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1)
太子傅崇源已满二十九岁,因傅东平抱恙,故只邀几个兄弟及近臣在太子府中小聚庆生。
当夜,殿中摆设八张矮几,后设座席,除却傅家皇子外,另有左右丞相、靖国公谢溪兄弟和东辽侯江穆秋。
除傅怀川与李若飞共坐一席,谢氏兄弟共坐一席外,其余人等都是独自前来。
当时宁国贵族这种小规模宴会中,种种娱乐都由主人提供,故不必带上贴身侍婢宠姬。
开席后大家送上贺仪。傅怀川却笑道:“大哥容我卖个关子,我的贺礼尚在准备,一会儿再行献上。”
太子亦笑:“难得四弟大驾光临,说到贺礼可就见外了!”
兄友弟恭,吉祥如意。
傅怀川笑得有意有趣。
太子笑得刻意无趣。
傅晴鹤笑得有趣无意。
傅刑简眼睛里一丝的笑意都无,薄薄的唇却展现一个完美的笑容。
在座各位都在陪笑。
李若飞一边冷笑一边吃菜。
太子热情招呼大家品尝菜肴。
酒过三巡。
一个白衣人影袅袅婷婷走进殿内。正是金枝夫人。
金枝夫人盈盈拜倒:“贱妾请为太子一舞,祝太子福寿绵长。”
只见她一身雪白舞衣,赤着双足,轻薄的绸缎顺著高耸的胸部划出柔美的弧度,在腰间柔和却突兀的束成一握盈白。然后从腰间分开,斜斜垂到地面上。舞衣缝隙中笔直的玉腿时隐时现,光洁的脚踝上扣着一串金铃,叮叮作响,烛光下,雪玉般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珠光,比金铃更明亮夺目。
一曲南疆宫中的《绚波》,她腰肢细软,脖颈修长,舞尽了风流情致,谢流更是如痴如醉。
乐声越来越急,殿中旋舞的白影也越转越快。忽然乐声骤停,金枝夫人两条修长的玉腿劈成一字,腰肢柔若无骨般折起,两臂展开,似一只濒死的蝴蝶,贴在华贵的地毡上。
满殿哄然叫好。
金枝夫人舞罢,默默跪坐在傅怀川身后。
太子笑道:“金枝夫人不愧为当今天下第一美人,果真令人神魂飘荡。本王说不得也得请出美人以飨诸位。”回头低声吩咐左右。
不多时,走进十数个艳姬男宠,均容色美艳,身形婀娜,当先一人一身轻烟也似青色纱衣,朦胧中肌肤一览无余,里面竟未着寸缕,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却极尽诱惑。
金枝夫人突然浑身颤抖。
当先那人径直走到太子处,被太子搂在身侧。其余人等四散开来分别到各矮几前伺候,一时调笑放浪之声四起。
李若飞却清晰的听见了金枝夫人的低泣,问:“就是他?”话中隐有惊疑。
金枝夫人不答,只往前坐了坐。傅怀川微笑道:“没错,那位就是赵孟旭。”
只见赵孟旭正被太子以口哺酒,脸上泛起淡淡的绯红,青纱半褪,肌肤作浅浅的蜂蜜色泽,细腻光润竟不逊于金枝夫人,太子用手指抚弄他 (应要求删节)
酒已半酣,(应整理要求删)
。
太子更是兴发,(应整理要求删)
金枝夫人脸色煞白,已起身跑到殿中央。李若飞伸手去抓,只撕下一幅裙摆,却露出凝脂般的小腿。
金枝夫人嘶声叫道:“赵郎!”声音之惨如杜鹃啼血,一时殿内静止,都抬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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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金枝夫人道:“赵郎,你虽不是明君,当日也有贞泉被屠城,遂奋然下令南疆举兵抗暴的骨气,如今虽已亡国飘零,但也不能任由他们如此作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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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夫人下跪淡然道:“初蕊失贞,苟且偷生到现在,只为了见国主一面,今日心愿已了,心如死灰,初蕊先去了。”
抬手取下发上赤金凤钗,毫不犹豫就往咽喉扎下。
只见人影闪动,金钗入肉,一支牙筷坠地摔为两截。
却是李若飞射出筷子撞歪金钗,钗尖只在金枝夫人柔颈上稍稍一带而过,划破一道浅浅的口子。谢流却合身扑上,竟用手握住了钗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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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夫人脖颈处尚有鲜血缓缓洇出,她看着谢流鲜血淋漓的手,哀婉一笑,松开金钗,一言不发,走回傅怀川身后。此时她虽衣衫不整,却圣洁无暇,谢流胸口大恸,竟忘了掌心伤口疼痛。
太子叹气道:“如此烈性女子,实属难得,我也不忍苛责,四弟,你看该如何处置呢?”
