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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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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石秀云如果还活着,更多的却是意味着叶孤城也许也能继续活下去,这个意义,对于他来说,已经今非昔比了。

想到这里,他转身便朝门外跑去。要知道石秀云是否还活着,与其自己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直接问叶孤城来得迅速。

叶孤城并不在房中,他根本就不在别院中。苏明河不知道就这么一瞬间时间他能够去哪里,但是路上遇见的不论是丫鬟还是侍从似乎都被下了封口令,除了恭恭敬敬外,根本就什么也不肯告诉他。

苏明河无奈,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憋闷,便在庭院中的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

此处鸟语花香,风景比起别院别的地方来说,要秀丽许多。他浑身放松躺在亭中长椅上,脑海里念头转个不停。从一心盼着回去,到发现真的回不去时那种隐隐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苏明河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真的是太强了。虽然几乎可以说因为没有穿越回去的希望了,所以他准备好好在这里生活,珍惜活着的每一天,也珍惜每个对自己好的人。可是话虽这样说,参与感却始终不强。

好不容易,苏明河想要为叶孤城做些什么,但是他却似乎完全不需要自己。

因为叶孤城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是不需要别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

人们常常会忍不住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虽然方式不同,但是被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在乎的人忽视,只怕没有一个人会觉得愉快。

苏明河亦然,只是他却不知道这股不愉快的感觉该怎样宣泄,因为严格说来,他们并没有一个人做错了。叶孤城或许瞒着他一些事情,但是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叶孤城,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也没有表现出忠心耿耿誓死效忠的模样,反而一直和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走得颇近。叶孤城要防着他,也不是没有理由啊。

“此处风景不错,但若是有壶酒就更好了。”

熟悉的声音从亭子顶上传来,苏明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他这一趟随叶孤城千里进京,路上当然口福不会少,更多的,却是真的打点起精神,一路从山西练武练到了京城。眼下看来他是没什么可能再穿越回去了,既然如此,不说别的,最起码的自保他还是要的。所以比起之前的他,苏明河似乎又有所进步。

当然,无论他有多么大的长进,如果司空摘星不愿意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即使苏明河再练个三五十年,估计也是没办法发现司空摘星的存在的。

所以他扯了扯嘴角,懒懒回到:“那你带酒来了吗?”

“喂喂喂。”司空摘星轻轻巧巧落在了他的身旁,挑眉道:“叶城主富甲天下,家里什么好酒没有,还需要客人自备,太过分了吧。”

苏明河哈哈大笑着翻身坐起,道:“那是叶城主的酒,可不是我的酒。”

司空摘星伸手摸了摸上唇,就好像他那里也长着如同陆小凤的两撇胡子一般,笑道:“叶城主呢?”

苏明河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来石秀云的事,问眼前这人也是一样,又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司空摘星的胳膊,问道:“石秀云怎样了?”

司空摘星目光闪烁,似笑非笑看着苏明河有些情急的双眼,慢吞吞,甚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以为你和叶城主一起后,根本就未将峨眉四秀放在眼中。”

苏明河一愣,看着他闪烁的目光和吞吞吐吐的表达,明白过来,笑了笑道:“石秀云姑娘是一个很可爱也很善良的姑娘,就算我不喜欢她,但我和她总是朋友。”他似乎变得有些惆怅,想到已经去世的独孤一鹤,缓缓说道:“更何况她还是独孤前辈的徒弟。”

司空摘星点了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她很好,好得不能再好。甚至如果她知道你在这里,立刻就能从峨眉山连夜上京。”

苏明河挑了挑眉,没去理会他话语中最后一句带着的揶揄,问道:“他们回峨眉了?”

司空摘星点了点头。

苏明河吞了口口水,目光四下看了看。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爱好八卦的人,可是孙秀青呢?那个传说中会成为西门夫人的人,现在可也有了西门夫人的桂冠。犹豫了下,他还是开口问道:“那孙秀青呢?”

