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杜为(1 / 1)
沈默那天握住了我的手,我是极其厌恶他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混蛋的。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想得到哪个女人就能得到哪个女人。我瞪了他一眼,他眯起他的狭长的眼睛冲我笑了笑。我抽回了自己的手,心脏却漏跳了一拍,他们的眼睛太像了。我可以讨厌沈默的自以为是和无理粗俗,可我没办法讨厌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就躲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每次想起来都让我觉得似乎有人用一根细细的针扎了我的手指一下,不是很疼,却连着我的心。我的办公桌上扔着沈默偷偷塞给我的那张名片,名片的空白处写着“周四我在拉拉手等你”。字写的很潦草,可见当时是在慌乱之中写下的。我真佩服沈默这种人,可以这样毫不掩饰的约一个已婚女人。他应该是知道我已婚的吧,我不相信我那个利欲熏心的马上司会没有告诉他这个。我一开始就把那张名片狠狠地揉成团扔在了办公桌的垃圾桶旁边。可当清洁工来收垃圾时候,我又把它捡了回来。我把它弄平展摆在了桌子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为了那双即将忘记的眼睛。
周三一上班,马总就告诉我让我和小张下午一起去一趟杭州。我们组的几位大姐是很不愿意出差的,她们家里的孩子需要她们照顾,所以我们组几乎所有的差都由我来出。说实在的出不出差对于我都一样,我没有孩子,我也约等于没有老公。我中午回了趟家,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然后我给万骁勇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出差,周一回来,希望他能帮我照顾一下猫。
杭州的事情办的很顺利,到周五上午所有的公事都已经圆满地处理好了。小张是第一次来杭州,她想留在杭州玩两天。我来过杭州很多次了,所以我和小张说让她自己留下来,我先回S市,但不去上班,让她安心玩,保证不让马总发现我们偷了懒。
在机场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上面写着:昨晚为什么不来?短信没头没脑,我觉得一定是什么人发错了,我没多想,删掉了这条信息。十分钟后我又收到了一条短信,还是那个号码:杜小姐,你不会忘了吧,昨晚为什么不来?沈默。我吃惊的拿着手机,竟然是沈默发来的短信。他从哪里知道的我的手机号码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回复他这条短信,我按下了删除键,仿佛我删了它就可以当它从来没有在我的手机里出现过一样。很快沈默又发来了一条:周日晚上我在“牵手”等你。我真看不明白沈默这种男人,一个几乎是陌生的女人怎么就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下脸来约地方见面。他看上去也不算年轻了,难道就这么缺女人?我又想起了那双恼人的狭长眼睛,突然间就不想回S市了,我想去苏州,穆阳和我说过,那是他的家乡。我知道在那我谁也不认识,但我就是想去,走走那些小桥和小路,呼吸一下他曾经呼吸过的,那里的天空下的空气。
从苏州回S市的时候是周日晚上的十点钟,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天。我不指望万骁勇会在家里等着我,如果他回家,也是在若干小时之后。果然,我们家的窗口一如既往的透着黑暗和寒冷。我拖了旅行箱艰难的爬上了五楼,钥匙在钥匙孔里转了几下,门打开了。我的猫咪并没有如我期望的那样跑上来迎接我。我打开了客厅的灯,开始大白小黑的叫它们。终于它们听到了我的声音,也开始凄惨的叫起来,我寻着声音推开了厨房的门,它们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扔在了厨房的角落里。我一阵心酸,赶忙把它们放了出来。我返回客厅想找到它们的饭盆,一抬头却看到了衣衫不整的万骁勇。
“你在家?你为什么把小黑和大白关起来?”
万骁勇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看上去非常的局促不安。我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万骁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在家?即便是在家,他在卧室里干什么,我都记不清楚他有多久没有进我们的卧室了。我又追问了万骁勇一句:
“你怎么这么早回家了?”
万骁勇依然没有说话,我懒得理他,看到他这副样子我都忘了给小猫弄吃的事,我看到了我放在门口的旅行箱,我想我该回卧室整理一下我的行李了。我拖了行李箱要往卧室走,万骁勇却一把拉住了我。
“杜为,卧室里有人。”
我一下子被万骁勇说晕了:
“什么有人,什么人?”
“是,是个女人”万骁勇的头低的非常低,他发出的声音类似于咕哝,但我还是听清楚了,有个女人在我的卧室里。我拉着箱子的手僵在了那里,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不是心痛,绝对不是,我就是觉得恶心,万骁勇竟然背叛了我,这个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的男人背叛了我,我的感觉就像吃了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