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七十四回 致命毁灭(1 / 1)
好歹算是熬到了暑假结束,我们上大学了。我和旦升入了翡翠大学,也就是无鸣和蝶衣的母校,雨乔在楚家豪的安排下进入了翡翠另一家不错的大学,泽在读艺校,火和苏言去国外旅行了。
入学仪式,我和旦面无表情,我做为新生代表,要上台发言,从前,这都是楚雨乔的差事,如今我的脸变好了,她也不再跟着我了,似乎注定生活发生一些变化。
大礼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台上一个小小的我,这一年,我‘18岁’,中等的身高,不胖不瘦,在萌萌的□□下,我和雨乔都维持着健康而窈窕的身材。
翡翠大学新一任校花诞生。
我开始复述一早就背诵好的台词,背诵台词的时候,耳畔的轰鸣声始终不止,有几个瞬间,我甚至看不清台下的人,只有一些眼睛,一晃一晃的。
礼堂的正后方,有人在慢慢地走动,我努力让自己恢复视线,却仿佛看到了属于同一张脸上的不同颜色眼睛。
是血狼么?还是幻觉,我分辨不清。只觉得从脚尖开始上升,身体越来越烫,一直红到了脸颊,血液直冲面门顶,那是危险的警示。
终于结束了演讲,匆匆回到座位,努力让自己融化到众多的学生之中,一直弯腰弯腰,想让自己再不起眼点儿,实际上,大部分人的视线,还是一直紧随着我。
我在一排排的座位之中寻找着旦,他和我不在同一个科系,但是我记得他的座位,终于找到了,那座位却是空空的。
手机在口袋里突然震动了起来,我小心地掏出来查看,是旦发来的信息:礼堂里有血狼,快点脱身。
果然。
魏小笙死了,我们得以苟且庇护的唾液没有了,血狼竟然这么快就寻到了我们的踪迹,只怕这日子,连表情的平静,也再难维系。
我左右张望了一圈,迅速回复旦:礼堂里人多,是最安全的,你不要跑太远。
旦再没有回复,我拨出他的号码,很久没有接听。我的右眼开始突跳起来,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这只是升入大学的第一天而已。
开学典礼结束,我顺着人流被拥出礼堂外,有几个男生跟在我身后索要电话号码,我冷着脸把他们冻跑。
然后边走边焦急地拨打旦的电话。
“快接啊,快接啊。”我的脑袋里一团乱糟糟,耳边的轰鸣声让整个心性都混乱不堪,尤其是晚上,严重的时候彻夜的不能睡,头部像炸裂般的疼痛。
最近,天使国度的结界一定发生了剧烈的坍塌,估计已经崩溃到了中心区域,否则这种感应不会如此的强烈。那可怕的头痛,只怕会越演越烈。
这些时候,即便是做法念咒,效果都非常的差,发挥不出,如果这个时候血狼出现,即便我们有成百上千的天使,能够抵抗耳畔的嘈杂而做法,其效果也远不及我们修行功力的十分之一,如果这个时候落入血狼的手中,无疑是自绝活路。
旦,你好端端的,为何不留在礼堂里,非要一个人脱什么身呢,平日里你的沉着和冷静都去哪里了?
前面的人群熙熙攘攘,围成一个圈,似乎在看什么。我一直低着头弄手机,竟然没有发觉。
几个奔跑的女生把我撞得趔趄,我才回神,一向不爱凑热闹的,打算绕开去。但是奇怪的直觉却拉着我的双脚走近那个热闹的包围圈。
远远地,校园医疗车扯着刺耳的声音开过来,是有人晕倒了吧?
我快步挤了上去,扯开挡在前面的人,我的手臂结实有力,前面的人发出惊叫声,回头各个看到是我,都是一脸的费劲,而后是乖乖地让路给我。
有什么可费解的,美女不可能这样粗鲁有力?
