就准备登基吧。”
男子眨眨眼睛,兴奋的抓住少年的衣袖,“真的?”
少年淡哂,“当然是假的了。上官逆,你野心真不小啊。”
......
几月后,一座不知名的小山被传为藏有龙骨的龙穴山,自山以南的居民说此山属他们所有,而自山以北的反驳,为此争论不休,最终打仗......
饕邺一分为为二。
饕国。
邺国。
上官逆登基,封原配辽氏为后,纳温氏女子为妃。
数年后各产一子。
辽后所出名为上官珏,温妃所产取为上官黯。
两兄弟感情甚好。
温妃得宠,辽后找到绮胤,求曰:“日后定要帮我珏儿稳坐皇位。”
上官逆也找到绮胤,“黯儿乃是福薄之人,好好照顾。”
绮胤两手一摊,看他们各自造化。
偶遇乞儿,见白皙乖巧,受之为徒,取名小白。
小白捶胸,我叫赵弑!
拍拍头,吼,老子说你叫小白你就叫小白。
正文
第一章
1
邺国。乱城,莲花阁。
这里是邺国最大的青楼,坐落在乱城西边的一处郊外。楼外绿荫丛丛,看似隐秘低调,而里面琉璃缤纷,金碧辉煌。是乱城里拿那些王侯贵族消遣的好去处。不过......也确实奢侈。
这里拥有一切,新奇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莲花阁没有的。
这就是他们的服务宗旨。
但是这里最有魅力的却是,美女!
拥有邺国第一美女之称的姑娘是这里的艺妓。
所以......
无论什么时候,刮风下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客源。
完完全全因为那个人而来。
今天,序幕又将拉开。
莲花阁大堂内正中央由无数青翠绿竹搭建成的小型舞台。虽叫做舞台,但是却只供一个人弹琴所用,之间台子上抚琴之人一袭白衣素裙,头发随意的松散在肩膀上一直垂落到腰际。三千发丝泻下,即使不绾任何发髻让人屏息,慵懒娇媚。面上系着一条白色的面纱,模糊之美更添神秘。还有那份处变不惊的从容淡定,无论台下怎么疯狂的叫嚣,依然不动声色,只是抚琴。
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身处一片净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洁白无瑕。
邺国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
“漓歌,漓歌!”一个长相凶横的锦袍男子激动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着台上的人儿高喊,声音力压全场,震耳欲聋,“漓歌!本公子出三千两黄金,只要你跟我走!你干不干?”
在场所有人都只是轻蔑的抬眼看了那位激动的公子,只有一下,便又司空见惯的看向台上继续听着那勾魂的琴声,懒得理他。
这样的场景,基本上每天都要发生无数次以上。莲花阁的常客们都当是今天的蚊子出来觅食的时间早了些。
台上的漓歌只是挑起眉毛,好笑的扫了扫男子,垂下眼帘继续抚琴。
青葱十指如清醒流水般的划过琴弦,清晰悦耳。
“我说张公子。”老鸨一边嗑着瓜子悠闲的走到那位男子身边,嬉笑着说,“大家都知道我们漓歌姑娘只卖艺不卖身,你就算出一万两黄金,她也不会跟你走的。”说着凤眼风情万种的向上一撩,殷勤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那里还有我们莲花阁更多的好姑娘,要不,老身今天给你介绍几个?”
“呸!”男子负气的推开在身边越粘越紧的老鸨,怒道,“那些货色可以跟漓歌比?老子今天就是要定漓歌了!”
“哎。”老鸨叹息着揉了揉太阳穴,每天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让她很头疼,但是客人又是不能得罪的,只有......“这样吧,你要是自己能带走她,那也就是公子您的本事了。”
说罢,飞快的闪到了一边。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宾客都知道,现在又有好戏要上演了。
男子粗眉一横,语气完完全全被自负充斥,“她一介弱女子,本公子就不信还被她吃了不成,带走她,多么简单!”
哎......
众人摇头。
看来这位公子真的第一次来莲花阁,竟然不知道漓歌是......
