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残霞真人道:“即使不劳山主大驾,也得多一二个你我身份的前来,始能取回令牌。”
阿多刹道:“老穷酸司徒墨林在外面。”
残霞真人道:“很好。”
转对武当掌门人烟霞道人道:“你我都俱有救人救世之慈悲心肠,故才出家修行,我相信你绝不愿看武当血流成渠。”
烟霞道人道:“当然。”
残霞真人道:“那么就请把令牌还我。”
烟霞道人道:“办不到。”
阿多刹道:“他就是武当新掌门人?”
残霞真人道:“不错。”
接着,把殿中之人,一一替阿多刹介绍,却未提林元生。同时,又道:“不过,如果索回令牌,你我二人之力尚嫌小些。”
阿多刹听了残霞真人的话后,并不以为意,因为这些人虽是中原有头有脸的人物,实则没有实学。
他哈哈一笑,大摇大摆地向烟霞道人走去。
烟霞道人忙拔剑出鞘,同时,空空禅师等十余人,一齐蓄劲凝神,准备围击。
阿多刹视若无睹,直到烟霞道人四步之处,道:“令牌……”
他话刚出口,烟霞道人陡然雷喝一声,舞剑杀了上来,紧接着,空空禅师,广缘大师等七八人,一齐出手相助。
阿多刹见众人齐上,正合心意,因为他的绝手,是借力伤敌,最适宜敌人群攻。
果然,“波波”数声,六爻真人的掌力,由阿多刹引往广缘大师,朱世杰的掌力,引击古苍松,四人功力相等,掌力相接后,均纷纷后退。
同时,阿多杀移步换位,双掌一翻,把空空禅师一道足可开山裂碑的神功,引向烟霞道人。
烟霞道人手执宝剑,由旁攻人,陡见一股猛劲,斜地倦来,闪避已是不及,忙以左掌硬封——
“轰隆”一声,登时,跄踉后退,口吐鲜血。
一旁观战的残霞真人见状,忙双脚一顿,向烟霞扑去,趁烟霞受伤之际,欲取回其怀中令牌。
但当他只扑进三四步时,陡觉冷气袭来。
不由他多想,急忙伏身横闪。
陡见人影一晃,一阵微风掠过,抬头一瞧,见林元生手执宝剑,已然跃至烟霞身旁。
残霞真人气得瞪眼,大喝一声,欺身而上,欲以生命与林元生一拚。
林元生冷哼一声,手中宝剑连挥,剑光飞舞,冷气森森,吓得残霞真人倒退七八步。
接着,左臂一捞,把烟霞挟起,一顿脚,已然闪入二殿,直穿三殿,四殿,五殿,出了野外,向后山风驰电掣而去。
约驰出十余丈时,陡闻残霞真人喝道:“林元生小杂种,快给道爷站位!”
林元生煞步回身,冷然道:“少林、峨嵋、华山的令牌,均在其掌门人身上,你不去帮阿多刹劫抢,反舍命迫来,敢情嫌命太长了?”
残霞真人道:“你这话可当真?”
林元生道:“这三派都有这种规矩,信不信由你。”
说着,一晃身,已跃出二三丈。
残霞真人楞了一下,又忖度了一番,旋即回身奔返老君大殿。
林元生挟着烟霞道人,纵跃如飞,只刹那工夫,已然来到养心殿前。
茫杳道人领着四名道士护守殿门,见此情景,忙迎将前来,道:“怎么啦?”
林元生道:“贵派掌门人已受了重伤。”
接着,将烟霞放下。
烟霞道人虽伤得极重,却未昏厥,有气无力地道:“师叔,快把凌望之释放出来。”
茫杳道人摸了一下脑袋,茫然道:“为什么?”
同时令一名守门道士人内释放凌望之。
烟霞道人道:“这位并非白弓修,而是林元生,他不但替本派索回令牌,并救了我性命,应是本派之大恩人,本派祖有遗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今日之恩,正好释放其义伯作为报答,往日之仇,以后再报不迟。”
茫杳道人道:“很对。”
顿了顿,又道:“前面情形如何?”
烟霞道人道:“一言难尽,其实,我也不知如何了。”
此话甫毕,武当三位长老,已把凌望之护拥出来。
林元生忙上前道:“快随我走。”说着,拉着凌望之,向烟霞道人等一挥手,道:“后会有期。”
开步就走。
茫杳道人道:“贫道陪施主走一程。”
他此举,不外是恐林元生出隘口时伤人。
凌望之又瘦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但瞧其神情安静,言语举动正常,疯病似乎全已好了。
老君殿中的情形,凌望之固然一无所知,就茫杳也知道极少,林元生一面走,一面将经过情形概略地告知二人。
林元生由茫送出隘口,带着凌望之,返回壳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恢复本来面目,道:“伯父,瞧你老玉体越来越坏了,可是受了伤?”
