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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昏惨惨似灯将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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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第一缕明媚的阳光透过干净明亮的窗户越过布帘的缝隙,零碎地洒上趴在床中以鸵鸟最惯用的把头埋进沙的姿势,深深地把头埋进松软的枕头的夏泠。遥远的地平线上一丝脆弱的晨光以不可抵挡的趋势缓慢地上升,等待燎原的那一刻。

夏泠迷蒙的翻过身,眼睛酸涩难当,勉力地撑着眼皮也张不开眼睛,神志却很快的复苏,睡意朦胧的脸变了颜色,直接走进盥洗间,镜子里那个人苍白的脸尽是悲痛,双眼因为睡得不好很没有神采并且肿胀得只露出一条缝隙,卷发凌乱地披散着,一只手无奈地挠着头,步入浴室转动开关,蓬头喷发出冰凉刺骨的水一股脑淋在她的身上。

夏泠瑟瑟发抖,但是冷冽冲刷了脑中残存的睡意和疲倦,整个人都清醒了,脑海一片透亮。接着换上温暖的水流包裹着她的身躯,却暖不了心里冷却的温度。

洗过澡烘干发,换过衣服,细细地描绘着自己的妆颜,一笔一画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尤其是眼线和眼影比平日里更为靓丽。

女孩子的妆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面具,她可以因此毫无保留地艳丽,也可以借此掩饰自己的脆弱,但最重要的是,上妆之后不论遇到多么悲伤的事,听到多么悲伤的话,有多么悲伤的感受,都不可以流眼泪。一旦哭了,妆就会花,那么她就会变得很难看,像极了小丑。

夏泠收拾好走下楼到餐厅时,何云已经在吃早餐了,何泉还没有下楼,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不一样,友好地向每个人打招呼,加蜂蜜的牛奶下三明治的营养早餐却觉得实在吞不下,搭乘着何云的车一直没有说话。

到了半路才终于开口,“我能请假吗?”不带一丝感情,夏泠望着没有景色的窗外。

“真的是你妹妹?”似是问句,倒不如说是叙述事实。没有得到回答,何云却有些嘲讽地拉起嘴角,“如果我说不能呢。”

“那么我辞职。”像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话,在何云说完后立刻弹了出来。“你可以暂时找秘书部长代职,等秋铃安排好她外婆回来。”她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不管怎样要陪着夏霖。

何云没有说话即刻改道,几分钟后停在了第一医院门前,“准假。”扔下也不说话的夏泠,飞扬而去,他嘲弄地望着车窗上印出的影子,黝黑的一片,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只能感觉到自己那太过明显的讥讽,嘲笑自己,他承认是因为嫉妒。

夏泠抽过血后,马不停蹄地到了林夏的病房前,她停了下来,连自己都感觉到了那可耻的胆怯与犹豫,深吸口气敲响了门,走进去才发现打断了他们的深情对望。

林夏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何星没有惊讶地看着她,温柔明了地浅笑。

微微红了脸的林夏也看向来人,两粒灵动的眼珠毫不掩饰地表达着“你是谁”的讯息,笑若春花朵朵开放。看着这位充满了熟悉的陌生人走到面前,坐在床边,手伸进自己的包,摸索着什么,虽然没有说话,但动作流畅自然,并不做作,感觉很亲切,心下升起淡淡好感。

夏泠拿出发黄的照片,珍视的样子捧在手中,递给林夏,林夏莫名其妙地接过,立刻激动地翻找抽屉,却不敢相信地向何星嚷嚷,“你拿了我照片对不对,我昨天才告诉你,怎么可能就找到了!”

林夏终拿出自己的钱包,一张保存得很好的照片还很安静地躺在那里,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没错,的确一模一样,五个人的家庭照。爸爸妈妈并排坐着,姐姐被爸爸抱在怀里,妈妈抱着襁褓中的自己,哥哥站在中间甜甜地笑。

“夏霖……”夏泠的深情呼喊让埋着头的林夏全身一震,再次审视这突如其来的姐姐,注意到她的消瘦,眼里泛起了泪花,夏泠不敢看她的眼睛,凑过去抱住她,把她闪着泪光的眼藏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好一会儿林夏都抽泣着,零零碎碎地带着哭腔,隐约从嘴中滚落出“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泠听着耳边真切地话语,鼻尖敏捷地冲上一波接着一波越来越强烈的酸意,强忍着眼里滚动的泪水,温柔安抚着林夏激动的心情,“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

终于,听到林夏剧烈跳动的心跳的声音慢慢减弱,夏泠轻轻扶住她,擦干她脸上的泪痕,自己已是笑靥如花,悄悄附到她的耳边吐出几个字,林夏害羞地笑着止住了泪,偷偷瞟向旁边优雅地坐着微笑看着她们的何星。

