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3.死心（1 / 1）

3.死心

“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是琉萍的声音，我睁眼一看，玲玖姑娘已经不在了。我看了看手中的画轴，抓得更紧了。

“哦，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想必她一定也是这样认为，因为她手里拿着我的披风，琉萍对我永远这么细致入微。

“有心事？”

“嗯，明天我们改走水路。好不好？”

琉萍娇滴滴地回答，“我听你的。”

她走近我，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却不由地躲开，这一举动让琉萍长大了嘴巴，我赶紧解释。“啊，不是。”

“不是什么？”

我紧张兮兮地说，“没什么？”

“少爷，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请告诉我。对于少爷，我本就爱不起的。”

我尴尬地说，“怎么会？”

新的一天，天气不好，我们还是毅然决定走水路，我们雇不到船家，就买下一条船，几乎耗尽了大半的盘缠。

我学着摇船，行进得很慢，琉萍在船里昏昏欲睡。这一路，琉萍一直很疲劳，我却亢奋得很。我一直担心我们走不到七夕岛，我们的盘缠就不够了。

风浪渐起，我摇得愈发艰难。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最终会不会害了我们，玲珑心闪得飞快。我知道又什么要来了，我已经看到前方的一个大浪拍了过来，可惜我来不及喊出声音。

我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艰难地睁开眼。四下张望，听到细细柔柔的声音，“公子在找我吗？”

我毛骨悚然，不是怕声音怎么会来自画轴，我早就见识过了。我怕的是这个声音说对了，我找的就是她，换个说法是，我找的是玲玖而不是琉萍。我的第一反应竟是这样，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心怎么了？为什么是这样不由自主？

我后背凉凉的，没有回答，继续张望，看看周围有没有琉萍。我这个恨啊，我看到了一群道士，清玄观的道士，我的师兄们。

他们和我一样选择了水路，和我一样遇到了风浪。

继续张望，我远远地望见大师兄背着琉萍蹒跚地走过来，这多少让我松了口气。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想我该放弃了，我的目的地显而易见，这条水路通往七夕岛。我无论如何逃不出他们的法眼了。

师兄们拾了些干柴，生起了一堆火。琉萍的身子暖和了，她终于醒了。她凄婉的眼神像是在对我说放弃吧。

大师兄支开我和众位同门兄弟，“琉萍，你不能这样了，你会毁了小师兄，更毁了你。你不要怪小师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琉萍躺在火堆旁，火红火红的光芒照亮了她暗淡的脸庞，上面印着道道泪痕，“我谁都不怪？怪就怪我出身不好。”

“师父说，小师弟一定要考取状元的。”

琉萍哀婉地说，“这样我就离他更远了，更遥不可及了。”

大师兄沉默不语。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考取状元？”

“师父说，小师弟一出生就邪气重。邪气重，则妖近身。一旦，他官袍加身，正气远远压过邪气，妖孽自然无法近身。我想你一定不想小师弟有事。”

琉萍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让眼泪恣意地流着。

“一旦，他成了朝廷官员，三妻四妾很正常。虽然，你不能成为正室，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相信你是不在乎名分的。”

大师兄之所以说这番话，是因为他们要去走七夕岛里的七夕桥。相传，相爱的男女如果一起走过七夕桥，将永生永世，只此唯一。他们是要去印证传说，虽然，琉萍知道她不可能成为他的唯一，甚至她能不能成为他的都是问题，抛去老爷不同意，过七夕桥基本就是送死。

她原本想，如果七夕桥真的那么灵验的话，冒死确是值得的。现在想想，她太天真了，他们过了七夕桥又能怎样？老爷还是不会同意。丫鬟就是丫鬟，永远也别妄想着成为主子。

“大师兄，你的话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