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一周的短假过去，回去上课的时候，照例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宛珠和盛逸风分列文理科榜首。
班主任刘心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宛珠，非常满意。校长以前在上次教务会议上说过了，哪个班出了全校第一的高考状元，班主任在高考成绩发布后可以拿到5000元的奖金，如果是全市第一名，那么，奖金还可以升到10000元。智仁高中已经是全市排名第一的高中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10000元奖金对自己来说是探囊取物。
有宛珠这样的学生，任何班主任都会开心得像捡到了宝贝那样。她观察过了，别的学生还有偷偷摸摸恋爱的现象，这个学生是真正的心无旁骛，一心扑在学习上，连周末都不大回家。
想到这里，刘心爱不由满怀慈爱地对爱徒说：“宛珠啊，你有什么要求吗？尽管跟刘老师提啊，老师一定努力帮你解决。”
“刘老师，我们班能不能组织一次户外游？同学们学习压力太大了，放松一下比较好。”宛珠按照郁欢叮嘱的说了一遍。没办法，郁欢为了这事儿缠着她缠着快半个月：“宛珠，宛珠，老刘爱死你了啦，你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如果她不答应，你就威胁她你要转班，她不会不从的……宛珠，我下半生的幸福就靠你了……”
所谓下半生的幸福，其实就是：郁欢忽然看上了班上的体育委员尹昊，想要约他单独出去又不敢，于是鸵鸟地想要制造一个集体出游的机会。
宛珠实在被她的魔音贯脑缠得没有办法，才答应她试一试。
刘心爱对她提的这个要求愣了愣。其实这个要求倒算不上苛刻，智仁高中本来每年也都有一次学生春游的惯例，但到了高三，迫于繁忙的学习压力，这个传统就自然而然地终止了。
只是，一心向学的宛珠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还真是蛮意外的。
“刘老师，可以吗？”宛珠重复，脸上有几分僵硬。
她的僵硬只是因为不太自然，但刘心爱却理解成了她对自己迟迟不答复有些不太痛快，立刻爽快答应了。只是一天而已，利用周末的时间就行了，也不会耽误平时的功课。
消息一传出去，隔壁班的同学立刻“□□”，一通软磨硬泡，最后变成了两班一起出游。地点是一个离B市不太远也说不上近的国家森林公园，因为坐车要4个多小时，所以最后定下来的行程是大家自带帐篷，在森林公园露营一晚，第二天再回来。
在枯燥的学习过程中，居然有那么两天自由的时间，大家都乐疯了，一个个地扛了大包小包吃食，有几个还特意带了便携音箱和吉他。在车上，大家就已经忍不住跟着车里播放的流行音乐开始大合唱。
连平时一向严肃的刘心爱多少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唇边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路上出了点问题，到了森林公园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于是把之前的行程改了一下，决定大家先搭帐篷，以免天黑了看不清。
两个人一顶帐篷。宛珠跟郁欢一起，郁欢肚子痛，一到地方就去找厕所去了，宛珠只好一个人搭。
她从来没有搭过帐篷，看着从拉开来的包里掏出来的那些零件，颇有几分头痛。
“我来帮你吧。”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一根杆子。
宛珠抬头一看，是尹昊。不由下意识左右环顾了一下，想要看看郁欢在哪里。
“不用看啦，你买的这个是海螺帐，跟我们的十字帐结构都不一样，扎的办法也不一样。”尹昊以为她想学习旁边人搭帐篷的手法，笑着跟她解释。
“噢难怪，我看他们的跟我的长得都不一样。”宛珠恍然。
“你既然没有用过帐篷，为什么买这么复杂的呢？其实普通的十字帐篷在这种场地用就够了的。你这个是用在高山上的，保温性能倒是比较好。”尹昊一边帮她组装一边闲聊。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我买的时候就问了一下哪个比较轻，店员就给了我这个。”宛珠有些不好意思，“你懂得真多啊。”
“没什么，只是跟朋友出去玩用过几次帐篷而已。”尹昊被她随口那么一夸，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幸好现在天色暗，宛珠看不出来。
宛珠空着两只手旁观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主动提出帮尹昊打下手，尹昊便一点点地教她。看着几根原本短短的杆子居然通过几根暗藏在杆子里的松紧带一下子连成一根长杆的时候，宛珠忍不住兴奋地低呼：“哇，好有趣！”
