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鸟群在我们的头上盘旋,它们似乎在守护着什么宝物,久久地不肯离去。
我们往上爬了不远,就在深草丛中发现了一堆连一堆的青白色的鸟蛋。我们又信手采来一些野果。于是,坐下来,吃野果,喝鸟蛋,饱餐了一顿。
小岛不大,挺荒凉。我们只用一天的时间就走遍全岛的各个角落。这里没有猛兽,没有毒蛇,史蒂切尔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但这笑容没留存多久,就被一层阴云遮住了。因为他在海滩上,发现一堆人的白骨,发现野人留下的足迹……但他怕我和信子害怕,没把这一发现告诉我们。
我和信子,误以为,危险已远离了我们。高兴得漫山乱跑。少年人的心,有如雨季的天空,变幻难测,有时阴得快,也晴得快。我们没有注意老人的脸色,由晴转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夜里,月白风清。
一些高大的棕榈树,椰子树和粗壮高大的爬满葛藤的大榕树,均隐进夜幕的深处。
老水手像慈父般,左臂搂着我,右臂搂着信子,面对神密莫测的大海,静静地坐在怪石丛生的悬崖顶上。
想不到昨天狂暴的大海,今夜却像一个温柔的少女,静卧在星光,月光,浮云的阴影下。晚风习习,清波荡漾。突然,一阵粗旷的歌声,从海上由远渐近的传到老水手,传到我和信子的耳中。
“注意!”富有经验的史蒂切尔,轻轻地说“野人来了”他边说,边从腰间拨出两只手枪,并快速将子弹推上膛。
我们共有四只手枪,信子和我各有一只,但子弹很少,史蒂切尔,不到万分危险的时候是不会让我们开枪的。我深知,形势严竣,稍有不慎,被野人捉住,就会被他们吃掉……
“什么野人?”信子睁大惊奇的眼睛,抓住我的左手,摇了摇,轻轻地问道。
“一群吃人的生番。”我简单的用挺重的语气说道。
“啊!”信子听后大吃一惊。
“别说话”“老水手向我们招招手说,跟我来!”我们连忙随他钻进深草丛中。
我怀着惊恐好奇的心,用手分开挡住视线的高草,遥望着那朦朦胧胧的海面。
不一会儿,几条柳叶形的独木舟,晃晃悠悠地靠了岸。
月光下,野人们忙忙碌碌地从船上搬下一个个沉重的尸体。他们又在沙滩上生起一堆篝火。几个野人剥光尸体身上的衣服,又用锋利无比的尖刀,一块块将尸体切割得七零八落。然后又用长长地木棍搭起架子,把人肉吊在火上烤。
野人们围坐在火堆四周。边烤边举行盛大的野宴。有的野人狼吞虎咽似的啃吃人大腿上的肥肉,有的野人津津有味地吃着人耳人舌,有的细细品尝着人心,人肝的滋味…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吃的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只只肥美的牛羊和野猪。
过了一阵子,野人们饱了,乐了。便围着篝火唱起歌,跳起舞来。
野人们不分男女,均赤身裸体,长发披肩。女人们用花草编织成美丽的花环扣在头上,像蛇一样扭动身子跳起舞,男人们手拍围在腰上的椰子鼓,放声高歌。
野人们那粗野的震耳欲聋的歌声,是我有生以来没有听见过的。野女那丑恶的拙劣的舞姿是世所罕见的。
在坦平的沙滩上,在篝火边,在男人,女人和 孩子们的身边,几对赤裸裸的年青的男女野人,像公狗和母狗似的毫不知羞耻的交配。他们在喊,在叫,在呻吟,在尽情尽兴地发泄兽欲…
第二天清晨,野人们划着小船走了。不知他们又到哪里去寻找猎物了。
史蒂切尔,从野人剥下的衣服判定,死者都是《海风号》上的人。
那衣服有胖船主的,有商人的,有众保镖的。只是没有众水手的。
原来,在商船沉没前,早已穿好救生衣的水手们,有的顺水飘远了,有的飘到附近的海岛上去了……
有一天,史蒂切尔带着信子,在海边捉虾捕鱼。我一人上山采集鸟蛋和野果。
热带的太阳漫山喷火,晒得我昏头账脑,晒得野草卷起了长长的叶子,山难爬,汗水直流我累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我静静地躺在一棵榕树下。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轻轻地抚摸着我那被太阳晒得黑红的脸蛋。
阵阵湿润的海风,带着浓重的水腥味,不断地扑到弥满鸟语花香的大树下,顽皮地戏弄着我的衣角。我把双手垫在头下,让身子躺得更舒服些。
