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1)
不然的话,你为什么务必要铲除韩家屯子,连鸡犬也不留呢?姓门的,我们只有一句话,你要想得回儿子的性命,马上叫你手下的人撤退,从今以后不准过界侵犯韩家屯,我自然会把你的儿子送回,别看你有十杆火枪,如果一开起火来,我们未必一定被火枪轰中,你的儿子却难逃活命!”
大刀门炳听了长白三彪这几句话,真是气得三尸暴跳,怒发如雷,依照他平日的脾气,已经一声命令,吩咐各人不理三七二十一,开火枪乱轰了,可是自己年逾半百,膝下方才养得一个儿子,现在敌人手里,无论如何,也有多少有些顾忌,对方提出要自己撤退人马的要求,自己一口气虽然不能咽下,可是为了顾全自己儿子,也不能够不答应了!
大刀门炳咬牙切齿的问道:
“好好,我为了自己儿子,落在你们手里,可以退兵,可是你们生擒我的儿子门致章,又怎样发落呢?”
柳兆熊立刻回答道:“你要得回你的儿子吗?这有什么困难,只要你肯赔还历次破坏韩家屯的庄稼,我们便可以请韩老屯主把你的儿子放回了!”
长白三彪这几句话,十分挖苦,越发把大刀门炳气得五内生烟,几乎连胸膛也气炸,面孔是一阵青一阵白,手足直抖,说不出半句话来,罗君玉更加捉狭,喝道:
“姓门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哪个叫你无风起浪,派人来破坏韩家屯的庄稼呢?俗语有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今日的举动就是属于自作孽的一类,老实向你说罢,你的儿子侄子,今日同一命运,放你儿子就放你侄子,决不会放一个留一个,姓门的,你如果心疼银钱,只管叫他们开枪吧!”
大刀门炳除了暴跳如雷之外,又加上啼笑皆非四个字,不过自己一子一侄,完全落在人家手里,做了阶下之囚,还有什么话说?
他只好恨了一声,向长白三彪道:
“好好好,我今天总算筋斗跌足了,几天来破坏你的庄稼,愿意赔给你们,不过要声明一句,你把人怎样放,我把银子怎样交法?”
柳兆焦罗君玉听见大刀门炳口气放软,答应就范,不禁大喜,他们向紫面彪闵仕俊低低问了几句,方才回转身来,高声叫道:
“姓门的你听着,你现在立即盼咐手下人马撤退,返回门家屯里,明天我担保把你儿子侄子送到两屯交界的老鸦坡山下,你派人拿五百两银子来,算是赔回庄稼的代价,银货付讫,交易而退,可有一件,绝不准携带刀枪暗器,言止于此,你们走吧!”
大刀门炳虽然满肚皮不服气,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不服气也得顺从了,他只好吩咐全部人马停止攻打韩家屯,迤逦撤退,大刀门炳在临走的时候,用大砍刀指着长白三彪道:
“本屯主今日暂时退让,情非甘愿,你们少要得意,如果有损害我儿子一毫一发的我誓必带领大队人马来,把韩家屯完全扫平,寸草不留,好,再见!”
他说着气冲冲的上马去了,长白三彪哈哈大笑。
闵仕俊望着门家屯人马退得干干净净,方才招呼那些埋伏壮士由高梁田里现身出来,一窝蜂般集合,便把门致章押着送入韩家屯去了,韩天寿看见长白三彪围魏救赵的方法果然成功,大刀门炳服帖帖的撤退,解了韩家屯的灾厄,不禁喜出望外,他和白华峰兄妹亲自迎出来,看见长白三彪,握手说道:
“三位今回真是建下不世奇功,救回了我们一屯子老幼男女的性命,大恩不言谢,我们牢牢记在心头便了!”
长白三彪摆了摆手,表示叫韩天寿不用客气,吩咐把门致章监禁起来,白华峰白玉霜兄妹见了门致章,不禁怒从心起,恨不得拔出刀来,把他一刀砍成两段,可是长白三彪却把他兄妹阻拦住说道:
“贤兄妹不用动怒,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何况覆灭白家屯的罪孽,并不尽在他的身上,我们是行走江湖,崇尊侠义的人,一定要顾口齿,决不能够寒盟背约,下次捉住他时,再由贤兄妹处置便了!”
白华峰方才收手,韩天寿这天晚上,吩咐厨房摆设酒宴祝捷,并且犒劳屯子里面参加作战的兄弟,这一席酒吃得十分痛快,直到二更才散,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韩天寿就要派人到老鸦岗去,布置换人的事,长白三彪说道:
“老屯主要小心,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大刀门炳这家伙满肚诡计,必定要提防他暗算,由我们兄弟三十出头,到老鸦岗主持换人的一切便了!”
韩天寿感谢不已他拨了八十名全副武装的屯勇给长白三彪指挥,闵仕俊吩咐柳兆熊罗君玉两人带四十名屯勇出发,还带去两根火枪,在老鸦岗附近布置一切,提防门家屯派人埋伏,然后自己带四十名屯勇,押了门致章等两个俘虏,离韩家屯出发,不到晌午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老鸦岗下面了!
