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马女士袭警(1 / 1)
“其实我是……”韩正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一直嘿嘿地贼笑,“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他现在还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昨天他教给她的那些台词,基本上都是真的。他真的很想一直看到这个女孩子这么真实的样子,没有伪装,没有任何目的地与他交往。
他真的很怕,很怕陆清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会有什么改变。
陆姑娘忍无可忍,你不想说还让我猜什么呀,这种没话找话型的选手神马的最让人烦了。
她推门下了车,转身走进草头街,韩正熙又在后面叫住了她。
“陆清婉……”
“啊?”
“其实,那个……我一般不给别人弹琴哦……”
陆清婉默默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明就里地“哦”了一声,然后转身走进了黑暗里,像一部黑白默片。
现在她的心完全被一触而发的战争占据着,丝毫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韩正熙在车里静静地看着陆清婉走进了漆黑的草头街,不禁脸上挂起了笑,是啊,这是他第一次给一个女孩子弹钢琴,毫无理由的就是很想对她好。
每次看到她,总觉得心里就真的好高兴,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难道是喜欢?
韩正熙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逗笑了。
喜欢?他真的会喜欢一个女孩子吗?
现在整条街都回荡着马女士的怒吼声,也难怪,她最近也是很不爽的,赌钱被抓,碰瓷被揍,唯一被寄以厚望的陆姑娘又因为贩卖有色文学被请进公安局接受教育,让她白损失了两百块,想想就肉疼。
而今天下午,马女士本来精心预备好了要好好表演一下,把损失的钱全找补回来,可是陆清婉那死丫头就是不配合,害得自己又在观众面前出洋相。
陆清婉把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细细考虑了一遍,嗯,待会被笤帚追着满院子跑那是必须的了。
陆姑娘做好被口水淹死的准备,稳了稳心神偷偷摸摸刚要进门,却不料门“咣当”一声开了!
嗯,什么情况?
接着一个人被硬生生推了出来,跟她撞了个满怀。
“诶哟!”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这人的胸口很结实,撞得陆清婉鼻头直泛酸,可还没等她明白过来,一盆冷水就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两个人顿时被淋成了落汤鸡。
嘿,这比口水可猛啊。
此时,我们的女将军、女英雄、女杀手马女士正拿着盆子,站在门口叉着腰吆喝着:“小崽子,出来混也不打听打听,我马雪琴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的中气很充足,气势很凌人,眼角眉梢都带着层层的杀气。
本来街里面是亮着几盏温暖的灯的,可在马女士的吆喝声中,都“噗”地几下熄灭了……
“不是不是,我没别的意思,您别误会……”被推出来的这位好声好气地解释着,又对撞在他怀里的陆清婉连连说“对不起”。
诶,简直就是太好脾气了。
陆清婉可不吃她妈这一套,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陆姑娘立马叉起小腰,柳眉倒竖,囔囔起来:“妈,你干嘛!大半夜的过什么泼水节!”
举着盆子的马女士看到她亲爱的嫡亲女儿立马愣住了:“咦,死丫头你怎么弄成这样?外边下雨啦?”
嗯,某个更年期中年妇女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行……
陆清婉抹了把脸上的水,望着满脸无辜状的马女士叹了口气:“妈,为了迎接你的至亲女儿,也不用净水泼街这么隆重吧。”
“美得你!”马雪琴冷冷哼了一声,拿着盆子回屋去了,“待会再收拾你这死丫头!”
陆清婉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的背影,最后恨恨地做了个鬼脸。
草头街又恢复了宁静,那几盏温暖的灯火又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亮了起来。
被马女士推出来的那人显然被泼得不轻,浑身都湿透了,水珠从干净利索的后脑勺上滴滴答答落下来,小夜风这么一吹,他抱着肩膀直哆嗦。
陆家平时除了债主以外是没有客人的,而马女士又不敢得罪债主,那么这只“落汤鸡”是谁呢?
难不成真是从机场接回来的哪个远房大爷?
终于,陆清婉犹犹豫豫地对那人说:“同志,你没对我妈做什么吧?”
敢对马女士做什么的男人除了她爸,估计也没有了,就是有也都被我们的女神打死了。
果然,那人可怜巴巴地慢慢转过身来,苦笑着说:“你看像吗?”
陆清婉悲壮地点点头,十分痛心地问道:“同志,我妈没对你做什么吧?”
该名同志的上衣已经被严重挠破,扣子也掉了几颗,整个一衣冠不整,要不是仗着个子高挑,那张人见人爱的小脸也说不定早就挨了几爪子,破了相了。
小伙子长得很英俊,又柔又甜的笑还挂在他的脸上,很是楚楚动人。
可陆清婉却猛然觉得一股寒气袭来,讪笑着开始没话找话:“警、警察同志,原来是你啊,你脱了衣服我都没认出来……”
呸!
同志哥显然懵住了,低头慌忙整理了一下被扯破的便装,脸好像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没、没有,一、一直穿着呢……”
陆清婉冲他尴尬地嘿嘿直笑,这警察同志可真害羞。
看在是熟人而且又是恩人的份上,她还是得给他把这事解释清楚喽。
“警察同志你别生气,我妈更年期,她不是存心要袭警的。”
“没事,我没事……”
“她现在是见谁袭谁。”
呸,毁了。
果然同志哥的脸色变了:“啊?这么危险?”
小伙子立时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冒着生命危险往里闯,陆清婉连忙摆手:“不不不,她不怎么动手,她一般就动动嘴……看见你她紧张……”
好险啊,好悬没把马女士给折进去。
“哦,这样。”同志哥的面色和缓了下来,复又温暖如春地笑,“没事没事,我是新分来的管片民警,只是想来你家做做家访。”
陆家作为浅草影响警民和谐的钉子户,当然是每个新警察都想攻下来的堡垒。陆清婉上下看看这个小警察,高挑瘦削,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这小身板在马女士面前还真不是个。
为了不打击他的工作热情,陆清婉继续对他的工作表示理解与支持。
“欢迎欢迎,其实,我妈她看见警察就特热情……”
当然了,总是被警察叫去谈话,多和谐,娘俩在公安局认识的人可比外面多多了。
“是、是吗?”某人擦了擦脸上的水,表示比较尴尬。
陆清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冲他一龇牙:“我、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擦。”
同志哥慌忙摆摆湿漉漉的手:“不、不用了……干了……”
两人正结结巴巴地对话,却猛听院子里马女士的唠叨声:“几点了,几点了!外边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有什么好说的,也不注意影响……”
陆清婉恨得咬牙,这一什么当妈的呀,有这么诋毁自己亲生闺女的吗!这满大街的一嚷嚷,她还活不活了!
同志哥却慌了,连声对陆清婉说着“对不起”,兔子似的跑过去推起单车,就好像这位年轻英俊的单身青年真的在这个黑灯瞎火的街上,对陆清婉这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做了什么似的。
“路上黑,警察同志慢点骑!”马女士不忘继续煽风点火。
“没、没事,我有手电筒……”
这小警察,今天真是窘透了。
“妈,你干嘛这样对人家!”陆清婉对马女士的行为怒不可遏,回头就冲院里嚷。
“哼,他不就喜欢抓赌吗,我今天就让他尝尝被抓的滋味!”
陆清婉挫败地低下头去,原来如此,报复,绝对的报复。
同志哥手里的手电筒“啪”地打开,柔柔的光束散了开来,伴着单车走远了。
陆清婉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想把马女士的碉堡攻下来的警察年年都有,可是小警察熬成了老警察,也没见有谁把这事给整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