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倾尽一生找寻你（宓自述 上）（1 / 1）
星期日亲眼目睹了一起车祸，思绪很乱，我看着一辆汽车撞上一辆摩托车，摩托车主人呈抛物线掉到地上，不省人事。真的很恐怖，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身份便是杀手，或者是密探。在义父逼着我杀死了跟我同期培训的所有小伙伴后，便宣告了我这辈子将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即使那年的我只有六岁。
我以为我的生活将永无止境的生活在血腥之中，直到我碰到她。在我九岁这年，义父预见了晋国似乎国情不稳，很有变天的趋势，便派我来到京城。我连着三天蓬头垢面的白天躲在街角观察人群，锁住那些有消息可探的人，半夜潜入这些人家中去了解信息，不会有人关心一个小孩在干些什么。
几天的探听我已经大概上摸清了荆国王爷似有谋权篡位之念头，但这又于我何干，我只是探听消息而已，这天我得到消息晋国的荆康王爷已经偷偷潜回京城，我想反正来了京城不妨会会这位很受人敬仰的王爷，我依旧躲在街头角落，这是今天祈王爷的必经之路，等待他的到来。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小妹，你的鸡蛋怎么买呢？”我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一个宫女打扮的小女孩。居然叫我小妹，忽视她看着我似有关心的眼色，更有同情的成分的大眼睛，心中依旧非常气愤，九岁的我长得还是娃娃脸，脏乱的长发盖住了我部分的脸，但是还会被人认做是女孩这点很让我生气。几年的修炼，我以为自己已经很轻易掌控自己的情绪了，但是却让她一句话彻底打破了我的地线，难道真只为她误会我是女孩吗？
其实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悸动，对上她清澈见底，毫无杂念的眼睛，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颜，听着她悦耳动人的嗓音，刹那我似乎以为自己碰到了小仙女。可我还是恶俗的抵触着这抹黑暗中透进来的阳光，我嫉妒她可以拥有快乐，我嫉妒她可以如此心底善良，我嫉妒她的这份纯真，都让我不禁厌恶自己的血腥，厌恶自己的冷血，厌恶自己的残酷，甚至更多的是剩下害怕。我迫不及待的想逃离她温暖目光下的注视，我害怕自己无力的融化在这个陌生人的关怀之中，害怕自己的无助穿透过自己的心，更害怕自己贪婪的想汲取她身上的阳光与温暖。
我知道她是不同的，所有跟我有过接触的人群中，她是一个毫无目的接近我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我的义父充分的利用着我做他的杀人复仇工具。跟我生活在一起的人这一秒还笑脸相迎，下一秒说不定就会死在对方手上。跟我接触的人或许都逃不过这个命运不是杀了我就是被我所杀。然而眼前这个幼稚的小女孩居然以为我只是买鸡蛋的吗？
“我把你的鸡蛋全买了。”她伸出白皙干净的小手，居然给了我一两白银买我竹篮里的几个鸡蛋，要知道这一两白银可以让普通农户过好几个月的生活。她真的是个小宫女吗，她哪里来的银子呢。此时的我也很佩服她的勇气，看着自己脏乱不堪甚至还散发着恶臭，她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来跟我搭话的呢。此时的我嗅到了四周的危险气息似针对我而来，我已经没有时间跟小姑娘周旋，我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想都没想接过小女孩的银子把一路陪伴自己的星石交给了她，便隐入人群消失。在我心里似乎已经默认这锭银子便是她跟我交换的信物般，甚至在多年之后，每当有过不去的坎我都会拿出来端详着，思索着，回忆着当时如仙女般的她。
接下来的日子我偷偷的留在了京城，每天躲在暗处看着女孩的一切，我知道了她叫了了，会用从我这里买去的鸡蛋做我从未看见过的食品，她叫那个食品为双皮奶。也会，会躲在后宫跟着小太监们赌钱，帮侍卫跟宫女传情，看着她在后宫开心的数着赚来的银子。我从未如此想去关心一个人，想待在她的身边。但是义父的密函招我回去，我知道我必须离开了。我最后看这她一眼，义无反顾的离开皇宫，也暗暗下决心我要离开义父，离开满手血腥的日子。
义父身上的那个我身世之谜是一直牵绊着我无法离开的缘由，之前的我无牵无挂过的日子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爹娘对我而言，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回到义父的府邸，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素袍的女子，仿佛看破红尘俗世的她却在看到我的霎那失控的冲过来抱住我。我厌恶的挥手推开了这个女子回到自己房间。此时的我心里只有了了，仿佛只要能看着他，我才觉得我活着，我还活着。我迫不及待的想逃离目前的着一切，我下定决心在晚上去刺探义父，如果成功我便能知道爹娘的消息离开义父的控制。如果失败，那么我也会抛下一切去找了了，我要留在她的身边。此时的我应该是疯了吧，像个溺水很久的人抓到了了这颗救命稻草般，无论如何都舍弃不了。
