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一切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安吉娜真想什么时候能真真正正地认识认识郭大嘴其人。
3、凌晨三点的叹息
安吉娜码完最后一个句号,深深地吁了口气,痛快淋漓地拉长四肢,伸个大懒腰,这篇图文并茂关于婴儿汤的暗访稿,终于大功告成了。郝主任明天一见到稿,那张肥肉脸又该笑得找不着眼了,也就不会再追究她这个星期为什么毫无作为了。
看看时间,都已经过了凌晨三点了,明天早上是星期一,又要开例会,最要命的是还要指纹打卡签到,主任说了,除了半路碰上什么重量级的新闻,不然一个个都得给我准时签到,否则扣钱!少则两百,多不限顶!这招可够狠的!安吉娜无奈地叹了口气,紧接着背后也传来一声冗长凄怆的叹息,尾音幽长,袅袅缓缓地飘荡在空中。
安吉娜条件反射地转过头,以为是自己太投入竟没有发现办公室还有另外一个跟她同样命苦的。便大声地问:“哪个妞啊,快出来。”等了五秒钟,也没有人响应,安吉娜纳闷地环视了办公室地每个角落,什么人也没有啊,才想,可能是新大楼的回音效应吧。
安吉那算算,回去要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再洗洗刷刷这天也就亮了,倒不如在办公室里呆一宿。可是看看身上的白色雪纺衫,今天去暗访时,不小心沾了砚板上的胎血,到现在还有一股隐隐的血腥味,就这样,明天怎么参加市长的研讨会?安吉那关上电脑和台灯,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嘟噜道:“想随遇而安一下都不行。”
随即又听见一声低沉的叹息,并附合着拉长声音说:“是——啊——”安吉娜顿时后背一阵发凉,慢慢地转过身体,又看了一眼四周,还是什么也没有。真是怪了!安吉娜索性要把办公室大灯打开,准备来个人肉大搜索。安吉娜刚伸出手,还没触及开关,办公室内顿时亮如白昼,安吉娜愣了一下,这个开关的感应器也超强了,这么远的距离居然也能感应得到。安吉娜一个一个办公桌巡视过去,什么也没发现,安吉娜嘲笑自己怎么变得这样神经兮兮的。
于是便又关上了灯,带上门,准备回家。
刚要按电梯,电梯却显示上升状态,安吉娜又怔了一下,这么晚还有谁上来?正猜疑呢?“叮——”电梯到达提示音划破了宁静,安吉娜不禁吓了一跳,还没反过神来,突然听见一声:“啊————”,有人晕倒在地了。
安吉娜定眼一看,原来是保安监控室值班的小纪,还好,他只是瘫坐在地,还没有晕过去。安吉娜松了口气,说:“小纪,你想吓死我啊?”
小纪按着胸脯,喘了口气说:“安记者,是你吓死我才对啊,电梯刚开就一个人影突然冒出来,不小心都会吓破胆,这么晚你还没回去啊?”
“我答应郝主任明天八点之前把稿传给他的,别办法,大脑不够用,弄到现在。对了,你上来干嘛啊?”
“我看见采编部没人,灯却突然亮了,所以上来看看,没想到你在。”
“是我开的灯啊,你没看到我吗?”
“没有啊,我就是奇怪,怎么一个晚上都没看到采编部有人,灯自己亮了。”
“小纪,你是不是看花了啊,我一个晚上都在啊。”
“不可能,采编部,我一向是看得最仔细了,怎么可能看错。”小纪纳闷地说。
“那真是见鬼了!”
“你不要吓我,安记者,昨天我听他们说,这里真闹过鬼呢。”
安吉娜扑哧一笑:“什么鬼啊,也就你这小鬼,跟你开玩笑的啦,可能是摄像头有问题,明天叫刘队长看看,好了,走吧。”
小纪不放心,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采编室的落地玻璃,隐隐地看见一个影子坐在郝主任的位置上,于是便问:“郝主任还没下班吗?”
“他?他都不知道被周公带到哪个国度去了。”安吉娜不屑地说。
“可是,采编室里还有人啊,你看。”小纪的声音开始发抖。安吉娜听完着实吓了一跳,难不成刚才那个人躲在柜子里?可是采编室里,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哪有躲得了人的大柜子啊。
4、叫春的猫
安吉娜顺着小纪指的方向望去,黑通通的一片,哪有什么人啊,于是便笑着说:“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我困死了,争取回家还能睡上2小时。”小纪也不敢再回头看,跟着安吉娜进了电梯。
就在电梯即将合上的时候,一个穿着红皮鞋的长发白衣女子一闪而过,闪过的瞬间,转头朝电梯内冷冷的,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安吉娜睁大眼睛转过来看小纪,小纪捂住嘴,惊恐地瞪大眼,屏住呼吸,慌乱地点着头,示意他也看到了。
到了一楼大厅,小纪已经是被吓得全身发软,站不起来,安吉娜只好把他扶到监控室,另外一个值班的保安胡成看见小纪脸色苍白的样子吓了一跳,问:“安记者,这是怎么啦?他刚才还好好的。”
“被吓的,哦,你可不可以把18层走廊上监控录相回放一下。”安吉娜问。
胡成按安吉娜的吩咐回放了一遍,空荡荡,只看见安吉娜和小纪两个人进电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胡成不解地问:“安记,出什么事了?”
