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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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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犯妇的低微身份,根本无力收买狱卒,甚至于连守卫官的面都见不到,四处碰壁后,她只能去找楚康。见他更难,宫女连通报都不肯。她只能站在殿外傻等,被过往的女官和总管训斥驱逐,只得往角落里躲。已是冬天,风特别的大,没有大毛的衣裳,冷得跳脚。他终于出来了,看到了她----她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不过她已不介意。

他站定,“你有什么事情?”面无表情。“陛下,请允许臣妾探望夫君。”“朕现在有事。”他丢下一句话,径自走了。她只能等,在这寒冷、无望、辛苦之中,坚持。工坊里还有很多的活路要做,这段时间的功夫又要熬更守夜去补足。在这里被人斥责、污辱,冷落,也都要忍受。现在,自尊心已经不需要了。即使是被楚康怎样的折辱,都不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来了,看到她仍然在那里,虽然已被冻得畏畏缩缩,不停地战抖,却倔强得一点不肯退缩。他知道,如果他仍然不理她,她会继续等下去,一直到冻僵为止。

他沉默了半晌。他是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她。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慢慢地帮她把带子系好,看到她的头发被风吹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帮她理一理,却在半空中停住了,然后,放下。她一直低着头,低着。“走吧。”他带路,她在后。他要亲自陪她去?到了门口,他停住。“你自己进去,只能留半个时辰。”她默默地脱下他给的披风,双手捧着递给他“臣妾感激皇上厚爱,但臣妾福薄,不堪消受。”“一件衣裳,仅仅暖身而已,无须多想。”“此等贵重之物,原非我得戴罪之人可以享用。”“原来你是怕穿着这披风进去会让他更加误会?亏你想得这样周到。可是怎么办啊,说是他爱你至深,可是一听说你是敌人就这样的不信任你,想不到他的心意变得这么快!”

“他可以怀疑我,疏远我,但是我不能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他的变与不变都不会影响到我。”两个人都太过聪明,都知道该怎么用最刺耳的话来打击对方,不,是伤害对方。

虽然半个时辰远远不够,但她还是守约按时出来了。天色已然有点发暗,这是一个阴冷的黄昏,风很大,大概要又下雪了,天气越来越冷,景辉怕她冷,给了她一件外衣,深蓝色的粗布外套----就是这样的衣服,已是景辉重要的家当了。在她的意识里,景辉不应该是这样为衣食所困的人,他生来就是要生活在风花雪月的世外桃源里,在宫里不适合他,这里更加不适合他。可是,这世上,并没有多少人可以找对自己的位置,连她自己,也许一直都在错误的地方。一抬头,却看到了楚康,立在门口不远的路边,一个人。在风里,衣角微扬,因为光线不好,在脸上映出深浅的阴影,让他的面孔变得更加深刻,更加----英俊。他的那件披风却没有在身上,被他握在手中。她看一眼他手里的披风,再看一眼手中的外衣,象是犹疑了一下,到底没有把那件衣服披到身上。因为他在那里,她不能完全无视,所以还是走到他面前。按应有的方式行礼问安。

他打开手里的披风,给她披上。却什么都不说,转身顾自往回走。她不能拒绝,只有跟在后面。这样的日子,拖一天算一天。她不愿让景辉在这样的生活里折腾,痛苦的不止是景辉,最辛苦的是她自己。景辉如困兽般的苦闷,她是唯一可以发泄的出口。现在的状况,或者不如国破时那般激烈,但却如钝刀割肉,有无穷的时间挖掘痛苦,再一点点地撕开来,一丝丝地品味,远比那囫囵吞枣更有杀伤力,虽然为那愁绪出了不少诗文,但是心境却坏得无以复加。烟波有的时候是他的安慰,有的时候却变成痛苦的始作俑者,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些喜怒无常。而且,因为拥有少许的自由,还要深夜里冒险潜出宫去,与外面的精绝旧臣沟通消息,谋划劫狱之类的事宜。这已是坐了实的谋逆。在那样的一条路上走下去,愈来愈远,再想回头看,却只见到一片迷雾,即使那里真的还有人在,也已经看不到了。

