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海鸥、海燕、海豚、海马、海参、海葵、海星……牡蛎、龙虾、珊瑚树……许许多多的海洋生物都涌到我的眼前。甚至连南极的海豹、企鹅,北极的大白熊,都爬到我的身边。
信子向我说,听名子海马似乎有马大,其实正相反。它最大的也不过20厘米长。它头像马,身子像蛇,尾巴卷曲带钩,混身硬骨。我看过医书,书上说,中国北有人参,南有海马,是很名贵的中药材。
海马很小。可我总认为它长得粗壮高大。我心里想,若是骑海马遨游海底一定很有趣。
呼呼的风声怎么没了?
大海的涛声怎么灌满了我的耳朵?
我一惊,睁开眼睛一看:
哈!我平安地降落在浩浩荡荡,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海鸥在我头上飞旋,浪花儿在我身边歌唱。我美滋滋地骑着大树,在海上漂游,心中好高兴,好欣慰……这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我面对天际处的一个小岛,放声高呼:
“信子——我回来了!”
雷雨历险记(六)沧海深渊
更新时间:2007-7-27 1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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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子-我回来了-”这是发至内心深处的漫长的呼声。这是感天动地的呼唤。
“雨哥-妹在这里-”这是情深意长,来至悬崖顶上的含泪的回音。
我的灵魂在震颤。我的漂满了喜重逢泪花的双目,越过海滩,越过草地看到了信子的身影。多少思念,多少激情,多少缠绵不绝的爱恋,多少酸甜苦辣,刹那间汇集在一处。
谢谢你,多情的大海。你又将我送回了美丽的小岛。谢谢你,可爱的大海。你又用巨手将我托送回令我朝思梦想的信子的身旁。
啊!好怪!这海边的水,怎么突然变得清沏见底了?我睁大眼睛往水下一看:
美丽的海星、海葵在轻歌漫舞。彩色艳丽各种各样的热带小鱼,在火红的摇摇摆摆的珊瑚树林中,游来游去……海底的惊世之美,紧紧地捉住了震颤了我这颗16岁的心。
啊!不好!
我一楞神,从幻梦中惊醒。
小岛。荒无人烟的小得出奇的孤岛。这不是我和信子朝夕形影不离的那个海岛。这里没有信子那娇小、美丽、含笑的身影。这里更没待我如慈父的史蒂切尔当年那《巴黎公社》勇士的沉稳、坚实的足迹。
“老天爷啊-”
我撕心裂肺地狂呼疾喊道。
“我历尽了人间的磨难,你怎么还有心与我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这叫我这颗脆弱的孩子的心,怎么承受得了-”
潮水在退。我把大树固定在海边的礁石丛中,我心中明白,大树是我的家,是我的船,是我赖以生存和寻找信子的唯一帮手。
我爬上小岛,寻到了清甜的泉水,寻到了鸟蛋,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不渴了,不饿了,精神了。我静坐在海边看夕阳徐徐西下的景色。
火红色的大海,盛开着万顷动荡的红花。天际处的夕阳,好大好美,似乎在波浪中浮沉。
空中的云儿化做万道霞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是谁的诗句呢?我可想不起来了。
一轮明月冉冉升起。一首小诗突然闯入我的心中: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国?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金。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思此,我又想到信子,想到史蒂切尔。我决心乘明晨的潮涨潮落,骑大树去寻找他们。
在月光下,我用葛藤编织几个小篓子。我又用它们装满了鸟蛋、鱼虾。
清晨,潮水托起了大树和我。退潮又将我带到深海。
大海很美。我听史蒂切尔说,海底有高山,有深谷,有深达一万多米的大海沟。他说,如果将中国喜玛拉亚山的8884米高的主峰,抛到这海沟里,也难见它的踪迹。
海上有从北冰洋来的寒流,遇上它,不被冻死,也好不了多少。海上还有从赤道来的滚滚热浪,遇上它,不中署,不热死,也能扒掉你一层皮。
史蒂切尔还告诉我,他在非洲的好望角,看到大西洋和印度洋在那里相碰,浪高四十多米,轰响声惊天动地。船行到那里,不管是大船,还是小船,都得停下来。船上人,要举行盛大的祭海活动,要找海望角的水手领航,并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内冲过好望角……
史蒂切尔说,在海上航行,最怕的是遇上狂风恶浪,遇上宽达数里的大海涡。
此时,我心里想,狂风恶浪,险些要了我的小命……漩涡是什么样子?它会不会将我和大树一起吞掉?啊!我好怕。我在心里嘀嘀咕咕地说,“老天爷,保佑我,可别让我遇上可怕的大海涡啊!”