凌望之点头道:“是的,是心伤,已无药可救了。”
林元生道:“你的年纪并不老,好好休养一个时期,自会好起来。”
凌望之摇头道:“不会好的,永远也不会好的,本来我早就该死,却有一椿心愿未了,故才苟且偷生至今。”
林元生道:“伯父,你似乎有什么心事,是么?”
凌望之道:“正是,不过,你不必追问,在我心愿未了之前,不会告诉你的。”
林元生道:“你有什么心愿。”
凌望之道:“杀死花倩如这蛇蝎女人。”
林元生道:“她此刻之实力,足可与九门派,或穷家帮匹敌,如要杀她,你老得好好养好身体才成。”
凌望之点头道:“你把眼下的江湖情势,及你近来的经历详细告诉我。”
于是,林元生便自凌望之疯后至今,他的经历,及江湖中的情形,详细述了一遍。
凌望之听完这遍详述之后,也十分欣慰,林元生已出人头地,也将成家立业,感慨的是他因一时不察,播下这浩劫的种子,枉死无数好人。
他长长地叹了一声:“九门派虽可恶至极,但并非罪大恶极之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你不可滥杀。”
林元生道:“俗话有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不须我杀他们,自有人杀他们,残霞真人,阿多刹,司徒墨林此次上武当,可不知有多少人要命丧黄泉。”
凌望之道:“所以,我说花倩如才是应杀的恶人。”
林元生道:“伯父,你老可肯把花倩如和我的关系详细告诉我。”
凌望之低头想了一想,道:“可以,她是你的后母,于你五岁时嫁给你父亲,但只一年多,又弃你父亲而去。”
“她这样做,当时,我一点也猜不出她的心意,直至你父亲死后,我在黄花谷见到你三叔时,才想通其中道理,自花自芳杀死你三叔后,就更加清楚她的用心了。”
“原来,她乃是天城塞主天杀手花山泰之女,花山泰乃绿林巨首,武功甚高,心狠手辣,杀人无数,后来为穷家帮高手和你祖父,将其父子杀了。”
“于是,花倩如欲为其父兄报仇,但无法奈何穷家帮和你祖父,遂用计在我们乾坤三侠中捣鬼。”
“唉!以下之事,将来再告诉你吧。”
林元生道:“为什么?”
凌望之又长叹一声,道:“当我告诉你此事之日,也就是我丧命之时,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她之嫁你父亲,乃是歹毒的陰谋,乾坤三侠之凄惨下场,都是为她这陰谋所害。”
“据你说,她此刻实力甚厚,要杀她,确不容易,也许会反被她所杀。”
“但不要紧,我早有准备,已立下遗书,这里面的情形,遗书中都有明载,若我在未告诉你之前死去,你事毕之后,可以回衡山,找我遗书,自会明白她与乾坤三侠的恩怨情仇。”
林元生道:“你老身体不好,就好好休养,致于杀她之事,交给元儿办好了,穷家帮现在蔼兰谷秣马厉兵,秦师兄和白义妹都在那里,元儿认为你老就到蔼兰谷休养如何?”
凌望之点头道:“很好。”
此刻,时已二更,林元生正要服侍凌望之就寝之际——
忽闻屋脊之上,一阵衣袖飘风之声,似有夜行人经过。
林元生忙吹熄油灯,侧耳细听,却已声息杳然。
他沉思了一会,道:“奇怪。”
凌望之道:“据你判断,可能是什么人?”
林元生道:“我并非觉得这夜行人奇怪,而是我回来那么久了,为何还没有一个穷家帮弟子来找我。”
凌望之道:“也许他们尚不知道你已回来。”
林元生道:“不会的,据我判断,可能是出了意外。”
说话间,凌望之忽然双掌按着肚子,道:“奇怪,肚子怎会突然痛起来?”
林元生忙复自点亮油灯,急道:“肚子痛?”
凌望之脸色苍白,汗落如雨,道:“一柱香前就有点不舒服,却并不痛,此刻,哎哟!……”
痛得他倒在床上,不能继续说话。
林元生闻言,自己也觉得肚子有些反常,暗忖:莫非晚饭酒菜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