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再一看，男人小孩都正常极了。
觉得这平静有些不安的津压下心中的忐忑，又问了一次男人，“先生，您去哪？”
白发男人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微卷的头发，回道：“抱歉啊～东京综合医院就可以了。”
“孩子受伤了？”津多问了一句。津在反光镜看到脸红彤彤的小孩和尴尬神色的男人。
“额？对不起对不起，您不用回答。”大概是个不善言辞的爸爸吧。
津怕又说错什么，便没有再开口。只是时刻注意着后座的两人。
白发的男人摸摸小孩，慈爱的望着，“累了吧？要不要睡会？”
小男孩撒着娇：“饿得睡不着。”
白发男子拍拍小男孩的脑袋。
津想起了倩子，他的小女儿，唯一的孩子。她也是这样向她撒娇，蹭在他怀里的。
呵呵。津的微笑又浮在脸上，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没听见后视镜里的男人说：“到医院就给你拿吃的。”
到医院拿吃的？现在是凌晨吧？！并不是看望病人的时候，医院食堂完全没可能开门吖！
“咿？你在医院有熟人？”小男孩没有带敬语的对他‘爸爸’说。
白发男人对小男孩的语气无丝毫恼闷，摸摸小男孩的发，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津蓦然抬首，看到了那笑。这高深莫测的笑才显现出他身为人父应有的沧桑，所历世的悠长。
其实津乍看白发男子时以为他还不过是学生，但男子抱着小男孩，脸上是经受人间冷暖的淡笑，这才一眼认定男子已作他人父。
津又看了看男子盈满笑容的脸。津看得很仔细，男子没有皱纹，脸的轮廓还很稚气，却浑身散发着看透薄似纸人情的凉飕飕的气息。大概是天生的娃娃脸吧……
津再怎么看，也不会觉得仁川满志的年龄才仅仅十四岁六十九天，一米八的身高，满头白发，这些只会让津觉得他很不一般。听口音，津判断仁川是纯正的日本人，普通日本男人可不会少年白发、娃娃小脸，身高180。
津看到东京医院了。他把车开过去，医院里还灯火通明。缓缓减速，男人看了下计价表，掏出钱付清，抱着小男孩说了声“谢谢”下车进医院。
津倒车，开出医院时，看见刚刚的客人边打着电话，边进了大门一侧的急救部。
2:39。津瞥眼时间。啊，很快就到六点了。马上，就能参加倩子八月一日的结业典礼了。
津迫不及待。决定先去倩子小学附近慢慢转转。
津感受着清晨沁人心脾的空气。夏季天亮得很早，现在不过四点。津已经转出了倩子的小学范围，开到了小学很后背的居民区。
倩子在青春台第三小学，毕了业会直升青春学园，不出意外，将来会在那儿读上六年。
津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青学考察下。公司也在青春台不远处。
有人拦车，是个学生。津很惊讶。
拦车的是男生，戴着白色帽子，背着网球袋，调皮的墨绿头发伸出几簇。琥珀色大眼射出不符他年纪的高傲。
“龙马！”
男生回头。
津更惊讶的望着喊男生名字从家里奔出来的人。
……不会这么巧吧……
二、聚会
到达越前宅的时候，差不多三点了。小僵尸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瞥了好几下门牌。嘴里咕哝着什么。我没听清。
却看见小僵尸吃完东西残余在嘴角的渣沫——刚带小僵尸去医院敲诈了欠我人情忍足侑士一番，给足了小僵尸食物。
我拉住他，弯腰抹去他嘴巴边上的血迹。
“喂……你姓越前？”小僵尸犹豫半晌，问出。
我挑眉，看着他。这语气，好像在说：你个吃妖怪的变态还和正常人一样有家？
“不，我姓仁川。”
我推开门，走进寺院。
小僵尸扯着我衬衫下摆，“这不是你家！你怎么擅闯民宅？！”
我拿出钥匙，无所谓地说：“不来拉倒，你就继续流落街头吧。”
本来就是莫名其妙地收下这个一看就知道是没人要的小孩，你以为我很想把你带回家？食物是血，吃别的东西会拉肚子，饿得发狂还会长出尖牙尖耳。整就一异形……
小僵尸反倒高视阔步跟着进来。我闷笑一声。小僵尸怒目。
“小家伙，最后问你次，你叫什么？”我走过去，蹲在他身前，“这是我养父母的家。我想跟他们说要收养你，撒，既然你选择跟进来，那么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哝，我叫仁川满志，如果你同意让我当你爸爸，那你就告诉我名字？这样可好？”
小僵尸：“我……我叫k、……复生，我是复生，中国人。”
