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番外一(1 / 1)
顾唯明
闷热的夏夜,知了在树枝间卖力地叫着。小路边纳凉的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摇着蒲扇,聊着天,时不时地发出一阵笑声。顾唯明和岳玥走在巷子里,他们俩刚从聂家吃完晚饭出来,他送她回家,一路聊着学校里的事。
“踢踏——踢踏——”闲散的脚步声伴着他的说话声,单调而沉闷。他剑眉微蹙,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身侧的姑娘。姑娘扎着清爽的马尾辫,穿着一件淡黄色带帽T恤,T恤正面是一只可爱的小狗熊,宽松的牛仔短裙下两条白嫩的腿交叉前行,小巧的脚丫子钻在一双平跟凉鞋里,清新可爱极了。只是,她低着头,把脸埋在阴影底下,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开心。
他停止了自言自语,轻轻地拉住姑娘的手腕,柔声问道:“玥玥,是不是我讲得不好听?”
姑娘依然拿头顶对着他,把落在他掌中的手腕抽回,闷闷地说:“不是。”
“那是因为快高考了,所以觉得压力大吗?”他停住脚步,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急急地收住步子,避免与他接触:“有,有点儿。”
“哪门功课压力大?要不要我帮忙?”
他的声音十分诚恳,她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飞快地垂下头去,说:“不用了,谢谢。”
他站立不动,竭力挥去心头不舒服的感觉。她对他的态度不复热络已经很久了,他记得她以前很喜欢跟他说话,虽不至于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可活泼的程度也是极富感染力的。每次与她同行,他的心情总是格外愉悦。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的态度开始变得半冷不热的。往往他说了一大段的话,她就淡淡地回上那么一两句。这落差也太大了吧?不是他自夸,他的人缘——特别是女生缘向来不错,如此这般冷遇还真是没受过。到底为什么?是他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了吗?他的眉头越锁越紧,思来想去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心中的烦躁感不由得愈来愈重。
半晌没听到他的声音,她忐忑不安地绞了绞手指,慢慢地仰起头来。他正一脸郁闷地盯着她,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抱臂而立,似在等她解释什么。她有些不知所措,求和般地对他眨了一下眼睛。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扭头就走。她连忙追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顾大哥……”
他心里恼火,偏又对她发不出脾气来,只能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微摇着他的手臂,低软地认错:“顾大哥,对不起嘛。”
他的火气一下子飞了,只觉得被她摇着的手臂麻麻的,一点儿力都使不上来:“对不起我什么?”
“顾大哥,你的好意我明白。可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克服困难,行不行啊?”
她睁着两只小鹿斑比似的眼睛,叫他再也生不起气来。他无奈地摇摇头:“行,行!只要你不再对我板着一张□□脸,就什么都行。”
手指指着自己,嘴巴开开合合了好几次,她不可置信地问道:“晚、□□脸?我?”
他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随后一本正经地点头:“没错!”
她大受打击,委屈得声音都带上了湿意:“你胡说!”
他的心结结实实地抖了一下,握住她瘦削的双肩,他轻声哄道:“好玥玥,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当真吧?嗯?”
她把头转开,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顾唯明顿时哭笑不得,这风水未免也转得太快了吧,明明刚才还是他占上风的,怎么这会儿他又成了“罪人”了?唉!
“好玥玥,我错了,我向你赔礼,我向你道歉,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原谅我的笨嘴,好不好?”
“笨嘴也能做律师吗?”她揶揄了他一句,扑哧一笑,总算是顺着台阶下了。
他也笑了:“都快把你惹哭了,嘴还不笨吗?玥玥,这样多好,我喜欢你对着我笑,别再变回‘冰山美人’了,好吗?我可怕‘冷’了。”
岳玥慢慢收起了嘴边的笑容,她何尝不想像以前一样和他谈天说地、亲密相处?可他的心里没有她,她得努力把自己的心从他身上收回来,她得在心里筑起一道坚固的墙,以抵挡他无所不在的魅力。她的压抑,她的痛苦,他又怎能体会?今天晚上,眼看着他给安蕾夹菜添饭时那关怀备至的样子,她的心里头难受得紧,又哪里笑得出来?她的冷淡,只是自我保护,而这些他根本不会明白。
扯了扯嘴角,她把忧伤压在心底,故作欢快地说:“看你以后还敢惹我不!”
