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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南军出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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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昺遭到燕王囚禁,谢贵悍然调集北平城内所有守军,发动兵变。

朝廷还未批下文书,此刻正是最敏感的时期,换了随便一名玩弄政治的老手,都该能拖便拖,后发制人,先发制于人,谁也料不到谢贵会在此时发难。

朱棣出城检视军队,徐雯遇上不按顺序出牌的谢贵,登时大感措手不及。

北平烧成火海,张昺于混乱中被守军抢出,驻北平的朝廷兵马仗着人多,当即在张昺的指挥下抢占了城门。

所幸那只是暂时的,徐雯马上便冷静下来,派遣拓跋锋出战,拓跋锋饿着肚子,带领一队近百名亲卫左冲右突,杀出一条血路。

王府门口压力瞬间顿减,只剩数十名负隅顽抗的北平军。

徐雯亲自上马,驰出府外,喝道:「追!」随意一瞥,瞥见站在院墙上的朱权。

朱权仗着轻功了得,翻进城接应,此时好整自暇,一手摇扇,一手负在身后,立于王府一丈高的墙顶上看热闹。

徐雯怒道:「把那吃饭不干活的家伙给我抓起来!」

登时便有亲兵去拿梯子,朱权叫苦不迭道:「嫂子自己便能将宵小给料理了,小弟插手是何苦来?」

徐雯冷笑道:「你姐夫……你四哥呢?休得啰嗦些有的没的。」

朱权几下纵跃,身如游鱼,一路闪开近十人的捉拿,徐雯抖开九节钢鞭,唰地一鞭挥到了面前。

朱权闪身避过,笑道:「府里藏的火铳拿出来,大家一人发一枝,将谢贵那小子的窝端了。」

徐雯俏脸一沉道:「不成。你就瞎捣乱呢,火统现使不得。」

朱权翻身上了一匹空马,眺望远处,见拓跋锋犹如虎入羊群,将北平城守打得溃不成军,又道:「城内巷战既无法速战速决,不如佯攻,锋儿悍勇,巷战只怕无人能敌,随我去打城门,里应外合?」

徐雯扬眉道:「要的便是这句,大个子派给你,再拨两百人,你回去城门处把守门的杀了,放你姐夫进来。」

朱权又看了一会,疑道:「这小子以气御剑?怎的如此霸道?」

朱权不知并非拓跋锋霸道,而是手中那七星沉木霸道,小小一柄木剑,竟是重逾四十余斤,轻飘飘握在掌中,对敌之人还未来得及嘲笑,拿把木剑怎么打仗?谁料那木剑之威不亚于一把大关刀,随便抖开,几下横劈竖砍,便将对手连人带马劈得筋断骨折。

朱权连着数声急催,拓跋锋方不情愿地转身离了战场,过来朱权身旁。

朱权教训道:「为将之人,怎可不听军令?来日你这脾气可得改改。」

拓跋锋对朱权怒目而视。

徐雯忙赔笑道:「锋儿去把你义父放进城来,听话。」

这处谢贵遭到王府反扑,正痛嚎一个女人也如此恐怖,一万北平军居然架不住王府八百亲卫,被砍瓜切菜般地杀了上千人,心道完蛋,早知不去招惹那母老虎。忽然间攻势一缓,白痴还不知徐雯兵分两路,只不住催促前锋回援,当保住参军大人全家性命为第一要务。

「回来!都给我回来!」谢贵如是道:「把参军府围起来!不许放进来半个王府走狗!」

于是一切都在母老虎预料之中,徐雯叉腰冷笑道:「就知道怕了。传令下去,别的地儿不用管,大家到街上扎营!」

那处张昺率军牢牢把守城门,早与谢贵约好,一擒住徐雯,便将朱棣家小推上城楼,逼其退兵,并以火筒为号,两处呼应,然而朱棣一味猛攻,几次便险些攻破城门,朵颜三卫更是兵精将勇,箭矢齐发,高处对射的弓箭兵被放倒了一拨又是一拨。

