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号证人：春香（1 / 1）

陆唯庭和陆氏前后脚都出了前厅。幕晨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姚捕快道：“你可知这二公子有多大年纪？”

“大约十七八岁吧，幼年就去了昆仑山，十年后才回来，算算不会太大。”

幕晨风点点头，“看起来像是个重情之人。瞧他那样子一夜之间似是老了七八岁。这二公子和柳家姑娘感情很好吗？”

“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小时候常在一起玩。听说陆二公子当年还救过柳姑娘一次，也算是打小存下的感情了。”

幕晨风又点点头，继续问道：“这位陆少夫人似乎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不错，她只是个农户的女儿，不过幼时读过些书，也算知书达理了。嫁过来之后孝敬公婆，对大公子照顾得更是无微不至，陆夫人对她满意的很。只是今日有些奇怪，平日里当家主事的都是陆夫人，再忙也要亲历亲为，今日怎么会只派了少夫人出来？”

“按说陆家的条件，就算陆大公子重伤在身，想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儿也不是难事，为何会娶了农户的女儿？”

这种家务事姚捕头也答不上来，两人正说着，一个婆子领着个穿孝服的丫鬟走了进来，那婆子向二人行礼道：“两位爷，少夫人让我领着春香丫头过来。你们二位爷有什么吩咐的就叫我，我就在外面候着。”说着便退了出去。

那个□□香的丫鬟一脸的不安，脸色惨白，手足无措地站在前厅中央。幕晨风微笑着向她走去，拉着她走到椅子旁，让她坐下，柔声问道：“你就是春香？”

春香还以为又是昨夜那些捕头，凶神恶煞般一遍又一遍地逼问她都看见了什么。谁知今天来了个这么好看这么温柔的人，听他和声对自己说话，禁不住脸一红，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幕晨风又和气地问道：“你平日在陆府都做些什么？”

“我是夫人新买进来的丫鬟，说是以后让我伺候新来的二少夫人。”

“那么昨晚，二少夫人都让你做了些什么？”

那春香慢慢回想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少爷进了洞房之后，我们就都退了出来。二少夫人带来的那些陪嫁的丫鬟，夫人让她们去领赏吃酒了，门外就留了我和吴妈听候吩咐。过了一会儿，少爷出来了，说二少奶奶在休息，让我们在门外守着。我就一直在门外站着。直到子时的时候，少爷还没回来，我怕少夫人饿了，就进去送莲子粥当夜宵，就看见……就看见……”春香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浑身发抖，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很恐怖的场景。

暮晨风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地安慰她，没一会儿春香平静下来，幕晨风继续问：“昨天晚上可有什么人进过二少奶奶的房间？”

春香又想了一会，说：“只有大少夫人去过一次。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

“她可说了些什么？”

春香脸又红了，“我可不会偷听主子们说话。再说，再说，吴妈还在旁边呢。”

暮晨风笑了，“我并非这个意思。我是问大少夫人有没有说她为何而来？”

春香“哦”了一声：“大少夫人先是问二少爷在不在里面，我说二少爷已经出来了。大少夫人就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她一个人闷不闷、饿不饿’，说着就推门进去了。”

“大少夫人手上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没有，大少夫人空着手来的。”春香摇摇头。

“出来的时候呢？”

“也没有。不过我记得大少夫人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笑容满面的，吩咐我们好好在门外候着就走了。”

“大少夫人走了之后，可还有人来过？”

“没有了。”春香肯定地回答。

“你昨晚就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走开过？”

“也不是没有，”春香抬起头继续想，“二少爷刚走，吴妈就让我去告诉夫人二少爷走了……”春香突然脸红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幕晨风鼓励地看看她，春香没有再说话。幕晨风只好接着问道：“那吴妈呢？她有没有离开过？”

春香摇摇头，“没有，我后来回去的时候还被吴妈给骂了，说我怎么那么慢。我说夫人打发我去前厅请亲家老爷过来说话。然后直到送夜宵，我们俩都没有离开过房间。子时的时候，吴妈说该送宵夜了，我们就到厨房端了莲子粥，吴妈说她饿了要在厨房吃点东西，让我一个人去送。我就端着莲子粥回去。敲了半天门，二少奶奶没答应我，我以为她睡着了，直接推门进去了，把莲子粥放在桌子上，再一抬头，就看见，二少奶奶躺在那里，身上插了把刀，全是血……我吓坏了，大叫了一声就跑了出去……”春香说的时候声音颤抖，脸色更白了，若不是幕晨风一直拉着她的手，怕是刚一说完就要晕倒了。

幕晨风让她喝了两口水，又安慰了她一时，就让门口等着的那个婆子领她回去了。

姚捕头望望他，忍不住问道：“可有什么收获？”

幕晨风舒舒服服地坐回椅子上，不答反问：“柳员外为何昨夜也在陆家？”

姚捕头说道：“柳员外爱女心切地有些不可理喻了。哪有嫁女儿时娘家人也巴巴跟到婆家去的。好在柳家和陆家关系好，陆夫人到也没说什么。只是昨夜一出事，柳员外就知道了，冲上去死死抱住女儿的尸体大哭一场，谁也不许碰，当夜就抢了回家，至今都不能验尸。”想到这姚捕头就一阵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