她难得露出那么天真的颜色，映得一双翦水双瞳闪闪发亮，眉角微微挑起，带几分可爱，尹昊看得不由有些失神，手不小心抓到了宛珠的手。
两人都一缩，把手缩了回来。气氛便有几分尴尬。
“宋宛珠，你怎么还没搭好帐篷？”颇为冰冷的声音响起。盛逸风似笑非笑地抱着手臂出现在他们旁边。
刚才远远的他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形，包括尹昊教宛珠支杆时时不时触碰的手指。要不是朱自扬在旁边苍蝇般地低声聒噪“老大，要镇定，要低调，宋才女他们班的班主任可是个有名的灭绝师太呀……”，他早就冲过去了。这会儿两个班的班主任都去跟森林公园的游客值班中心去确认晚上宿营的安全细节，他立刻用豹子的速度飞奔了过去。却故意装成一副只是闲庭漫步不小心走过来的样子。
“就要好了。”尹昊代替宛珠回答，对盛逸风云淡风轻地笑笑。
盛逸风在心底冷哼了声，也低头帮宛珠搭帐篷。
快到最后一步时，尹昊低呼：“糟了，你这根杆子是坏的。”
果然，最后一根用于固定帐篷的杆子是有问题的，这样的话，整个帐篷就没办法撑起来。一半的外帐松松地搭在地上。
盛逸风想了想，“这样吧，我跟朱自扬都是每人带一顶帐篷的，我的帐篷给你们用，我去跟他挤一挤。”
宛珠也没有其他办法，这里又没有临时性的帐篷租借，只好接受了他的提议。
盛逸风他们的帐篷已经牢牢地用地钉固定在了地上，为了免于折腾，宛珠他们晚上就只好到6班的营地那边睡觉了。
郁欢解决完生理问题后回来，先是听说了尹昊刚才在这里帮他们搭帐篷的事情，捶胸顿足地懊悔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搭讪机会，后又听说因为她们的帐篷有问题，要借用盛逸风的帐篷，不由忘记了自己痛失搭讪尹昊机会的遗憾，挤眉弄眼地凑到宛珠耳边：“宛珠啊，这帐篷杆子，搞不好是盛逸风偷偷弄坏的哦，你看，你住到盛逸风帐篷，盛逸风跟朱自扬住一个帐篷，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盛逸风的帐篷肯定跟朱自扬的在一起的，哇哈哈……”
“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尹昊表白吧，别浪费了我帮你争取的机会。”宛珠用一句话就终结了郁欢的邪恶思维。
晚餐是大家自带的干粮，虽然吃都比较简陋，但身处那么自然的森林，呼吸的是这样清新的空气，洒在地上的又是那么洁白的月光，大家的情绪都很high，本来两个班级是分开来坐的，玩闹了一会儿之后，渐渐就合并在了一起。两个班主任年纪都不小，腰背不好，怕睡帐篷受寒，都住的是森林公园的招待所，这里又有保安值夜，安全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商议好了第二天的行程，交代班长负责，再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等班主任的身影一消失，郁欢就贼头贼脑地跟了出去，半晌之后，又一脸沉痛地回来。
大家不由心情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哀叹了一声：“唉，我就知道他们没那么好心，果然没走啊，一定准备在暗中监视我们。”
“谁说的？他们已经去招待所那边啦哈哈哈，晚上的天下是我们的啦～”郁欢换上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大耍活宝。
这下一下子就炸了锅。故意捉弄大家的郁欢被几个女生惩罚地按在地上“打”，其他的趁着营地灯的光打牌的打牌，唱歌的唱歌。
尹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吉他，抱在怀里调着弦。
“尹昊，来一个嘛。”郁欢起哄。
尹昊对她微微一笑，拨了几下弦，就低低地开始唱。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这支歌也是宛珠最喜欢的一支。每次听的时候，总带着一点微微的疼痛。
其实是生死相许的承诺，可是，她每次听，却都能听出一种死生契阔的悲伤意味。
他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动人的磁性，夹在夜色中，低低地飘荡开去。
郁欢不由有些脸红，“宛珠，你说，他唱歌的时候一直看着我们这边，是不是在看我呀。”
“你去问他不就知道了。”
“我……我不敢……”郁欢难得有这么羞涩的时候。
“……你平时那些花痴的勇气去哪里了？对着帅哥流口水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不好意思呢……”宛珠无语。
“那不一样……花痴就是好玩嘛，因为知道不可能啊，可是尹昊是我喜欢的人……我花痴不起来诶……我就是想跟他说我喜欢他而已……要是他能自动读心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我说就知道我喜欢他了。”
