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1)
 
她就是苗疆「玄天教」的掌门人萨若云,也就是萨依娃的阿姨,我的姐姐。 
她虽然身负绝世武学,但因生性淡泊,与世无争,很少在江湖武林中走动,更无争霸天下,领袖武林的野心。 
她之所以醉心武学,只不过是希望「玄天教」永存武林,万世不坠罢了,她孤芳自赏,极少跟人往还。 
她把武功视为一门极其深奥的学问,神游其中,自娱以得其乐。 
她严禁「玄天教」的门人弟子,在江湖中走动,当然也就很少有人知道「玄天教」的名声,更没有人知道她萨若云才是当代武林第一高手了。 
巧的是她已近双十,但却绝口不谈婚事,云英未嫁,小姑独处。 
月黑风高。 
万籁俱寂。 
黎明之前,天色总是特别黑暗。 
小箕山的望海亭畔,却站着一个身穿月由长衫,腰悬宝剑的人,他背负双手,默默望着浩瀚无边的太湖,伫立在寒风夜露中。 
因为背身,分辨不出他的美丑,当然也看不出他的年龄,但是——去给人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 
云开月现。 
天地间忽的一亮。 
蓦地——人影一闪。 
快拟闪电。 
那个身穿月白长衫,腰悬宝剑的人已回过身来,淡淡一笑,朗声说道:「二位来了!」 
话声甫落。 
就听——小箕山上,已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夜行人衣袂飘风之声此人好听力,这么轻微的声音,又夹杂着风声和湖水声,竟然逃不过他那灵敏的耳朵。 
但见——两条淡淡人影,一前一後,直似殒星飞坠。 
刹那之间。 
已从小箕山上,飘落在那个身穿月由长衫,腰悬宝剑的人身前。 
此人虽然耳聪目明,功力过人,但他究竟还是听错了,看错了,因为在这淡淡两条人影後面,还有一个人。 
不过——他们谁也没有发现罢了。 
来人身形刚一落地,即抢制先机,一前一後,互呈犄角之势,将那个身穿月白长衫,腰悬宝剑的人夹在中间。 
这二人不但身法轻灵,飘忽如风,长相装扮,更是奇特怪异,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穿红衣,一着黑衫,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颤的鬼气。 
他二人一指那个身穿月由长衫,腰悬宝剑的人,哈哈笑道:「小子!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胆,想不到你居然敢来?就冲着你小子这份儿豪气,我们哥儿俩会给你一个痛快,小子,你就动手吧!」 
这二人不但穿的怪,长得怪,就连说话也一样儿怪,好像给人一个痛快,已经是天大的慈悲了。 
那个身穿月由长衫,腰悬宝剑的人,剑眉轻轩,一声朗笑,缓缓说道:「天地双绝,倒行逆施,坚滢烧杀,无恶不作,天理难容! 
就是你们不找上在下,我也会天涯海角,杀你两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你们来了,倒省得在下万里奔波,四处去找你们。」 
那个隐藏在暗处观战的人,突然身子微微一颤,蒙面轻纱,无风自动,默默望着那个身穿月白长衫,腰悬宝剑的人?脸上一红,目射异采,喃喃低声自语道:「此人侠肝义胆,豪气干云令人心折,但那天地双绝,业已功参造化,无敌天下,尤擅合击之术,看来他是凶多吉少,唉!我……」 
蓦地——金铁交呜。 
声震耳鼓。 
但见——刀光似雪。 
剑影如山。 
人影翻飞。 
其疾似电。 
那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人身形如电,运剑如飞,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他快,可是天地双绝比他更快。 
那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人晃肩拧腰,身子刚一离地,尚未完全拔起,忽的眼前一花,天地双绝,业已疾扑而至。 
一前一後,右臂疾伸,蓝光电射,寒气逼人,手中化血神刀,已向他的咽喉和後脑同时递到。 
那个身穿月由长衫的人虽然名满江湖,身负绝世武学,但也被天地双绝那冠古绝今,独步武林的合击闪电奇袭,弄了个手忙脚乱。 
天地双绝二话不说,出手就是夺命绝招儿,快、稳、准、狠,心灵相通,配合得天衣无缝,连闪避封挡的机会也不给对方,天地双绝,名符其实。 
眼看那个身穿月由长衫的人就要血溅尸横,丧命在天地双绝的双刀合击之下…… 
说时迟,那时快。 
天地双绝手中化血刀一前一後,距离那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人咽喉和後脑,业已近在咫尺,只要再轻轻往前一送,这个叱咤武林的风云人物,就要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天地双绝眼看即将得手,不禁欣喜若狂,纵声笑道:「明年此时,就是尔的周年忌日,小子,你就给我躺下吧!哈哈哈……」 
蓦地——笑声「嘎」然止住,就像突然被人用利刃拦腰砍断了似的。 
但见——天地双绝递出去的化血神刀,忽的一顿一斜,那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人,踩进鬼门关的脚步,又怞了回来。 
接着——三条人影,冲天飞起,快如电光石火,一合即分! 
