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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共同之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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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天道教众歇于一乡间客栈。

临睡前,成光不忘再习练一遍功法,此时,娟娟提着桶水,走入他房中,唤道:“光哥,洗脚了。”

成光嗯了声,依旧闭目运气。。。

娟娟笑嗔道:“还说什么亲近于民呢,我看你倒像个大老爷。”

成光忙睁眼道:“跟你说过,别干这些,我自己会做。”

娟娟撒手放下水桶,脸色微寒,闷闷不言。。。

她本小姐出身,干这些下人活,全为的成光,可成光至今未有句热心热肺的话,怎不叫她寒心。

成光当然明白,却无从劝慰,半晌才道:“娟娟,你去睡吧。。。”

娟娟没走,反而靠近一步,直视成光道:“当日西湖之上,你说过大仇未报,无心个人私情,如今,上官骛极已除,你又如何打算?”

成光呆了一阵,喃喃一声“娟娟。。。”又没了下文。

娟娟又来小姐脾气:“别娟娟,娟娟的,说话呀!”

成光只得迟疑道:“此事,待回杭州再说。。。”

见成光心烦的样子,娟娟转而暗想,此处已近应天府,过两日便能回杭州,到时再说也成。于是,柔情绵绵道:“光哥,我不是逼你,丽姑娘美貌无双,精明强干,又有恩于你,这些都不假,可她毕竟是朝廷中人,与我们天道教不同路。。。”

“我知道的,你先去睡吧。”

成光黯然神伤,娟娟不提尚好,一提丽妮达,成光此夜辗转难眠,脑海中全是丽妮达倩影玉容,半夜里,他霍然起床,生出上京城见她的冲动。

然转眼想到娟娟与天道教弟兄,又弃绝此念,心叹道:“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为情所困,我如今肩负兴教重任,儿女私情要不得,一切随缘吧。”

成光刚想睡下,忽见窗外现出条朦胧黑影。。。

此时的成光,莫说一条黑影,就是一百条黑影,也是不惧,眨眼间,射出门外,不想,那身影轻功极佳,已飞上客栈院墙。。。

何来鬼魅?成光怕中调虎离山之计,便没再追,可那人回过头来,向他招手。

浪子?成光借着月色看清此人,刚想发话,浪子又转身而去,身法快得离奇。

浪子在我面前卖弄身手,意在何为?待我追上问个明白!成光生出股好胜心,提起全身劲力,飞也似地追了出去。。。

成光功力当是非凡,飞奔腾跃间,两侧景物模糊不清,双腿恍若腾云驾雾。

两人一前一后,行了十里光景,成光却始终差浪子一截,终于,在一座山前,浪子收住脚步,转身道:“成兄弟,平地之上,你轻功略逊一筹,不知登高如何?”

成光谦道:“浪兄轻功如此惊人,小弟甘拜下风。”

“没劲!”浪子不开心道:“你莫非想让着我?”

成光有点会意,问道:“我俩争什么?”

“男儿之间,什么都要争!”浪子说完已攀上数丈。

如此一说,成光当仁不让,使出浑身解数,向山顶冲去。。。

一时间,两人倒难分高下,眼见山顶将至,浪子又使出解救丽妮达的那招绝技“一步登天”,整个身形腾起数丈,成光不甘落败,使出“擒龙功”,隔空一抓,将浪子拉下丈余,自己则飞了上去。。。

“成教主也会耍赖。”浪子轻笑一声,乌金折扇斜里刺出,点他腰眼,成光忙闪,浪子借机纵上,可成光马上又反扑回来。。。

两人互不相让,动手较量起来,一场龙争虎斗过后,两人携手登顶。

的确男儿天性好胜,何况,浪子自视极高,他此番是有意与成光比试。结果,成光未出耀日神掌,已与他打个平手,浪子自叹弗如,抱拳道:“多谢成兄弟手下留情,此番登高,是浪子输了。”

“浪兄,过歉了,小弟现时气喘如牛啊。。。”

成光略略喘息,他虽未使出绝命的耀日神掌,也是倾尽全力,却依然未胜浪子,想来自己神功大成,单凭这身功力,随意挥洒间,江湖上已少有人敌。如此说来,浪子内功修为在己之上,且出手比自己要快捷得多,若是以死相拼,胜负实难意料。

