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风云变色（1 / 1）
在西北的日子，生活虽苦了些，却也惬意自在。我不时会收到孩子们的来信，告诉我家中一切安好。
康熙六十年十一月，皇上传旨，要胤祯回京述职。知道可以回京，我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可以见到孩子们了，这令我开心不已；可另一方面，没想到一晃就到了康熙六十年底，大限很快就到了，一想到那个结果，想到胤祯可能的反应，就令我心底一阵颤抖。
胤祯只带了一百骑兵士，我们快马加鞭的往回赶，总算在春节前赶回了京。回京后的胤祯，大将军王的风光无人可挡，一时宴请不断。
抓着一个空闲，我将弘明叫至房中。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开口询问：“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额娘，很顺利。还没等我制造机会，他就自动送上门了。一次意外中，顾谙达救了他儿子的命，他现在对咱们是感激涕零呢。”顾谙达就是当年我问胤祯给弘明要的师傅顾荣。
“这事有没有谁注意？”
“怎么会呢，范时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谁会注意到他的事情。只是额娘，您为什么要让我有恩于他？”弘明不解。
“儿子，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总之，他很有用。”这样就好，只要这步顺利，以后的就都好说。“对了，你学的怎么样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弘明自信的说道。他想了一下，转而又说道：“额娘，我有时候觉得，您会不会是仙女下凡啊？”
仙女？这好像是第二个人这么说了吧。“额娘要是仙女就好了，现在就不用这么累了。”
四月，皇上再次派胤祯前往西北军前。而我，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中。我知道，胤祯这一走，就彻底与那个位子失之交臂了。等他再回京时，已是另一片天了。可是，历史可能改变吗？
“洛洛，你欲言又止一个晚上了，究竟想说什么？你放心，只要你想去，这次我还是会带着你的。”看我如此坐立难安，胤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废话，你当然得带我去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一定要伴你左右。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想说，你看我是不是老了啊？”
胤祯不禁轻笑出声，“是不是因为弘明的事啊？”弘明已经十七了，前段时间告诉我们，他有了喜欢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完颜雨洛的哥哥，罗延泰的女儿。为这，让我苦恼了很久，这可是近亲结婚啊。但是在这个年代，没人听我的论调，而且表哥表妹，似乎颇为盛行。望着弘明一脸的坚决，居然让我想到了当年的胤祯，在这点上，他倒是和他阿玛很像。最后，我只得让步。人生短短几十载，只要他开心就好。我已奏明皇上，皇上也已下旨赐婚了。
“是啊，我儿子都要结婚了，我可不是老了么。五嫂孙子都好几个了。”
他上下扫视我好几遍，装着一脸钦慕的说道：“哪儿老了，在我眼里，你一点不老，跟我当年遇见你时一个样儿，还是这么漂亮，迷人。”
“得了吧，就会哄我。”我轻笑着，虽然说的夸张，可我就是爱听。
“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唱歌吗？当时的你神采奕奕，就像是个小老虎般。还有那首三寸日光，你的每首歌都那么新奇，但又那么好听。”
我靠在胤祯怀里，和他一起回忆当年的甜蜜温馨。看来我们真是老了，都开始回忆往事了。
“洛洛，你多久没给我唱歌了？”
“想听了？”
“恩。”
我略略思考，想了首我曾经觉得爆俗，可现在，却觉得特美的歌。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
胤祯，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今天没有将你留下，以后知道了这一切，你，会不会恨我……
我们又回到了西宁。此时的局势已基本稳定，胤祯的军务并不繁忙，能够空出很多时间陪我。他带我到青海湖游玩，看着平波如镜的湖面，我不由大发感慨：“好美啊！我国幅员辽阔，各种地貌应有尽有，真想游尽祖国的山山水水。”转头看向胤祯，“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吗？”
“陪你泛舟船上，看江南烟雨。”胤祯很快接口道。
“看来你记得很清嘛。”对他的反应我很满意，“我们还要驰骋马上，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呢。”
“你不是嫌巅么？”
“不是有你么，有你在身后圈着我，抱着我，哪儿会巅呢。”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可是，洛洛，现在我还办不到。”声音中夹杂着愧疚。
“我知道啊，又没说现在。只是，将来有机会的时候，你可不许耍赖啊！”我警告的看着他。
“好，我保证！”
胤祯，希望到那一天，你能记得我们今天的话，肯跟我走。
