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事实证明，上天是不公平的，聂轻风从头到尾一次NG也没有，颜秋意看得眼都红了。他下场的时候，她略带嘲讽地问道：“你一定在家偷练过很多遍吧？”
本来是想取笑他，怎知他竟然点点头，“嗯，这样比较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意思是她浪费大家的时间？
啊，她知道了，他就是在报早上她取笑他的仇！哼，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她目光一转，笑得特妖孽，“我看你跟赵咏雯很有默契嘛，一下深情对望，一下无语凝噎的，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他懒懒地手搭上她的椅背，低下头问：“你吃醋了？”
她哈哈大笑，“聂轻风，你在讲笑话吗？”
“很好笑？”。
“嗯。”
“心情有比较好了吗？”
她缓缓收起笑脸，抬头看他，只见他依然眉眼带笑，但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半晌后，他挑起她耳边的一簇发丝，轻笑着说：“可是我心情很差呢。”
第5章
跆拳道社。
“叩！”
“啪！”
“咚！”
遍地哀嚎。
一只手搭上聂轻风的肩，聂轻风停下动作，皱眉看向阻止自己的人。
“聂轻风，你吃错药啦？”社长赵少彦似笑非笑地说：“你把他们打给死了，我还要重新招一批社员，多麻烦啊。”
聂轻风拍开他的手，自己走到角落去喝水。
赵少彦跟着走过去，挑眉问道：“欲求不满？”
聂轻风没理他。
“我妹说，你们班来了个转学生，听说你跟她走得很近？”
聂轻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见自讨没趣，赵少彦摸摸鼻子，自动转移话题：“我上次告诉你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我拒绝。”
“喂！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今年就要毕业了，你就行行好接下社长这个位置吧。”
“我明年也要高考。”
“放屁！依你的成绩保送都有余，用得着自己去考吗？”赵少彦鄙视他。
“总之我接下来会很忙，没时间。”
赵少彦顿了一下，问：“你家老头又在奴役你了？”
“他这几年身体不太好，医生说最好不要太劳累。”
“最好是啦，我上次见他还生龙活虎的，我看他八成是想把你早日骗回去，自己乐得逍遥。”赵少彦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责任心很重，但不要忘记你还是一个高中生啊，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反正早晚都要接手的，早点学也没什么不好。”
“既然你已下定决心了，我也不好说什么。”赵少彦摇摇头，“唉，你这下叫我去哪里找个社长出来啊？”
“我看那姓宁的一年级生不错，你可以考虑看看。”
“你是说那个从入社到现在一天到晚躲在角落织毛线的伪娘？”赵少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老实说，他一直不知道那个人是怎样混进来的。
听到他的形容，聂轻风扬起嘴角，“你没有跟他打过吧？”
“没有。”基本上他都把他当空气。
聂轻风拍拍他的肩，丢下一句“有空跟他打打看”就去冲澡了。
走出社办的时候，接到老妈的的电话，叫他晚上回大宅去吃饭。随口应了声，挂断电话以后，他握着手机许久，才迟疑地按下一组早就背熟却从来没有打过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随之而来的是怒气冲冲的声音：“吵死了，找谁啊？”
聂轻风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问道：“您好，请问颜秋意在家吗？”
“不在！”
还没等他反应，电话“咔”的一声被切断了。
聂轻风皱了皱眉头，刚刚接电话的人……是她妈妈？
学生联络簿里，她只写了家里的电话，应该还没有手机……聂轻风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他甚至没有任何可以找到她的途径。
现在是傍晚时分，夕阳还有一点余温，他在街上随意游荡着，跟一个个陌生人擦肩而过。
街灯慢慢地亮了起来，把行人脸上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一群年龄相仿的高中生笑着走过，他驻足看了几眼。
这么多人中，竟没有一个长得像她。
她从来没有这样笑过，不管是嘲讽的笑，还是抱着肚子哈哈大笑，那笑意从来就没有到达眼睛深处。
所以，她的样子一直是模糊的。
有时候，他觉得她其实不存在。
他想起小时候在水中看到的月亮的倒影，水波的摇晃使它忽明忽暗，只要伸手一碰就会碎成万千星斗。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他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把她找回来。