然后我看到人群中,在地上抱成一个团儿抽搐的旦,他旁边还蹲着几个女生,看看,我那英俊的兄长,开学第一天,就有如许多的爱慕者了。
只可惜,开学第一天,就遭遇这样丢人的事情,只怕以后形象大打折扣。
“刘之初!”我上前去,把那几个女生推开,那些女生不满地嘀咕着,我懒得理她们,刚才不是已经在典礼上看到我发言了么,也不用自我介绍,更没有必要。
“灵,灵!”旦满头是汗,全身剧烈颤抖,几乎缩成一个团的旦,他还尚且能认出我,只是那眼神是越发的散乱了。
“你怎么了?”我拉着他的手,他的手软绵绵,没有一丝力量,我微闭上眼,将手指按在他冰冷的掌心,默念口诀,他的感应顺着掌心传递给我……
四周是一片死灰色,抬头极力远望,也只看到笼罩在头顶上一层又一层厚重的紫色迷雾,而眼前,就是层层紫色迷雾之下的黑暗。
几乎呼吸不到空气,眯起眼,清楚地看到周遭到处是有毒的紫色死亡之火,碰触到身上,是烧烤一样的刺痛。
脚下,横七竖八是天使被凝固的身体,身体的外层结着紫色的干冰,那些附着在身体上的紫色干冰颜色不匀,似乎是有意识地封印住每一个天使的穴位,让其保持神智,但却动不得动,说不得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被那绝望的紫色吞噬。
最后被塌陷的国度结界颠成粉末。幽怨的气飘散在空气中,无孔不入。
一声巨响,远处的天空猛然塌陷了一大块,被压扁的城堡,还有被压成粉末的天使,幽怨的气呼啸而来,那些断裂的声响穿心撕肺,灵魂深处的呼叫声声凄厉。
强烈的耳鸣伴着欲裂的头疼,像一击棍棒,将我一下敲晕在地上。
“快点快点,轻点轻点。”耳边是七手八脚,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拉起,又放下,随后是颠簸,但是我什么都看不见,耳鸣与头痛几乎让我窒息,我不能想象,十八年来,日夜被冻住在天使国度的天使们,是怎么度过那绝望的一日又一夜。
米迦勒波儿,乌列图,还有我的父母,他们……
我怎么……我怎么还能在人间苟且活着,却无动于衷……
啊,好痛,好痛……轰隆隆……轰隆隆……
屁股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如同蚊虫叮咬,酥麻的感觉从臀部蔓延上来,我的手从旦的掌心滑下去,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但是我分辨不出东南西北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躺在白色的医务室。
“楚雨灵,你和刘之初怎么同时发起了羊癫疯?”一个医生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额头:“还好你不太重,我头一次听说羊癫疯也会传染的。”
“刘之初在哪里?”我问。
“他在附属医院做进一部观察,怀疑他的脑子里面有虫子,要做全面的检查。”医生把吊针的针头从我手背上拔下来:“没什么事儿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好一点就可以回去了,没有通知你的家人。”
“谢谢。”我擦了擦汗。
刚刚旦,一定是不知怎地联通了与国度的感应线,灵魂被吸回了已经快要塌陷殆尽的天使国度,而我还不知情地与他掌心联通。
太可怕了,国度已经是那般场景了,到处的残垣断壁,到处是死亡的气息,到处是毒雾缭绕,到处是天崩地裂……真的是,太可怕了。
晚上回到宿舍,接到了泽和其他众多天使的电话,原来,就在我和旦陷入昏迷的时候,其他众多天使,也都不同程度地感应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晕眩与耳鸣等情况。
除了旦,目前一共有十六个天使,也被送往了翡翠的不同医院,有的被疑似脑膜炎,有的被疑似羊癫疯,有的被疑似肌肉抽搐等等。
但不管怎样说,今天下午的那个时候,国度一定遭遇了一次空前的塌陷,已经巨大到让所有的天使都难以抵挡那感应的折磨。
再这样下去,只怕很快天使国度,就会完全毁灭,到时候,任何下等生灵都可以偶然遇到天使国度的遗迹,甚至是尚有意识的天使残骸,并肆意践踏。
而在人间苟且的我们,又能否经历那最后一击。我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