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朝野震惊（1 / 1）
隆庆年间，这个春末夏初的寻常日子，却有两件大事令朝野上下震惊一片，一桩是两湖总督沙家淦及其子沙超亮，为人所杀，身首异处，曝于龟山脚下乱石之中。另一桩，武当派掌门一泓真人，于其生辰之日，伤重不治而亡。两件大事皆一人所为，即天道教教主梁顶天，一时，举国上下，江湖内外，均在谈论天道教之事，朝廷当也不得例外。
是日早朝，久未亲临朝会的当今天子，哈欠连篇，迈上了金銮殿。。。
“众爱卿平身。。。”隆庆帝懒洋洋抬了下手，睁了睁惺松倦眼，往殿下望去。。。
或许宿醉未醒，看着大臣们补子上的各样动物，隆庆暗暗好笑：“当真是文武百官朝中立，珍禽奇兽爬满身啊。”
“皇上，有何旨意？”一旁宣双桂听他咕嘟，急忙凑近前来。。。
隆庆斜了他一眼，开金口道：“今日，有何奏折啊？”
宣公公指着龙案上已堆积如山的奏章文书，道：“皇上，您看奏折俱都在此。”
隆庆一本不取，微微皱眉道：“这么多？都是些什么事啊？”
“回皇上，都是各地呈来的紧要之事，淮河大水，山西矿难、辽锦骚乱。。。”宣公公一一回道。
隆庆不耐烦，斥道：“这等事年年都有，算得了什么要紧？”接着，又面向文武百官问道：“众位爱卿，有何事上奏？”
未等百官启奏，隆庆马上又道：“若是没有，退朝。。。”说完，想拍拍屁股走人。
“皇上，微臣有事要奏。。。”兵部尚书孙劲出列朗声道。
“孙爱卿，讲来。。。”隆庆无奈坐回龙椅。。。
孙劲将沙家淦之事说了一遍，然后，请命道：“先帝早有圣训，香堂如水弥漫人间，祸害极深不可不防。。。臣愿亲领十万精兵，前往湖广两省，将天道教匪贼一举剿灭。”
孙劲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声音道：“臣以为孙大人此举极为不妥。。。”
百官一看，说话之人正是秦则方，虽说他与孙劲同为正一品尚书，可秦则方有太子少保衔，身披钦赐黄蟒袍，位列百官之首。
隆庆略略欠身，微微笑道：“秦爱卿，以为有何不妥？”
秦则方电目一扫孙劲，开口道：“启奏万岁，依微臣看，孙大人此举不仅劳民伤财，且收效甚微。试想，天道教乃流寇也，行踪飘忽不定，瞬间能化整为零，大军进剿必不能寻得其主力决战。况且，湘粤一带万山盘曲，朝廷铁甲大军非但无用武之地，间或有被歼之险。。。”
孙劲当是不服，略带讥讽道：“依秦少保之言，眼见反上作乱，我等臣工当听之任之？”
听其言语冲撞，秦则方依旧不紧不慢道：“自然不能听之任之，但要讲策略。。。”
孙劲冷笑道：“天道教越闹越凶，孙某倒真看不出秦少保有何良策？”
秦则方乃忠良之后，其先祖曾追随朱元璋打下江山，本人也精通天文地理，深谙文武韬略，乃一代帅才，又是当朝一品大员，加之太子少保衔，正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大概也只有那执掌兵权的孙劲，敢与他分庭抗礼。
秦则方还是神情自若道：“孙大人，莫急，对付那些江湖之人，唯有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满朝文武素来奇怪，他们从未听到过秦则方以另一种语调说话，仿佛他生来说话就是这么个语速。
孙劲还想再言，已有人抢前奏禀道：“万岁，秦大人说的一点不差，以夷治夷，江湖之事，由江湖人来处置，最恰当不过了。。。”
有人附和道：“臣以为，平乱之事，秦大人定有良策，皇上大可放心。。。”
还有人不忘指责孙劲一番：“孙大人，近年来，漠北瓦刺、鞑靼两国大有死灰复燃之势，沿海诸省又屡遭倭寇侵扰。大人，不思保家卫国，反倒欲为区区小事兴师动众，实在令人费解，费解啊。”