漂流,漂流,无休无止地漂流。
一串串惊人的孤独,一串串难忍的寂寞,伴随着岁月的风云,把我紧紧地困在茫茫大海。
我撕胸,我捶头,我狂歌,我打树。我怎么也赶不走,藏在我心灵深处的焦虑和苦闷。
啊!不好!
大树又像在空中那样旋转起来。浪花如雨扑头盖脸,打在我的身上。我湿漉漉的身子,紧伏在树冠里,越转越快。
唉!屋漏偏遇连阴雨。船破偏遇顶头风。我最怕遇上大漩涡,大树偏偏带我掉进漩涡中。
我满耳是旋转着的水声。我满目是高大的漏斗似的水墙。我往上望,蓝天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月亮。我往下望,漏斗的底部,黑咕隆咚深不可测。
我好害怕,好绝望,天底下的倒霉事,怎么都叫我遇上了呢?
“树大,浮力也大。漩涡总想把它吸下海底,可它挺倔强,总在水墙的上半部转动。”
在荒岛,信子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安。她似乎听到了我在呼唤她。
史蒂切尔从水流方向,从时间之长,果断的判定我回不来了。大树一定从他的视线难及之处,漂过去了。他痛心地自责道,大海不是一条河。河再宽,也能看到边啊。海上有许多礁岛、荒岛、视线是无法穿过它们,看到树影的。怎么办?追!这是信子的期望。
史蒂切尔和信子,带了一些淡水,带一些风干的鱼片,兽肉和鸟蛋,毅然驾船出海,踏上凶险的航程,寻找可怜的我。
信子坐在船头,时时刻刻扫视着周边的海面。史蒂切尔在一无海图,二无罗盘定位的情况下,小心驾着船,向我可能漂去的方向驶去。
在我曾停留一夜的小岛上,史蒂切尔寻到了我的踪迹。
那一根根被我用匕首削过的柔软结实的葛藤,那一堆堆被我掏乱了的蛋窝,那鱼骨,那蛋壳那散乱的16岁孩子的足迹,都没逃过史蒂切尔和信子那细致寻找的目光。
“雨哥-你在哪里-?”信子在呼唤。
“雷雨-你在哪里-?”老人在呼唤。
寻人的呼声,漫山回响,但如石落深海听不到一丝回音。
一群群小鸟惊飞了。
一只只小兽吓跑了。
这岛上,没有高大的树。这里杂草丛生,礁石垒垒在一池泉水边的泥土地上,留有我蹒跚的足迹。
“信子!”史蒂切尔指了指清晰的足迹说,“这是雷雨的脚印,他还活着,他到过这里。他为了寻找我们,又借潮涨潮落的力量,骑树离开了这里。从时间来看,他没有走远,我们一能追上。”
史蒂切尔的断语,是对的。我骑大树并没有走远。但他作梦也没想到,我会掉到漩涡里。
史蒂切尔发现了漩涡。他不敢接近漩涡。他清楚地知道,小船一但被它吸进去,船必碎人必亡……大树的浮力大,也不会碎,只是……我的生死难测。他担心的是,一但,我昏倒了,一但我被甩离大树,那生还的可能性就太渺茫了。
史蒂切尔没敢把自己的预感告诉信子。他担心信子害怕、绝望、难以自控。
小船儿总在离大漩涡不远,也不近的海面上转来转去。史蒂切尔满脸忧郁,满脸焦虑,这引起了信子的疑心:小船儿怎么总在这转悠?史蒂切尔的脸上怎么布满了阴去,布满了焦急和无助?
信子明白了,我一定掉到漩涡里去了。她一阵晕旋,险些倒在船头。
涡流,在海上是常见的,它的形成是因海流突然受阻,产生了巨大回流造成的。一但阳力小了,消逝了,水又正常向前流去,那漩涡也就自生自灭了。
史蒂切尔等这一时刻的到来。到那时,被它无情吸进海底的船、人……都会浮上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