“自然和石秀云他们一起回去了。”

苏明河心中的八卦之魂挠阿挠,还是没敢问花满楼是不是已经取代了孙秀青的位置。

司空摘星又笑了笑,道:“如果你想见石姑娘,很快就有机会了。”

苏明河有些不明所以。

司空摘星便又继续说道:“在七月十五之前,恐怕全江湖有名的没名地,已经归隐的还在江湖上飘荡的人,你都能见个遍。”他笑了笑,又补充一句:“特别是用剑的。”

他已经不用继续说下去,苏明河已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如果当今武林还能有什么事能将全江湖的人们都集中起来,那么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旷世一战,大概足以名列榜首。

因为那必定会是震古烁今,流传千古的一战。

也因为在那一战背后,除了两名当代剑术大师对剑法无止境的追求外,还包含着一场惊世阴谋。

其实从踏上京城土地的那瞬间开始,苏明河就已有了觉悟,但是真正确定这个消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

石秀云还活着,孙秀青已经不再是西门夫人,那么是否紫禁一战的最终结果,也可以扭转呢?他抬起头看了看司空摘星,对方正在曼声吟出一句话,那句话苏明河在未来的时候早已听得很熟悉了,他甚至知道,这一版本还不是终极版本:“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此刻夕阳西下,暮色逐渐弥漫。

苏明河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隐隐几只昏鸦掠过天空,很快便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苏明河似乎看得有些痴了。

司空摘星跳上了亭中的石桌,毫不客气地伸手拦住苏明河的肩膀,笑道:“这一战的结果,就连陆小凤都无法判断。”

“你似乎并不担心。”苏明河道。

“我为何要担心?”司空摘星哈哈一笑,道:“这本就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追求,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事情,我为何要替他们担心。”

“西门吹雪是你的朋友。”

“就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与其一直在那里担心他,不如在他比武之前好好让他放松,让他知道他的朋友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始终站在他的身边。让他自己期待已久的这一场比试,可以酣畅淋漓,毫无后顾之忧。”

“然后呢?”苏明河皱起了眉头,他永远也无法理解,这种就像要把自己献祭给手中长剑一般的情怀。

“然后?”司空摘星似乎觉得有些好笑,重复这两个字之后半晌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为了一场比武,便赌上一切,值得吗?”

司空摘星缓缓抬头,避开了苏明河直直看过来的眼神,同样看向了未知的远处天际,轻轻说道:“值得或是不值得,这就像如人饮水一般,冷暖只有自己知道。”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就好像有些人会为了财富奔走终身,有些人为了权势什么都可以抛弃,而有些人因为爱的得失而判断自己生命的意义一般……你说他们,可又值得吗?”

苏明河再说不出话来,曾经的自己,不也是因为失去了爱情,被**背叛,就觉得失去了全世界吗?!

他突然觉得司空摘星虽然看起来总是有些玩世不恭,但是其实他的心中或许比所有人都看的明白。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苏明河突然有些不确定,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他是否会坚决抵制住爱情的甜蜜**,就因为不愿出现几年后遭遇背叛时痛彻心扉的难受。

或许他会因此有一段更加美好的恋情,又或许,他便就此错过了生命中唯一的真爱。

这就好像他不能确定,如果在霍休死亡的时候真的有传送门出现将他带回了他原来的时代,他是不是就能真的生活无比美好,而一点也不会后悔一样。

这世界最不可能出现的便是“如果……”,而这个世界上最蛊惑人心的同样也是“如果……”。他握了握拳头,后悔药,是不存在于任何时代的,所以不要让自己后悔,不论生在哪里。

苏明河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挥开司空摘星揽在自己身上的手,然后对他笑了笑,十分诚恳地说道:“谢谢你。”

转身跑开的时候,只在夜晚开放的花朵已经悄悄绽开了笑颜,摇曳出芬芳的花香。苏明河便迎着这样带着淡淡花香的晚风,朝大堂跑去。

叶孤城仍然没有回来,有笑得十分甜美可爱的婢女娇声问他是否需要晚饭。苏明河挥了挥手,直截了当地问道:“叶城主呢?”

那婢女脸上笑容丝毫未减,继续甜甜地笑道:“王爷还未回来,公子若是要找他,等王爷回来,奴婢定会通知公子。”

苏明河摇了摇头,问道:“他去了哪里?”

那婢女面露难色,踌躇道:“这个奴婢实在不知,王爷临走之前,只交代要好好伺候公子。至于去了哪里,奴婢不敢多问。”

苏明河点了点头,转身朝内堂走去。那婢女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公子可要用膳?”

苏明河摇摇头,道:“带我去叶孤城的房间,我在那里等他。”

那婢女职业素养颇好,脸上笑容一分不减,微微侧身,引着苏明河朝叶孤城的卧房走去。

“叶城主常来京城吗?”苏明河问道。

那婢女摇了摇头,软声说道:“王爷很少来京城,奴婢听管家说,王爷常年居住在海外飞仙岛上,因为那里十分安宁,适合练剑。”

苏明河又问:“那这一次,他可有说准备待多久?”