傅怀川笑道:“扫了大哥的兴致,是臣弟的错。” 却道:“至于处置,金枝现住我府上,还是待我回府再行责打就是。”
太子神色一滞,随即笑道:“大家继续,千万莫要受了拘束。”扶起赵孟旭,吩咐道:“你下去给诸位斟酒,谁要是不饮,你就不用回我这里啦。”
于是再整杯盘,满殿欢声。
赵孟旭手拿一把金质嵌宝壶,款款走出斟酒,先是为左手侧左右丞相和谢、江两臣一一斟满。只见他眉梢眼角犹带春意,柔软的褐色长发也不束起,垂于胸前,右手持壶把,左手托在壶底,有种弱不胜衣的出尘之态。
左相最是风流,刚斟满一杯酒,便一饮而尽,却又让赵孟旭再给满上,(应整理要求删)。太子大笑,赵孟旭却斜斜飞了左相一眼。
到谢溪处,谢溪淡淡说一句“多谢”,也不看他,一口饮干。
再给谢流斟酒时,谢流却咬牙不肯举杯。谢溪叹口气,向太子请罪道:“殿下,谢流自小倔犟,臣也无法管教。”
太子挥手笑道:“无妨,本王只会责罚孟旭。谢将军是我肱骨之臣,小王又怎会怪罪于你等。”
谢流深恨赵孟旭自甘下贱,使得金枝夫人意图自尽,打定主意不肯饮酒。
赵孟旭跪下身来,美目微红:“谢二将军,孟旭命如草芥,恳请将军垂怜。”
谢流只不理。赵孟旭膝行一步,求道:“我知将军爱慕初蕊,还望将军看在初蕊面上,莫要责罚于我。”
谢流没想到他居然说出如此无耻的话,扬手便给了他一记耳光,愤怒得几乎就想撕碎眼前这个懦弱的男人,却想到初蕊为他当众受辱一事自尽,自己若再为难他,只怕秦初蕊更要伤心欲绝。无奈举杯饮尽了酒。
赵孟旭一笑,说也奇怪,他生就一张脱俗的清水脸,笑起来却媚惑天成。
左侧斟完,赵孟旭行至傅刑简处,他一向深惧傅刑简,明显的犹豫了一下,方跪下为他斟满一杯酒。
双手捧杯,颤声道:“请二王爷满饮此杯。”
傅刑简淡淡道:“转过身,自己卷起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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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刑简提起一双象牙筷子,顺手□□去,冷笑道:“夹紧了,去罢。”
赵孟旭转过身子,却看着那杯酒,目露恳求之色。
傅刑简拿起玉杯,喝完笑道:“这可是给大哥面子。”
说话间赵孟旭已跪在傅怀川几前,精致秀美的脸上赫然肿起五个红指印,却依然笑得媚态横生,也不看金枝夫人。
只见他提起嵌宝金壶,手指纤纤如软玉,在烛光下玲珑得剔透,金色的壶嘴略低,酒液即将涌出,突然一只手托住了壶嘴——骨节分明,修长秀气,掌心虎口却覆有薄茧的一只手。
赵孟旭抬头,唇边笑意已僵硬,却款款道:“李公子有何见教?”
李公子,不是平南王,也不是李将军,三字一出,赵孟旭不愧是水晶心肝玻璃人。
李若飞刀锋般的眼神忍不住柔和下来,道:“我来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