“不敢不敢!”他夸张地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说:“姑奶奶,小生怕了你了!”
她作势要打他,他身形一晃,就跑了个老远:“来呀,追到就让你打个够……”
她闭了闭眼睛,隐去真实,留下伪装:“欺负弱质女流算什么本事,你害不害臊啊?站住……等我……”
***********************************************************************
激烈的喘息充斥着整个寝室,女子毫不矜持地叫着:“啊……快一点……噢……我受不了了……啊啊啊……”
嗯嗯啊啊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可对顾唯明来说,这一切除了噪音还是噪音。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枕头,同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受干扰、兀自看书的老大打了声招呼,便直奔体育保管室而去。正在电脑面前看得津津有味的若干人等回头扫了一眼重新关上的门,互相对视了一眼。老五道:“老三最近怎么回事?跟老大学修身养性啊?”
老六撇了撇嘴:“才怪!实话告诉你,他看上老二的妹子了,追人家追得那个勤啊!看得到吃不到……要我说啊,说不定老三这会儿正自个儿玩呢。”
老四眼睛盯着屏幕,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木头。”
老五老六齐齐发问:“什么意思?”
老四伸了个懒腰,往床铺上一躺:“睡觉。”可把被他挑起好奇心的两人恨了个牙痒痒。
身为篮球社的成员,老四比老五老六更了解老三。那两个姑娘经常来探班,老三对她们的态度他尽收眼底。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他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心说,老三心里想的究竟是谁,可耐人寻味着呢。
顾唯明在天台躺了下来,天边新月如钩,那弯弯的圆弧在满天星光里显得遥远而夺目。他想起了那双眼睛,它们生动而柔软,似乎蕴藏着无穷的秘密。他将手指围成一圈,把那弯明月纳入其中,喃喃自语道:“小月亮,不许对我冷淡,不许对我生气,要每天都这样,笑眯眯的,知道吗?”
月儿转身躲进了云纱中,朦胧了他的视线。那激烈的喘息声仿佛又在耳边回荡,女子躺在他的身下,媚眼如丝,娇滴滴地求饶:“顾大哥,你别这样,我……啊……我难受……”
他心中疼惜,行动上却反而越战越勇,恨不得就这么把她撕碎了吞进肚子里:“……乖,再忍忍,一会儿就好……”
狂轰滥炸之下,她禁不住缩起身子,哭喊起来:“你轻点……轻点儿呀……”
他红着眼,托高了她的腰,继续孟浪地冲击着。几下深重的撞击,他在姑娘长长的□□声中尝到了飘飘欲仙的滋味。趴在姑娘身上,他轻咬着她的脖子,舔着她身上激情的汗水,在她耳畔倾吐着缠绵的爱意。她羞涩地闭着眼睛,任由他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清晨,他被无情地冻醒,拍了拍微重的脑门,他从地上坐了起来。腿间黏黏滑滑的,很不舒服。昨晚上的春梦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可肆意癫狂的感觉却仍叫他浑身一麻。梦里的那个人喊他顾大哥……顾大哥?他被彻底吓醒了:不,错觉,那一定是错觉,他不可能会对那个人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安蕾,那个人是你,对吧?
遮遮掩掩地回到寝室,赶紧把恼人的内裤换掉。下床刚准备把“罪证”洗掉,迎面就撞上了打着哈欠自洗手间晃出的老四。两人擦身而过之际,老四呓语似的抛来一句话:“昨晚上想到谁了?”
他狠狠一怔,一声不吭地扫了一眼那个随手抛下炸弹后又独自去会周公的家伙,磨了磨牙齿。走进卫生间,把内裤洗净,他瞄见老四的毛巾,忽然阴阴地笑了起来。
艳阳高照之时,寝室里突然传出一声悲愤至极的怒吼:“谁干的?谁他妈的把我的洗脸洗脚毛巾换过位置了?害我用错毛巾!谁?他妈的自己给我滚出来……”
正在吃早饭的某人胃口大开,嘴角咬着油条,他爽得不行:洁癖男,这可是你自找的。我顾唯明的心思岂是你可以随便刺探的!
拿起手机,拨出号码:“安蕾,你起床了吗?我给你送早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