那婢女微微福身,道:“奴婢不知也不敢知道王爷行程,请公子莫要为难奴婢。”

苏明河哈哈一笑,突然想起一件事,对那婢女说道:“待会儿还要麻烦姑娘送一壶好酒和几碟小菜去后院的亭子。”

他离开那庭院的时候,司空摘星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既然他如此推崇这里的酒,那他就借花献佛吧。

婢女应声退下,脚步甚至有些匆忙。苏明河突然觉得她或许不是不知道叶孤城去了哪里,只是不敢告诉自己而已。反正即使她不说,自己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细节问题他不想也懒得去想了。

叶孤城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苏明河从坐在桌子旁边等变成趴在桌子上等,最后再变成躺在床上等……等到他迷迷糊糊听见门响的时候,抬眼,便看见叶孤城正直直看着自己。

“你回来了。”苏明河伸手揉了揉额头,有些懵懂地对叶孤城说道。

叶孤城点了点头。

苏明河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再看看被自己躺得一团乱的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在等你。”

“我知道。”这一次,叶孤城总算多说了三个字。

苏明河挠挠脑袋,对叶孤城这样的态度,他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而且就像荒诞离奇的一样,如果他自己本身不是穿越主角,那么他是不是真的能够相信这样的故事真的存在,真是值得商榷啊。

叶孤城等了一会儿,见苏明河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主动开口对他说道:“司空摘星呢?”

“大概走了吧,呃……”苏明河看着他,想要解释一下:“我也不知道他也进京来了。”

叶孤城道:“他当然会来,不仅他,还有陆小凤和花满楼,他们都会来。”他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可是苏明河却一点都不想看见他此刻的笑容。

然后他果然听见叶孤城说道:“想必你已经听司空摘星说起过了。”他的声音比司空摘星要好听许多,低沉的男中音在月色下漫声吟道:“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已经是苏明河今天第二次听见这句如同催命一样的魔咒,他抱着脑袋又跌坐回床上,突然轻声说道:“不是紫金之巅。”

叶孤城的目光刹那间变得无比锐利,就好像要刺破苏明河的胸膛一般,从他身上冷冷扫过。但却也只是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甚至放柔了声音对苏明河说道:“你累了。”

苏明河点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疲倦,但还是坚持重复了一次:“不是紫金之巅。”他抬起头看向叶孤城,目光从来没有这样清澈明亮过,他的一生,也从未有过如此想要自己变得强大变得坚强的时候,然后他一字一顿地对叶孤城说道:“应该是紫禁之巅。”

“禁”那个字,他咬得特别重了些,这样很容易便可以让人听出其中的区别。可是叶孤城却只是朝他走近了一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再次柔声说道:“你累了,需要休息。”

苏明河缓缓摇头,慢慢站了起来,直直对上叶孤城的双眼,不再畏惧其中的锋锐和深邃得如同要吸人魂灵的光芒,一字一顿地再次说道:“若不是紫禁之巅,你的梦想,又该怎样实现。”

叶孤城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虽然很轻,但在一瞬间便安静下去的屋子里,却让人听得分明。

苏明河心中突然有些酸涩,因为在听见那声叹息的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叶孤城的意思。从很久之前,从叶孤城对他说出那句就好像誓言一样的那句话开始,他便是真的按照自己说的在做。比如明知道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他们,或许会成为他最大的威胁,仍然放任苏明河同他们结交。比如明知道苏明河早已知道他的目的,却仍然没有阻止他和司空摘星等人见面。他或许偶尔会稍稍利用自己,但是大多数时候,真正的,是让苏明河去走他想走的路,去做他想做的事,甚至帮助他一步步变得强大起来。

想到强大,苏明河猛然睁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他有些艰涩地咽了口口水,就好像不知道该怎样问出这一个问题,但犹豫了片刻,还是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失败两字从口中吐出时,那明明是叶孤城或许早已定好的命运,苏明河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心酸。

叶孤城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转过身去走到窗户旁边,看着窗外银月如钩,缓缓说道:“自古以天下为战,成王败寇,没有人能完全保证自己的成功。”他似乎有些惆怅,继续说道:“一步错,或许步步皆错。即使我再有把握,也不能不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所以你才会让独孤前辈传我剑法,甚至鼓励我和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以至和峨眉四秀交好,因为你希望自己失败之后,我能够全身而退。”苏明河觉得自己明明已经很平静,但是这番话却仍然像是嘶吼出来一般。

叶孤城却既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看他。

苏明河朝他走近几步,重新问了一次:“是吗?”