更过分的是，一位大臣竟在孙劲身后，狠狠啐了他一口。
金銮殿上，随地吐痰，如此冒渎君威之举，自古到今，也就只此一朝，实因隆庆皇帝荒于朝政又懦弱无能，大臣们只当他是个泥菩萨。
此时，朝会上人声喧哗，乱得跟庙会差不多，见众人纷纷向自己发难，孙劲哪里抵挡得了，抬眼向隆庆求救。。。
眼见此等乱哄哄的场面，隆庆仍像个看客，一言不发，脸上挂着熟视无睹的表情，脑中又生出个古怪好笑的念头：若在此时，秦则方振臂一呼：“把那姓朱的家伙揪下来！”，恐怕也不会有人反对吧？
“对付那些江湖草寇，秦爱卿，想必是胜券在握喽。”
隆庆终于开口了，言语中带着淡淡的讥讽，想是心中有点郁闷。早在隆庆继位之时，秦则方立过军令状，将肃清武林中可能对朝廷不利的所有帮会组织，其中有天道教也有神女门，不想如今天道教这一朝廷眼中钉，非但未见没落，反而更加兴盛。
听出隆庆言外之意，秦则方凛然道：“皇上，微臣所立之誓，定当如期实践，倘若不然，臣甘领抄家灭门之罪。”
众大臣虽不知其在隆庆面前立过什么誓言，可谁都听出秦则方决心何等之大。
天道教想必要遭难了。
五月天，说变就变，本还艳阳高照，忽的掩来几片乌云，将汇龙庄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眼看大雨即刻倾盆而下，移山堂弟子们却凝神静止，盘腿正坐，人人镇定自若，不为所动。此时，他们正在成光指点下，习练耀日神功第一层心法。。。
自一泓真人死后，成光预感天道教可能要与整个武林为敌，心中虽是不愿，可身为天道教堂主，只要一息尚存，就不会让天道教弟兄受一丝伤害，所以，成光最近一月来，将耀日神功心法又细细琢磨一遍，挑出那些他认为绝无隐患的功法，传授与移山堂弟子，以增强实力，抵御外敌。
娟娟见满天乌云，运气未毕，起身叫道：“光哥，快下大雨了。”
成光愠怒道：“下雨怎么了？就是下刀子也得练！”
成光之所以发火，只因一月来，娟娟经常不专心练功，一会吵着要开饭，一会又说天热想睡觉，搞得众人时常分心走神。
“你凶什么呀？我练便是。”
娟娟噘着嘴回了一句，又盘腿坐下，可她没在练功，心里嘀咕着：一练就是整整一日，这也未免太苦了，你道我真要跟你学耀日神掌啊？
娟娟一直以为，女孩子家练点武功，既能除去赘肉保持身段，又可调理气血养颜美容，确实的不错，可练得太多太猛就不妙了，她可不想练成师父刁红那样，皮肤漆黑，两条腿粗得像牛蛙，这一月来，要不是恋着成光，她大小姐早回清晖城了。
“光哥，你过来。。。”娟娟又叫道。
“又有什么事啊？”成光转过身来。
娟娟起身道：“我不想再练耀日神功。。。”
“也好，那你回清晖城吧。”成光看都不看她，心知其小姐脾气，练功定无长性。
“光哥，你要赶我走？”娟娟装出一副委屈模样。
成光正色劝道：“大小姐，此处危机四伏，你还是回总坛的好。”“我还不想回去。。。。”
“那随你。。。”成光搞不明白，也懒得去搞明白。
“我呀，想跟你练那双剑合璧。。。”娟娟异想天开道。
那日，成光与丽妮达使出“七夕剑法”之时，娟娟也曾瞧见，丽妮达容貌之美，叫娟娟心生妒忌，她已暗暗将其视为情敌，决意与之一较高下。
“双剑合璧？你是说要练七夕剑法？”成光几乎要笑出声来。
“不行吗？”娟娟将头一昂道，“我看那汪姑娘倒未必适合与你双剑合璧。。。”
“是何道理？”成光倒是想听个究竟。
娟娟一本正经道：“我看她呀，更适合舞那狼牙棒。”。
“狼牙棒，为什么？”成光更不明白了。
“你没看见吗？戏里那些番邦鞑子，不都挥舞狼牙棒嘛。哈哈。。。”娟娟自得其趣，大笑不止。。。
成光这才明白，其时，汉族自诩优越，高人一等，娟娟当在揶揄嘲笑，丽妮达是那外族番邦，可此刻他却笑不出来，因为，娟娟说的是他心上人。