眼看士气低迷,谢贵一处却又迟迟未曾得手。张昺急得抓胡子拔眉毛,

吼道:「快去问谢大人,怎么回事!」

信使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欢呼道:「来了来了——!谢大人的援军来了,擒住那泼贱了!」

刹那间张昺老怀大畅,胜利在朝自己招手,只须逼得朱棣狼狈逃窜,不敢再打北平,再迅速派出探马传令南面诸城,严加把手,朱棣便成了老窝被端的丧家之犬。

张昺还是颇有点军事才能的。

正在布政使频频为自己成就点头之时,只见一队衣衫上满是污血的北平军近两百人靠近城门,并押着「那泼贱」过来了。

「那泼贱」身着藕荷色长裙,披头散发,一晃一晃,被一名人高马大的男子抗在肩上,张昺瞥了一眼,见其红唇如火,尖削的下巴粉嫩,又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肌肤柔滑,定是女子无疑。

那男子则面容满脸血污,显是奋勇作战后留下的光辉痕迹,把女人的屁股一面朝向张昺,停下。

张昺堪堪抑制住去掐徐雯屁股的冲动,大喝道:「做得好!你唤何名?快快随我来!」

男子伸出手,拇指捻着食中二指,朝张昺搓了搓。

「……」

张昺愕然道:「多少?!还要赏钱?!!」

那男人英俊的脸上满是黑灰与血,令张昺觉得面前这人煞是熟悉,又说不出是谁。

男人陰沉着脸,道:。」

张昺登时勃然大怒,吼道:「你是哪个营的!报效国家还要赏钱!!」

那高大男子不为所动,道:「市场价。」

张昺生平头一遭遇上这种事,只想上前与这小兵拼了老命,奈何此壮士巍然如山,打是打不过的,眼见「那泼贱」又在壮士肩上微微挣扎,并嘤咛一声。

壮士眯起眼,道:「她、要、醒、了……」

张昺下意识伸手入怀去摸钱,生怕徐雯醒后再来十个人也制不住,胆颤心惊地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他。

「快快!随我来!」张昺见那男人接过银票便朝怀里塞,捣鼓半晌又不知道在做甚,此事不可久拖,忙吼道:「还在做甚!上城墙来!」

张昺道:「且先停了射箭,听老夫一言——!」而后不耐烦道:「又有何事?!」

那男人漠然道:「没钱找,给你写个欠条。」

张昺额上青筋暴突,怒道:「先不管,将王妃扛上来!」

是时恶战一夜,双方兵马俱是疲劳无比,只见旭日高升,平原上火把纷纷按熄,北平城中的大火逐渐小了下去。

朱棣把流氓本性发作到极致,一手拿着马鞭指向城头,竟是当着上万人的面,便开始破口大骂。

痞子王骂功极其深湛,听在朵颜三卫耳中俱是钦佩不已,各个赞叹中华语言博大精深,能从张昺祖上十八代直骂了个狗血淋头。

张昺不为所动,清晨朝晖映于张昺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为这佛一般的睿智老人镀上了闪耀的金光。

「燕王停战,且听老夫一言。」张昺沉声道:「你家小已落在我手……」

朱棣贼眼乱瞥,辨出张昺身后亲兵身材。

「不会罢……」朱棣低声道:「锋儿?」

拓跋锋肩上扛着的「王妃」屁股朝着城外,两□叉,上下晃了晃。

朱棣瞬间明白了,马上吼道:「大伙儿一起上!准备给王妃报仇!」

「……」

张昺微微一愕,未知朱棣彪悍至此,忙喝道:「把她转过来!」

拓跋锋转了个身,让「王妃」脑袋朝着城外。

张昺伸出手,要去提着王妃头发,令其仰脸,冷不防一面薄薄的白光在眼前一晃,继而天旋地转。

说时迟那时快,万军齐声惊呼!