浪子哈哈一笑,道:“既是累了,便请到亭中歇息片刻。。。”

成光举目望去,月光下,峰心中,有个六角观景亭,亭内石桌上备好酒席,四角有婢女掌灯伺立。。。

“浪兄是请小弟来吃宵夜?”成光笑道。

浪子风雅道:“正值菊黄蟹肥,想邀成兄弟持螯赏月,这蟹八

样我也带来了。。。”

菊黄蟹肥,持螯赏月?成光望着桌上两套精美的象牙蟹具,心道:吃蟹嘛,哪有那么多名堂?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不一会,婢女们端出四只蒸得油红发亮的大闸蟹,成光看了眼,说道:“浪兄,这几只蟹看来不错,就个头小了点。。。”

成光记得当日腾云宫吃过的海蟹比这可要大得多,想是斗意未尽,连吃蟹也要与浪子比个高低。

这几只江南大闸蟹最小也有八两,算是个中极品,浪子一怔,当即明白成光不是江南人士,不知大闸蟹美味,浅笑道:“个头大不定就是好,美味要尝过方才知晓。。。”说着,便教成光大闸蟹吃法。

“唔。。。”

成光抿了口雄蟹之膏,鲜美质感果是其从未品尝,成光回想吃过山珍海味,没一样比这蟹膏来得美妙,不禁赞道:“天下竟有如此美味,小弟着实孤陋寡闻,浪兄真比梁顶天还会享福。。。”

“别把我与那恶贼相提并论。”浪子佯作不悦。

梁顶天是恶贼,也是天道教前任教主。浪子一言,引来成光发问:“那浪兄该与何人相提并论?”

“浪子漂泊江湖,与他人何干?”浪子回避道。

成光不死心,又探道:“浪兄贵府应是在江南吧?”

成光如此发问是有根据的,当日,浪子假冒惠山剑社高公子,惠山在无锡,而后,成光在西湖边偶遇的浪子,今日,浪子又请吃江南美味大闸蟹。凡此种种,表明浪子至少常在江南。

浪子承认道:“成兄弟果然火眼金睛,却也不尽然。。。”

“不尽然又是何意?”成光急道:“浪兄,你对我教有恩,我总不能连恩公究竟何许人也不知晓吧?”

浪子沉思不语。。。

成光起身,沉脸道:“既然浪兄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咱们也就无话可讲了。”

浪子犹豫着开口道:“我如今只能说,我与天道教是友非敌。”

成光见其迟疑,更是一问到底:“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请浪兄言明!”

“我们有着共同的仇敌,秦则方!”浪子答道。

浪子已说的十分明了,他不是朝廷中人,也不会为难天道教。至于他为何仇恨秦则方,自然不是成光要关心的,可成光忽然大惊:“你是想杀秦则方,才接近丽妹的?”

浪子哂然,揶揄道:“小妮达都不怕,你惊慌什么?”

这个小妮达,成光已听过多次。今日,他忍不住要问:“浪兄,你与丽妹。。。不,丽姑娘。。。交情不错?”

“你不都看见了吗?”浪子望着成光,目光坚定,志在必得。

成光慢慢回想,他已有四次见到浪子与丽妮达出双入对,况且,丽妮达对浪子的态度,绝不是反感,当下,怔怔道:“那你不会对丽姑娘有所伤害?”

浪子反问道:“你也是秦则方之死敌,你会伤害小妮达吗?”

成光听懂了,浪子与自己一样深爱丽妮达,怆然道:“浪兄半夜邀我到此,是想告知此事?”

浪子起身替成光斟满一杯花雕,正色道:“半夜寻你,自然有急事。。。”

“何事?”成光倾身问道。

“吴巨源已归降朝廷。。。”浪子话至一半,成光业已惊起,锐眼向四周婢女扫去。。。

浪子会意,屏退一班婢女,然后笑道:“成兄弟,还挺谨慎,怎么连吴巨源为官府所擒,此等大事却不深究?”

成光暗想自己当时一心对付上官骛极,是有些疏忽了,但吴巨源乃教中元老,那么多年依旧忠心耿耿,说他叛教令人难以置信,不由声色俱厉道:“浪兄你有何凭据说吴堂主叛教?此事可开不得玩笑!”