“娟娟，汪姑娘是我救命恩人，今后，不要在我面前取笑她！”成光声色俱厉，拂袖而去。
娟娟一惊，花容骤然发僵，望着成光背影，不知所措。。。
次日，娟娟没再练功，拖上小游子，去逛武昌城。小游子本是不敢，可他又怎能拒绝娟娟之请。
两人一路在街上逛，见前方有家颇为气派的绸布店，娟娟便转了进去，饶有兴致地将绫罗绸缎一样一样细细翻来，不时还问上掌柜几句，
“掌柜的，这幅料子，我该做件啥子衣裙？”
“小姐貌美如花，此衣料做件比甲衫最为适合不过了。”掌柜奉承道。
“天热起来，这比甲衫倒是要得。”娟娟将衣料试了试，问道：“小游子，此地可有上好的裁缝？”
“我不知道。”小游子哪能知道这些。
“真是土得掉渣。”娟娟骂了一句，指着几幅料子道：“掌柜，这几样，我全要了。。。”
小游子刚想说她太过奢侈，娟娟已将银两递出，随后，吩咐道：“小游子，明日你给我去趟江南，苏州杭州都行。”
“干什么？”小游子奇道。
“去给我请个裁缝。你不知道吧，天下最好的裁缝都在江南，皇宫里那些妃子的服饰，都是他们给做的呢。。。”
穿着打扮，娟娟很是在行，见小游子还在发楞，娟娟将包好衣料往他手中一塞，独自向前走去。。。
娟娟边走边想，姑娘家，最要紧也是唯一能吸引男子之处，便是容貌。我若打扮得倾国倾城，光哥定然逃不出我手心。。。
两人又逛了一阵，娟娟道：“有点饿了，此地可有美味？”
小游子忙道：“大小姐，这下你问对人了，此地三鲜豆皮，可是鼎鼎有名。这个鲜、香、糯。。。哎，没法说呀。”
“小游子，别馋我，还不快领路？”娟娟急道。
一会，两人走进一家铺子，叫上两碗三鲜豆皮吃了起来。。。
谁知，娟娟刚吃了两口，便恼道：“小游子，这啥子东西嘛，简直是猪食。”
“大小姐，不喜欢吃，也别说是猪食嘛。”小游子正吃得起劲，听娟娟一说，做个鬼脸道：“你看我这般瘦，像是猪吗？”
小游子待娟娟极好，既便心中扫兴，还想开个玩笑，来逗娟娟开心。
娟娟却是没笑，一脸惆怅道：“还是清晖城好啊，那里可有的是好吃好玩的东西。”
“娟娟，你是想李堂主了吧？”小游子猜她必是想念父母了。
娟娟微微摇头，呐呐道：“我只是觉着在汇龙庄有点闷。。。”
当然闷啦，你以为我们移山堂吃饱了就玩吗？小游子心里好笑，不过，他不会得罪娟娟，探问道：“那大小姐想如何解闷？”
娟娟沉思一会，忽道：“小游子，你与光哥从小一块长大，可知他会中意何等样的女子？”
娟娟的话，没让小游子感到意外，他早已看出娟娟来移山堂的用意。小游子想了想道：“光哥眼界不低，艳福更是不浅，董云姐你知道的吧，现今又冒出个汪姑娘，看得让人眼花呀。”
娟娟追问道：“那汪姑娘到底啥子人么？神秘兮兮的。”
“光哥恩人呗，别的谁知道呢。”
小游子尽量将事情说的玄乎些，好让娟娟断了念想。
娟娟正发楞，铺子里来了两位背着大刀的外乡人，一进门，便朝娟娟多看上几眼。。。
娟娟起初没在意，还有点沾沾自喜：这俩土包子，想是从未见过我这等美女。后来便觉不对，那两外乡人直勾勾盯着她不放。
“这两个家伙，贼眼乌子看什么呢？”娟娟轻声对小游子道。
小游子也早就注意到那两江湖人士，不过，天道教正处非常时期，他不想多惹麻烦，于是，对娟娟道：“由他们去，我们走！”
“不成！”娟娟这辣妹子连一泓真人都不怕，还能怕了这两个混混？她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娇叱道：“你们盯着我干吗？”
“怎么？连看都看不得？”两外乡人依然盯着娟娟，还调侃道：“你道你是谁，神女娘娘吗？”说完，两人哈哈直笑。。。
“让你笑！”娟娟嗖地抽出伏魔剑，指着两人道：“本小姐今日要教训教训你们这两个粗鲁坯子！”
两人目光一下都集中到伏魔剑上，只见那三尺剑身极薄极利，隐隐中还透着一晕血色之光，相传，此剑斩过妖魔太多，以至剑身也染成微红。。。
