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二废(1 / 1)
我在悦芳这里住了三个多月以后,悦芳突然把我叫道书房,我心里虽然明白是为了二废的事情,但是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悦芳半天不说话,之后才缓缓道出:“五十一年了。”
我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手上依旧不动声色的翻着一本不知名的书,她似乎对我的态度非常好奇,“你变了。”我微微一笑,反手合上书说:“是啊,在这里住了三个月我的确是有所收获了!”
现在是康熙五十一年五月,九月的时候康熙会颁布诏书,昭告天下废除太子,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悦芳不紧不慢的说:“其实,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同样的,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反驳:“知道我在想什么的除了我自己大概只剩下一个人了。”
悦芳忽然笑了一声说:“是啊,还有北堂呢。不过,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哦!”我疑惑的看向她,问:“为什么?”她微微笑着,说:“我向大师要了看透人的心事这项……”原来是这样,如果要是这么说,我岂不是什么都没像大师要?
她忽然道:“别想了,你的任务是嫁给雍正,可是你没有完成任务,所以……”我了然的笑了一下,对她说:“偷看别人的隐私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她点点头说:“对啊,不过,这项看穿过来的人只有三次,我已经用满了。”我好奇的看她,她解释:“其实大师对你还是最好的,没完成任务救你一命不说,后来也没再派任务给你了。”
我正想着,她又说:“只不过辛苦了北堂。”我惊觉,看她:“你的意思是……”她点点头,说:“对啊,北堂把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他可谓是控制着整个局面,真是佩服他呢,连藤台都算计进去了。”
“年羹尧?”我问,她一笑置之:“其实,大家都一样,只不过,他永远不会算计你罢了。”这样的澈,是我认识的吗?心里仿佛在播一部老电影,断断续续的画面,映入眼前,澈温柔的笑,有时冷峻的脸,还有时像极了四爷的眼睛……
重叠起来,让我打了一个寒战,悦芳递给我一杯咖啡,说:“别担心了,五个人里,出了出局的那个,他就算计了藤台,这是大师的任务,也是他保护你的一种方式。”虽然心里明白了大半,可是有些细节还是疑惑不解的,她不想多做解释,我也知道这样很难为她,所以干脆不问。
她说:“北堂是个能托付终生的好男人。”然后装着叹息:“怎么当初在美国的时候我没有追他啊?”我笑:“算了吧,让你追走,我下半辈子托付给谁去?”
她低下头,说:“一辈子,很短的。”我道:“所以,现在你要把握自己的感情啊。”她摇头:“晚了,太晚了。”也许在她作出决定的那天,就已经标识着,晚了的字样。
午后的阳光慵懒的洒进书房的角落,阴影和阳光形成美丽的画面,小小的炉子上,咖啡仍在沸腾,发出咕噜的声音,可是屋子里的我们仿佛被石化了一样,动也不想动,两人个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只是当单调的咕噜声没了,我才缓过神来,她坚定的说:“不管晚不晚,我还是想见他一面。”
就因为一句话,我们快马奔驰了一个多月,两人虽然累的已经接近崩溃,但是似乎还是有一种力量支撑这我们踏上了紫禁城这片用血堆积成的土地。
没错,我们现在在紫禁城的皇宫里。虽然在紫禁城里,但是却像是刺客一样躲躲藏藏,她很熟悉路,很快就到了毓敏宫。
这个地方我来过一两次,以前总觉得这里的戾气很重,真的很重,但是,现在呢?却让我觉得这里孤单,寂寞。她对迷宫一般的毓敏宫,非常熟悉,就想是自己设计的一样,不到一刻钟,我们就到了太子的书房。
太子惊讶的看着我和悦芳,脸上一改往日的奸诈样,反而有种见到就别的妈妈小孩子样的表情,面部表情由惊讶转换到了然,只是呆呆的不动,没有痛哭流涕的母子见面场景,冷静的让人有种陌生人见面的错觉,只是空气里蕴含着某一种淡淡的感情。不易让人察觉。悦芳看了一会太子,才说:“我要见你皇阿玛。”
太子领着我们到了康熙所在的宫殿,大白天的,我们明目张胆的在皇宫里走着,只因为有太子这个头衔,他恢复了往日的表情,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好的演员。
到了现在康熙找人议事的宫殿,虽然一如往日的金碧辉煌,但是我总觉它好像失去了生机,就像是通透的琉璃瓦里,好像有种东西破碎了,大概是因为了解了很多皇宫里的事情,清楚它有多黑暗,多压抑,才会如此吧?