浪子一五一十道:“是盐政御使纪明瑞亲口告诉我,他没拿过七十万两,一切都是秦则方授意的。。。如今柳岸山庄,永安镖局,都已在锦衣卫监控之下。。。”

“如此机密之事,那个姓纪的御使为何要告诉你?”成光脱口问道。

浪子有点生气道:“其中原委不便相告,你爱信不信。”

七十万两,柳岸山庄,浪子把细节讲的都很详尽,不似有假,况且,浪子也没理由骗自己,想及此处,成光忙歉身道:“多谢浪兄及时相告,我尽快赶回与弟子们商议此事,先告辞了。。。”

成光急着要走,又被浪子叫住:“别忙,你怎知弟子中有无官府眼线?”

成光一想,是自己急糊涂了,同行弟子中还有几位是吴巨源原先手下,便道:“多谢浪兄提醒,我会先找几位堂主商量。。。”

“记着别找波儿。”浪子再次关照。

“你向来疑心波儿姐投靠官府,又有何真凭实据?”

成光这次倒没怀疑浪子挑拨,说波儿可疑的,不止浪子一人,蔡擒龙和小游子都说过类似之言,但成光观察下来,波儿心狠贪财不假,可她武艺高强,临阵杀敌很是勇猛,在弟子中也具威望,无甚确凿证据,成光不想自毁一员大将。

“只是疑心。。。”浪子缓缓道:“她的所作所为,和秦则方很合拍。当然也可能是她性情如此,然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总该是对的吧。”接着,浪子又道:“我有个想法,先不露生色,你我两人带上波儿去杭州,让蔡擒龙等在此隐伏。。。”

成光犹豫道:“这样岂不令她更加生疑?再说,此去凶险异常,波儿姐终是个女子。”

浪子道:“她若不是官府之人疑心什么?此举,既可防其通风报信,又可借机查探虚实。。。至于,凶险嘛,你我二人有无信心与秦则方斗法?”

说到秦则方,成光豪气道:“他要我死,我也不会让他活!”

浪子故作慌张道:“嘘。。。这话可不能让小妮达听见,她要生气不理人的。”

成光不禁笑了笑,他也有同感,丽妮达为何还未认清秦则方真面目。

此次进城,浪子安排他与波儿扮成中年夫妇,成光则扮老家奴。起先,成光觉着不妥,波儿算是唐人凤的未婚妻,得是避嫌,不想,波儿竟是欣然应允。

沿途,浪子波儿指点风物,有说有笑,似老相识,令跟在身后的成光很诧异,趁歇脚之际,问道:“两位谈些什么?”

“谈点江南风土人情。。。”浪子淡淡道。

波儿抛了浪子一个媚眼,笑道:“浪子见多识广,人又风趣,难怪能得丽姑娘垂青。。。”

成光就在身边,浪子有些尴尬,哈哈道:“温姑娘太抬举在下了,我哪里得过丽姑娘垂青。。。”

“那你想不想得丽姑娘垂青?”波儿顺其话意追问。

哎,我怎变被动了?波儿似在挑拨呀!浪子醒悟过来,眼神戏谑着波儿,坏笑道:“一个姑娘家,问大老爷们这等事,怕是别有用心噢?”

波儿面不改色,同样直视浪子道:“哎呀,本姑娘能有什么用心?”

成光一看两人都有点不正经,插话道:“两位,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波儿马上转身问道:“教主,有何正事?”

成光一怔,忙自圆其说道:“我不是与你说了吗,我们一路杀富济贫,惹得官府惶恐不安,说不定会在杭州城里加紧盘查,我们先来探听风声。”

“教主,多虑了,官府多为酒囊饭袋,怎么猜得我们要去杭州?”波儿道。

成光被波儿问的哑口无言,还是浪子道:“温姑娘,我来告诉你吧,你们从骛极堡出发,一路向南,打家劫舍,算来差不多要到江南一带,所以,沿途官兵捕快都严阵以待,我正是得知此事,才来报信的。”

波儿听罢,连连发问:“打家劫舍,乃是何意?官兵严阵以待,你又如何得知?你究意是先结识的丽姑娘?还是秦老贼?你到底是不是官府之人?”

