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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峰尖谷缘,在月光的照耀下,数条人影狂笑着驰离。
他们,自始自终,在欣赏这幕惨剧的上演,现在,剧终幕落,他们满足地离开了,荒山静夜,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当天光使谷道回复有限的明亮,毒物围环中,一条人影开始蠕动。
东方野苏醒了,双目一睁满,道是黑压压地一片蛇虫,奇形怪态,密密层层,包围在三尺之处。一丈之外,是两座黑忽忽的土丘——巨蟒,他正好置身在两丘之间。
我是死了么?并不痛苦呀!
死的意念,使他无视于周围丑恶恐怖的毒物。脑海里是一片混沌,除了“已死”这一丝意念之外,完全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仰望及那峰墙间的闪闪剑锋,另一个意念,冲上脑海:“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他坐起了身形,茫然四顾,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没有受巨蟒的馋吻,没有受蛇虫攻击,这是奇迹呀!
他想不透何以发生这奇迹,但他却已确定自己真的没有死。八尺之内,是松软的泥土,除外,尽是嶙峋的怪石,如果掉在石头上,十丈高度,铁人也会摔扁。
他试行提气,功力仍在,只是十分虚弱,骨酸肉痛。
“我没有死啊……”
他疯狂地大叫,一遍又一遍。
但,这瞬间的欢欣,立即被无情的现实粉碎了,在毒物包围之下,根本无法脱困,最终,还不是被活活困死。
还生,是人的本能,既然还活着,就得追寻生路,于是他又开始苦苦思索。
首先,他想到的是这些毒物,为什么不噬咬自己,这是个难解的谜。
想来想去,计无所出,眼望着四周密密层层的毒物,心头阵阵发寒,尤其那对巨蟒,不时吞吐长舌,血盆大口,随时都可吞下自己。剑留在岩壁上,此时是手无寸铁。
蓦在此刻——
“沙沙!”之声大作,惊怖地抬头一望,只见毒物波分浪裂,向两旁乱挤乱窜,出了一条过道,一个长发纷披的白衣怪女人,冉冉走来,不禁大惊失色,这是人还是怪,难道这些冥顽不灵的毒物,还有主人不成?
颐盼间,那白衣女人已到了眼前。
“呀!”
东方野忍不庄惊呼出了声,这女人头发业已灰白,看来年纪不小,脸上堆堆累累,尽是疤痕,五官残缺,像泥人淋过水,没有一寸完整的地方。
丑恶之状,令人不敢正视。
怪女人开了口,声间沙哑,有如枭啼:
“你怎会不死?”
“东方野站起身来,道:
“尊驾是此谷之主?”
“不错,‘万虺仙子’便是我!”
东主野忍悛不止,这样的“仙子”,未免太吓人了。
“这些蛇虫是仙子养的!”
“天生的,但由本仙子控制。”
“啊!”
“你叫什么?”
“青衣修罗东方野!”
“其实问了是多余,本仙子根本是隔绝江湖的人,管你叫什么……”
一顿之后,又道:“你胆子不小,竟敢闯这万虺之谷?”
“区区是中计被骗入谷的。”
“不管你是怎样来的,你看到石壁上的字了?”
“是的!”
“你不必打算活着出谷了!”
语音之冷森酷残,令人心悸,东方野高抗声道:
“什么意思?”
‘万虺仙子’嘎嘎一笑,道:
“因为此谷没有人活着出去过!”
东方野咬了咬牙道:“仙子准备如何对付区区?”
‘万虺仙子’丑脸抽动了数下,道:
“奇怪,这些蛇虫会不侵害你……”
东方野沉声道:“区区也很觉意外。”
“到底为什么?”
“不知道!”
‘万虺仙子’因疤痕堆叠而显得奇大的鼻子,连连翕动,“嘘嘘”有声,突地“呱呱!”一阵怪笑道:
“好畦!你竟敢来找死,你将尸骨无存,说,你奉谁之命?”
东方野错愕地道:
“区区说过是受骗来此!”
“受谁的骗?”
“目前还不知道。”
“呱呱呱呱!你还敢辩,你真的以为这些毒虫不敢噬咬你么?那你便想错了。”
“区区委实不明白……”
“本仙子要你明白!”
随着喝话之声,双手倏地上扫,东方野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对方双手十指的指甲,蜷曲在指尖上,此刻,正一一弹开,像一支支的锐利短剑,足有三四寸长,箕张着,缓缓向东方野进逼。
那样子,像一个择人而噬的女鬼,夜叉。
东方野下意识地步步后退,奇怪,那些蛇虫也跟着后退,似乎东方野身上有什么克制之物,使他们忌惮。
退没几步,已到了高的蟒首之下,蛇信一伸可及,东方野栗吼一声:
“区区要出手了!”
‘万虺仙子’怒哼一声,闪电般伸手疾抓。
东方野双掌一错,奇奥无伦地斜斜切出。
‘万虺仙子’突地收手后退了两步,道:
“慢着,这不是‘白骨门’的手法?”
东方野心头一震,大感骇然,怎么会扯上‘白骨门’?心念之中,收手道:
“什么‘白骨门’?”
“你……不是‘白骨门’弟子?”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