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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笑看生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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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北镇抚司,一间陈旧的偏屋内,唐人凤正与波儿窃窃私语,他俩都未死。。。

成光等逃离大同府后,司马雷又是顿足又是骂娘,杨怀仙却淡若无事,回了句,再查便是。司马雷无法治其罪,只得灰溜溜回京复命,当然也带上波儿和唐人凤,波儿他舍不得杀,唐人凤是做狗做得高明。

不过此时,波儿和唐人凤惴惴不安,如坐针毡。。。

“波儿你说话呀,秦则方有没有道理将司马雷。。。”唐人凤做了个砍头之式,今日,司马雷一早去秦府,午后未归,他若被砍了头,唐人凤料想,秦则方也不会放过自己。

“怕死鬼,一早问到现在,烦不烦?”波儿心里也怕,可唐人凤唠叨的更烦。

波儿已然生厌,唐人凤仍喋喋不休,埋怨道:“哎呀,你还有理了?我早与你说过,逃命要紧!你又不听。唉,如今可怎么办哟?”

波儿火起,一个耳光抽过去,骂道:“逃你个头,你这白痴,精忠报国丹解药,调了大半月也调不出来,还逃命呢,你想要我没命啊?”

唐人凤捂着脸,思索一会,忽道:“要不,我们回蜀中唐门,如今我侄儿是当家人,听闻他很有点能耐,精忠报国丹的解药应是调得出来。。。。我嘛,好歹是他叔父,若死皮赖脸去求他,妙杰这孩子,或许念在祖宗份上,会救助咱俩。。。”

当年,唐家兄弟相争,唐人凤借助梁顶天之力,将其兄唐人龙斩杀,而其子唐妙杰侥幸逃脱,后励精图治,又渐重振唐门声威。但是,唐人凤和波儿是其杀父仇人,唐妙杰不来杀他们已是宽宏,还能答应为其疗毒?波儿实在不敢想象,摇头道:“人凤,你我不必冒此风险,如今秦则方江河日下,依我看,他不会轻易去杀司马雷这个死心塌地的奴才。。。”

“秦则方江河日下,何以见得?”唐人凤大奇,秦则方权倾朝野,哪有日落西山之感。

“听我说,兵部尚书孙劲,你知道吧,他如今腰杆愈发硬了,竟当面取笑秦则方。。。”波儿引证道。

唐人凤道:“硬又怎样,据我所知天下各郡府总兵,大多向着秦则方,他这个尚书手中兵权并不多。。。”

他也是读书人,当对时事有所了解,秦则方虽出身刑部,但在兵部颇有势力,不少总兵因惧怕其手下那些绝顶高手,纷纷听命于他。

波儿点了点唐人凤脑门,斥道:“哎,你这什么猪脑,方经之事怎便忘了?杨怀仙一个总兵而已,又怎敢顶撞司马大人,他原本不是孙劲心腹,照情形看,他已倒向孙劲。。。”

“嗯,我记起来了,杨怀仙对浪子毕恭毕敬,那么说,浪子也是孙劲的人?否则,他岂有这么大面子。。。”

唐人凤对杨怀仙私放成光一事,至今大惑不解。

“不清楚,可浪子这家伙不简单。。。实话告诉你吧,秦则方已将其列为头号大敌,浪子难对付啊。。。”波儿也觉得,浪子此人云遮雾罩比成光那直性子难对付的多。

“噢,他比成光还厉害?”唐人凤头会听说,问道:“浪子无权无势,独来独往,秦则方何以惧他?”

唐人凤不怎么熟悉浪子,他倒感觉浪子武功虽高,但好酒好色,追求丽妮达也是窝窝囊囊,还不如自己呢,能把心爱之人搂进怀里。

“你知道个屁,上次萧青锋带人去擒浪子相好,结果与浪子手下干了一仗,居然还让一名老奴漏网,想来,浪子是有手下的,且他们武功不弱。。。还有上次杭州之事,他又是哪里探听到吴巨源叛教的?反正,我听司马雷说,浪子正在织网,这张网有官场上的,也有江湖中人,杨怀仙、成光都是他网罗之人,还有那个不见踪影的哑尼,说不定也给他网罗了去。。。”

波儿一番分析,皆是司马雷从秦则方处听来,应是有根有据,唐人凤有些明白,秦则方为何江河日下,原来有张大网正向他收紧。。。他不明白的是浪子哪有这么大能耐,他是当朝官员吗?不是,他应是江湖中人,可江湖中人,有何机会去结交高官权贵?

