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幼情(1 / 1)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你竟敢讥讽哀家?”她怒的身子微颤,头上的发钗和腰间的玉坠都叭叭作响。我眨眨眼睛,非常委屈的说:“娘娘真是冤枉我了,我虽然备受先皇关爱,怎么会不知身份呢,仗着先皇保护而目中无人的事,梅绮璇是不会去做的。所以我要是说了什么话也是因为我不懂礼仪,无心之失啊!”
“哈哈哈……朕的皇后做错什么事了?”晏扬飞意气风发的大踏步过来,一屋子的太监宫女立刻伏地请安,太后似乎看到了救星,慌忙走到他面前,急切的说:“皇上来了正好,哀家看来,策立皇后一事有失妥当,还是重议的好!”我一脸无辜的看向晏扬飞,并不说话,他呵呵一笑,拉着太后的说,劝问道:“母后对皇后何处不满?”太后听这话,刚开口又闭上,心思几转,想想要怎么说我。片刻间,又恢复她太后的从容淡定,冷静的说:“她的事,皇上应该很清楚吧,当年她未嫁之身竟然怀有身孕,仅此一点已经有辱国体了。”晏扬飞听她说出这件,眉头皱起,看了看一屋子的太监宫女,个个都面有疑色的看向我,太后脸微扬,根本就是故意说出来,置我难堪。那年我酒醉出事,及至怀有身孕,虽然是许兰古有心救我之举,可是却是心中的一根刺,直到今日仍不能拨除。看到这些人都目光不明的看着我,心中顿时又气又羞,再加上故意想刺激晏扬飞,所以我无比凄楚的看了晏扬飞一眼,委屈的低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晏扬飞只是不说话,我可以感觉到他火热的目光一直盯着我,太监宫女们大气不敢喘,殿里顿时寂静的可怕。终于他呵呵一笑,有些无奈讨好的说:“其实这都怪儿子,当年在河业城时,贪杯酒醉,心中又着实爱慕璇儿,才会珠胎暗结。说起来,朕亏欠璇儿许多才是。”说完对着一屋子的太监宫女,历声道:“今天的事,谁敢说出一个字,朕绝不轻饶!”话声一落,吓的他们都哗哗跪下,齐声道是。太后看了满地的奴才一眼,又看着皇上,胸脯不断的起伏,硬生生的憋下这口气:“好,竟然是皇儿一时糊涂,那哀家就当没听过,哀家累了,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奴婢相扶,长袖一甩,怒气冲冲的踏出殿外。一行人慌忙起身,跟在后面出去,最后二个太监还顺手关上了门。
我看也不看晏扬飞一眼,自顾坐下,他也不说话坐到我对面。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你当年腹中孩子到底是谁的?”我讥讽的一笑,斜眼看他,“皇上还是很在乎的吗?”他脸一沉,阴阴的说:“朕想知道是谁如此大胆,动了朕的女人,朕要将他五马分尸!”哼,男人果然都是如此,只是因为心中的独占欲,就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染指。“这件事你早就知道的,现在才来问,不觉迟了吗,你要是如此在乎,干嘛要我做皇后,我可没求你!”“你!”他听我如此说话,狂怒的看着我,见我如此的不以为然,还摆弄着手指,啪的一掌拍向桌子,震的茶水四溅,器皿跳了几跳。“你什么你!”我抬头瞪了他一眼,他双目瞪时圆了,咬着牙又吐出一字“我……”我白他一眼:“我什么我!”这话一出,他真是傻在那里了,双唇张了又张,牙齿咬的咯咯响,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手中拳头紧握,青筋突起,他这幅要吃人的样子,任何人看到恐怕都要吓昏了,我却一点也不觉害怕。只是依旧把玩手指,翘起二郎腿,等着他说话。他见我如此举动,更是一口气上不来了,指着我的腿说:“放下!成何体统!身为女子怎能有此举动!”我站起身,拍拍衣服,不咸不淡的说:“那你也看到了,我不知进退,不懂礼仪,品行不端,不成体统,怎么能作皇后。我这就去找波愁了,您不用送了,忙你的吧!”说着抬腿跨步,忽然被他大力的拉回来,从后面死死的抱着我,头俯在我耳边喘着粗气。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十分不稳,胸口不断起伏,肌肉也紧紧崩着,过了片刻,又呼的呵呵一笑,嘴角擦过我的耳朵:“你还是这样,比以前更加刁钻。不要每次见我都针锋相对,甩手跳脚的,你知道的,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男人,不是皇上,不是高高在上的。不要再这样对我了,试着和我相处好吗?”
他双臂力气放松了些,侧脸紧贴着我的耳朵,放柔了声音,低低的,带着哄骗,回忆似的说:“你虽然不记得了,可是我不会忘记的。那年父皇让我去丞相府一个月,跟丞相大人学习秘传的武功心法。有一天就看到你坐在湖边看金鱼。胖呼呼的小脸,白嫩嫩的,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我,脸上还有泪水。看到我只是打量一下,又转头看鱼,没想到本太子还不如水里的鱼儿好看,你的目光竟然毫不留恋。
我就坐在了你身边,也不说话,你看鱼,我就看你,看了好久,你才转身对我说:‘人要是死了,还能再看到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问,可是不想看到你伤心,就安慰的说:‘会看到的,一百年以后就会看到了。’你终于笑了,这一笑就落在了我心里。那年,我十岁,你五岁。”
“五岁?”我撇撇嘴,“皇上果然是风流倜傥啊,十岁就会哄骗良家幼女了。”他哈哈一笑,敲了敲我的左腮:“那也得是璇儿有让人哄骗的欲望啊。”我受用的笑了笑,“那我为什么哭?为什么在丞相府?”他语气有些迟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问你,你说不是丞相的女儿,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说人家都叫你梅玉儿。还说什么海哥哥死了,你很伤心,所以天天哭。”“什么海哥哥?”我身体一僵,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会有心痛的感觉?晏扬飞无奈的一笑:“哪里还记得啊,就听你说什么海哥哥,一个小孩子哪能记多少。后来,我回宫的时候约定好,等你长大时娶你为妃的,后来找个理由再次去丞相府时,听说你竟然外出玩耍的时候被人偷了,再也找不到了。这么些年来,我时时记着你,以为再也见不着了,唉,上天又将你送到我身边,我怎么会放你走。”说完,又将我搂紧了,亲着我侧脸。我心中来回盘算,看来,萧湖曦三至五岁期间确实是在丞相府的,六岁时又被送回萧府了,照丞相对我的态度来看,我根本和他没有什么亲戚关系的,那为什么会在他家呢?而且为什么在六岁时又送回了萧府,还对往事一无所知了呢?这丞相到底是在谋划着什么,为什么对小孩子如此难为?还有那个海哥哥是谁,是萧湖曦的朋友还是亲戚,为什么我听到这三个字会有些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