见波儿率先发难,浪子不慌不忙道:“温姑娘好一张伶牙利口,本人小小草民,在烟花柳巷中,结识几个捕头而已,至于秦大人这般显赫要员,哪能有缘见到?”

波儿冷冷打量浪子,又道:“一介草民?浪子你不必过歉,我看出得你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平日出手阔绰,习惯挥金如土,想必出身豪门。”

成光心中一凛:这我倒是没想到,浪子也许还是官府之人,只是与秦则方有仇,不由抬眼望向浪子。。。

浪子亦是吃惊,暗道:这女子绝非等闲之辈,她既在试探自己身份,又挑起了成光疑心,如此看来,她十有八九是秦则方之人,可就是没证据。

“是吗?我浪子真的气宇非凡?”浪子故作得意,又随口问道:“温姑娘才貌出众,定也大家闺秀,不知原先府上何处?”

波儿最忌讳别人提起那段不堪回首之事,被浪子一刺,刚想发作,却听成光开口道:“天道教之人大多出身穷苦,温姑娘也是。。。”

发怒之时,容易失言。浪子本意想激波儿泄露点什么,不想成光替她解了围,于是,起身道:“时辰不早了,赶路吧。”

到了杭州城,浪子假言与成光有要事商议,将波儿安排在一处客栈中,便直奔柳岸山庄。。。

进柳岸山庄有两条路,一条乃僻静小巷,一条则是热闹大街,成光决定先到大街上看看动静。

沿街一走,果是瞧出异样,几个做小买卖的,一直东张西望,全然无心生意。

“瞧出点门道了吗?”浪子有问。

成光已是老江湖了,见浪子有意试探,微笑道:“那卖泥人的,便是可疑。。。”

“噢,何以见得?”浪子又问。

成光道:“那泥人捏的挺差劲,却叫卖三文钱,他是不想有人打扰啊。。。”

浪子刚想夸他两句,却听成光轻声道:“在此等我片刻。。。”

未待浪子开口,成光已绕至那卖泥人的身后,沉声问道:“见到成光没有?”

“还没有。。。”

卖泥人的缓缓摇头,待回过身来一看,问话的是个不相识的老者,不禁大骇,刚想呼叫,已被成光点中哑穴。。。

成光喝令道:“现在你见到了,跟我走,否则,叫你血溅三丈!”

那人听说是成光早吓破了胆,装出解手的模样,跟着成光向僻静处走去。。。

浪子见状,暗生埋怨:成光此举岂非打草惊蛇?

不一会,那人回到货摊,成光也出现在浪子身边,轻声道:“你说的不错,此处伏有锦衣卫暗探。。。”

浪子当即明白,成光还不信任自己,所以,要亲口问问清楚。。。

两人默然走了一段,浪子问道:“如今作何打算?”

“听那卖泥人的说,上锋有令不得轻举妄动。。。浪兄,你说我们该如何行事?”说罢,成光看着浪子,也在试探他处变之能。

“让李堂主他们大大方方出城。”浪子道。

“小弟便是这么想的!”成光大喜道。

柳岸山庄和永安镖局等处留守的是李墨松等文弱之士,或者天道教家眷,锦衣卫张网以待,等的自然是天道教精锐,所以,让李墨松等出城,料想他们不会扣留。

“万一,他们见行迹败露,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浪子却仍有不安。

“我想他们应是派人尾随。若你真动起手来,我也不怕!”成光豪气纵生。

“嗯,我一直以为你挺傻,想不到你还蛮有脑子的嘛。”浪子调笑道。

“浪兄此话何意?把别人当傻子的,那人才叫傻!”成光面对情敌也是针锋相对。

“噢,你不也把锦衣卫都当成了傻子?”浪子颠来倒去反问。

成光笑答道:“唉,浪兄就好开玩笑,这样说吧,他们是真傻,我是装傻,行了吧?”

浪子正色道:“其实没人是傻子,此事,还得谨慎小心,先说说,该怎生处置吴巨源?”

“杀了!”成光想都没想。

“哎,刚夸你聪明,怎么又糊涂了?事情尚未完全搞清,怎可先杀人?”浪子有点急道。

“浪兄说的在理。。。”成光答应了,心里却道:你还真当我糊涂啊,我是试你呢,我岂能凭你一人之言,就杀了我教堂主?