“复生？日文说得不错～呵呵。那你就是同意当我儿子咯？以后你就叫仁川复生，怎样？”
我早就认出他来了。只是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儿，即使我已经给出了个解释，但这解释根本就什么也没解释清楚。以后，总有一天会问的。
小僵尸，不，复生点点头，脆生生地喊到：爸爸。
“乖～”我满意的摸摸他脑袋，“呵，爸爸妈妈不知道我今天会回来，所以进去了你要轻手轻脚。”
复生又点点他小脑袋。我牵起他手，右手拿着钥匙晃晃。
打开门，突然客厅亮起灯——龙马警戒地站在灯下，手里摁着开关。
心里突如其来一股温暖如春的热流，虽然他不是来守我的——我以为自己去弄调查起码要四五天，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于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怎么还没睡？”我从左下方鞋柜里拿出最小的拖鞋给复生，“换上。”
“小志？！”
“啊？怎么？我回来了。”我看到鞋柜里多出两双和我脚大小差不多不同材质的拖鞋，我拿出白色的那双穿上。
龙马过来了，讶然。复生躲到站起来的我身后，拽着我衣服。我拍拍龙马脑袋上的绿毛：“本想给你个‘惊喜’，今儿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还是说想我想得睡不着就起来了？”
“切”
我牵着复生小手，把他拉出来。龙马又露出戒备的眼神，指着复生：“他是谁？”
“我儿子。复生，叫叔叔。”
龙马不悦地瞪着怯生生地喊他叔叔的复生，我回瞪他，拉了复生一把。龙马一甩头，“哼……”
“爸爸……叔叔他是不是讨厌我啊……”
“怎么会呢，复生这么可爱。”我摸摸复生和我一样卷卷地头发，“叔叔是太兴奋了。”
龙马又瞪起猫眼，眼睛盯着我摸复生脑袋的手：“哼！MADAMADADANE！”
“复生我们上楼……搞了这么久你累了吧？”
龙马在楼下又切了声，气冲冲地坐回客厅沙发上。
我把复生送到我房门口，“先睡，我和龙马叔叔说点事。”
“爸爸！……”复生胆怯地拉住我衬衫后摆。“我想住出去，先和他说说。龙马很快就要去美国了……”我说。回身，拍拍复生脑袋，“乖。去睡吧。”
年龄大并不等于你就成熟了，复生活了百年，在报完仇和一个不大熟悉的人回了家，一个人独睡难免不会害怕的。
可是，我不得不现在就下去和龙马说清楚，我想先告诉他。
如果不住出去，在只吃普通食物的家里，复生会成为厕所专用户的。呵呵。
复生还是进去睡了。刚再敲诈完忍足几袋鲜血之后，又让他带复生去买了衣服。咳，日本还是不很熟悉啊……复生现是穿着干净衣服睡的。啊……我有轻微洁癖。
“你还下来干什么……”把自己卷在毯子里的龙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露出绿毛猫脑袋。
我连着毯子抱起他，头埋进他颈窝，眷恋着他的味道……“龙马……好想你……”
好吧，我是在故意勾搭他……
龙马身体有些僵硬，随即又切声，道：madamadadane。在我怀里挪了挪。
好想表白……我闭着眼。深吸气，龙马特有的葡萄混着奶香的味道充斥在鼻间。噗……好像要流鼻血了＝＝……喂，鼻子你争气点，这还什么都没做！
“你……就回来了？”调查做完了吗？这么快？不是说起码五天吗？龙马一肚子的疑惑，还是只是回来送那个小屁孩？小志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儿子了？龙马有些不自在。
“呒……调查弄完了。嗯，龙马，复生是我收养的……我想，搬出去住。”
脸朝电视机的龙马，面色喜了又怒，红了又白。他压抑着奇怪的火气，嗓音古怪的问：“为什么要搬出去？”
然而，我并未察觉，只当他还是在生我以前离家出走的气。我该怎么说呢……复生，是僵尸，和普通人住，不太好……
“切……我走了！”龙马跳出我的怀抱，从沙发后拿出行李，毯子掉在地上。
诶诶？！怎么回事？就走？飞机不是六点的吗？
再当我想完这些有的没的，龙马已经跑出家门，“喂——”
“龙马！——”
这里居然被龙马拦到车了？我跑到车门口，双手摁在回头的龙马肩上。不知何时，他又戴上帽子了，大大的‘R’在那里耀武扬威，绿**毛伸出几根，大概匆忙之中没整理得好。
“我送你。司机，去国际机场。”
不由他反抗，我把他塞进去，司机出来接过行李箱。我拦着车门，跟着坐下把门关上。
哼哼，小孩子果然只是小孩子，莫名其妙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