两人相视点头，肯定此剑便是闻名天下的伏魔剑，其中一位年纪稍长者，沉声道：“姑娘想打架，可以。。。不过，此地人多狭窄，施展不开，我们找个空旷之地如何？”
“走吧！”娟娟想都未想走出门去。。。
四人二前二后，走了一段，四下人迹渐少，小游子恐是有诈，驻足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年长者回头冷笑道：“没胆跟来了吗？”
“来就来！”娟娟又要跟着走，却被小游子一把拽住，
“为何要听你的？要打，就在此地打过！”小游子说着已将双截棍持在手中。
“接招！”两人齐声大吼，转身就是一刀。。。
娟娟与小游子听得猎猎风声，知其势大力沉，心中一凛，这两家伙真想拼命啊？两人当即后辙一步，各使看家绝技迎上。。。
虽说，娟娟练武不勤，但也是红姐的徒儿，那伏魔剑法使的还有几分神似，而小游子那双截棍，端的是灵巧机动，出其不意，面对强悍之敌，两人都不落下风。
四人正斗得起劲，忽闻一声半空霹雳：“滚开！你们这两不成器的东西，连娃娃也斗不过？”
蓦然间，一独臂大汉自斜巷里闪出，此人敞着坎肩，露出毛茸茸胸膛，肌肉虬结的独臂持着把半尺多宽的方头铡刀。。。
“属下，拜见屠香主。。。”
两外乡人忙垂首施礼，不错，来人正是嗜血成性的屠万城。
小游子江湖经验颇丰，屠万城杀人如麻，他早有耳闻，当下，对娟娟道：“你快走，我来挡！”
“想跑！”屠万城身形疾掠，巨刀一横，截住娟娟去路。
娟娟无知无畏，举剑就刺。。。
当、当、当，三响过后，娟娟只觉纤手连震，再也握不住手中之剑，慌忙脱身间，双手空空如也。。。
小游子见状大惊，双截棍发力向那条独臂抽去，谁知，棍未击实，反被屠万城一个低踹，踢中小腿胫骨，顿时半跪不起。
就在此时，一把长剑，凭空而生，直直切向屠万城右肩。。。
妈的！老子就剩一条膀子了，还想给我卸了去？屠万城暗骂不止，闪避一步，想看看是哪个家伙这般狠心！
“光哥。。。”娟娟和小游子异口同声告诉了他。
“你就是成光？！”屠万城已风闻成光名头。
“不错，在下成光，阁下是？”成光抱拳问道。
“他们是神女门的。”小游子抢言道。
“噢，原是神女门的朋友，不知与我兄弟有何过节？”
成光因与塞上风有交情，并不敌视神女门，说话自然客气。
屠万城此次来武昌，正是奉的上官骛极之命，暗查移山堂虚实。今日见他们堂主在此，砰然心动，暗想：来得正好，我若能杀了成光，可是大功一件。想及此处，手中铡刀划过一道诡异弧线，拦腰砍向成光。。。
成光尚在等他回话，铡刀已悄无声息逼近自己，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急忙一招“苏秦背剑”弹开这拦腰一刀，随之怒道：“卑鄙小人！竟敢偷袭？”
“嘿嘿，你们教主不也好偷袭的吗？”
屠万城冷笑一声，又变砍为剁，铡刀取向成光大腿而来，同样无声无息。
想那方头铡刀足有五六十斤，屠万城使的不出一丝风声，俨然已能做到举重若轻。
强敌当前，成光再也顾不上与塞上风交情，眉结一拧，锋利长剑直指屠万城咽喉要害。。。
刀剑相撞，冷焰迸射，金铁交鸣，声震不绝，两人恶战近五十回合，成光忽然变招，长剑无故换至左手，如此左右一晃，屠万城的铡刀果被诱开，现出中宫一丝破绽，得此稍纵即失战机，成光耀日神掌猛然挥出。。。
无奈间，屠万城只得含胸御气，硬接此掌，“啪”一声暴响过后，屠万城身躯似断线风筝，直挺挺向后飞去。。。
危情时刻，另两名汉子一人拼死护上前来，挡住成光，另一人背起屠万城，夺路狂逃，转眼没了人影。。。
余下那弟子见香主脱险，虚晃一招，转身欲退，可他哪还能逃了？成光一脚将他蹬在地上。。。
“小游子，绑了带回堂去审问。”成光下令道。