林夏偏过头正撞上何星凝视着她的眼神,又慌忙撇开他的眼神,再看夏泠正好整以暇的洞悉一切的眼神,默默低下头,寻找着能让她钻下去的洞。

夏泠乐呵呵地笑,何星虽然没有不好意思,但是考虑到林夏,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留下刚刚相认的二人,没人说话,房间莫名的安静下来,这样的安静让夏泠心里发慌。

幸好这样的沉静没有持续多久,林夏突然抬起头来,朝夏泠恬静地笑,那样的笑容很纯澈,不含一丝杂质,仿佛只是心里觉得开心便笑得如此的纯净,夏泠不敢说话,不敢打碎这难得一见的透明的笑容,没有虚伪的包装让她格外不习惯。

林夏拉起夏泠搭在床边木木的手,开心地说:“姐,我们终于又见了。我很想念你。”愣愣的夏泠低头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再听见她的声音抬头,太阳的光辉笼罩着她和窗边的一排向日葵,相似的光芒扑面而来,透过她的眼睛反射到了自己的眼睛,夏泠闻到了阳光的香味,重重地点过头,相视微笑。

姐妹间是不需要太多的语言的,因为彼此都感觉得到对方的爱顾,有些话不用说大家都能懂,因为理解。就算是很多年不见,也只是需要一个眼神和一个微笑,心就能够联系。这是因为互相在心里的认可,也是因为许多年前一起走过的日子太过深刻,铭刻在岁月里的永远是彼此的笑脸。

亲人和朋友总是不一样的,朋友会因为时间和阅历而疏远,亲人,尤其是姐妹,永远不会。

何星提了饭盒回来的时候,夏泠已经眉飞色舞地讲述完毕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了,不过还没来得及问林夏怎么过的,不过她至少知道一定不容易,尤其是何星曾说过她被遗弃,她甚至不敢问。

其乐融融地吃着午饭,夏泠第一次有了温馨的家的感觉,虽然不及何家饭菜那么丰盛,但是再也没有那么压抑,才明白为什么何星都不回家,但是,心里却永远的存在一根刺,让她深深地感觉这温暖很是飘渺,有如海市蜃楼这么近,那么远,小心翼翼怕轻轻地触碰便让这幸福的梦破碎。

一个人若是在幸福的花园里待太久,那么破碎的时候就会更觉得痛不欲生,就不能再适应本已经适应的残酷现实生活,因此许多人都不敢轻易选择唾手可及的幸福。

砂锅鱼丸西红柿豆腐,香菇白菜心,枸杞红枣汤都做得很精致,碗筷也都很干净,应该何星怕林夏受到细菌感染,又需要供给足够的营养素,减轻化疗毒副反应而特意研制的食谱。

吃过饭,夏泠主动便收拾好残渣,该洗的洗,该扔的扔,到门外才陡然发现早上明快的天色此时竟暗淡了下来,远远近近的排布着沉重的黑云,连续的乌压压一片又一片。夏天的天气总是变得那么快,眼看着就是一场倾盆大雨将要来临。

夏泠再走回门边时隐隐听得里面传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她没有立刻敲门进去,安静地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没有了声音,再停了一会儿,进去时,林夏已经睡着了。

何星歉意地朝她笑笑,解释道:“她平日里吃过饭,总是要睡会午觉。医生说对她的身体会比较好。”顿了一下,怜爱的眼神毫无保留地撒满林夏熟睡的脸上,“我不希望她太累,她总是想要让我放心。”嘴边勾勒出一道疼爱的浅弧,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点惋惜,却也是藏在满足的深涡中。

夏泠了然一笑,“那你也该休息了。”“好的。”何星毫不在意地回答后,整个人便倒在旁边的陪护床上,阖上了温润的眼,他们其实很累。

剩下夏泠一个人,看上去似乎是闲闲地倚着窗沿,呆望着窗户边的那一排小小向日葵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找不到方向,垂头丧气地样子。

在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秋铃就乘车去了城郊的清明山,抱着一束肆意盛开的向日葵一个人漫步在清明山的山脚下,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踏在草丛中,心里仍是有些许压抑,轻车熟路地走进公墓群中,肃穆放下花就跪下在一个已经有些时间的墓前,双手合什恭恭敬敬地三拜,才小心翼翼地轻轻坐在墓旁,怕惊扰安睡的里面的人。

“妈,你过得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很想念你。”秋铃的声音轻柔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风儿听,可是风却不解风情地吹散了去,“三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见到他了,他似乎很关心我,当我告诉他你已经离开的时候,他脸上的悲痛应该不会是假的。可是他背弃你,那个时候我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他。”