大堂内一个角落里,一个面容完全被阴影遮住的男子正在冷眼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嘴角勾起戏谑的笑意。看来漓歌的魅力永远的有增无减。
“漓歌姑娘。”那位张公子话音一落就飞身跃起跳到了台子上,离抚琴的女子不足一步之遥。
女子柳眉微蹙,但是手中动作没有停下,琴声里掺杂了几分明显的烦躁音调。
张公子见漓歌并没有理他,不由得心中一恼,伸出手去想捏过女子的下巴。
只见女子只是抱着琵琶轻轻一闪,侧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男人的手掌。
琴音依然不断。
安坐在大堂角落的男子嘴角勾起的幅度大了些,身边一个中年男子见状,上前恭敬的询问道,“王爷,要不要属下上前去帮姑娘解围。”
男子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摇了摇。
继续抬眼向前看好戏。
“你!”那位张公子在刚才失手间已丢尽颜面,不免恼羞成怒,愤愤的大叫一声,猛的按住女子的肩膀,威胁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跟我走。”
漓歌这辈子,最讨厌莫名其妙的人碰她。
一手握着琵琶,另一只手在长长水袖低下轻轻一转,一根银针立即捏在是指与中指的指缝当中,正欲刺向男子......
“住手。”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大堂角落响起。
声音不大不小,却在气势上震煞全场。
所有人都回头看起,不免惊在原地。
漓歌看见角落的人也吃了一惊。
他今天......怎么会来?
可是那位张公子不明就里,松开了漓歌,对着角落里那男子十分蛮横的吼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叫本公子住手我就住手啊?”
漓歌见势果断的收回了指间的银针。心中轻笑,看来,这位公子今天会比被她扎上一针还惨。
男子起身,走出了阴暗。
面容在灯火下一览无余。
火红色金线滚边丝质长袍映衬出面容英挺,五官精致深邃,黑白分明的眼睛危险的微眯着,薄唇边勾勒出一丝有意无意的笑容,却让人看着冷入骨髓。倨傲的扬起头颅,一头黑色的发丝散漫的束在脑后,看似随意。
气势绝伦,若天神般驾临天下。
缓缓踱步到台子旁边,看着漓歌,口气淡然得想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歌儿,我不是教过你,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了?”
漓歌咬唇不语,不敢直视男子。
“你到底是谁,信不信本公子一掌劈死你?”张公子显然被这如同侮辱的藐视怒到极点指着红衣男子破口大骂。
老鸨在一旁用手绢蒙住双眼。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男子微微侧目,奇怪的看了张公子一眼,“敢问公子是?”
张公子听到这句问话,骄傲的一拍胸脯,大声宣布,“老子是乱城西郊张员外的孙子,怎么样?怕了吧?叫声爷爷我兴许可以饶一条狗命。”
漓歌都忍不住替那位张公子捏了把冷汗。
他,恐怕要连累他爷爷了。
“哦?”红衣男子眉头聚拢,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诧异的问,“若是我叫公子你一声爷爷,恐怕......”
“恐怕什么?”张公子追问。
“铉潭。”红衣男子并不回答,只是偏过头,唤了一声,跟随在身后的中年男子立即上前一拱手,一副随时待命的姿态。
“你说呢?当然是诛九族了。”
台上的张公子怒目圆瞪,不可置信的说,“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诛我九族?”
红衣男子一头黑发在烛光摇曳下格外耀眼,薄唇一动,吐出四个字,“我姓上官。”说完便走。
大堂上所有人立即跪下叩拜。
“见过安王爷。”
张公子愣住。
漓歌低下头,看不清楚情绪。
2
夕阳西下,黄昏光晕。
漓歌怀抱琵琶靠在楼宇间的朱红漆主子上面,乌黑的发丝贴印在那老旧的红色上,再加上天地间那昏黄的光芒。被烘托得完美无瑕,清丽雅媚。就好似,天仙下凡。
“在想什么?”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背后轻轻问她。
漓歌回头,有些错谔,看见一个面无表情的美丽少年,连忙欠身,“参见王爷。”
他,终于来了。
“不是告诉过你,没必要对我行礼。”上官黯罢了罢手,示意她起来。慢慢走到他身前,捻起他乌黑的发丝,看似眷恋,“漓歌快十七岁了吧。”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句。