而楚康,也只能这样的站在她的面前。无论怎么做,都是很艰难的选择。烟波和景辉要走什么样的路,他心知肚明,就算并非出自他们的本意,也不得不走。景辉在那个位子上,是极度的不适合,他完全没有当王的能力,更加没有当王的意愿,如果没有这场变故,或者还能够平平庸庸地把这个王道走下去,但是遇到这样的国破家亡----在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上失败了,而且还要承担失败后的折磨,还要去接着做更加不想做的事情----复国。景辉的苦痛他完全可以理解,但他可以认为那是景辉必须要承受的。这些都不要紧,他可以不在乎,景辉的生死苦痛不会影响他,但是景辉要把这些折磨交给烟波来分担,这一点他无法坐视----这大大超出了他的设计之外,如果早知道结局会是这样,他还会挑起战争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是真的不知道,最初,他以为放她走不要紧,结果错了;之后,他以为把她找回来就可以,结果也错了;现在,他想留下她的人,好像也是错的。因为他现在是可以站在她面前,可以看见她,但是仍然苦不堪言。她如今这样近乎挣扎的努力,是为了成为他的敌人,她所想的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只是如何避开他的监视,如何在他的禁锢中寻找机会逃脱。

他就这样每一次都和她一起来探监,他就这样每一次都等在门外,这个是他可以靠近她的最近的距离。虽然每一次她去请旨的时候都会有多多少少的非难,虽然每一次在来回的路上都无话可说。

这样的日子也不可能长久。因为,这样,不知道该算是欢愉,还是痛苦。看上去好象是在一起,一起来,一起去。但是那个人明明在身边,却是彻底的敌人,却是明明的心有他属,最想要的安慰,是想从这个人那里得到,却是绝不可能。他对景辉太过优待,已引起朝野的一片议论。既不议罪斩首,也不另行发落,拖而不决。上奏的折子里,各自为着不同的利益,有的要求严惩以震边关,扬立国威;有的希望体现大国之宽大仁慈,加以优恤;也有的提出要顾及宁家的体面,低调处理。后系妃系还有臣系各有算盘,若不定夺,不知还会纷争到何时。以他的风格,自是斩草除根,但是此次却过于意外,令朝臣费解。“杀掉景辉,其臣下尚未灰心,那景明尚在逃中,只怕两下一合,立景明为新主,举义复辟,虽不能成事,终是祸患;若是对废主稍加放松,外面的人又会起心相救,若是给他逃脱,更是失算了,不如就这样下在狱中,若有人想救,也好一网打尽。此事朕自有主意,各位卿家不必再议。”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拿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虽然并不能完全服众,但是表面上还算平静。

日子就在这种奇怪的方式中流过,政事在繁复之中,有情有理,更有许多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是单一的事件原委,一件案子中涉及的是非曲直被种种现状、人情、世故、律法、援例,还加上与事臣官的权势利益相叠加抵消、冲击之后变得面目全非,最后的判定决议同时是有人得利有人受害,各有各的不得已。

在他知道不知道的丑恶里,有的可以阻止可以惩罚,有的只能明褒暗贬,也有的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还有助纣为虐之嫌。一旦有心,便无法不为政事中的种种不得已而痛苦。他渐渐地明白了,自已是适于这个位子的人,因为他可能把事情做得很好,但是他也是那个不是真心想坐那个位子的人,他不能从中得到乐趣。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影响了那么多人,甚至形成了许多习惯,才意识到这一点,好象是晚了一点。因为烟波还在那里,所以他又不自觉地继承从前中断过的传统:想到她的身边,想从她清澈的眼神中得到救赎。可是只能站在门外,站在窗外,只能在风中在雪中,看着那昏黄的灯光在夜里,一直亮着,有时会到二更三更,偶尔也会有那么一次,两次,她会推开窗户,那样他能看到她一眼。

看似这样近的距离,他当然可以推开门,走进去,当然可以走到她的面前,可以坐在她的身边,但是,他却一直鼓不起这个勇气,他的所有勇气只够他走到门口。他看到角落里的她,她坐在花架前,头靠在墙上,手里兀自拿着一件宫衣,眼睛却微合着,想是实在太劳累了,悄悄的小息一下。她的面容平静而安详,似乎从不为自己的处境焦虑。

他只是站着看,现在的她,是他未见过的强悍,虽然他并不清楚她在做着什么,但是知道她很努力,很辛苦很艰难地生活着,景辉太过懦弱,只能成为她沉重的负担,没有人帮助她,支持她,她只能一个人走。那些女子特有的忧愁、娇气、爱哭,在她身上都已看不到了。也不知是心里深藏的感情在一点一点被发掘出来,还是那已有的感情在一点点积累,他发觉她在他的心里扎了根,在彻底的无望之后,爱情却与日俱增,愈陷愈深。“陛-—下,恳请陛下恩准,把犯妇和夫君关到一起。”这句话的语气与用词已完全是君臣的对话方式了,虽然很不习惯,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弄错。平等地站在他的面前,她已经不再想了。

他这才回头,认真地看着她。终于找不到借口对她的措辞发火。“为什么?”“他不惯这样的囚禁,犯妇若能在身边,也好就近照顾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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