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出了街,人们都戴紧口罩,人与人之间变得生疏多了。电视里每天都是播放着非典专题,让人感到幸庆的是死亡数字越来越少,事态也已经稳定了许多,相信不久这场灾难会远去,一切会恢复正常。
我好可怜!
真的很可怜!
没了栖身之所,全身上下也没有几毛钱,家常菜馆也暂时关闭,那都是该死的非典闹的。不知是不幸还是幸运,有人收留了我。我就像只可怜虫一样窝在熊逸霖的小公寓里,整天足不出户,不是看电视就是上网,日子过得倒是轻松。
熊逸霖近些日子也没有去学校上班,当然他也不缺少这份工作,也常呆在屋子里,有时他会跟狐朋狗友电话煲,一聊就是几个小时,而且嚣张笑声能盖过电视里的声音。有时他又会安安静静看着电视剧,在此我特别发现,他喜欢看偶像剧,某些演员既没演技内容又极其无聊的偶像剧,他却是看得津津有味,在他脸上还可以见到近乎白痴的傻笑。最可恶的是还强逼着我陪他看,害我盯着电视十分钟不到就进入睡梦中。
用力扯着我的脸颊,痛得我不得不从睡梦中惊醒,耳边是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又睡着了?”
揉着有些疼痛的右脸,撇了撇嘴角:“真的不好看嘛!完了吗?”看了一眼电视,原来是广告时间了。
“我觉得很不错啊!”他伸了伸腰,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和刀子塞在我手里。“还有一集呢,现在是十分钟的广告!我去大便!”
就不能说得文雅一些么?我明白他的意思,在他大便……不,方便之后,苹果必须削好。寄人篱下就得乖巧一些,尽管有些无奈但还是很听话的削起苹果。
电视剧开始了,他也准时从厕所里出来了,一脸的兴奋盯着电视屏幕,手指不自觉地伸入装满苹果片的玻璃盘里,抓起苹果片就送入嘴里。
相对他来说,我就斯文多了,用准备好的牙签插着吃。看着他目不转睛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你洗手了吗?”
正往嘴里送的手惊人的刹住了,他机械地转过头盯着我,看着他呆住的表情我几乎能猜到了,猛地喷笑出声:“你不会是忘记洗手了吧?”
革命战士扔手榴弹都没有他扔手上苹果片的速度快,拼命了抽出抽纸擦手指,还愤怒地吼道:“你为什么不准备牙签?”
“有啊!这不是?”我得意的扬着手中牙签,又指着玻璃盘旁的牙签罐。强忍住笑意,调侃道:“其实也什么的,吃进去和拉出来的东西都自己的,只是物质不同而己!”
“放屁!”他一声怒吼,皱紧眉嗅了嗅手指,突然又看向我,眼中闪着奇怪的光,不怀好意地露出白牙道:“有一股苹果的清香味,你闻闻看!”说着,左臂拦住想落跑地我,仅用一只手臂便将我制服,丝毫动弹不得地压在沙发上,邪恶地右手指伸向我鼻处。
想到他右手……“不要啊!不要啊!救命——你好恶心!”
“熊大哥!”一道若黄莺出谷的轻柔女声。
两人同时停止了闹剧,看向声音来源,周纱手提着红色行李箱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低着头声音微颤颤道:“不好意思,门没关我就直接进来了!”听得出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熊逸霖狠瞪了我一眼,站起身,脸上带着笑意地走向周纱。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你怎么来了?”
“打扰到你们了吗?”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让我有些罪恶感,仿佛我就是欺负她的大坏人。
“没有!”熊逸霖放轻了声音,转过头对我说道:“你把纱纱的行李拿到客房去,我去洗洗手!”说着,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他仿佛是把我当佣人一样使唤,尽管如此,我还是照他的吩咐做了,笑着提起她那有些重的箱子朝客房走去。
床铺有些凌乱,因为我今早起床没有整理,放下行李,急忙整理着屋子。
当再来到客厅时,正见到周纱靠在熊逸霖的身上伤心地哭着,熊逸霖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两人好似热情的情侣般。突然有一股闷气堵住了胸口,我还是暂时不要出去。退回脚步悄声将门关上,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思绪有些乱,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像个傻子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我惊慌地从床上跳下,看着熊逸霖和身后柔弱的泪人儿,有些不知所措,感觉自己是插入他们世界的第三者。
“今晚纱纱就睡在这里!你把床单换一下,她认床!”只听见熊逸霖这么说,他的声音刺刀一样插入心脏。
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接着,机械地从柜子里拿出还未开封的新床单。
“麻烦你了,之媚!”不知何人她站到我的身后。
低下头不敢正视她的脸,怕自己的双眼泄露了自卑。“没什么!”
手脚从没有这么麻利过,很快,就换上了新床单新被单!抱起几乎快遮住我脸的脏毯子,对周纱道:“你早点休息!”
“谢谢你!”
“不用!”几乎是落荒而跑。将脏毯子塞入了洗衣机里,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走吧,现在太晚了,找不到落脚之地,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不走吧,感觉自己是格格不入的第三者。烦躁地忍不住抓着头发。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调侃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失了态,而全被他看见。
“头痒,抓头!”胡掰一句,假装镇定地转过身。
他耸了耸肩,显然是不相信我的理由,却没有追究下去,反而笑道:“今晚你得睡沙发了!”
“知道!”在周纱提着行李箱进来那一刻,我就知道。富家大小姐自然不会习惯跟别人同睡。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难受得紧。
“其实我不介意把我的床分一半给你!”他笑着说,瞧不出半丝正经。
“不用!”不用思考,就知道他又是在调侃我。此时心情低落,他却不放过自己。
他不太高兴了,伸开手臂挡住我离去的道,压低声道:“喂,我给纱纱说,你是我女朋友,她才勉强答应留下来的。”
“什么?”什么女朋友,我从没有答应过。
“你说人家女孩子三更半夜,你就放心她去宾馆住吗?”他口气仿佛我就可恶的坏心女主人。
“你才是这屋子的主子吧?”
“对啊。如果你不是我女朋友,你就得睡沙发,你睡沙发,纱纱就会很内疚,她就会出去住宾馆,宾馆又不太安全,不安全就会出事,出了事……”
“行了,行了!我知道!”原来他是唐僧第二代。
“那……”他俏皮地眨着双眼,等着我的下文。
原来是为了周纱,呵呵,难道我在期盼什么吗?“我玩通宵电脑好了,你睡床!等你醒了我再睡!”反正在同间房里,周纱不会察觉出来什么。
“你……不知好歹的女人!”不明白他为什么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长吁了一口气。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迟早要搬的!但是明天……何去何从,谁又能收留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