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你赶紧走罢,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他抖起袖口,睨了南宫寻一眼,“有钱使的爷咱惹不起,穷光蛋老子还怕不成!”
南宫寻心中冒上一道怒火,扬起拳头给打门的小厮就是一记。那小厮倒在地上,捂着青红的脸,口中一阵猪吼似的乱喊。南宫寻抓起他的前襟,发狠道:“你说还是不说!若还不说,到时候只有你好果子吃!”小厮见他眼中凶光霍霍,识趣地连连求饶,忙道:“爷走的那日早错,就有两人入住爷的房间——”
南宫寻顿时一股毛骨悚然,放了那小厮,问道:“什么形容?”
仍旧坐在地上的小厮揉着脸,道:“一个身高七尺不到,像爷一样,面目清秀,落落大方,看他不凡的气宇像是进京赶考的富家读书郎;另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穿着倒还过得去,只是朴素了点,看样子像是那位爷的书童。”
南宫寻失声喊道:“陈心远和小虎!”
小厮忙接应道:“对对,那个高个子就叫‘小虎’。”
南宫寻扔下小厮就要往山上赶。
那小厮悻悻地从地上起来,朝南宫寻的背影啐道:“没娘生的蛮汉子!”
南宫寻正走出几步,突然想一事,转身问道:“你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
小厮以为被他听见了,忙重新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那日他走时给了我一些银子,叫我别出去跟人说。”
南宫寻冷笑了一声,道:“那么之后两日有没有见过一个形容同小虎差不多的人?”
小厮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南宫寻心中度道:之前刘远山虽不承认自己是读书之人,但他若不是因为穷苦而被许员外收留的,那么许员外同哑伯伯便是袒护他了。莫非他们是一伙的?可他在墓地里又是做什么?难道原本就计划好要搭上一条性命,演一出戏?这不可能!这出戏代价太大,况且对哑伯伯和许员外毫无意义。
小厮又道:“他们走后,倒是有一个四十出头的人来过。”
“宋作武!”
小厮道:“小的不知道那位官爷的姓名,只知道是一位举止沉稳,相貌略显老成的人。”
南宫寻连连点头沉思,突然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问道:“本县可否有一位专门接济穷书生的许员外?”
小厮点头道:“有,他是位大善人,县城周边的人都知道。”
“那么他是否有个下人大伙儿都唤他叫哑伯伯?”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
南宫寻继续问:“许员外住在何处?”
“‘春香楼’往南半里地,你打听一下‘许宅’就可找到”
“那么,本县是否还有位接骨的名医叫孙郎中?”
小厮应道:“是,不过经常游历在外。”
南宫寻心想,孙郎中说的如今看来倒没有虚假,因又问:“你可闻得白幽若的事情?”
那小厮只听到“白幽若”一名,从地上窜起来就门内赶,凭南宫寻怎么唤就是不出来。
※ ※ ※ ※ ※ ※ ※ ※ ※
南宫寻就站在离洞穴出口一里地外的山脚下,心内想,弄明白刘远山反常的举动恐怕是关键;再则就是这件事若是有人安排的,那么这人又会是谁?陈心远是不是幕后的主使者?或者他就许员外。
孙郎中在那条岔道里徘徊了一阵后同宋作武撞上了,原来他们走的洞穴是相通的。
孙郎中抹去前额沁出的汗水,用干涩的声音说道:“宋世兄,你来的正是时候,刚才老夫听见外头有人喊叫救命。”
宋作武神色诧异。“真有此事?”
孙郎中道:“我们且去看看罢。”
两人急急往孙郎中探视的洞内赶去,大概走了三十丈的距离,发现前方地上歪着一个人。宋作武时当壮年,顾不得身体的疲惫,连忙先赶过去,抱起那个人,大声唤道:“哑伯伯,你怎么了?”他转向赶来的孙郎中,“先生快给他看看,是否有救?”孙郎中号了一把脉,又试探了一回鼻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已经死了。”
“谁干的?我们快去追罢。”
孙郎中愠道:“那还用说!定是白娘娘干的!”
