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1 / 1)
邦欠身一礼:“公子见谅,家婢有些痴傻,口出胡言惊扰了公子。”
那人了然一笑:“想是小姐心存疑虑,俗语说小庙供大神,两位小姐不能以貌取人。几位,这边请。”
邦忙惭愧的一笑。
我心里愤愤不平,什么吗,这么一会儿就成痴傻了。
进了院内,正堂之内秩序井然,遥遥能看见十几人竟无一人高声,皆是悄声静语,神色匆匆,门口竟然还有七八个护院。
那人带我们进了偏院,我的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几位,里面请。”那人谦和的退步,把我们让进屋子。
举步迈入,身后的门
“吱”的一声关上了,我们几个有些
“惊惶”。
贼儿贴到邦身边,瞄着屋内朴实的摆设:“姐姐,我怕。”
“别怕,姐姐在。”邦出言安慰,拍拍贼儿的手。
“两位小姐莫怕,待在下扬声,”说完孥达清清有些紧绷的嗓子:“请问有人在吗?”
沉寂半晌,忽然有人调侃的语调在屏风后响起:“有人如何?没人又如何?”
邦和孥达对视一眼,孥达跨出一步:“两位小姐诚心而来,又是莫大人引荐,阁下既然有意相见,为何有此一问?”
“哈哈,年轻人,武功不错。”
“强身健体而已,阁下谬赞了。”孥达不动声色。
“他的武功也叫不错?我的武功才好呢!”贼儿笑嘻嘻的开口。
好个聪明的贼儿,既知此人眼力不错,自然当先开口承认,否则反而被动。
“小妹!”邦严肃的斥责:“女儿家学武功只为自保,不可夸耀!”
“哦。”贼儿吐吐舌头。
“大小姐谨慎多谋,二小姐为人爽快,哈哈,好。”那人从屏风后转出。
莫名的压力鱼贯而来,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玉面无须,穿着朴素,但这人绝不是善茬。
尤其那双眼睛,犀利的好像要看穿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有些手足无措忙低下头。
“阁下怎么称呼?”邦坦然一笑,言笑晏晏,似是为此人的夸奖而高兴。
“在下姓何。”那人抱拳一礼,颇有些江湖习气。
“哦,原来是何大人。”邦俯身一礼。
“不不,我可不是什么大人,”那人笑着摇头:“不如称为公子吧。”
不是官?
有些出乎意料。
“好,何公子,想必莫大人已经知会公子了,我们姐妹实在是走投无路,希望何公子能帮帮我们姐妹。”邦恳切真诚的神色足够以假乱真。
那人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桌子,陷入沉思。
这个何公子,太狠了,这也太考验演技了吧?
只见兰若死死咬住下唇,贼儿紧张的握住邦的手,邦也有些无措,看向孥达,孥达却直盯着姓何的。
“你们想必也知道许昌的房价,我是做买卖的,买卖自然有赚,我不会因为你们的处境就低价,这点你们可知晓?”
邦点点头:“何公子尽管开口,我们家当虽然不多,但是买栋房子暂且还够。”
“那好,”何公子眼中精光一闪:“500两,黄金。”
“什么?”孥达惊讶的脱口而出:“500两黄金?什么房子能值500两黄金?两位小姐只是做做小买卖,并非需要独门独院。”
“是啊,何公子,”邦上前一步:“这个价钱实在有些离谱。”
何公子淡然一笑:“两位,看在莫大人的面子上在下才出此价格,要知道我们官商一向没什么来往,只是我的买卖既然做到许昌,自然要卖莫大人一些面子,如果二位觉得离谱,大可不必拜托莫大人,也省了我们许多麻烦,来人,送客!”
五人面面相觑,这也未免太喜怒无常了吧?
“既然如此,我们姐妹就此告辞,也不叨扰何公子了。”邦面色一冷,甩袖欲走。
嗯?这样就完事儿啦?我还准备今天决战呢,这怎么行?
第十章许昌游记(五)
“哎,姓何的,”我拽住邦,迎面对上这位何公子闪着精光的眼睛:“我们小姐诚心买房,你倒诚心抬价,这是何道理?就算开封城的房价也不至于高成这样吧?不知我们小姐哪里得罪了你?再说,文武国虽然裁撤了度房部,但是也有旨意不许哄抬房价,你这500两黄金不只是哄抬的范围,怕是说你欺诈都有人信,你不怕国法吗?”
邦上前拽住我:“你说的太多了。”
姓何的眸色一沉,细细打量我们几个半晌,突然拖着长声:“送客吧!”