热带雨林的高大壮美,热带花儿之娇艳,热带鸟儿的啼声之清脆婉转动听……使我迷恋使我陶醉,走神,乃至忘却了人间的苦恼和险恶。我那颗易动,敏感的少年的心,完全溶化在大自然界里了。
正当我静静地,美美地躺在山顶上,仰望碧空,浮云和飞鸟时,四个矮小但很粗壮的野人,突然猛扑过来,把我活捉了。尽管我拼命的挣扎,拼命地反抗,还是未能逃脱……
烈日炎炎。鸟儿都钻进草地,钻进密林,藏起来了。岛上热气腾腾,似如罩上一层灰朦朦的薄雾。我被五花大绑在一棵高大的阔叶树下,热得汗水淋漓,气喘如牛。
十几个野人团团围住了我。他们又是跳又是唱,又是笑,似乎猎到了一只大肥羊,一口大肥野猪,格外地高兴。
过了一会儿,一个粗壮有力的野人,手握从我身上搜去的匕首,笑迷迷地向我走来。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吓出一身冷汗。我心想这下可完蛋了。野人要杀我吃肉了。
当野人举起匕首,对着我的胸口要刺时,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匕首“当啷”一声,掉在石上。只见一股污血,从野人的头部流了出来。
“砰!”
“砰!”
随着枪声,离我最近的另两个野人,也被打碎了头。
野人们曾多次吃过枪的苦头。他们一听到枪响,一看到史蒂切尔和信子,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就像见到了魔鬼似的,吓得惊惶失措连滚带爬的向海边跑去,又匆忙上船,头也不回的没命地驾船逃跑了。
史蒂切尔救了我,又拣了一些食品和火种。他见信子抱着我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什么话也没说,就带我们回山洞休息。
从此,他时时防范野人来袭,再没有敢让我独自一人去采集野果和鸟蛋了。
我仅仅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困居在远离国际航线的荒岛上,意味着什么?我是不清楚的,初居孤岛,我对岛上的一切,还挺感兴趣。
我每天和信子在花间捉粉蝶,在树上掏小鸟,在月下捉海龟。其乐无穷。
我万万没有想到,远离祖国,远离人间的荒岛生活,竟像潮升潮落,日升月落似的无休无止。我更没想到一股可怕的龙旋风把我和一棵大树卷上天空,飘呀飘呀,不知飘向何处……
雷雨历险记(四)骑大树游蓝天
更新时间:2007-7-20 21:59:00
字数:2381
满耳是旋转着的呼呼的风声,我知道龙卷风是一股顶天立地的高速旋转的气流。
有人说它“力拔山兮,撼五岳”力大无穷。这我可不信,因为我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它能将哪座山移走。可我知道,眼前托我腾云驾雾的这棵粗壮的大树,用其材足可以造十多只独木舟。我静坐在它的树冠里,就像坐在一间奇大无比的皇宫里,舒适而安全。
我头上有蓝天,足下有大海。就是我骑树落海,龙王爷也难请我入水晶宫做客。
哈哈!思此,我很欣慰。在空中漂游久了。那斗大的“怕”字,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溜走了。我睁大探索自然界奥秘的眼睛,久久地看着朵朵白云下的点点帆影,点点礁影,点点翠绿的岛影。我又看到一只大鹰在离我不太远的空中,上下翻飞搏击蓝天风云。
随着气流急剧地变化,我在云海中浮沉。我一会儿与冰雹相过,冷得索索发抖,我一会儿又与热气相会,热得汗雨淋漓。我心里嘀嘀咕咕:这可不好玩,要不感冒,那可得谢谢信子心中那个上帝了。
我原来认为:一个人离太阳,就像离火炉一样,越近越热。在空中飘游久了,这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地理书上说,喜玛拉亚山的主峰高达8884米。日本的富士山高达3776米。它们离太阳都较近。可它们的主峰都是一片冰水雪地,奇寒无比。高寒,高寒,越高越寒冷,这是高空的冷空气在作怪啊!
我突然长大了,不再是单纯的一无所知的16岁的少年了。我原来认为,上九天可会月里嫦娥,可看看她与雷芳谁更有顷国顷城,绝世之美。今日我骑树乘风,真的上了天,才知道那月亮似乎离我更远,更遥不可及了。
在空中,我孤独,我寂寞,我无奈……谁能听我说说心里的话呢。
一股激动的风,扑入我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