唐人凤苦思半晌,突然大声叫道:“波儿,我猜到浪子是谁了!”

唐人凤神情间,颇有几分天下皆醉唯我独醒之感。

波儿惊喜万分,拉住唐人凤,道:“快说,快说,能查出浪子身份,可是大功一件。”

“他是。。。”唐人凤极为神秘地指了指头顶之上。

“他是皇。。。上。。。”波儿张开嘴,半晌,没合拢。

“你想啊,谁的银子使不完?谁有权势笼络官员?孙劲又是谁给撑的腰?放眼天下也只有皇上了。。。还有个细节,谁都没在意,你不是说过,上次浪子抢了你的头衩吗?你这头衩是司马雷送的对吗?你还在我面前炫耀过,说此乃宫中珍品,是皇上赏赐给司马雷的,所以嘛,浪子,哦,不对,是皇上,他一看眼熟,便抢去验证你是不是司马雷的奸细。。。浪子即是天子,天子即是浪子,不可思议,真是个惊天之秘啊。”唐人凤得意非凡,自己居然能发现此等惊天机密。

波儿思忖道:唐人凤说的颇为有理,浪子确有帝皇般气度,再说,他武功那么高,定也精于易容,这么说来,是皇上在微服私访。不过,波儿还是奇怪:“人凤,你说皇上为何要对秦则方下手,秦则方可是个忠臣啊?”

浪子也就是皇上,冒着巨险独闯江湖,为的是杀一个忠臣,浪子难道吃饱饭没事干。

唐人凤看了眼波儿,颇有丈夫气概道:“真乃妇人之见,什么忠臣不忠臣,秦则方势力那么大,万一生出不臣之心,怎么得了?浪子。。。哎,我又说错,是皇上,他新政不久,根基未稳,岂不要惧怕秦则方谋权篡位,所以嘛,他先下手为强。。。嘿嘿,防患未然,浪子这招够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无毒不丈夫,何况皇帝呢,哪个皇帝不杀权臣的?”

听得此言,波儿不由夸赞道:“人凤,你真是聪明,若不生在江湖,定是做状元的料。。。”

闻言,唐人凤又泄气道:“唉,还做状元呢,如今我们连皇上都骂过,该死,该死。。。”

唐人凤后悔莫及,波儿早点说出,自己便能攀上真龙天子,还跟着司马雷作甚?

“为时不晚嘛,浪子看来蛮好色,我再去动动他的脑筋。。。”

波儿想起有机会色诱皇上,一阵莫名的兴奋,竟不顾唐人凤就在身边。

两人正兴奋时,杨钽领着数人,闯进屋来,眼珠轱辘辘转道:“波儿,你们躲在此处干吗,做那好事啊?”

自波儿这块美肉被司马雷抢去后,杨钽一直心痒不已,可他有色心无色胆,只得嘴上占点便宜。

波儿白他一眼,也不敢发作,冷冷问道:“杨副旗,来此何事?”

“司马大人正在堂上,要见你和这条癞皮狗。。。”杨钽骂唐人凤的胆子是有的,他知道波儿与唐人凤是相好。

“啊,司马大人回来了。。。”波儿放下心来,秦则方没治司马雷的罪,总算是太平无事。

波儿与唐人凤刚想出门,杨钽喝道:“兵器不得带上!”

两人相顾骇然,莫不是司马雷要对自己下毒手?但想想也不会,要下手早下了。于是,波儿便将双剑解下,唐人凤那宝贝“要你命”已失落于风云府中,不过,还是乖乖将随身暗器取出,交于杨钽。。。

待两人一进镇抚司大堂,只觉气氛不对,司马雷铁青着脸坐于堂上,见得两人进门,便是一声断喝:“给我拿下!”

波儿大惊,本想动手,但见堂中有数十名身佩刀剑的锦衣卫高手,无奈放弃了反抗的念头,大声问道:“大人,这是为何啊?”

