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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一间。”
“噢!这……”冷一凡深深一想:“字条没有加封,你一定看到了,上面写的是什么?”
“先生为什么要问这引起?”
“好奇而已!”
音音皱了眉,她意识到事出有因。
“先生,小的,看是看到了,是偷看的,这事要让二先生知道,小的就别想在襄阳生活了。”
“不要紧,我们不说,谁会知道。”
“嗯!这个。”
小二低头想了又想,终于咬牙道:“其实,很简单几个字,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上面写的是可能关系推元反下面字小的不懂,后面四个字是不宜留难,就这么简简单单几个字。”
冷一凡脱口道:“推元反戕!”
小二瞪眼!
音音也瞪眼!
冷一凡立刻想到了普渡庵所发生的怪事,先是有人被杀,看
似是自戕,守庵的妇人失踪,接着来了武林判官,要完成未完成的杀人买卖,剑拔弩张之际,—向仅属传闻的蓬莱三翁之中的“铁头翁”突然现身,指出看似自杀的汉子是死于推元反戕。
心念之中,向小二挥手道:“小二哥,你可以自便了,没什么事。”
小二迟疑地追了出去。
“浪子,你到底是弄什么鬼?”音音大声问。
冷一凡没答腔,心里在苦苦地想:“二先生当时并不在场,他怎么知道推元反戕这档事?照字条表面解释,他怀疑自己与推元反戕这门失传功力的主人有关,所以才有不宜留难言之语……”
“浪子,你怎么啦?”音音似已动了火。
“我……没什么!”
“你不肯说拉倒,反正我们之间谈不上交情,以后各走各路!”音音似赌气地灌了一杯酒,嘴翘得老高。
“不是,音音,你先别生气,我告诉你。”冷一凡陪了个笑脸:“我这次出诊,病家很古怪,把我限制在客房里不许走动,到今天最后一次施行针炙之术,对方忽然接到一个字条,立刻送我回店,所以你一提到二先生送字条我便想到这个中有文章,因为请我去的是二先生。”
“是这样,怎不早说?”音音脸色缓和下来。
“先我没想到这一点。”
“你去的不是谷家?”
“天知道,轿子是被遮住的黑轿,抬了很久,停轿时又在内院,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
“算了,反正人已经平安回来,喝酒吧。”音音代冷一凡斟上店小二刚送来的所谓好酒,自己也斟了一杯。
冷一凡喝了一口,点点头,表示的确是好酒。
音音虽说不提了,但他的心并未松开,这整个的事件太古怪了,他告诉音音的,并非全部事实。
二更初起,两人酒意到了八分。
八分酒意的人,人就有些飘飘然了。
灯光、酒意,音音的神色显得更艳更野。
俗语说酒能乱性,冷一凡不是喝了酒会性乱,但任何人在喝到了八分醉的时候,多多少少跟清醒的时候是有些不同的,在情绪的表露方面,不会有太多的顾忌,动于中则形于外。
现在,冷一凡便是这样,他呆呆地望着这艳美少女,静夜、客邸,一男一女杯酒相对,能不有动于衷么?“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音音偏起头,眸子飘起一层雾,蒙蒙的水雾,她似乎突然流失了野性,变得很温驯,红艳艳的双颊象盛张的花瓣;充满了女性的诱惑。
“你不喜欢我看你?”
“眼睛长在你脸上,你爱看就看,谁也管不了!”
“音音”你真的很美!“
“是你说的?”
“是真心话!”
“那你就尽情地看吧,趁现在有机会。”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生聚散无常!”音音的眸光忽然暗了一下,以低沉的声调道:“水上的,浮萍,偶而聚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阵风又被吹散,也许能重聚,也许就此永远分开,江湖人连生死都难预卜的。”
她现在象一淑女,又似多愁善感的婉约少女。
冷一凡心想,女人实是善变,令人无法捉摸,想她持剪刃杀人时那份狠劲,根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
“音音,这不象你说的话。”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
“因为你看来,我该是什么样的女人?”
音音的眸子又开始发亮象火堆暗下去一挑又突然旺了起来。
“你应该是豪爽大方,提得起,放得下,狠辣与美艳兼具的女人。”冷一凡坦白地说出了心里对她的感觉。
“你说的不错,我是连杀人也不怎么在乎的人,可是浪子,我是女人,女人始终是女人,猛如虎,狠如狼,豪如大风,朗如飞扬的云,这不是一个女人,在情感是永远不会变成男人,你说对不对?”
音音的眉毛挑起又垂下,只是两眼明亮如故,隐隐有一种火焰在燃烧。
这种火焰最容易延烧到生人的心房。
冷一凡的心火似已被点燃,他的双眸也已透出了火焰。
“音音!”他突然伸手按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柔白细腻,完全不象是杀人的手,而是一双令人动心的真正女人的手:“我能永远握住它么?”
“不能!”音音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冷一凡的心火并未稍减。
“就是因为不能!”慧黠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我就要知道理由?”
“浪子,我们象目前这样不是很好么?”音音笑了笑,笑得很苦涩,眸子里的火焰也突然消失:“何必一定要问原因呢?有些原因是很伤感情的。”
“我更不懂了?”
“将来有一天你会懂的。”
“音音!”冷一凡接着的手变为抓,紧紧握住了她的皓腕:“听你的口气,你好象并不喜欢我?”
“我很喜欢你,打从普渡庵外头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你,可是只限于喜欢,不能更进一步。
“到底为什么?”
“我已经说过不能两个字。”
人最想得到的便是他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而一旦心里兴起了“想得到”的念头,就象柴薪致点燃,很快便成为烈火。
冷一凡的一点心火,已变成烈火,他的目光使人心悸音音现在心已在悸动,脸更红,能助长烈火的红。
“音音,我不喜欢听不能两个字……”
“浪子,只怕你非听不可。”
“音音,可别误会,我没有什么歪念头,只是喜欢你,只是想……”话锋顿了顿,他在想如何措词。
“只是想什么?”音音暗暗在咬牙。
“只是想我们之间应该距离更短些,更亲近些。”
“不能,这已经过份了。”音音用力抽回手。
冷—凡错愕地望着她。
音音起身走到门边,向外望了望夜空,然后关上门,回到桌边,没有坐下,眸光已恢复正常。
冷一凡深吐了口气,把心火压低下去。
一个始终憋在心里的问题又上脑海,籍着酒意,他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音音,我只问这一次,以后绝不再提它……”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