康熙看太子来了,屏退了左右,他们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四爷,八爷,十三,十四的眼神,疑惑,了然,什么表情都有,我的表情淡淡的,三个月里,我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情。
康熙看到悦芳的时候,手在颤抖,带着西洋眼睛,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悦芳身边,想把悦芳揽入怀里,可是悦芳却闪身一躲,说:“皇上自重。”太子冷眼看着,我也在旁边不言不语。
这时偌大的殿堂里,只有我,悦芳,太子,康熙,四个人,没人说话,空旷安静,越显阴森,正想着就从后面走出来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描绘了千百遍,终于见到了,我欣喜的跑过去,一下子投入澈的怀抱,说:“你都不管我了。”
澈笑笑说:“你知道的,不是不管你,是不想让你……”我只好无奈的点点头,放开他,他走近悦芳,对她说:“谢谢你帮我照顾灵雪。”悦芳摇摇头说:“不客气,没什么。”
然后对康熙说:“皇上……”康熙回过神来,说:“你还是不肯原谅朕吗?”悦芳不说话,走到太子身边说:“保成,我们走吧。”康熙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我定睛一看,是个荷包,上面绣着红火的颜色,一圈细细的花须,中间鲜艳的花朵,完美绽放——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你在此岸,我在彼岸。
悦芳看了低下头,说:“如果你还记得,那也应该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走了。”康熙的手慢慢放下,说:“记得。”
也许,到这里故事就算结束了,一段康熙和赫舍里的故事,悦芳告诉我,现在活着的是东方悦芳,不是赫舍里芳儿。太子依旧是那个样子,直到史书上写着的二废那一纸诏书——
自释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显露。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是非莫辨.大失人心。朕久隐忍,不即发露者,因向有望其悛改之言耳。今观其行事,即每日教训断非能改者。朕年巳六旬,知后日有几,况天下乃□□、太宗、世祖所创之业,传至朕躬,非朕所创立,恃先圣垂贻景福,守成五十余载,朝乾夕惕,耗尽心血,竭蹶从事,尚不能详尽,如此狂易成疾,不得众心之入,岂可付托乎?故将胤礻乃仍行废黜禁锢。为此特谕”。又传谕曰:“胤礻乃秉性凶残,与恶劣小人结党。胤礻乃因朕为父,虽无异心,但小人辈俱日后被诛,倘于朕躬有不测之事,则关系朕一世声名。”又曰:“自释放皇太子以来,数年之间隐忍实难,惟朕乃能之”,“凡事如所欲行,以感悦其心,冀其迁善也。乃联如此俯从,而仍怙恶不悛,是以灰心,毫无可望。至于臣庶不安之处,朕无不知。今众人书‘两处总是一死’之言,何则?或有身受朕恩,倾心向主,不肖从被,甘日后诛戮者。亦有微贱小人但以目前为计,逢迎结党,朕即抹之者。此岂非两处俱死之势乎”?“前次废置,朕实忿懑,此次毫不介意,谈笑处之而已”。“嗣后众等各当绝念,倾心向主,共享太平。后若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朕即诛之。
太子被囚咸安宫,众所周知,昔日的□□一哄而散,有的投奔了老八,有的为了躲事,索性告老还乡,可谓是走的走散的散了。北堂做的很好,完美无瑕,跟史书上的东西,一字不差。
转眼又到了我的生日,现在从我穿越到这里,已经过了整整十年了,我现在的容貌和年龄就是穿越时的样子,二十二岁。
北堂说的没错,大师没错,我的容貌,北堂的容貌,悦芳的容貌,都没有变,但还是有些东西在无形当中变了的,是什么呢?
自从二废太子以后,京城里就死气沉沉的,我也回了府里,整日弹琴,看书,悦芳回了江南,澈在皇宫里打点,虽然每天过的平静,但是我总觉得平静的太过假了。
卿城已经是八岁的小大人了,整日习武学习,到时有种要做大官的架势,我不去管他,寒蝉总不喜欢他念太多的书,清秋一如既往,雨霖不爱笑了,天阔在我走的时候已经嫁给李卫了,虽然我没有机会参加婚礼但是还是送了一份大礼。凝凝生了弘历……
这天,凝凝派人来找我,让我去看看弘历,我只好答应,其实我也是想见见乾隆这个皇帝。
粉嘟嘟的小脸上,有一双紫葡萄样子的眼睛,肉乎乎的小手总是在挥着,嘴里咿呀学语,我看了就很喜欢,这孩子跟我很有缘,本来我来的时候他还在哭,可是我一走进他身边,他就停了哭声,破涕为笑。
跟小孩子玩或许总也不嫌累,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那拉福晋挽留道:“慕容小姐吃了饭再走吧。”我点点头,答应了。
晚饭的时候,四爷才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淡淡的看了我几眼,然后对我说:“慕容小姐有空就多来做客。”我微笑:“谢谢款待。”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话语,他第一眼看我的时候有丝惊讶,还有一丝不知道的感情,大概是留恋。
是他送我到门外的,上车之前他对我说:“十年了。”我点点头,微笑:“十年了,有些事情也是应该让我们淡忘了的,不是吗?”他叹气,轻笑:“是啊,有些事,该忘了。”
“所以,大家都忘了,对对方都好。”我淡淡的说,不带感情。
他道:“可是,我并不想忘记。”我道:“别坚持了,我们,算了吧。我已经不爱你了。对不起。”他摇摇头:“我不管你爱不爱我,但是我就是忘不了,怎么办?”我轻笑:“不知道,反正,我是快忘了。你也忘了吧,淡忘,其实很容易。”
他不语,我上车,对他说:“再见。有些东西你想要得到一定会得到,但是有些东西,是你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的。”
十年,我终于能拍着胸口对他说,我忘记你了,不爱你了,再见。当时一再以为的爱情原来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二废太子或许让我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澈才是最适合我的。我应该选他,只是不知道,悦芳的事情是悲是喜,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快乐,因为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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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灵决定,边修改文章,边更新,鉴于某灵不是很有长性的人,所以会很快结文,大家不要骂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