也太纠结了。
宛珠耸耸肩，决定不管她。
可是，看着平时总是没心没肺的郁欢一整晚忽而欢喜，忽而沮丧，忽而忐忑，忽而郁闷的样子，她也有些不是滋味。从高一开始，郁欢几乎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跟宛珠分享，可是，宛珠却一直把自己包得紧紧的，连为什么不愿意回家的原因都从来不肯告诉郁欢，纵然如此，郁欢却还是一直把宛珠当成最知心的朋友诉说苦恼和秘密。那样的郁欢，冷漠如宛珠，都忍不住想要帮她达成心愿。
于是，聚会终于结束，大家都开始找地方方便或洗漱，三三两两往帐篷里钻的时候，宛珠看准机会，叫住了尹昊。
尹昊停住脚步。
宛珠有些紧张地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准备开讲。却只说了“尹昊”两个字就卡在了喉咙里。明明知道夜色之下，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唉，表白果然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即使是帮别人表白。
尹昊抬抬眉，询问地看向她。
“呃……有个女生喜欢你。”咬咬牙，一闭眼，宛珠一口气说了出来。为了顾及郁欢的自尊，她决定暂时不说郁欢的名字，先看看尹昊的反应。
好尴尬。
哦？尹昊抬抬眉，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带一丝笑，痛快回答：“是你的话，我接受，不是的话，我拒绝。”
宛珠消化吸收完尹昊的话意，一下子呆住了。
“那个……呵呵，你不要开玩笑了，我说的是真的。那个女孩子很不错的，长得很可爱，性格也很开朗……”宛珠干笑了几声。要不是为了郁欢，她还真是不会趟这样的浑水。
“我也说的是真的。”尹昊轻笑，语气却是不带任何戏谑的成分。
于是，宛珠落荒而逃。
“老大，你有情敌了哦～”朱自扬一脸紧张地钻进帐篷，压低了声音。
“什么意思？”盛逸风放下手里的防潮垫。
“我刚才去嘘嘘，你猜我见到什么了？”
“你再卖关子，我倒是可以确定你等会儿会见到什么。”
“算了，不跟你计较。刚才吧，宋才女去跟他们班的那个体育委员表白，喏就是晚上弹吉他的那个，哦不过你放心，她是帮别人表白的，我猜也就是老是像条尾巴一样粘着她的那个郁欢了，不过那个男的听完以后你猜怎么着？”
“你再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的话，我也让你猜猜你等会儿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你太没人性了……好吧，告诉你算了，那个男的说，他喜欢的是宋才女。”
“哦。”盛逸风手顿了顿，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声，便继续慢条斯理地往防潮垫里吹气。
原本期待盛逸风勃然大怒冲出去跟尹昊单挑的朱自扬失落了半天，怏怏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两班的班主任召集班里所有人先陈述了一番当天的行程安排和纪律。一群人按捺着满腔激情，听着班主任絮絮叨叨的嘱咐，只等一声集散就撒着欢儿往森林里跑。
本来说是集体行动，在大家的极力要求下，改成分小组活动。为了安全起见，男女混合搭配组合。分组的时候，尹昊正好站在郁欢附近，郁欢憋了半天，终于壮起胆子，装着随意地叫尹昊：“喂，尹昊，你跟我们一组吧。”
宛珠脸色一变，想阻止郁欢已经来不及了。
尹昊看了她们这边一眼，爽快地答应了。
郁欢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一路上，郁欢又恢复了本色，跟尹昊谈天说地好不热闹。宛珠默默地跟在后面。郁欢倒也没有见色忘友，时不时回头催促宛珠，尹昊也不时绅士地主动停下来等宛珠，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宛珠迎着两个人的目光往前，浑身的不自在。
一个错神，脚踩在一棵树突出地面的老根上便失去了平衡，脚踝一阵剧痛，一下子歪倒。
郁欢一声惊呼，冲了过来，尹昊腿长，三两步就赶了过来，扶起宛珠。
“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宛珠，怎么你的脚都肿起来了，你要不要紧啊？痛不痛啊？”郁欢又是埋怨又是着急。
“没事儿，扭了一下罢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宛珠忍着痛安慰郁欢。
“不行，你的脚踝扭到了，不能再走路了，否则会加重伤情。”尹昊轻轻握着宛珠的脚踝仔细看了看，微微皱眉。
