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六十九回 植皮手术（1 / 1）
时间飞转，转眼间，我和楚雨乔，还有旦，要考大学了。
无鸣和程蝶衣也已经大学毕业了。无鸣听从韩子漠的安排，申请了M国的大学，出国继续攻读硕士，而程蝶衣则打算签约楚氏正式出道。
还有一件蛮重要的事情，虽然经过我千百万的不愿意，但终于还是拖不下去了，那就是原本计划在我‘十五岁’那一年做的整型手术。
高考刚刚结束，萌萌和家豪就带着我飞往H国，楚雨乔陪楚老太留在翡翠，因为楚老太年纪大了，不宜远途劳累。
到了H国，依然是例行的排场，接风晚宴，各种派对，和医生的提前会面等等，手术定在下飞机后的第三天。
我对人类的医学能力并不持什么希望，天使都没有办法解决的容貌问题，我不相信人类能采取到什么好的办法。
在那医生巴结献媚似的和家豪萌萌吹嘘手术的时候，我一直冷冷地站在一边，如果他让我感觉疼痛，我就要他好看。
事实是，经过麻醉剂这种东西的处理之后，我没有力气让任何人好看。
手术从上午开始，进行了整整六个小时，待麻醉消退，我苏醒过来，整个世界一片天黑（我的整颗头部都被绷带紧紧地缠裹起来，只留鼻孔呼吸，嘴巴进食）。
“妈。”我生气地叫了一声，声音却并不大，整个身体和神经被那所谓的麻药弄得异常地不受控制，早知道有这么简单的东西可以致人麻痹，我还费劲心力去学什么催眠术做什么？
该死的医生，把我的头包得像粽子一样，是想怎样？
“雨灵啊，妈妈在这儿。”我的手被熟悉的手握住，是萌萌的手，她的手很软，虽然比十八年前我刚刚坠落人间的时候粗糙了一些，但至少在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是细致的，还有家豪一直不变的疼爱，是幸福的细致，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心：“麻药过去了，疼不疼？”
“不疼，哼哼。”我一肚子的腹诽，被我这人类老妈安抚得说不出来，只好不自在地哼哼了两声。
“雨灵啊，张张嘴巴，喝一点水。”接着来的是家豪的声音，我张了张嘴巴，几滴水落进我的嘴巴里，接着还有一个湿湿的棉花棒在我干巴巴的嘴唇上擦了擦，家豪的手比萌萌重很多，但刻意地放轻，尽量不让我不舒服。
我被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疼爱包围，嘴角向两边咧开一个幸福的微笑，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立刻晕厥过去。
又醒来，依然是被包裹如粽子。
“妈。”我轻声叫着。
“雨灵啊，你又醒了。”手又被握住，萌萌的声音惺忪疲惫，她一定是一直守在我的床边，这会儿立刻指示：“家豪，快给灵润润嘴唇，家豪，别睡了，醒醒。”
“妈，爸，你们休息一会儿吧。”我不忍地说，老爸老妈也都是四十出头的人了，常年为家庭为儿女奔波劳碌，我这一晕不知道多少时日，这么不睡觉地和衣看守，怎么吃得消？再说，我不过是个捡来的孩子，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离开他们，怎么好意思让他们这样照顾我。
“雨灵啊，爸爸妈妈没事儿，只要你能恢复好，爸爸妈妈再辛苦都是高兴的。”萌萌的声音有些打颤，大概十八年来，不论是我，还是雨乔，都从未说过一句爸爸妈妈你们休息一会儿这样贴心的话，老妈动情了。
这世界上的父母总是如此，为了子女付出再多都从不抱怨，而只得到哪怕半句的安慰，就立刻动容不已，霎时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雨灵懂事了。”一只大手不轻不重地在我被纱布包裹的脑袋上拍了拍。
“家豪你轻点，别把伤口再拍裂了。”是萌萌轻柔的责怪：“雨灵啊，你不要有什么太大的面部表情，刀口刚刚愈合得不错，不要再扯开了。”
“恩。”我轻声回答。
随后的不知道几天几夜，萌萌和家豪轮班守在我床边，陪我说话，念书给我听。
这次的手术采用的是植皮技术，就是从我的大腿根部割下皮肤，移植到我的烂脸上，难怪我一直觉得大腿根部也疼痛异常，天杀的，如果我腿上的皮肤和脸上的皮肤产生排斥，那我就不仅少了半张脸，大腿上还会丢一块皮。
这手术的风险也太大了，人类医学的也真是用心良苦，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下作手段都想得到。好在萌萌告诉我说，我的手术还算成功，新皮肤暂时在脸上长势良好。
半个月可以拆绷带，再半个月术后疤痕消退，然后需要再接受几次光子嫩肤，一共两个月左右，我就可以有一张光洁的‘大腿脸’了。
最好是那样。
‘大腿皮’在脸上长得越好，我就觉得脸上越发的痒痒，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脸上蠕动，又不能动，更不许挠，难过极了。
由于不能咀嚼，所以手臂上一直有一根管子，通过注射葡萄糖等营养液维持我的体能，有时刀口疼了起来，就要请医生打一只镇定剂，我决定回去备一些麻醉剂和镇定剂，这东西比催眠术好用多了。
就这样，米虫一样躺在病床上，终于到了拆绷带的日子。
萌萌和家豪在我左右，抓着我的左右手，医生护士围了一圈，一大堆人，只有两个人真心地祈祷着绷带下的结果，萌萌和家豪，因为我不是人。
护士的手扯着绷带的一头，在我脑袋上划着圈圈，我头上的束缚感越发的小了，最终，眼前有了光，把眼睛睁开，却还是看不见东西。
“妈，我瞎了。”我郁闷地说，绷带都拆完了，我也睁开眼睛了，却还是看不见东西，姑且先不说手术成功与否，我瞎了先。
“傻孩子。”萌萌和家豪都笑了，接着是那些医生护士的笑声。
“笑什么，我就是瞎了嘛。”我嘀咕着，声音有些愠怒。
“雨灵，你半个月没睁眼了，突然见光眼睛会受不了的，医生把你眼睛先遮住了。”回答我的是家豪，他的声音很快乐。
“刀口恢复得不错，你们看，这一圈的愈合线，再生长一阵子，可以通过几次术后恢复降低淤青和浮肿。”说话的是主治医生，而且我感觉到脸前有一只手在指来指去。萌萌和家豪，还有那一群医生护士的视线，肯定在随着那只手在我脸上打量来打量去。
不爽。
“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看啊？”我拉住萌萌和家豪的手摇着：“别人都可以看，我也要看。”声音带着一点撒娇，这种语气让我觉得心里麻酥酥的。
在人间已经十八年了，发觉自己已经如此地依恋这对人类夫妇，却是第一次。
这种依恋，让我的心脏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那股暖流顺着心脏，将温暖的血液输遍了我的全身。
幸福，总是会冲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