“可是,外婆生病了,想和他好好谈谈,如果能让外婆释怀,我又有什么不能放开呢。其实你也一定根本没有怪过他,既然你都不怪了,我更是连怪他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我仍然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你还记得十年前我对你说的那个男孩子吗?我们又见面了,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我来,我第一眼就认得他了,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太爱说话,现在更是把自己藏得很深,我想我爱上他了,怎么办?他有爱的人了!一个夏泠一个Gillia ,我和他根本不可能……”突然心里就酸涩难当,秋铃不再说话,呆望着天边的浮云映射出绚烂的色彩,那是晨光。

等着那轮红得发烫的太阳升上半空,秋铃站起身,“对不起,今天不能多陪你一会儿了,我要回医院照顾外婆。”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弥散着清幽的清明山,回到医院时已是晌午,外婆竟然还昏沉地睡着,心中莫名一惊,却不敢惊动外婆,悄悄拉了护士紧张地问着原因,“兴许是昨天的麻醉药剂多了,所以病人会昏睡。”

心里仍不是很安稳,饭也不想吃只望着外边,天色阴沉下来,刮起了狂风,窗户玻璃也被吹得哗哗作响,今晚会是暴雨吧。

似乎又是一会儿,外婆醒了,秋铃忙不迭去了外边端了一碗稀粥回来,一手拿碗,另一只手拿着小匙一口一口的喂着外婆。睡了那么久,也该是很饿了,外婆很快就喝完了这碗粥,秋铃拿着纸巾温柔擦拭着她唇边的残汤。

外婆静静地看着秋铃忙来忙去,终于秋铃才安静地坐在了身边,“孩子,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在这一天陪我啊。”言语间颇有感慨的意味。

秋铃轻唤一声“外婆”低头在一旁苦笑,“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在意你妈妈的去世,可是别因为你妈妈的事,就不敢接受爱情,就认为这世间没有能陪你白头偕老的人了。我看得出那个吴总和何总都是对你有点意思,那个吴恒啊,连带着对我这个老人家都很好。”

秋铃很是惊讶,显然没有想到外婆会说这么一番话,而她更在意的是何总也是对她很好的,应该是吧。外婆粗糙的大手抚上秋铃及肩的头发,低声笑着,“你的头发都这么长了啊。小时候你就不爱留长发,嫌麻烦,现在怎么又不剪了,我看不会是没时间吧。”

女孩子总是愿意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留长发或是剪成短发的,“我们家小铃也有心上人了。”外婆笑得格外的开心,那是一种很轻松的笑容,让这个历经世事的老人笑得像个孩子。

秋铃的笑便显得有点苦涩,还有点撒娇“外婆,我哪有。”哪想到外婆竟正色道:“你妈妈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教会你要自己去追寻幸福。”这话让秋铃彻底愣神了,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外婆脸色也缓和下来,叹气说:“你知道我在整理你妈妈的遗物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你妈妈的日记。我没有让那本日记陪着她,是因为我觉得她大概会想要你看到。”看到秋铃渴望的眼神,外婆又道:“其实以前我说过那些话,真的是很误导你,你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是很清楚,只是你妈妈自己选择了放手。就是分手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而你妈妈也没有对他说过。不过也幸好,有了你,你妈妈才能挨过那段日子。”

外婆说完这话便又感觉有些倦了,轻轻皱眉睡下,剩下仍愣着的秋铃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坚持是那么可笑,她想认真见见她的父亲。她还想立刻到养老院去取妈妈留下的日记。她想知道他们的故事。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天就像换过一遍,那些无聊的坚持立时被唾弃。秋铃望着天上成排的乌云,毫无头绪,像是一个线团在脑袋里不停的翻转打滚,让她找不到端口,她想理顺,却总做不到。

那样沉重的天色根本无法分辨时间,似乎隔壁病房里的人已吃过了晚饭,吴恒打来电话说来接她去家里,轻轻“嗯”了一声,秋铃便挂断了,随手把手机放到桌上,秋铃想了一下才意识到该出发了,为外婆掖了下被子,关上房门,慢慢走在走廊上,高跟鞋的声音有节奏地回响着。

到了医院外边,吴恒还没有到,本来只想看着地面默默地等待,一个黑黑瘦小的报童向她兜售报纸,大概出于同情和相怜吧,秋铃买了一份本城的今日晚报。

刚一翻开,看了一眼头版头条的标题,秋铃便愣住了,快速地扫描了一遍图片,浏览了几排文字,抬头便远远地看到了吴恒的车,胡乱地把报纸塞进包里,脑袋里又多了一个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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