叶孤城仍然没有回答,他的心中,装满了天下和剑法,或许早已没有剩余的位置留给旁人,所以也从未想过会有一人能真正与自己比肩而立,坐拥江山,甚至同生共死。

所以让苏明河变强,或许只是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梦想而死亡吧。毕竟,他也该拥有自己的人生。

苏明河突然轻笑出声,兜兜转转那么久,不信任,不敢靠近,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其实如果都放在死亡面前,就什么也不是了。所以他又问道:“叶孤城,如果我告诉你,不管你之前准备多么充分,最后你都会失败甚至死在西门吹雪剑下,那么你还会继续吗?”

叶孤城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身来看着苏明河,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平静地对他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能够死在西门吹雪剑下,或许是每个习剑之人都会觉得骄傲得事。”

“好。”苏明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他开始伸手脱衣服。

赤|裸的身体逐渐在月色下呈现,叶孤城这才发现,他们竟然说了那么久的话,都没有点灯,所以他只能借着月色,看着眼前那具年轻美好的身体,逐渐裸|露在自己面前。虽然习武的时间并不太久,但苏明河四肢修长,就好像他的容貌一样,美好得足以让人忘记很多让人烦恼的俗事。

叶孤城不是没有拥抱过别人,可是当火热的双手带着颤抖来解自己的腰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跟着热了。

已经快要到嘴边的“你在做什么”这几个字无论如何都无法冲破薄薄的双唇,那双看起来并不算灵巧,甚至还有些莽撞的手,正忙碌地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

月色如洗,叶孤城突然觉得有些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多余,就好像现在。

就好像从他推开自己的房门,看见在月色下睡得安宁的苏明河时,就已经预料到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

可是当两具火热的身体终于深深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变得迷惑起来,那几个字就好像并不是从自己嘴里吐出的一般,明明早已十分熟悉的名字,却似乎是第一次从自己嘴里吐出。仔细想想,好像就是第一次……

“苏明河。”

回应他的,是低低的呻|吟和仰起脖子主动贴上来的火热唇舌。

当他在苏明河体内爆发出来的时候,终于听见他低低地,但却绝不会让人错过的声音:“叶孤城,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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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明河醒来的时候,叶孤城又已经不在。

其实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对他说,和男人做|爱对于一个来自未来的gay来说真不算什么,他只是想要告诉叶孤城,情不知从何而起,但却一往情深。就好像他一直不明白叶孤城究竟看上了自己哪一点一样,有时候对方会吸引你的,本来就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很多好得如胶似漆的恋人你真的去问对方他究竟喜欢自己的恋人哪一点,或许他们都说不清楚。能够留在记忆中的,或许只是一些很小很小的事。

就如同叶孤城之于苏明河,或是苏明河之于叶孤城一样。

旁边的床铺早已变得冰冷,苏明河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晨光早已透过窗棱撒入,初夏清晨的阳光并不算炎热,但是苏明河却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了。

他独自躺了大概一炷香时分后,终于后知后觉开始感到害羞,不知道昨晚自己的勇气究竟来源于哪里,就好像那一瞬间看见月色下叶孤城明亮锋锐的双眼,就变得不是自己了一般。尤其是那一声低低的叹息。

门上响起轻轻的叩门声,苏明河精神一振,回过神来坐起身披上一件衣服,问道:“谁?”

“公子可要用早餐?”

门外的声音有些熟悉,苏明河脑海中回想了一阵,终于想起那便是昨天引路的那个美貌婢女。他动了一下腰,还是有些酸软,纵然叶孤城十分小心温柔,但是毕竟男子不同于女子。更何况……

苏明河的脸突然变得更红,轻轻咳嗽一声应道:“好的,麻烦姑娘了。”

那婢女脚步声逐渐远去,不一会儿又逐渐接近。

趁着这个功夫,苏明河将床旁早已准备好的一套干净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等那婢女再次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桌子旁边。

回来的却不是一个人,两个同样甜美可爱的女孩,一个端着水盆,一个端着简单的清粥和几样精致却清淡的小菜。

苏明河刚刚张口准备问叶孤城的去向,那名新出现的婢女就已经抢先说道:“王爷吩咐,公子醒来若是要找他,自然会有马车送您前去,还请先用早餐。”