假王妃,真朱权翩然落地,手中钢刃骨扇唰然一抖,潇洒挥出,张昺身首分离,脖颈处鲜血狂喷,白发苍苍的头颅拖出一条血线,飞出城外。

朱权站定,展开折扇摇了摇,朝拓跋锋笑道:「此物名唤暮云扇。」

拓跋锋作了个托胸的手势,朱权这才醒觉,忙不迭地转身,抖了衣裳内俩大馒头出来。

「哈哈哈——」朱棣捧腹大笑,倏然笑声一收,吼道:

「开城门,且看如今世间,还有谁能拦着王爷——!」

建文元年四月二十七日,徐雯刻意放走谢贵,让他仓皇逃出北平。

一帘冷风将湿润的春气卷进了御书房,掀起桌上奏折哗啦啦地响。

「云哥儿,我那两个堂弟被带走了。」朱允炆道。

云起随口答道:「我知道。」

允炆蹙眉道:「你怎么知道的?」

云起答道:「我师哥来过,还见了我一面,你问呼延柯。」

说毕云起将视线投向跪在一旁的午门卫正使,后者低着头,不知是何表情。朱允炆怒道:「呼延柯!」

云起淡淡道:「个人恩怨是小事,皇上。呼延正使也是迫不得已,他见朱高炽兄弟不在了,第一件事便是来守我,也算是尽了责。」

一句话轻轻为呼延柯开脱,呼延柯磕头如捣蒜:「皇上,臣……臣见燕王两名世子脱逃,便知大事不好,忙到牢中检视,谁知碰上前锦衣卫正使拓跋锋,臣……」

云起接口道:「我师哥那人手段了得,呼延正使不惯与使毒弄女干的人对战,皇上也知道的。」

朱允炆声音虽轻,却充满怒气:「是这样么,呼延柯?」

呼延柯忙道:「臣、臣不敢欺君,确是如此。」

朱允炆方让呼延柯告退,书房内只剩云起与朱允炆一君一臣。朱允炆揉了揉太陽穴,疲惫道:「他为什么不接你走?」

云起反问道:「你说呢。」

朱允炆深深吸了口气,俯在龙案上,道:「我错怪你了,云哥儿。」

云起一笑置之,朱允炆低声道:「你是我的人,从来就是。」

云起道:「该说‘朕",皇上。」

朱允炆埋头安静了许久,道:「其实我不想当皇帝。」

云起脸色大变道:「这话说不得,皇上。」

「不想当……」朱允炆的声音闷在袖子里,听起来有种压抑的苦涩。

「太傅要管我……言官们要骂我……四叔要造我的反……当了皇帝,连个喜欢的人也得不到……」

云起面无表情地听着,倏然间对朱元璋有种说不出的憎恨,他的父亲徐达浴血奋战,为大明打下了半壁江山,告老时却被赐了一只蒸鹅。

只不知道自己告老时,允炆会赐点什么?

朱棣也一样,对他的关心也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朱允炆终究还是太小。就像个总被欺负的少年,习惯性地缺乏安全感。