宛珠被他的这个过于亲密的动作弄得颇不自在，下意识看了一眼郁欢的表情。幸好郁欢一点儿没在意，还附和地点点头，“对，要不你背宛珠吧，尹昊？我们送宛珠回营地休息好了。我记得那边有个医务室，没准有些应急的药物。”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们先走好了。”宛珠不露声色地避开了尹昊的手。
要说郁欢还真是个讲义气的朋友。在这种紧要关头，完全把自己要找机会跟尹昊告白的事情抛诸脑后，坚持一定要宛珠接受尹昊的好意。
宛珠正在头疼，眼角忽然瞥到不远处一株樟树后一角熟悉的衣角，立时仿佛得了救兵，一时冲动，扬声便叫：“盛逸风～”
她倒也不是那么拘泥的人。如果在平常，尹昊要扶她或者背她，她都不会矫情地一定拒绝。但，在昨天晚上，他没头没脑地说了那些话以后，宛珠还真是不敢面对他了。
在尹昊略带些不快与深思的复杂眼神与郁欢既感激又暧昧的更复杂的眼神下，宛珠走的，不，是单腿跳得那叫一个不自在。幸好走了两步，那些目光就都留在了背后。
“对不起啊盛逸风，害得你不能跟他们一起去玩了。不过，这段路不算长，等你送我回营地之后，你再……”
盛逸风打断了她：“为什么不让尹昊送你？”
呃？她有些莫明。
“因为他跟你表白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冷。
“你怎么知道……”宛珠不由有些窘，“他是开玩笑的……”
盛逸风闻言立住脚，宛珠也只好跟着停了下来，脚有些酸哎，左右看了看，正好旁边就有张休息用的石头椅子，便顺势坐了下来。
“那么，你刚才的表现，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拒绝了他吗？或者……”盛逸风眼睛亮亮地看着宛珠，一只手撑在石椅的靠背上，居高临下地研判着宛珠的表情，“你只是害羞了而已？”
他这个姿势，像是把她半圈抱在怀里那样。宛珠周身不自在，头都不敢抬，讷讷重复：“他是开玩笑的啦，一定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开玩笑呢？”盛逸风却不肯放过她，继续追问。
“那我也不会喜欢他啦！”
“哦？”盛逸风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那你喜欢谁？”
“喜欢你，可以了吧？”宛珠被他一连串的没完没了的问题问得不胜其烦，冲口而出。
话一说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为什么自己会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自己喜欢他？怎么可能！这是哪年哪月哪日的事情啊？才见过几次面，怎么就说出这样没有分寸的话了呢。
一定是刚才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给激怒了才会说出这样不经大脑的话的。
太丢人了。
其实刚才，我只是被你气坏了，随口说说的而已，你不要当真。
她刚想这么解释，盛逸风的手指却已经先她一步，轻轻按上了她就要开启的唇瓣。
“嘘，不要说。”
微凉的手指如晨雾般轻柔地停留在她的嘴唇上。那么轻，那么温柔，像是世上最柔软的一束月光，最轻柔的一阵春风。
宛珠的大脑一下子空白。身体又紧张又僵硬得动弹不得，从盛逸风手指处传来的那种触电般又麻又酸的感觉却沿着血流的方向向全身蔓延。
几乎下意识地以为他就要有下一步的动作了。她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紧张之外，居然还有几分隐隐的期待。
盛逸风却仍然维持原来的姿势。她忽然生出了几分恼怒之意，伸手就想拂开他暧昧地落在自己唇上的手指，却被盛逸风反手一握，反而被牢牢掌控在了他的掌心。
“别说话。”盛逸风温柔回答。
俯身。
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宛珠完全呆住了，任凭盛逸风的舌尖在她的唇上生涩却温柔地滑动。
脑子一片空白，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紧张得一动都动不了，全身都是僵硬的。世界寂静得仿佛只剩了彼此的心跳。
过了很久，宛珠觉得自己快要因为窒息而死掉，盛逸风才放开她。
“为什么？”——宛珠想问的是，为什么盛逸风会忽然吻她。
“我喜欢你。”——盛逸风答得很自如。
“……为什么？”——这句问的是，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宛珠，爱情不是数学题，不需要知道怎么解题，只要知道答案就行了。”
“我的答案是，我喜欢你。”
盛逸风说完，用手轻柔地合上眼前那双睁得大大的充满震惊的眼睛，再度吻了上去。
“接吻的时候不要睁着眼睛。宛珠，除了学习，其他的地方你果然很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