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一百零一回 幻化为人（1 / 1）
视线渐渐恢复，我的眼前有一个人影，似乎还有一双慈爱的眼在看着我。
“我在哪？”我虚弱地问。
“灵，我是姑姑啊。”一个熟悉温暖的声音，一双柔软的手。
我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我的姑姑，经幻化为普通人类女子的米迦勒波，哦，或许该叫她苏波，因为她现在是苏言的妻子。
“我在人间了对么？”我伸手朝自己的后背摸去，光秃秃的平坦，肩胛骨的缝隙没有了，我不再是天使了，我的眼眶红了。
“是的，是的，灵。”波激动地拉着我的手：“你现在和姑姑一样了。”
“姑姑，我很想你。”我抱住波儿，失控地说。
“你现在是在M国，我帮你订了三天后去翡翠的机票。”姑姑摸着我的头：“我知道你等不及。”
“谢谢你，姑姑。”我有些羞怯和虚弱地说，姑姑怜爱地看着我。
三天后，我的双脚踏上了阔别十一年的翡翠。
一切仿佛都没有变，一切却又仿佛变了，我的身体很重，经常有想飞的冲动，但是肩胛骨坚硬，果真是不便。
很快找到了楚家的宅子，却没有人，家里看门的老管家还认得我，他看见我，一脸的兴奋，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还慨叹，经十年了，二小姐您怎么一点都没有改变呢？
他说，萌萌和家豪去秀笼村扫墓了，欢欢和无鸣雨乔陪同，听说他们打算在秀笼买处房子，将来在那里安度晚年，而且无鸣和雨乔在翡翠买了新的房子，现在不住在这里了。
哦，这样，我从楚家宅院出来，站在翡翠车水马龙的街头，突然有点迷茫。
我来人间做什么来了？怎么有种无家可归的失落感呢？
在街头游荡粱整天，我又回到了楚家，在我和雨乔的房间睡着了，其实楚家的豪宅有众多的屋子，可是在人间的二十年，我和雨乔始终睡在同一个房间里，谁也不提单独卧室的要求，我和她的姐妹感情，是多么的好啊。
我真的，很想她，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倒霉鬼——李二媳妇，她现在多幸福啊。
老管家用一碗香浓的肉粥把我诱惑醒来。
“老爷和夫泉是知道二小姐回来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老管家看着我喝粥，憧憬地说。
“爸爸妈妈还好吧？”我填饱了肚子，呆呆地问。
“好啊，就是想你。”老管家看着我：“我都十年没看见二小姐了，也想啊。”
“我现在回来了，尾很想你们。”我边说，边打量着这个阔别了十一年的房子，基本的设施还没有变，只是一些摆设换了，我仿佛能看到十年前，一家人和睦的场景。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我还在睡梦中，屋外一阵骚动，直觉告诉我有人回来了，赤着脚，我跑到了大厅。眼前是大包小包热热闹闹的一行熟悉面孔——萌萌和家豪，无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大着肚子的雨乔，旁边的欢欢和韩子漠拉着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小男孩儿。
“你……雨灵！”萌萌先看到我，她手中的东西哗啦啦都掉在地上，眼泪瞬间从她眼中涌出，她指着我，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
“爸，妈！”位个个扫过他们的脸，声音沙哑着念着：“子漠伯父，欢姨，雨乔……”最后我的视线定格在无鸣的脸上，没想到再相逢会是这般场景，其实我本没打算如此突兀地出现，只是无处可去，又躲闪不及。
“你怎么回来了？”雨乔蹒跚着，挣脱开无鸣的手，向我走过来，一把拉起我的手：“雨灵，我好想你。”哽咽。
“雨灵啊……”家豪在一边手足无措地，推着那个小男孩儿说：“阿瓜，快叫小姨。这是……无鸣和雨乔的大儿子，你看，都这么大了。”
“小姨。”那小男孩儿瞪着一双大眼睛脆生生地叫，他的脸像是无鸣的模子刻出来的。
“阿瓜是么，你好。”我走到小男孩儿旁边，摸着他的脸。
“阿瓜，去那边玩儿。”无鸣突然走过来，一把把阿瓜拉走，推去一边，戒备地撇了位眼，他那冷冷的一撇，让我整个人，从这相逢的喜悦和激动中被狠狠地推出去，摔得很远很远。
他眼中，依然是那么的仇视，他依然不曾原谅我啊。
“雨灵阿，你看，这一晃都十年了，我们都老了。”韩子漠是个打圆场的高手，他笑着走过来，把无鸣推到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你还是当年一样，天使就是天使啊，和我们凡夫俗子不一样。”
“老亲家，你又说错话了。”萌萌敲打着子漠，笑着说：“雨灵啊，怎么着都是我们楚家的小女儿。”
看来，他们都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对，我这不辞而别，就是十年，在雨乔等知情人心中，我是不会回来了，所以，也总该把真相告诉老人们，否则，老人们苦苦地等，终究是忤逆。
“我现在，经不是天使了。”我轻轻地说，有意无意地瞄着无鸣，对不起雨乔，再让我看他一眼，我保证这是最后一眼，不，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眼，我只想看看他，熟悉的眉眼，更加成熟的表情，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又可以这样近距离地看你。
“什么？”欢欢疑惑地走到我身边，伸手在我后背上摸了摸，然后结巴着：“雨灵，你除去天使的身份了？”
“恩。”我郑重地点头：“卧后，都陪着爸爸妈妈，孝敬你们，服侍你们。”又是哽咽。
“雨灵啊，你这个傻孩子。”萌萌抱着我，抹着眼泪。
“妈，我先陪雨乔回家了，这里太吵了，不适合胎儿和孕妇休息。”无鸣在一边冷冷地说，扶着雨乔就往外走：“阿瓜，回家了。”
“无鸣哥哥，你别这样。”雨乔小声地说，不安地看着我。
“都说了这么多次了，不要叫我无鸣哥哥，十年了，还改不了口。”无鸣轻柔地对雨乔说，似乎是故意那么的温柔脉脉，我的心在颤抖，泣血，无鸣啊无鸣，你可以装作看不见我，又何必这样伤我，你知道，我是为了见你才回来……
无鸣一家三口离开，我无言地陷在客厅的沙发里，萌萌和家豪一左一右坐在我旁边，拉着我的左右手。
“无鸣只是一时别不过来，雨灵，你别太往心理去。”子漠坐在一边，安慰我。
“雨灵啊，我知道你的心思。”萌萌小心地看着我的脸：“你看，无鸣和雨乔的大儿子经那么大了，小的也快分娩了，你和雨乔，我手心手背都是肉，我……”
“妈，你放心。”我轻声说：“我回来不是为了拆散他们的，我只是想看看，看看他，看看你们，我很想大家，我放不下人间的一切……”
“雨灵，我的傻孩子……”萌萌又抱着我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