云起心中叹息,思绪如同脱缰的马,朱允炆的抽泣声将他带回了遥远的过去。

的拓跋锋懒懒侧靠在浴桶边缘,古铜色的皮肤被蒸得熏红。

十二岁的小云起坐在拓跋锋腿上,迷迷糊糊地拧着毛巾。水声哗啦哗啦地响,拓跋锋修长的手指从自己脖颈上摸下来,令未经人事的小云起有种难以言喻的惬意。

小云起被热水熏得困了,枕在拓跋锋肩上,喃喃道:「师娘说,今天我二哥娶媳妇儿拉……」

「娶媳妇儿拉……」拓跋锋随着小云起哼哼道,拿手指刮了刮云起的脸,道:「

怎么你哥不写信给你?不要你了?还是师哥好。」

小云起半睡半醒,脑袋一滑,险些摔水里呛着,拓跋锋忙抬起手肘,把小云起衬住,小云起道:「你娶了媳妇,也不要我拉……」

拓跋锋低声道:「不——会——拉……拉钩拉钩……师哥不娶媳妇……」

拓跋锋把小云起半抱着,忍不住伸手去摸他腿间。

小云起「呜」了声,脸泛潮红,难受地喘气。

「师哥你干嘛……」

「不成……你还太小。」拓跋锋轻声在小云起耳旁道:「得等你长大,师哥不娶媳妇儿。」

「允炆,人不能总是当小孩儿,你是男人,长大点吧。」云起轻声道。

允炆抬起头,抹去脸上泪痕,叹了口气。

云起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整个国家,朝廷,都由你保护着,以后千万不能在大臣面前哭,知道么?」

朱允炆点了点头,云起躬身告退。

锦衣卫大院里静悄悄,想是都睡了。云起忽听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谁从床上摔了下来,便笑着朝楼下其中一间房走去。

那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云起推开门,登时愣住了,问道:「涂明,孙韬!这时间还不睡,你俩做甚?」

涂明与孙韬忙转身,将一物挡在背后,道:「云哥儿刚值班回来?」

云起好奇地探头窥探,两名侍卫身后藏着一个麻袋。

云起玩惯这把戏,一见便知麻袋里装着的定是人,哭笑不得道:「又作甚?放出来放出来,教训下就算了,还蒙麻袋里打呢,哪个小太监冲撞了你俩。仔细明天又害我挨训。」

「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了多少次……」云起上前去解麻袋,孙韬忙阻道:「成,哥俩把他送回去,你别管了!」

云起打趣道:「什么送回去,是想扛到玄武湖里沉了罢……放出来,我带着去赔罪……」

孙韬大感尴尬,要拦却拦不住,只得任由云起把麻袋袋口解了。

麻袋中滚出一人,全身是血,正是马三保。

云起道:「三保?!你怎会在这里?不是跟着我外甥逃了么?!」

涂明冷冷道:「荣哥儿说,这小子与朱高炽设计陷害你呢。现还有脸回来,本想趁你不在,打死了沉湖里……」

云起火冒三丈道:「我姐派给我的小厮,你问了老子意思没?都给我出去!」

三保呻吟一声,涂明与孙韬见云起发怒,只得手执棍棒出了门。

「三保?!」

三保挨了一顿毒打,昏昏沉沉,已说不出话来。

云起检视片刻,见是皮肉伤,便不甚担心,将三保抱回了自己房里,放在床上,亲手涂了药,又拉过被子为其盖好。

「脸上不像刀伤,肿得这么厉害,谁打的?」云起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三保闭上眼睛,呼吸均匀。

多了个大累赘,云起心下哀叹,万一被朱允炆见到,指不定又得多一笔糊涂账。

云起出了门,三保微弱的声音道:「朱锋教训的……」

云起站在门口,却不回头,只问道:「谁让你回来的?」

三保道:「我……对不起小舅爷……回来做牛做马……」

云起苦笑道:「心领了,歇着养伤罢。」继而长叹一声,走出大院。

「打什么?他们都是个听话的小孩儿啊……」云起喃喃道。

他甚至说不清自己是在唏嘘朱允炆,还是在唏嘘马三保。

时近破晓,云起睡意全无,那一瞬间,对拓跋锋的思念填满了他的内心。

云起站在宫墙后,

抬头看着远处那一方湛蓝的夜幕,启明星在天的彼端绽放银辉。

「老子不干了。」云起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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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正使那一天起便开始称病,除非皇上点名宣人,否则不再上朝侍奉。