“回王爷,漓歌十七岁生辰已过了好些时日。”漓歌站直了身子,还是恭敬的微低着头,不敢看上官黯。竟然连她的生日都记错了。
“噢。是我记错了日子,我还以为你生辰未到。”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和他正视。“越来越漂亮了,漓歌。”眸子的惊艳完全袒露出来,坦率的称赞,也是由衷的。
上官黯仔细的看去,竟然真的被她的面容惊得有些恍惚。
难不怪莲花阁生意越来越来了,好看这块金字招牌委实打得不假。
“承蒙王爷夸奖,漓歌本一介艺妓,空有皮囊也无用处。”漓歌也被自己口气中的讥讽吓了一跳,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琵琶,哪知无意中错拨了一根弦,琴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响。
“这几年你在青楼被怎么调教出了这般性格?”上官黯蹙眉,兀的一下放开了她,漓歌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两步,又重重的撞回身后的柱子上,“腔调了怎么听着尽是不满?是我没给你吃好喝还是怎么?”虽然是在训斥她,但是口气漠然。
这就是他一贯的态度,永远那么对一切漠视。
“漓歌不敢。”她又低下头,忙掩盖好自己的情绪。
“好,来人,把莲花阁的老鸨给我杀了。”上官黯冷漠的吩咐。
漓歌一惊,急忙跪下,“王爷,请手下留情,漓歌犯的错该由漓歌自己承担,请不要滥杀无辜。”她怎么忘了,他那残暴的性格是没变的。阴狠决绝,草菅人命。
昨日就已经杀了张员外全家,今日又怎能再造杀孽。有些纵然该死,但是也轮不到他去惩戒。
“那么,跟我回王府。”上官黯一袭红袍在夕阳下泛出一点微薄的光晕,嘴角向上一提,“我就来亲自调教好了。”
3安王府
“姑娘,该睡觉了,你这不日不夜的抚琴也不是办法啊。”侍女恬儿走到漓歌的身后,为她披了件薄薄的披肩,心里顿时暖意盎然。
“再弹一会吧,反正我也睡不着。”漓歌侧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姑娘,喜欢王爷吧。”恬儿略微一怔,试探着的问。
“是的。”本就不想隐瞒,何不如大方的承认。
即使有意隐瞒,怕也是隐瞒不住的。
她对上官黯,哎......
“哎,也是王爷明天就要迎娶王妃了。姑娘,有话恬儿知道不该多嘴,但还是想对姑娘说,有些事能放就放下吧。”恬儿轻叹一声,她知道她是由衷的劝自己,但自己本身又何尝不想呢。
“谢谢你,我会放下的,你快回房休息吧,不用管我了。我再弹一会就去睡了。”听了恬儿的话,心里还是有了些波动,还是很快又不着痕迹压抑下来了。
“那么姑娘,我先回房了。”
“恩。”
恬儿走后,漓歌独自一个人对着院子里苍白的月光,默默的发呆。这已经是来到安王府的第七天了。王爷忙着筹备他的大婚,王妃是当今得势的丞相赵弑的妹妹,赵挽月。以前在莲花阁听人说起她,一句话,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面。当时漓歌自信轻笑,赵挽月再美却是因为他们还没见过漓歌吧。可如今,皮囊再光鲜,王爷却是娶的她。
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音符如流水般趟过,甚是美妙。
只是在美妙的琴声,在这夜里,太过寂寥!
“还不睡。”一如既往的声音没有情绪起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其实这些她都无所谓,就算听到了自己和恬儿说话。
毕竟他也是知道的。
没回头,也不回答。
“你也不必伤心,知道我不会看重儿女情长。”
“王爷的意思,我若有赵家那般家世你便娶我?”漓歌讽刺的反问,见他不语,便又接着说。“王爷您错了。我本无错,错在你,当年不该救漓歌。”
“你的意思,我当年就该让你死?”情绪里面的绝狠仿佛下一秒钟他就会亲手杀死她。
“是的。”她也是淡漠的口气,带着不明显的倔强。
“你是料定我现在不敢杀你吧。留着你明天还有大用,过了明天你要死要活就看你自己了。出了安王府,你就是暴尸野外也不会有人碍着你。”上官黯扬了扬嘴角,轮廓线条残忍“好好表现,进了皇宫过几年锦衣玉石的生活,我登基以后你就自由了。”
“好。”
漓歌没有选择。上官黯是天生的王者,他的话只能是命令。也许从一开始接触他,她就只能服从,无条件的服从,日子久了,自然就是习惯了。就算是死,也就当还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上官黯离去时回头看了她一眼,五年了,他竟然觉得好多年没看到她笑了。
为什么心会痛?