苏明河点头,昨夜虽然大胆,却是真正的表露了心思,也消除了叶孤城最后一点疑惑。或者说不是疑惑,而是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思,让他明白即使明知赴死,他苏明河也愿意陪在叶孤城身边同他一起走下去的决心。

曾经的他,似乎从来都是被动接受别人给予的东西,所以也不能全怪之前的恋人会那么冷漠无情地抛弃他。因为大概没有人会真正喜欢这样被动的懦弱的**。可是现在他虽然还是不够强大,至少他却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越过一次的缘故,似乎生命和死亡,也变得没有那么恐怖。

如果站在叶孤城的身边会有人指指点点说他配不上他,至少他能够大胆而骄傲地说出,他真的爱他,而且这个世界,或许再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叶孤城这样的话来。

不过这本来也是事实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苏明河可不就算是这个世界的先知。

马车还是那辆马车,只是没有了叶孤城在里面,似乎坐着也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苏明河懒懒地靠在马车壁上,赶车的车夫依然沉稳而安静。

苏明河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是这一刻,他却十分受不了这样安静地环境,所以他非常主动地对那个车夫说道:“到哪里大概要多长时间?”

“很快。”车夫果然如同他这个人惯常表现出来的模样一样,声音低沉,而且简洁明了。

苏明河无奈一笑,见对方压根没有和自己闲话家常的意思,又只好靠着马车壁休息起来。等他从马车左边的位置挪到右边,再挪到叶孤城习惯坐着的位置,这才觉得车夫的那个很快,似乎有点并不那么快啊。

他伸手撩开车帘朝外面看去,荒郊野外看不出什么名堂。多是在未来很难见到,但在这个时代却随处可见的成片的绿树和草地。

只是苏明河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叶孤城既然选择到京城,而且并不留在自己的别院中,照道理就是为了在京城中布置中秋那夜的事情才对。又怎会朝这么荒芜的地方去?

他忍不住又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这一次那车夫并没有很快回答他,他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马鞭不断沉稳地挥出,然后收回。

苏明河冷冷看着前方,马车的车夫绝不可能突然间便变成了聋子和哑巴,所以他只是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而已。如果是在昨天,苏明河或许会一笑置之,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既然今天早晨叶孤城已经吩咐婢女,让自己去找他,他也就不会再让车夫瞒着自己什么才是。

所以苏明河又问了一次:“我们这是去哪里?”

只是这一次,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手放下了车帘收了回来,缓缓握在了随身携带的剑柄上。

他仿佛并不在乎那车夫会怎么回答自己,也不在乎他是不是会回答自己。

四面原本完好无损的车壁突然被拉扯向了四个方向,马车的顶棚失去了支撑,直接朝苏明河头上落下。不过早在马车车壁四散开来的瞬间,苏明河已经拔剑而出,跟着其中一面车壁,飞身掠了出去。

本来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学着武侠里那些大侠一样,耍帅耍到极致。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跺跺脚便飞身而起,刺破车顶冲出车外,再从半空中来个大回旋,将外面的敌人一招缴械。

可惜苏明河的轻功虽然已经比过去好了不少,但是却始终只能做到跑得快,无法做到飞得高。所以他只能选择随着一面车壁平平掠出。

拉车的马已经停下,赶车的车夫当然也已经不在原地。

苏明河这是第一次仔细打量他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一张脸,似乎扔进人群就在无法挑出。可是这样一张脸上若是带上了有些邪气的笑容,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现出幽蓝的光芒,不知道是抹了毒药还是本身就是那样。车夫看着随着马车壁平平掠出的苏明河,看着他稳稳落在原地,脸上原就邪气的笑容显得更加明显,然后她终于回答了刚才苏明河的问题,缓缓对他说道:“阎王殿。”

仍然是简单的回答,如同他一贯的形象。但是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有了武器,不仅有了武器,他还有了同伴。

他们的人虽然不算多,但是巧妙地从四个方向围住了苏明河,他们的手里也都拿着武器,他们的武器虽然并没有闪着蓝光,可是就连对敌经验算不上丰富的苏明河都已经看出他们几个人绝非易于之辈。因为叶孤城家里的马车,质量是十分过硬的。能够合四人之力将它拆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苏明河就绝对做不到,不仅他做不到,他相信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的人绝对不算多——他还记得当时那强而有力的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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