两人又商议一阵,给李墨松拟了封信,托一孩童送入柳岸山庄。随后,两人再到客栈,叫上波儿一同出城。。。

“教主,前面那些是我教中人啊?他们怎么出城了?”

波儿看出前处打着永安镖局旗号的商队,正是李墨松他们。

“嗯,据线报,吴巨源已叛教投敌,得尽快撤离。。。”成光冷冷道。

波儿打抱不平道:“唔?谁的线报?吴堂主可是我教大功臣,莫非他赔了官府银子,就算叛教。”

成光打断道:“波儿姐,莫多说了,注意四周动静!”说完,成光又拉回马头,偷偷看了看浪子,浪子微微摇头。。。

成光明白,浪子是说波儿在客栈中并无可疑行迹。

出杭州城,成光一行直向浙西山岭进行,奇怪的是,竟没发现尾随之敌。

当夜,天道教近百号人露宿山林,因白日鞍马劳顿,未多时,妇孺老幼皆沉沉睡去。。。

成光自是未睡,他巡视一遍,见浪子也未睡,正兴致勃勃与李墨松坐而论道。。。

一路上,两人就谈的十分投机,什么吏治,徭赋、漕运、乃至科考,话题简直包罗万象。成光虽读过书,但听着这些治国方略,未免陌生,便走到周边四处,又仔仔细细查看一遍,确定无半点异常迹象,才走回浪子身边,缓缓坐下,开口道:“浪兄,小弟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浪子玩笑道:“噢,成大教主也有百思不得其解之事?说吧,除却男女之情,其他,我浪子皆可指点迷津。。。”

李墨松也听闻浪子与丽妮达之事,此时,见两位年青人似在斗嘴,想来与情事有关,而娟娟是自己女儿,李墨松不便打听,知趣地走开了。。。

见李墨松已走,成光轻笑一声,正色道:“浪兄,你我乃大丈夫,打的什么嘴仗?来日,全凭丽妹一句话,不就行了。”

浪子无语,从怀中取出个酒葫芦,独自喝起闷酒,过了良久才道:“什么事?成兄弟请讲。”

早在沙鹤亮得而复失之时,成光便生疑惑,自己明明迂回曲折,又留意过身后情形,那哑尼为何会追到大同府?还有,秦则方放回小浩然没几日,吴巨源便被锦衣卫缉拿?今日,锦衣卫又莫明其妙地放任李墨松等出城,竟不派人跟踪。。。

“这里面定然有鬼,可我想不出啊!”成光恨道。

浪子应道:“听你这么一说,秦则方莫非有千里眼?”他眉头紧锁,沉声道:“按理说,只能是沙鹤亮和小浩然在路上留了记号。。。”

“这不可能!”成光打断道。

“这我知道,今天有人盯着波儿,她也没留什么记号。。。此事,或许纯属巧合,或许貌似而非。。。”浪子也百思不得其解,洒脱道:“天下万物无不为朝廷所用,秦则方当然会有些不为人知的花招,要不然,小妮达怎么说,你我不是秦则方对手呢。”

正说着,成光忽道:“你听,他们来了!”

真来了!浪子也听到了,远处黑夜中,传来犬吠之声,并隐隐有人马响动,他不禁举首望天,想看看,那里是否真有只眼睛在窥视着一切。。。

“看来,还不像盯梢,是来捉拿我们的。”成光随即分析道。

“嗯,来人不少,但也不多。。。”以浪子功力,当属顺风耳。

成光与浪子相视一眼,此刻,上百名文弱之人再行逃避已是不及,估算着来敌不会超过五十人,而己方能打的也有十余个,若加上波儿姐,应能一拼。

“我去叫醒大伙,准备应战!”成光起身道。

浪子却道:“让他们躲起来,关照李堂主盯紧吴巨源和波儿。。。你我两人去截住来敌!”

浪子考虑到,此时成光并未看押吴巨源,他身边有大岳小岳兄弟,还有个波儿,他们万一倒戈,局面便难控制。

“好,就你我上阵。。。”成光望着浪子眼中充满感激之情。

浪子神色则变得凝重,他在心中默道:对不起,小妮达,该是与你义父开战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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