我收拾好了一切，等待夜幕降临，义父我不会知道，这些年我在江湖上行走获拾的武功套路已经很全面，我背着他不断的刻苦联系就是为了今晚的到来。我原本准备把义父的所有功夫学完再实施，了了的出现无疑是个催化剂，让我提前这个计划。
我匍匐在义父房顶，缺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我并不是被义父劫持出来的小孩，而是我的娘背叛了我的亲爹跟义父串通带出了我。那么我便清楚了为什么这些年，不管我收集情报的能力如何上升，却丝毫找不到自己的身世之谜。连我的娘亲都要瞒着我，不肯相认我，那么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呢。
我突然觉得对义父的狠远不如我对眼前女子也就是我亲娘的狠，我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我决定彻底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从今往后，我就是我，我也只是我。
我马不停蹄的赶往晋国，却也来不及赶上了了，我只能不断探听，才发现晋国的国君亲自护送了了给了一个神秘人，从此在晋国境内消失。我便疯了一般的四处寻找，却都是无功而返，无迹可寻。这样的日子让我无所适从，不断的迷失着自己。我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让义父派出的人来攻击我，让自己不断受伤，但是却每每在最后一刻，找寻了了这个念头支持着我活下去。
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让我听说一个姑娘从神秘的月暗山庄出来，按照村民的描述都跟了了十分相似。村民还说她是菩萨转世帮整个村子发明了一个工具，怎么看也像是了了好管闲事的个性所为。
我终于沿着一路找到了她，此时的我掩盖不了心中的喜悦，我很快便想了个办法，让自己能陪在她的身边。我易容成一个姑娘的身形，在她路过的地方假装晕倒在路边，我知道善良如她，肯定不会丢下我不管。听着他熟悉的声音不停问我问题，我却无法回答，我知道自己开口会泄露我是男子的身份，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以为我是哑巴，泛滥着她的同情心，也不管她自己已经冻得瑟瑟发抖，把衣服披在我身上，还让我上那匹已经被她折磨的瘦弱不堪的小马，此时的我第一次如此真诚的露出笑脸，但是在易容的假面之下我知道她看不见。看着了了疲惫不堪的样子，我却都如此不舍，我轻轻挥了下衣袖，看着了了眼睛一闭便有倒下去的趋势，马上翻身下马抱住她，直奔最近的边城。直到城门口，我让了了闻了我特制的清油，看着她微微苏醒，便翻身上马。
看着这个小迷糊蛋了了慢慢清新过来，揉了揉眼睛，又突然瞪大双眼对着眼前的城门，眼底闪着金光流露出狂喜的神色，让我也不禁随着她的快乐而快乐起来。突然了了脚底一个不稳，差点要倒下去，我正准备飞身下马去扶她，没想到她晃悠了一下终于站稳了。我心底泛着担忧和心疼，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居然能挑起自己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她的欲望，看着她能开心自己就能觉得很满足。我想这次真正失去了做杀手的资格，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牵挂。
了了转过头朝我微笑着，“我没事，马上我们就有吃的了，你再忍一下。”我多想回答她的话，跟她交谈，露出我本来的面目。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我还不能，也还没有资格。我现在连自己也未必保护得了，我不能牵连了了受到义父的追杀。我只要能陪着她守着她我就很满足了，每一天都仿佛是自己偷来的幸福，可是没想到自己也只偷到两天快乐的日子。
终于跟着了了进了城，这是凌国跟晋国间的边城，由于两国联姻，边城还是一派安宁的现象。了了兴奋的看着路上所有的人和物，仿佛从未看到过的新鲜，突然想想，她也只是一个小孩而已，那个时候在皇宫里很多东西从来没有看到过吧。虽然她很好奇这个城市的一切到也没有忘记我们正饥寒交迫，迅速的带我一起到了一座酒家，还让小二请了位大夫来帮我看病。我看到那名赤脚大夫进来，就知道他的医术根本看不出什么，看着大夫假意的把我的脉突然觉得这么虚伪的人更衬托出了了的天真，让我更无可自拔的想跟着她。大夫说我受了风寒，好好修养开了些药便拿钱走人，了了过来喂我吃了药，还帮我拉高被子，让我好好睡一觉便出了房门。