司马雷看了她一眼,隐有不忍道:“波儿,你也别怨我狠心,实在是秦爷不想让你们活,他老人家吩咐了,你们身份已经暴露,回不了天道教,而锦衣卫是向来不收降将的。。。”

原来,今日,秦则方虽是没杀司马雷,却也着实痛骂他一顿,还提及他与波儿那苟且之事,在秦则方眼中,儿女情长,必是英雄气短。波儿和唐人凤留着没用了,对于降将,秦则方一贯是用过杀之,他从不指望贪生怕死之人,能成就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

波儿听此一席话,如梦初醒,我好傻,沙鹤亮不正是被秦则方处死的吗?司马雷火烧风云府时哪顾及过自己?官府之人心肠黑得很!

可就这般坐以待毙,波儿当是不死心。

略略定神,波儿微蹙娥眉、轻咬朱唇,楚楚道:“大人,非杀奴家不可吗?没点别的法子了?长得与奴家相像之人不是没有。。。”她在暗暗示意,司马雷可将自己暗藏下来,再随便找个替死鬼,至于唐人凤她顾不上了。

生死攸关,波儿又祭出其迷醉万人的色相。。。

波儿父母皆为强盗,她也是自幼习武,可十三岁那年,被人卖进了妓院,后来,她跟了梁顶天,又是勤学苦练,武功大进,本以为凭一身武艺能得荣华富贵,不想还是要做梁顶天的姘妇,自此,她懂得一条真理,女人想要求财保命,唯有靠那先天的本钱。

但司马雷决定不要她的本钱,他不能因为个女人而毁了自己前程。于是,冷笑道:“你这妖女,连秦爷也想骗,秦爷是你等骗得了的?明日,他便要见到你俩人头!”

波儿顿觉五雷轰顶,秦则方要自己的人头,那自己还能活得了,内心不禁悲叹不已,怨天怨地,只怨自己利欲熏心,害人无数,今日终是来报应了。

“大人,我有话讲!”唐人凤的声音突然放得很亮。。。

“放肆!”杨钽劈头给了他个大嘴巴,斥道:“公堂之上,岂容你这癞皮狗喧哗?”

唐人凤也不顾得疼,反正,他的脸早挨惯了嘴巴子,他急叫道:“我有要事,面见秦大人!”

波儿也来了精神,对啊,浪子就是皇上,此等秘密必能救己一命,

“何事?”司马雷威严道。

“这要面见了秦大人才能说!”唐人凤还神气活现起来。

司马雷环眼一瞪,挥手道:“大胆逆贼,竟敢向本官隐瞒实情,先拖出去斩了!”

唐人凤吓破了胆,忙不迭道:“我讲,我讲,不过,此事对秦大人,和大人您都十分十分要紧,我若说出,大人,可否算是我与波儿将功赎罪呢?”

“若真如此,本官会有所考虑。。。”

司马雷轻捋长须,一派主人生死的威严相,心中暗笑:傻瓜!你不说,我还要想想是否杀你,说了,岂非死路一条?

唐人凤当也有此顾虑,但已无可奈何,只好道:“大人,浪子乃皇上所扮也。”

“什么?那个浪子就是皇上!”在场众人无不惊奇万分。

“哈,哈,哈。。。”司马雷突然大笑:“唐人凤啊,唐人凤,你怕死也没怕到这般地步,胡言什么呢?浪子是皇上,笑死我了,本官岂能认不出圣上龙颜?”

唐人凤只见过浪子,没见过皇上,锦衣卫总旗乃护卫圣驾之人,岂能不熟悉皇上长相?可唐人凤还不死心道:“大人,浪子他精于易容,说不定能改头换面?”

“呵呵,还不死心?我倒要问你,圣上一直在紫禁城内,而浪子流窜四处,难道他有分身之术?”司马雷亲眼看见隆庆帝时,浪子还陪伴丽妮达身边呢。

“会不会,大人见的是假皇帝?”唐人凤突发奇想。

“圣上是假的?真命天子反倒是浪子?唐人凤,这会,你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司马雷笑的岔气,他早就清楚圣上为人,他从小生性文弱,且胆小如鼠,见了刀剑就直冒冷汗,岂会有浪子那出神入化的武功?

唐人凤再无话可讲,想来应是自己在自作聪明,完了,浪子不是天子,自己的命也就没了。。。

司马雷也止住了笑容,喝令道:“废话少说,拖出去行刑。”

此时,杨钽等人走到司马雷身前,轻声道:“大人,可否将波儿交有属下们处置?”