闵仕俊见到了目的地,立即发出暗号来,在岗上埋伏的柳罗二人也发出暗号回答,表示门家屯没有派人埋伏,老鸦岗安谥如常,紫面彪不禁大喜,等了半晌,门家屯来路那一面,来了一行人马,一共有二十多人,这些人完全骑着马,当先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瘦黄脸面,几绺掩口髭胡,长衫小帽,一望而知,是个管家样子,这管家的手臂挽了一个小小的布包袱,他骑马来到岗前,高声叫道:
“韩家屯人马何在?现身出来,我们把银子带到了?”
紫面彪闵仕俊立即在土岗上现身,向下面朗声说道:
“你们是门家屯的来人吗?大刀门炳的儿子和侄儿全在这里,先把银子拿来,我把人交还给你!”
他说着亲自带了两个屯勇下去,来到土岗面首,闵仕俊先跟管家请益姓名,方才知道那管家叫做孙飞龙,是大刀门炳的亲信,在门家屯里担任管房的职务,他手上这个小包袱,包里着五百两白银,孙飞龙当着闵仕俊的面,把包袱打开来里面果然是十锭五十两重的银元宝,由闵仕俊验明无讹,方才交给两个屯勇,叫他带回韩家屯里,紫面彪向着山岗顶上大叫道:
“柳二弟罗三弟,门老屯主已经把银子送来了,证明并无他意,你们撤退了埋伏!”
一言甫毕,老鸦岗上哄然一声,现出几十十全副武装的屯勇来,还有两根火枪,他们沿岗背小路,迤逦退了下去,孙飞龙看见闵仕俊布置这样周密,不禁为之咋舌!
接着几个屯勇把门致章门致顺两兄弟由山顶押了下来,他两个身上没有镣锁,也没有什么束缚,可是垂头丧气,意志索然,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再也没有半点少屯主的威风了,紫面彪手指门致章二人向孙飞龙说道:
“姓孙管家,我们是言而有信的,请你过来看看,他两个的身上可有没有半点伤痕,再问问他可有受到我们的虐待没有?”
孙飞龙果然走过来,把两个少屯主看了看,发觉没有伤痕,便把他带上马,扬鞭去了,孙飞龙向闵仕俊摆手道:
“多谢多谢,再见再见!”
闵仕俊笑答道:
“孙管家多辛苦了,烦你代我向门屯主转致几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万事以和为贵,希望彼此两屯由今天起,化干戈为玉帛,前事一律不提,那就是我们今天来这里的一番愿望哩!”
孙飞龙为人也很光棍,摇手答了一句:“多谢指教!”
两队人马就在老鸦岗下分手,孙飞龙和门致章门致顺回门家屯,长白三彪也返回韩家屯子不提。
再说大刀门炳在门家屯里,眼光光的等了半天,果然没有失望,爱子和侄儿终于回来了,门炳心头一块大石方才放下,他回孙飞龙以银换人的情形,孙飞龙据实说了,连闵仕俊临走那几句话也说了,大刀门炳不禁勃然大怒道:
“放屁!哪一个跟他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左右过来,立即传下命令,出动全体屯勇,集中一切火力向韩家屯杀去,给他一个鸡大不留!”
孙飞龙慌忙劝道:
“屯主不用动气,这样蛮干没有好处,我们还是派人到头道沟山岭去,通知呼延寨主他们再定夺吧!”
大刀门炳一想也是,自己虽然恶气难消,可是对方有长白三彪助阵,凭自己门家屯子的力量,决讨不了便宜,而且经过一场恶战之后,不论人力物力,都要休息补养,还是以忍为上!
他想到这里不禁嗒然,孙飞龙十分凑趣,又用别的话支吾开去,大刀门炳便决定暂时不攻韩家,派两个津明能干的屯勇骑了快马奔向头道沟山寨,带去自己一封亲笔函件,向塞北四龙请示一切。
作者一支秃笔,不能够同时描写两头的事,再说韩家屯这一面,自从长白三彪用围魏救赵的方法,杀退大刀门炳,救回了韩家屯男女老幼的生命后,紫面彪闵仕俊同韩天寿道:
“老屯主,我们这回是行险侥幸成功,可一而不可再,贵屯比较起来,不论人力火力,相差很远,如果门家屯的人带引头道沟山岭强人进犯,贵屯形势便危殆了!不如趁门家屯新败的时候,未雨绸缪,及早为之吧!”
韩天寿便同怎样未雨绸缪,是不是加紧训练屯勇,购买火枪器械?
紫面彪点头道:
“训练人马,增购火器,这固然是充实战力之方,不过还有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通知龙江钓叟他们,及时赶到,如果龙江钓叟老人家一到,这位老前辈不但一身绝技,而且胸藏十万甲兵,有他在此,头道沟门家屯两处人马也不敢正视本屯了,老屯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