我一听见她关门的声音便起身，躲在她房顶守着她。看着店小二抬着一桶一桶热水进她房门后，便传出她的魔音伴着水声，只是隐隐约约听着什么我爱洗澡，皮肤好好的。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歌声，虽然有些怪异，从她口中唱出来却又是如此动听。接着便一切归于平静，我想了了她肯定已经会周公去了，她居然连晚饭都没有吃。我不免想责备她，有心疼她，此时的我不停的问自己我到底怎么了，我还是我吗？可是又有些喜欢这样的自己，心里住了一个人的感觉很不错，我会感到开心快乐，还有那颗驿动的心。
夜幕降临，我听见一串脚步声由远至近，看来今天将是个不眠夜，见到两个生面孔的人出现在边城引起人家窥视了。我除去□□翻身跃下屋顶，黑衣人看到我愣了一下，我不想吵醒了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便直接攻□□衣人的首领，带着黑衣人群一起退向郊外，摸清了他们只是一群江洋大盗想抓小孩子买掉后便解决掉他们，把他们扔进了衙门后院。回到酒家走到了了房前，偷偷隔着门看着她纯静的睡颜，我的心也平静下来。知道天蒙蒙亮起来，我回到了自己房里，带上面具眼睛闭上休息了一会。
直到天亮，了了在房里还是没有动静，我喝着茶正想着这个小姑娘这么能睡，便听到敲门声传来。了了也没等我应门，便一脚踢开了门端着早餐走了进来，还边喊着。“不好意思，睡过头了，你饿了吧，快吃吧。”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她坐在我旁边的位子边啃着包子，还一边含糊不清的跟我讲话，她以为我是外出寻亲迷路的，还自告奋勇的要帮我雇辆马车带我去寻亲。我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可是脸上还是展现不了笑容，因为我带着□□嘛，面具下的嘴角却是微微上敛的。
店小二敲门问我们是否参加元宵节灯会，这时的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又这样的过了一年长了一岁。我从来没过年，从来不知道过年是应该怎样的，我只知道这个时候很多人警惕心会下降是杀人的好时机。但是从今往后我知道我的生活中年这个概念已经变化了，如果有了了在身边，我也有家有亲人有过年的感觉。看着了了很郁闷的盯着店小二，我知道她在为店小二误认她为男子还生气呢。今天的她着了一身青布衫，扎高了头发，装束随意简便，但是即不像晋国也不像凌国，难怪小二也看不出她是男是女。由于生气涨红的脸蛋也在阳光下显得如此的迷人。“姑娘，我也是女孩，你不要怕。你想多待一天吗？”她连忙跟我解释她是女的，她怕我误会她以身相许吗？或许一个假扮男生，跟我这个假扮女生的配一对也是个很不错的想法。我点了点头同意在这里多住一天，其实只要跟她在一起，随便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觉得活着真好。
了了拉起我的手，带我出去逛街，小孩子的天性表露无疑，欣喜的看着这个吃着那个，还给我买糖葫芦吃。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不禁微微皱眉，我已经认为自己够大了，需要做一些男人做的有担当的事情了，怎么还吃这些小孩子的东西。了了不顾我的反对，塞糖葫芦到我嘴里让我吃。这个了了，要是让我当时知道她已经是二十高龄还吃这些，恐怕我看到的不是天真的她，而是个幼稚的她了。那么我还会爱上她吗？我想说我还是会！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终身难忘。多少年后我想起当时，如果我没有为了保护她而离开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了了带着我进了一家饭店吃饭，看着坐在对面的她丰富的面部表情，就知道她又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了。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却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了解她。看着她一切一切的小动作，让我觉得心里也充斥得慢慢的。正吃着饭，突然看着她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最后演变成哇哇大哭，我一下子失了神，下意识的把她搂进怀里，想让她忘记一切烦恼。直到她哭累了，抬起头望着我，跟我说没事了，又继续开始大吃特吃。我也不禁有些看傻眼，她的思想转变得也太快了点。
紧接着一群黑衣人翻窗而入，我皱了下眉，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我知道这群人是义父的手下，他们的目标是我，虽然我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还是没有逃过他的追杀。了了这个啥姑娘，还趁黑衣人不留意的时候把她的银票全塞给我，对我说着“姑娘，待会看到机会，你就赶紧逃走，以后后会有期，记得就算找不到亲人也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哦！”便把我推出了包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