司马雷横了他们一眼,心里有数:这班色鬼早想跟老子抢食,如今便宜他们了吧。。。他缓缓点头道:“行啊,记着,明日午时,将她人头交来,可别没了分寸!”

日她一天也够了,杨钽欢喜道:“多谢大人开恩,属下定当遵命。。。”其后数人也纷纷拍马道:“大人真是爱兵如子啊。。。”

堂下,波儿见杨钽等人那馋猫样,即刻明白,年前可怕一幕,还是要临到自己身上,波儿羞恨至极,拼命挣扎。。。

“这婊子还装正经呢。。。”一名校尉有点架不住波儿。

“那就操得她不正经!”有人哄笑。

波儿怒火更盛,破口大骂:“司马雷,你这老不死的老色鬼,快放了本姑娘!姓杨的畜生,回家干你老母去!”

“你娘的是哪门子姑娘?”杨钽揪起波儿头发,恶狠狠道:“乖乖服侍好大爷,大爷便让你死的痛快些,否则,叫你洗‘盐水澡’!”

波儿让屠万城洗的盐水澡,正是从锦衣卫那里学来的,听得此言,波儿不再骂人也不挣扎,倒不是杨钽吓倒了她,而是她知道一切都已徒劳,自己越是挣扎,杨钽他们兽性越狂,要让他们无趣,就像奸尸一般无趣。唉,女人就这命,下辈子投胎,自己一定要做男人!

杨钽等人见波儿老实了,便抬着她往堂外拖去。。。

此时,堂内传来一阵嘀嘀嗒嗒之声,众人看去,唐人凤裤裆全湿,正在往下滴尿。。。

“哈哈。。。”锦衣卫之人大笑,“这赖皮狗吓得屁滚尿流了啊。。。”

众人哄笑不备,唐人凤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出来,连滚带爬,扑到司马雷跟前,磕头如捣蒜般,没命地哀求道:“大人。。。大人啊。。。你就开开恩,饶了小的狗命吧。。。小的给您做牛做马呀。。。”

“滚!去阎王爷那儿做牛做马吧!”司马雷抬腿就踢。。。

突然,他的腿被唐人凤一把抱住。。。

司马雷虽是大吃一惊,但他知唐人凤武功不怎样,自己一人便能应付,何况,堂内高手如云,他正想出招,但听唐人凤一声暴喝:“别动,动一动,就叫你没命!”

堂内众人被这情景震住了,唐人凤此刻手里捏着根银针,正对着司马雷的小腿肚,银针发黑,定是有毒,唐人凤这毒王身上的东西岂会无毒?那银针也是唐人凤保命绝招,它长不过两寸,平日一直缝在袖口里,杨钽等自是搜查不出。眼见生死关头,唐人凤憋出尿来,迷惑敌人,随后假意求饶,放松司马雷戒心,最后使出绝招。。。

不过,那针上的毒不至立时能要了司马雷性命,何况又是在小腿上,司马雷也镇定下来,他瞧出点端倪,冷喝道:“小小一根针,岂能吓得住本官?刺吧,锦衣卫有的是疗毒高手!”

司马雷说归说,人是纹丝不动。

唐人凤见其不动,知他心生恐惧,便声色俱厉道:“司马雷,你知道神女门塞上风是怎么死的吗?”

塞上风是被“要你命”射死的,且只中了两根细细的牛毛针,此事丽妮达曾向锦衣卫通报过,司马雷自是清楚。

“哼!你还想唬我?此针又非那暗器之针!”司马雷又虚声恫吓,人却还是没动。

“不信你就试试!”唐人凤语气极为阴森,慢慢道:“‘要你命’所喂之毒,正是我唐家祖传,手中之针乃我保命所备,岂能不喂此毒?”

唐人凤说的是假话,“要你命”中牛毛针所浸那种见血夺命的钠盐,早已无处可觅,那些牛毛针只是唐门祖传下来,且细如牛毛不可直接伤人。所以,此针乃其他毒物所浸制,威力自不可与那牛毛针相比。

可司马雷不知情,暗忖道:唐人凤保命之针定是最厉害的,我何必以身相试?于是,服软道:“唐人凤,你想如何?”