是她自己太过倔强。明知道他从不会儿女情长却还是要对他动情。
是她的意愿,与他无关。
她只需要扮演好他棋子的角色就足矣。
必要时能杀就杀。
上官黯残忍的想。
他离去后,漓歌一个人在院子里,对着月亮直到天亮。
4
次日早上。
漓歌就被房间里面的一碎碎匆匆的声音惊醒。声音不大,也不明显,处处透露出小心翼翼。
但还是被她听见了。正准备下床去瞧个究竟便听到恬儿扣门。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她暗暗想。
“进来吧。”漓歌一边说着,边掀被子下了床。
注意到床下有滩极小的血渍,小到几乎可以忽略,还是那红色却出奇的醒目。
“姑娘,赶快起来了。王爷吩咐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好看的衣服,请你去挑一件。”恬儿走进房里,急急忙忙伺候自己穿衣服。
看着恬儿的神色,肯定什么也没发现。
不过换个思维想想,她要是发现了,那才奇怪。
“我就不去了,你去帮我挑件白色的素裙就是了。”漓歌罢了罢手示意自己来,让她快点去应付上官黯。
“白色的素裙?”恬儿惊讶的望着她,她知道姑娘本身底子就好穿什么都好看,但是,“姑娘在今天的晚宴会有琴奏,不打扮的隆重点似乎有点......”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
“你是想说太不给王爷面子吗?”漓歌笑了笑接了她的话,“恬儿你可知道今天来参加王爷大婚的都非富即贵。各路来的女眷盛装出席的肯定不在话下。我若再花枝招展即使面容无双,便也是胭脂俗粉。”
恬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恬儿虽然不太懂。但也觉得姑娘说得有些道理。那我立即就去取衣服。”
“恩。”我轻轻的应了声。
漓歌还是没动,因为她掐准时间,恬儿应该很快就回来。
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若无其事看了看门外大红色的喜字,却也是热闹,仆人们忙上忙下的,不亦乐乎。
自己心里酸酸的。
特别是那喜字,红得刺目。
果然,还没有一盏的时间恬儿就回来。手上捧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漓歌看她跑得满头大汗的,便有些心痛的招呼她坐到椅子上去喝口茶。
虽说只有这么几天的日子,但还是看得出来恬儿确实在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没有任何城府心机,不像以前在莲花阁的时候,,每个人都戴着一张虚伪的面具。恬儿也不推脱,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才慢慢把呼吸调匀。把手上的盒子递给了漓歌。
“王爷想是知道姑娘你不会去,所以让我给你这个盒子。”
“恩,揭了看看吧。”漓歌淡淡的开口,随意的把盒子又推给了恬儿。
恬儿小心的把盒子上的盖子揭了开来。里面竟然是一条鹅黄色的绸缎裙。漓歌把裙子轻轻的从盒子里取出来,细细打量着。裙摆上用上等的蚕丝绣着精致的暗纹印花,袖口用轻纱扎满浅浅的花边,领子上缀了一排小颗小颗的珍珠。整条裙子即低调,又华丽。低调,自然是能在那些庸脂俗粉里脱颖而出。华丽,在隆重的场合也不丢他的面子。
不由得从心底暗暗赞叹上官黯的欣赏水平。
“姑娘,好漂亮啊。”恬儿轻拍了下掌心。
“恩,帮我换上吧。”
换好衣服,漓歌让恬儿简单的绾了个发髻在脑后,洁白的耳边几缕青丝随意的垂落在肩头,别有一翻韵味。
虽然对着漓歌的脸已经好几天了,但是恬儿的脸还是羞红了。
漓歌有些吃惊,问“怎么了?”
“姑娘太漂亮了。”恬儿红着脸回答。
漓歌也笑了笑,却听见房间里细小的呼吸声频率变急促了。
恬儿见她不说话,连忙问,“姑娘,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厨房的人去做。”
“不用了,我现在不饿,昨晚没休息好,我想再休息会。你先退下吧。”她对着恬儿轻声吩咐,声音里的疲倦显而易见。
“那好吧,姑娘你先下休息,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好。”等恬儿一离开,漓歌锁了门,对着房间里的一个角落道,“来者是客,还请出来吧。”
“还是被你发现了。”声音磁性清悦,但是由于受伤带着点沙哑,却也是好听。
有那么一瞬间,漓歌觉得这个声音半分耳熟。
她回头看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男子斜倚在墙上,胸口插着一只箭。男子大概二十一二的年纪,面容白皙,五官深邃,瞳孔是罕见的深棕色的,下巴尖尖的。身材削瘦到了一定程度,可也显得修长。嘴角挂着浪荡不羁的笑容。
很漂亮的男人。
很危险的男人。
虽然中了箭,也没流太多血。看来只是皮外伤。
但还是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
还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难道是认识的人?