惊呼、闷哼、惨叫声中,天地双绝和那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人,已同时坠落地面「双方脸上,尽都是惊悸之色,不约而同的抬眼向前看去。 
原来——在他们丈外之处,已多了一个衣白如雪,面蒙轻纱,身材娇小的身影,月光映射,罗衫飘拂,好美好美,一如临凡仙女,以欲乘风飞去。 
她是什麽时候来的?没有人知道。 
她从什麽地方来的?当然也没有人知道。 
她来干嘛?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知道。 
天地双绝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摇摇欲坠,指着她说道:「你……?」 
那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人怔怔望着她,良久、始回神来,不禁欣喜若狂,但又不知道说些什麽才好,结巴了半天,一个字儿也没说出口。 
一阵沉寂。 
就听——「咕咚」一声! 
天地双绝业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两退一蹬,一命呜呼!两眼瞪得老大,脸上馀悸犹存,似乎是不甘心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去见阎王爷。 
那个身穿月由长衫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大跳,忙蹲下身子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儿,目瞪口呆,怔在那儿半天没动。 
原来天地双绝浑身上下,竟找不到一丝伤痕,只在他二人的眉心,各留下一个针尖儿大的小孔,血珠正缓缓沁出。 
那个身穿月由长衫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非但不知道这是一种什麽武功? 
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就连人家什么时候出手的?用什么方法将天地双绝击毙的?他一无所知。 
天地双绝死得糊里糊涂,他这个大活人这条命是怎麽保住的?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儿?他竟也糊里糊涂。 
良久——那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人才想起自己这条命是人家救的,该说声谢谢才对。 
一念至此。 
他忙将双手一拱,朗声说道:「侠女援手之德,在下没齿难忘,请受我一拜……」 
那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人一躬到地,良久,竟一无动静,暗暗忖道:「就算你救我一命,也不该如此托大,爱理不理的,难道……」 
那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人越想越不是味儿,但又不好发作,忍不住抬眼望去,他那救命恩人,早已鸿飞天外,去得无影无踪。 
那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人不禁顿足长叹,自怨自责的说道:「该死!我真蠢,为什麽不早点儿向人家道谢呢?这下儿可好,连救命恩人姓谁名谁都不知道,一但传扬出去,叫我如何做人哪?」 
人已经走了,急也没用。 
那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人将天地双绝尸体掩埋之後,天已大亮,万分懊恼的向小箕山上走去,走没几步,他突然眼睛一亮,只见那岩壁之上,镌着几行龙飞凤舞的草书,文曰: 
如欲相见,月圆时节,请来苗疆「玄天教」一晤,萨留。 
字迹犹新,字体娟秀,那个身穿月由长衫的人一望即知,是那位救他一命的侠女留书给他的,不禁欣喜若狂,右手轻挥,石粉飞扬上壁上的字迹,已被他抹去,吹着口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