“谁都不准离开此处!”唐人凤喝了一声,随后命道:“先将波儿放了,把双剑还与她,再拿精忠报国丹的解药来!”

唐人凤一一吩咐,俨然成了主人。

司马雷等只得照办,波儿也不管那解药是真是假,一口吞下,走到司马雷身边,一剑抵住其咽喉,说道:“人凤,你先走!”

在此一刻,波儿幡然醒悟,唐人凤是如此深爱自己。。。

“波儿,你能如此说,我已十分欣慰,你先走。。。”唐人凤动情道。

“我俩一块押着他走!”波儿当是不愿离开。

“我叫你走!”唐人凤大喝,此时,他头脑极为清醒,两人一块走,必是惊动整个镇抚司,而镇抚司内,人员极为复杂,或许有秦则方派来监视司马雷之人,一旦司马雷被反贼挟制,他们可以不听其令,代行指挥,将反贼与司马雷一并斩杀,毕竟,司马雷不是皇帝,到时,大不了跟秦则方说,司马大人以身殉国。再说,自己手里的致命银针并不货真价实,时间一长,必是要露馅的。

波儿也有点明白,但她依然不舍,含泪道:“人凤,你如此待我,我温波又岂能负你而去?”

唐人凤神情激昂道:“波儿,你走吧,我唐人凤做了一辈子狗,今日,求你成全我,让我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波儿走了,泪流满面。。。

过了良久,唐人凤断定,波儿已经脱险,自己当然也不能等死,便低喝道:“司马雷,跟我走!”

杨钽等人方才还在发怔,此时清醒过来,想起波儿那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禁恼怒万分,再说,此事传扬出去,他们个个逃不脱干系,当下,数十名锦衣卫高手齐刷刷将唐人凤和司马雷围在核心。。。

“命他们让开!”唐人凤令道。

“你们。。。让。。。让开。。。”

司马雷结结巴巴,他也感死到临头,给唐人凤掳了去,想必没命,就算有命回来,秦爷又怎会饶过自己,秦爷不喜欢贪生怕死之人,那怎么办?司马雷到底是久经战阵之人,脑子还没乱,突然,他开口惊叫道:“波儿,你还回来干什么?”

波儿,回来了?她是不舍扔下我,又回来了?唐人凤一阵激动回过头去,可他刚一转头便知上当,果然,司马雷另一只脚,已当头蹬来,唐人凤哪及躲闪,人便被踢开去,可在此刹那间,唐人凤还是将手中银针飞出,唐门暗器手法独有一功,银针插入司马雷大腿。。。

“好啊,好啊,我唐人凤黄泉路上有伴了!”

唐人凤倒在地上拍手称好。

四周锦衣卫见主帅中了致命暗器,忙取出各种解毒之药,涂敷在其伤口上。。。

“没用了,没用了,就算砍去条腿也难逃一死!”唐人凤微笑着连连摇头。。。

司马雷此时已觉伤处发麻,想是要见血封喉,心里怕的要命,唐人凤之言倒是提醒了他,情急之下,他狠狠咬牙道:“杨钽,快将我腿砍去!”

司马雷要壮士断腿,杨钽不免有些迟疑,司马雷急道:“你娘的,快啊!”

杨钽一刀砍下,司马雷躺倒在地,血如泉涌,然心中很是宽慰,老命终算保住了。

唐人凤见之更喜,本来此针须击中要害方能致命,照此前情形,司马雷不日必能痊愈,可他竟傻到听信自己话语,以至卸去一腿。唐人凤岂能不喜,此时,他还想臭臭司马雷,放声大笑道:“司马雷,告诉你吧,此乃缝衣针,是波儿一时粗心,忘记在我袖内的。。。”

哈。。。哈。。。哈。。。

无数把钢刀,已劈头盖脑砍来,唐人凤即将化作血泥一堆,可他还在开怀大笑,这辈子他从没如此开怀过。。。

唐人凤在笑司马雷那怕得要死的熊样,也是在笑以往的自己,以往的自己是那么可笑,竟是想不开,与其怕得要死,还不如大胆赴死。在此生最后一刻,自己才体会到置生死于度外,原来是件那么开心的事,幸好,自己做到了。。。

唐人凤为自己骄傲,自己总算对得起唐门列祖列宗,对得起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对得起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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