“公子是刺客?”漓歌看着男子,皱了皱眉头。一个刺客藏到自己房间里,毕竟不妥。
“恩,我就是来刺杀安王爷的。”男子倒也不避讳,直接说出了目的。
到安王府还刺杀安王爷,在这么多高手下竟然能够只受点皮外伤就安然逃走,看来眼前的男子绝不简单。需谨慎提防才是。漓歌暗暗想。
虽然想着,但是忍不住为王府博回几分面子,有些嘲讽的道,“看公子的样子,怕是刺杀未遂,倒被杀了。”
男子竟然被漓歌说得愣了一下,慢慢的走到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顽劣的笑道,“你倒也不害怕我。”
只一眼就看出男子中毒了。
斜睨男子一眼,缓缓的说,“公子中的箭上有毒。却也不是十分厉害的毒药,叫做‘软筋散’只是会让人全身乏力,筋骨舒软。在二十四个时辰之类四肢麻痹。我又怕什么?只是箭头刺进你身体的部分尚浅,大多毒素还在外面,药力应该没那么持久。不过中了软筋散你还能在我这屋子里走走坐坐,看来公子不但武功高强,意志力更是惊人。”她皮笑肉不笑的赞美道,还倒了杯茶给他。“反正目前看来你也惹不出什么大乱子了,安王府的高手们,是想活捉你。”他想也没想端起茶就灌了下去,想必是真的渴了。
“公子不怕我下毒?然后再叫人过来抓你?”漓歌打趣道。
要知道她是从药王谷,师傅是天地第一神医,用毒解毒是最擅长的。
“不要以为你学过医,我也学过。”男子不屑道,突然认真看着漓歌的脸,眸子慢慢转动,又恍然大悟的摇了摇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上官黯那个有名的义妹漓歌。”
“是。”浅浅的点头,承认自己的身份。
早年上官黯救下漓歌时,她就一直喊他哥哥,直到他把漓歌送去莲花阁还经常去看望他。当外界不断揣测两人的关系时,上官黯给出了官方答案,漓歌是她义妹,卖艺不卖身。
“果真是第一美女。难不怪乱城那些富豪就算一掷千金都要博你一笑。”男子刚称赞完,接着又叹了口气,“不过你今天晚上就要被上官黯献给皇上了。真是可惜了。”
“你,连这个都知道?”漓歌惊讶的望着男子。要知道这件事确实只有她自己和王爷知道。
她没对外人说过,上官黯更不可能去多这些嘴,毕竟这是大事。
“上官黯没什么我不知道的。”男子自信一笑,厚着脸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喝着,“说真的,你还不如到我府上来吧。皇上又老又好色,上官黯要把你送给那个糟老头也是落足了血本。”
“公子,你刚刚喝的茶里我有能对付你体内毒素的蜜枣和枸杞。想必现在要从天窗再翻出去也不是什么问题了。”漓歌自然没没接他的话,还心平气和的让他多喝两口茶。
“怎么,赶我走了?”男子口气邪逆。
“安王府的高手们马上就要追过来来了,不信的话你可以数到三。”漓歌亦眯起眉目邪邪的回敬他。
她八岁时被上官黯送去学医。
因为上官黯觉得懂医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她十二岁就被上官黯送去花场,开始卖笑。
就因为有人说她送进妓院磨练才能助他完成大业。
跟她耍这些伎俩怕也是小看她了。
....
“一”
“二”
“三”
漓歌嘴唇一张一合,轻轻的数着,声音极小。
但又恰好和那名男子能听见。刚刚数到第三声门就被鲁莽的撞开。
一群侍卫冲了进来,丝毫没有顾忌的就开始胡乱搜索。
“什么也没有。”
漓歌听见他们嘀咕。
当然什么也没有了,刚刚数到三的时候刺客就已经跳窗户走人了。
看来上官黯平时调教所谓的高手们,也不过时一群饭桶罢了。
带头的侍卫走到她面前,恭敬的问“漓歌姑娘,请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
“没有。”他还没有说漓歌就果断的打断了他。
因为把她的房间弄得一团糟她实在没有办法容忍。
“哦,那打扰姑娘还请恕罪。”说着对她一抱拳便去巡查下一个地方了。
漓歌没作答,因为看到了床下的那滩小小的血渍。不知道刚刚的侍卫注意到没,应该没有吧。如果注意到了应该询问自己才是。
抚了抚额头,看了看外面阳光正好便想去外面弹会儿琴。
想着恬儿也许还在休息就没有叫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园子里的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