小纪受了惊吓还没返过神来,嘴里喃喃地念着:“鬼,鬼,鬼------”
胡成才哈哈大笑说:“这小子,还真信了,真是个没胆的种,我们只是吓着他好玩的,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全部是扯淡。”
安吉娜拍拍自己的脑前门,断想自己肯定是困了,花了眼,才会产生幻觉。于是便把小纪交给胡成,踏上自己的电动摩托车,准备回家。
望望天,月光清冷,虽还是七月的夏空,凌晨时分,还是隐隐夹着一丝冰凉凉的阴气。日月街,是市区的老街,两边的房子都是解放初期盖现今又重修的,市政府把这条街归纳为市区的重点保护项目,也是旅游一条街,这里楼层都不高,只有三层,店租是贵得相当了得。两边的树倒是比新城街要高些。
这条老街名声最响的就是郭大药房。清朝末年的老大厝,三米高的朱红色大门,用篆书写的“郭大药房”黑匾金字高高地挂在横梁之上。横梁之上的花禽鸟兽,用绿色金色的漆,涂得活灵活现,虽然整体看起来相当的华丽气派,但在这样幽暗的凌晨,总让人有种说不清的阴森鬼气。
安吉娜正加强动力,想早点到家,突然眼前掉下一团黑色的东西,安吉娜眼疾手快赶紧刹车,车也息火了,连车灯都不亮了,是只猫从树上跳下来,瞬间又从树上传来凄利的“喵呜,喵呜”,安吉娜抬头看了树一眼,是只白猫,在月光底下泛着淡淡地蓝光。安吉娜笑了笑,原来只是思春求欢无果的猫。
算算自己,过了生日,就是25了。安吉娜想起七月七那天自己一人吹蜡烛都倍感心酸,本来七七说好一起过的,因为她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安吉娜开玩笑说,就是不同腹,七七已经名花有主了,所以七月七当然是她的爱人邹华排第一,她这个同人只能靠边站了,想想自己荒度二十余年,竟然还没碰到一个唤醒她春心的人,不知道是自己的悲哀还是别人的失败。要是有一个男朋友的话,也许她就不用一个人像幽魂一样三更半夜漂游在大街里,再起码,有个人惦记惦记也是好的,可惜还是没有碰上。
安吉娜重新起动电动车,却怎么也动不起来了,恼火地踢了踢自己白色的电动车,骂道:“小白啊小白,不是吧你,难不成你也困了走不动啦?我今天可是喂足了你,你可别想偷懒啊,难不成你还想窜位当主子让我背着你回家不成,啊?还是不是兄弟了啊,求你,发动吧,啊?”再试还是不行。
看表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安吉那有些累了,怎么办?老半天也没瞧见一辆车经过,索性就在郭大药房的屋檐下盹一宿算了。
安吉娜斜躺在大门边,就那样睡着了。
朦胧中,她看见眼前站着好多的小孩,他们的个子都好小好小,有的穿着红衣有的穿着绿衣,在她的面前蹦蹦跳跳的,她看不见他们的眼珠子,她只看见他们的脸上有两个很深很深的黑洞,脸都白得跟纸一样,有几个爬在她的电动车上把玩着,还有几个上来扯她的头发,她的包,在她的面前做着奇奇怪怪的表情,接着她看见了,有几个白衣女子把那些孩子一个接一个地串绑起来,把一头的绳子绑在自己的腰间,然后摸了摸孩子们的头,那些小孩就双手抬起,一蹦一蹦地跟着白衣女子走了。
安吉娜心里是明白的,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她想醒来,可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她觉得自己的头好沉好沉,好像有谁掐住了她的喉咙,她想喊也喊不出来,呼吸快要被堵住一样。
最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晃了一下脑袋,才猛地醒过来。天已经微亮了,电动摩托的灯也不知何时又自己亮了,嘟嘟地发动着。
安吉娜揉揉了睡意朦胧的眼睛,又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接着又按了按脑门两边的太阳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清晨五点多了,睡上一个小时感觉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一样的,也想不起刚才梦境的具体样子了。远远地从对面那条街的菜市场传来菜贩子的车声,人声,早餐馆里的锅剽敲敲碰碰地声音-------,一个城市就此热闹苏醒过来了。
安吉娜知道剩下的时间只够回家换一套衣服,吃份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