晚上他回大宅，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
“轻风，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跟伯父伯母都等你好久了。”
聂轻风淡淡地开口：“你也来了。”
赵咏雯点头说道：“听我爸说伯父最近身体欠佳，叫我有空就来探望探望他。”
“嗯，进去吧。”
他走进屋去，朝沙发上的人问候道：“爸、妈。”
“轻风回来了，李嫂，可以开饭了。”聂母转头朝李嫂招呼道，然后拉着轻风坐下，“你看你，都叫你不要搬出去自己住，瞧现在一家人吃个饭也要这么麻烦。”
“就你宠小孩，孩子长大了，他有独立的心很好。”聂父说。
“都是你，要不是你把他逼得紧，他用得着这么做吗？哪家的小孩不是开开心心地长大，你看你，把儿子教得活像个小老头似的。”
“我是决计不会让我的儿子变成二世祖的。”
“轻风才不会！”
聂轻风自动忽略耳边的声音，赵咏雯转头朝他笑道：“伯父伯母还是一样恩爱。”
拌嘴告一段落后，聂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轻风啊，听小雯说你们要演话剧是吧？你们两个还是男女主角？”
“其中一对男女主角。”聂轻风补充。
“一定很好玩，真想早日看到，你们两个一定很般配。”
“剧中我爱上别人了。”聂轻风吃了口饭，不在意地说道。
赵咏雯脸色微变，随即恢复过来，朝一脸不解的聂母解释道：“是这样的，他因为魔法爱上另一个女人，不过等他清醒了，还是一样爱着我的。”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脸微微发红。
“这样啊，果然爱情会战胜一切。”聂母星星眼地说道。
聂轻风懒得理她们，低头自顾自地吃晚餐。
吃完晚餐，他跟着聂父进书房谈公事，赵咏雯则陪聂母在客厅聊天。
离开大宅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送赵咏雯回家后，他不自觉地走到颜秋意家楼下。
倚着树干，他抬头望着半旧不新的楼房，猜想她可能住在哪一个单位，现在正在做什么。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正想离开，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走来，他下意识地隐入树后的阴影中。
昏黄的灯光下，是她细长的身影。几乎只看到她的影子，他就可以认出她来了。
她的头垂得低低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她走得有点慢，经过他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
就在他以为她已经发现他之时，她半转过身子，背对着他站在一间房地产外面，微微弯下身子看着上面的宣传单。
聂轻风皱了下眉。
聂轻风想起上次来找她时，她也在看这些单子。
莫非她想搬家？
半晌后，伴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她重新迈开脚步，消失在那道门后。
黑暗中，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第6章
颜秋意打开门，一个杯子迎面飞来，她闪避不及，额头硬生生被砸出了道口子，汩汩的鲜血从额际顺着脸颊流下来。
“这么晚才回来，又野去哪里了？”
沉默地弯腰拾起地上的碎片丢到垃圾桶，颜秋意没有理会正在撒泼的女人，径自走进浴室去料理自己的伤口。
颜若云走到浴室门口，双手环胸道：“我在跟你说话，你是哑巴吗？”。
用碘酒为伤口消毒，随意贴了张OK绷，颜秋意无视颜若云，穿过她走进厨房为自己煮面。
水烧开了以后，她正想把面放下去，炉火“噗”的一声被人关掉，颜秋意默然地看着锅中沸腾的汽泡渐渐归于平息。
颜若云冷哼道：“还煮什么东西吃？狗见到主人还会吠两声，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
放弃吃晚餐，颜秋意回房间拿了睡衣，钻进浴室洗澡。
“我还没说完，你给我出来！出来！”
打开热水，让水声掩去粗鲁的拍门声和歇斯底里的怒骂声。颜秋意褪去身上的衣服，开始洗澡。
“你这小杂种，以为我治不了你吗？
拍门声顿止，从莲蓬头流出来的温热的水顿时被冰冷的水所取代。颜秋意倒抽了口气，急忙关掉水龙头。
满是泡沫的身躯在冷空气中微微发颤着。
闭了闭眼睛，颜秋意牙一咬重新打开水龙头，让刺骨的冷水冲刷自己颤抖不已的身体。
迅速地冲完澡，她颤着牙齿快速地穿上衣服，抱着自己蹲在地上不断喘息，仿佛唯有如此才能驱逐那从心底不断泛起来的寒意。
过了半晌，她才有力气重新站起来。
拉开浴室的门，颜若云还在骂。
她走进房间，拿了个信卦给她，面无表情地说：“这个月的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