他们放下哑伯伯,飞身往外追去。
一条黑影重新窜入陈心远试探过的洞。
孙郎中口中大喊:“宋世兄,凶手就在那。”
宋作武扔掉手中的蜡烛,向黑影追出去,他道:“先生跟牢了,那人这会儿只怕跑不掉了。”
孙郎中紧跟在宋作武身后,虽然上了年纪,却一点也不显老,依旧如刚到老宅那会一样,走路如赶风一般。
黑影仓皇逃窜,冷笑了笑,从怀中掏出美女画皮。心下道:若逃不出去,就同你们一起葬在这坟墓里。
宋作武从腰巾内拿出一块金灿灿的官牌抓在手内。他同孙郎中离黑影越来越近。
前方出现了一道白光,照在素衣女子的身上,身影白得刺眼。宋作武口内缓缓道:“白娘娘,本扑头总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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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杀人真相
素衣女子背对着孙郎中和宋作武,苍白的月光穿过她那嬴弱的躯体,将残缺的光影投射到宋作武和孙郎中的身上。宋作武只觉得心内一阵发慌,双眼不由地往三丈外的白娘娘看去。只见她缓缓转过头来,尖锐的笑声随着目光,如利剑般穿过他的身体,让原本壮实的四肢瞬间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寒意同死亡的气息如洪水猛兽般朝袭来。
山风穿过不远处的一排阔叶林,“哗啦啦”地扬起无数残花败叶。素衣女子那披肩遮脸的长发也随着轻风被高高扬起,乌黑的青丝将枝头的盈月遮蔽住了,淡兰色的光晕勾勒出狡黠的嘴角,阴声阴气地笑个不停。
孙郎中在白娘娘转身的一刹那,早已藏到黑暗处,避开了那迷惑人的双眼。他快速从怀间摸出迷药,牢牢抓于掌内。
素衣女子抬起头,右边的半张脸已被烧没了,她冷笑道:“既然你好管闲事,那么就让你死得瞑目些罢。”她伸出血红的指甲,从脖间轻轻撕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展露出来。
宋作武稍稍恢复了知觉,惊恐喊道:“陈兄......陈心远!你竟是白娘娘!”
陈心远仰头哈哈大笑:“可惜宋兄知道得太晚了。”
宋作武立在原地,发现孙郎中此时已经不见,心中略宽了宽,怒道:“你为何要残害那么多人?”
陈心远笑道:“我害的那些人又算什么!”
宋作武道:“既然你就是白娘娘,那么雷尚德和孔纯就是清白的。”
陈心远冷笑道:“那两个老家伙算什么好东西,他们早年鱼肉一方百姓,你又何曾见着!”
宋作武道:“就算他们早年恶贯满盈,可这几年乐善好施也算积了点阴德,你为何一定要杀了他们。”
陈心远笑道:“杀那两个老东西只是试一试这画皮的威力,如今且不说这些。倒是宋兄伪装得实在了得。”他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官牌,“看来你这扑快只怕当不长久了。”说完,一阵放肆地狂笑。
宋作武心中不免恐慌,若不拖一会儿时间,等孙郎中想出计策解救自己的话,只怕是逃不出这魔头的手掌心了。趁如今还有一些谜底尚未知晓,何不借此机会弄个明了。他飞转思绪,问道:“雷尚德同孔纯你已经杀了,也试过了画皮的威力,为何还要残害刘远山?”
陈心远不屑道:“宋兄看来并不适合做扑快啊。刘远山若一日不死,怎么解我心头之恨!如今废了他,就是想让那伙卑鄙之徒看看,让他们知道我陈心远的厉害。”
宋作武道:“既然你们之间有仇恨,那么刘远山为何要伪制假画皮,那不是反过来帮你!”
陈心远大笑道:“他只是草芥而已,根本不配成为我的仇敌。如今想来,那一计‘金蝉脱壳’施在他身上,真真是一箭双雕。”
宋作武愕然。“难道你在刘远山身上做了手脚?”
陈心远笑道:“你同他一样,都是将死之人。告诉你又何妨。你可记得我是第一个来到老宅的?”
宋作武道:“那又怎样?”
陈心远道:“关系大着呢!南宫兄那日将画皮忘在了客栈,我同小虎是第一个发现的。那日晚些时候,我们因前几日遭了抢劫,已经囊空如洗,所以不得不提前退房。当时还不知道画皮的妙用,心中正为没有落脚地而苦恼,可巧哑伯伯与我们不期而遇,把我们领到了老宅。当然,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后来宋兄你同南宫兄兼因入住过那间客栈,而被领来老宅,事情看上去就有些蹊跷了。”
宋作武道:“哑伯伯同许员外乐善好施,我们又都是贫寒书生,同时受到接济是很平常的事情。况且,巧合的事也是有的。”
陈心远摇头冷笑道:“你既然以官差的身份加进来,又何必装做愚笨之人?”
宋作武知道还不能将自己放到明处,所以没理会陈心远这层话的意思。 “就算哑伯伯同许员外有嫌疑,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陈心远笑道:“昨晚南宫兄来时,我也或多或少帮哑伯伯和许员外圆了谎。其实我并没见过许员外,之前就说过是哑伯伯领我们来老宅的。你定会问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