朱允炆默许了他的行动,一君一臣,几乎不再见面。

然而偶尔云起还是得去,第一次上朝是在三天之后,首封军报传来。

朱棣以迅雷之势一举荡平了北平以北的四州十八县,力求后方不乱。

朱权则于北平城中整顿三日,继而浩浩荡荡地杀出了居庸关。

与此同时,八百里加急军报与朱棣的檄文送至朝廷,燕王终于反了。

「朝无正臣,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朱允炆难以置信地笑道:「哪位爱卿愿为朕分忧?」

黄子澄悠然道:「终于反了。」

云起眯起眼,看着黄子澄,期待他又有什么蠢话道来。

果然黄子澄道:「燕王兵马只有两万,皇上只需派二十万人出战,十人打他一人,还怕不胜?」

满朝文武,竟是无一经过实战之人,一听此话,便纷纷附和。

大明建国近四十年,功臣宿将已被朱元璋一扫而空,黄子澄举荐李景隆拜将伐燕。

朱允炆略一沉吟,终究觉得不妥当,遂亲自拜访老将耿炳文,耿炳文年近古稀,当日点了兵马,率十万军力前去应战朱权与朱棣的两万人。

退朝后,朱允炆终于站定,问:「你觉得朕错了?」

云起淡淡道:「臣虽未经实战,但终究读了些兵书,今日尚是破天荒头一遭,听到十人打一人必胜的说法。」

徐雯一手支颐,持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懒懒道:「总嫌王爷王妃不疼你,现竖起耳朵仔细听了,锋儿。」

拓跋锋蹲在帐外,一边扒饭「嗯」了声。

徐雯把笔一扔,道:「打仗这回事,其实就是人多打人少,但绝不是比谁的多,懂么?」

拓跋锋心不在焉地听着,徐雯又解释道:「南军号称二十万,满打满算,顶多也就十万,这十万人要打过来,你说耿炳文一老头儿,还能让全部人一起上不成?十万人,杵一处,别说打架,自己人迟早也得把自己人给挤死。」

拓跋锋拿筷子拣出块鸡大腿骨头,喂给旁边摇尾巴的狗儿。

徐雯又道:「正面交战,排开了顶多就几千人先冲锋战,你姐夫……瞧我这嘴,想云起想疯了……你爹就得在最短时间里调集起上万人,人多打人少,尽量少伤兵亡兵地灭了他……哎你听着么?」

拓跋锋不耐道:「说就是。」

徐雯道:「懂了么?耿炳文人太多,又不是亲兵,指挥起来麻烦得很,他给我爹练手都不配,别说跟我打了。」

拓跋锋忽然觉得徐雯最后那句有点逻辑漏洞,想了想,又找不出漏洞在哪,只得作罢,答道「哦」。

徐雯目中慧黠之色一闪,道:「朱权还说有更好的法子,且看他能做甚。」

朱权却是比徐雯更狠。

耿炳文行军至滹沱河,遭遇朱棣伏击,朱权又在河流上游以水攻狙敌,渡河未济,耿炳文骤遭暗算,前锋折损过半,不敢贸进,撤回南岸。

朱棣则收编败军三万人,将军队扩充之数,杀向南岸。

第二封军报送回朝廷,朝野上下吵翻了天,云起又被害得上朝罚站了。

云起看着黄子澄直乐,期待他再说点什么。

于是黄子澄不负众望道:「陛下,耿炳文老眼昏花,已是古稀之人,怎能让其领兵?让李景隆万大军前去,依旧是十人打他一人,此次不怕不胜!

朱允炆不再朝云起投去求助的目光,他沉默了许久,最后道:「便是如此。」

云起心中正哀叹李景隆与他的手下,冷不防朱允炆又道:「你当监军。」

黄子澄愕然道:「陛下?」

朱允炆转过头,与云起对视,道:「徐云起,你当监军,随军出征。朕派给你与李景万军力,兵分两路,一路前去与我四叔正面交战。」

「另一路呢?」云起漠然问道。

朱允炆轻声道:「另一路移师北上,去端了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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