“你!”我气的不住跺脚。
孥达一个箭步上去,虚晃一招,利刃已经架上姓何的喉咙。
我和邦还没反应过来,贼儿和兰若已摆好架势,把我俩护在中间。
“门外的朋友,怎么,不敢现身吗?”孥达冷冷一哼。
门被推开,涌进来十多个人把我们团团围住,看来一场恶仗在所难免,不过我很兴奋,我忙从身上抽出准备好的武器,左手刀右手剑,哈哈,咱也是有备而来。
“喂,我说,许昌也算是天子脚下吧?你们会不会是太猖狂了?”我打量着这群凶神恶煞的人。
“你们头儿在我手上,看你们谁敢动?”孥达的利刃又逼近一些。
“有些不对劲,”邦扯扯我的手:“你看那姓何的,怎么没有惧怕之色?”
没待我看清,姓何的已然开口:“一个都不留,杀!”
话音未落,这群人已经冲上来,白的晃眼的大刀直冲我们四个而来,兰若从怀中掏出软剑,挡过:“主子,快走!”
“走什么走,放心,咱们可是有后援的人,这些小菜不值得一提。”我拽着邦躲闪着危险,高声呼和:“喂,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出来?”
只听噼啪一声,门被齐齐踹碎,涌进来一群黑衣人,我和邦有些发懵,剧本上写的不是这些人吧?
话说这些人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
黑衣人招招致命,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十几个人,对着我们一礼,悄无声息的撤退,留下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追出去,冲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大喊大叫:“告诉你们主上,我不稀罕,让他去死吧,呸!”
邦无奈的把火冒三丈的我拽回来,孥达松开姓何的,收回利刃:“这个怎么办?”
“这还用问?审!审的他连他妈都不认识!”我心头攒着一团火,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拽他领子,谁知姓何的面上像是要防我,转手掏出一张纸塞进嘴里,我忙改为掐住他脖子阻止他吞下去。
姓何的毕竟是个男的,一反手打开我的手,孥达忙来支援,一把摁住喉咙,捏开他的嘴,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往出拽,一张纸却只剩下半张,姓何的被我拽的干呕,让孥达一个劈手劈晕了过去。
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恶心的边干呕边找水。贼儿笑着拉我去洗手,留下邦他们细心研究。
洗完手回来,姓何的还晕着,我上去踹了他一脚:“我还以为多厉害个角色呢,还不是让人一招儿就撂倒了?切!”
孥达笑道:“怎么不说是我厉害呢?”
“你是厉害,不过和我的先见之明比起来差了点,”我指了指自己鼓鼓囊囊的衣服:“我就说有我在的地方就有意外。”
“自找的意外,”邦皱皱眉头:“以后再这么鲁莽别说我不带你。”
谄笑着贴上去,邦甩开我。
“很明显,这个姓何的并不是主谋,这个地方也许只是阴谋的一部分。”邦语气有些沉重。
“阴谋?”
“对,阴谋。”邦叹口气:“你想想,从我们刚开始见到的莫大人到何公子,个个精明,却无不透着寒酸,试想如果他们只为财,又怎么会过得如此简朴?”
“也许他们不重视衣服和房子,比较重视吃呢?”我挠挠脑袋。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个样?”邦瞪我一眼:“而且这封信虽然只剩一半,透漏的信息却让人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嗯,还有唾液的味道,好恶心!”我甩甩手。
“正经点!”邦给了我一下子:“我是说,这些人很有可能将所得的不义之财交给什么上级机构,而这个上级机构要这么多的钱却如此约束手下,只能说,有一个强大的精神支柱在支撑着他们,这个精神支柱有可能是,阴谋。”
“什么阴谋?邪教?”我眼前一亮。
邦摇摇头:“时下只是许昌就对父皇怨声载道,民可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有人想既能从中牟取暴利,又能取得民众支持,那么,像许昌这种方法就实在太有效果了。”
“相比这个,我更感兴趣那位莫大人。”孥达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睛:“很显然,他已经发现你们的身份非同寻常,却似乎隐瞒下来,直到引领我们来到这里。”
“喂,”我捏着鼻子:“咱们能不能先离开这个满地尸体的地方,太恶心了,瘆得慌。”
我们匆匆离开偏院,刚拐出来,十二个月迎面而来,一月二月手持几本账册交给孥达,看了我一眼道:“王爷,刚才碰到乾卫,被他们拦截,故而未能入内。”
孥达也没搭茬,接过账册,翻看几页:“这个地方也许不是老巢,账册都是最新的,这里的水有些深。”
我捏着鼻子,探头看了看正堂里或绑或死的人和尸体:“太暴力了,真是的。小十二她们还小,以后别让她们老接触这些,太不人道。”
刚出门,迎面碰上胖子他们几个推推搡搡一脸狼狈的跑过来,紧张的看着我们:“你们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