小游子刚想动手，忽觉地上之人，面色异变，仔细一看，那人已自断经脉而死。
望着那张面带微笑的脸，成光不由错愕，是什么让他视死如归？
“神女门。。。神女娘娘。。。搞不懂。。。”成光低声自语。
小游子也不解道：“光哥，神女门远在北国，为何要与我为敌？”
“目前，尚不清楚他们究竟意欲何为。。。”成光想起，数日前，洪大锤也遭遇几位神秘人袭击，朝廷虎视眈眈，神女门蠢蠢欲动，看来武昌城已极不安全。
深夜，忙了整整一日，成光回到卧房，双手在脸上猛擦两下，才感精神稍振，慢慢走到书桌前，摆开笔墨纸砚，他要与梁顶天写信。。。
按梁顶天指令，每十日，身为堂主的成光便要将移山堂所历之事，写成书信呈报总坛，成光本不大乐意，可近来，形势愈发紧迫，他倒真要提醒一下梁顶天，加强防务事宜。
正欲下笔时，娟娟一阵风似的闯进门来。
“娟娟，怎不敲门？”成光疑惑地望着她，这大小姐深夜到来又有何事。
“光哥，告诉你件大事。”娟娟兴奋道。
“什么大事？”
“今日，我进城啊。。。”
“什么，你又进城去了？你答应过再不出汇龙庄半步的！”成光担心其安危，不免有些生怒。
“去都去了，你还想砍了我的腿不成？”娟娟将脸一板，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是的，我管不着你，明日，你回清晖城吧。”成光又下逐客令。
娟娟白他一眼，又欣喜道：“明日，我不回清晖城，我要去洛阳。。。”
“洛阳，去干吗？”成光不解。
“我来告诉你。。。”娟娟亲热地凑近身去，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
白天，娟娟又独自一人进了武昌城，正闲逛之际，一少年剑客借问路之名，上前与她搭讪。因有成光先前关照，娟娟对江湖人士格外留意，也就与他攀谈起来，从中得知，其为青城派弟子，此次赶去洛阳，参加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成光插嘴道。
“是啊，听说还是那神女门主持的，他们已广撒武林贴，邀请了少林、武当、峨嵋、华山和崆峒等五大门派，还有青城派、铁腿帮等这些小门派也在其列。。。”娟娟娓娓道来。
“如此大张旗鼓？神女门何以领头服众？”成光喃喃自问。
“还用想啊，自是宣称为一泓真人报仇，就是被你一掌打飞的牛鼻子老道。”娟娟答道。
成光诧道：“为一泓真人报仇？那也得有武当派起头啊。”
“这我也搞不清，反正，去看了便能知道。。。”娟娟干脆道。
成光沉思片刻道：“嗯，是要去，我明日一早便动身。”
“真的，光哥你真的要去？”娟娟俏脸莫名生辉。
成光未能会意，答道：“是啊，事关重大，岂可不去。”
“我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动身。。。”
娟娟仿佛笼中之鸟，得以飞上青天，心情愉悦万分。
“你？”成光方才醒悟，断然道：“娟娟，你可不能去，太凶险了。”
娟娟大急，忙道：“我定是要去，你休想拦我。”
“你去能干什么呀？只会添乱。。。”成光索性讲明。
“添什么乱呀？”娟娟眼波流转，瞟向成光，似娇似嗔道：“我与你。。。洗衣呀，打水啦，拍你这堂主马屁总可以吧？”
洗衣？打水？成光忍俊不禁：“谢了，谢了，路上怕是要我服侍你这大小姐才成。”
娟娟顿时笑靥如花，跟进道：“那可说好了，你天天给我梳头画眉。。。”
“唉，说到哪里去了。。。”成光生烦道，“叫你别去，就别去！”
“你不与我同行，我便一人走。”娟娟说的一本正经，语气斩钉截铁。
见她如此坚决，成光无奈答应道：“那还是我们一同去。”
好耶，娟娟心底乐得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