日子在一天天滑过，进入十一月后，我每天都在忐忑中度过，常常魂不守舍。胤祯问了几次，都被我含糊过去。此次再回西宁前，胤祯同九阿哥通过气，毕竟康熙年事已高，胤祯恐自己在外，怕京城有变故，让九阿哥时时给予信息。来到西宁后，他们的书信一直没断。只是最近，九阿哥的信已有好阵子没到了。胤祯似乎也觉察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但毕竟没有确切的消息，他也不好轻举妄动。
看着日日愁眉不展的他，我的心在矛盾中煎熬着。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自己知道一切。
十一月十三日这天，我始终精神恍惚。如果一切遵循历史的话，那么今天，便是千古一帝，康熙帝驾崩的日子。拜当年痴迷清穿小说所赐，我对康雍年间的历史所知甚详。真痛恨当年的所为，如今害我这般痛苦。看着胤祯，我几度欲言又止。我不敢告诉他，我不敢现在说，我不敢想象他在父皇去世的打击下，要再如何承受我的欺骗。
三天后，消息传到了西宁。康熙病逝，胤禛登基。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将胤祯彻底震呆了，他显得不知所措。收到消息后，他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让任何人接近。直到夜幕降临，我才端着烛台走了进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胤祯靠在床边，坐在地上，头也没抬的说道。
“胤祯，你已经坐了一下午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别憋在心里，和我说说好吗？”我走过去，蹲在他旁边，将他的头抱在怀里。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出声。
“胤祯，有什么不能和我说么？说出来心里会好过点。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害怕。”我的声音颤抖的说道。
等了一会儿，他缓缓抱住我的腰。“洛洛，皇阿玛就这样去了？这是真的吗？怎么这么突然？我甚至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胤祯，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从小，皇阿玛就很疼我，总是纵容我的行为。他总说我最像他，所以就由着我胡来。好几次，我当面顶撞他，气得他说不出话来，可他都不忍责罚我……”胤祯开始回忆，声音渐渐哽咽，直到泣不成声。
我一边抚着他的后背，一边陪他一起落泪。
“可是现在，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一切的一切，让我措手不及，我好迷茫……洛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此刻的胤祯，脆弱不堪。
“啊……”他突然仰天大叫一声，继而由低泣转为嚎啕大哭。
是啊，突然之间，敬爱的皇阿玛走了，自己筹谋已久的位子也没了，这个打击对于始终一帆风顺，尊贵骄傲的胤祯，实在太大了。
见他哭了出来，我放心不少。能发泄出来就好。胤祯，这只是开始，更大的艰难，还在后面……
过了两天，新帝的旨令就到了。命胤祯将大将军印交给平逆将军延信，立即回京。
一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好不容易到了城门下，马车却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微掀帘子，向外问去。
“回福晋，京城的九门都关了，禁止任何人出入。”外面的人压低声音回答。看来，该来的总会到来。
胤祯愤怒的朝城门吼道：“既然九门不开，你去问他，谒梓宫，贺登基，孰先？”他的声音中还夹杂着浓浓的不屑。也就他，敢说这般大不敬的话了……
我叹了口气，轻轻放下帘子。不知等了多久，城门上有了动静，掀帘看去，一人手中抓着一道明黄，高声宣读：“奉皇上旨意，抚远将军着孝服，谒梓宫……”
身着孝服，和胤祯进入景山寿皇殿。殿内一片凄白，正前方摆放着棺木，四周早已跪满了人。胤祯将我往女眷的方向推了推，一个宫女摸样的人走过来，带我过去在指定位置跪好。
我侧头，看见跪在我旁边的，正是歆雅。她也正抬头看我，朝我点头示意后，复又低下头去。胤祥他们的苦日子是到头了，而我们的噩梦，才刚开始……跪在人群中，我实在按耐不住，偷偷向殿中望去。胤祯双膝跪地，朝棺木叩头行礼，身体却在微微颤抖。礼毕，他却并不开口说话，也无上前之意。
顿时，大殿一片沉寂。雍正脸色略显苍白的看着胤祯，胤祯却始终不为所动。心里一阵发急，却也无可奈何。此时，只能任由他发泄了。
正僵持着，雍正身旁的一名侍卫突然走到胤祯身边，拉扯着让他上前。胤祯瞬时脸色一变，厉言怒骂着眼前的侍卫。我知他这是借题发挥呢。骂完，他疾步走至雍正面前，扬声道：“我本恭敬尽礼，拉锡将我拉拽，我是皇上亲弟，拉锡乃掳获下贱，若我有不是处，求皇上将我处分；若我无不是处，求皇上即将拉锡正法，以正国体。”
四周一片抽气声，却无人敢此时上前。
雍正大怒，“此乃皇考大事，你竟然大闹灵堂，你眼中还有祖宗吗？如此心高气傲，实乃不忠不孝之举！”
……
争吵不绝于耳，雍正居然跟胤祯，就这样在大殿上吵了起来！老八和十三都赶紧起来相劝。我已无心再看，无力的低下了头。这也只是开始而已。
晚上回到府里，我疲累异常。
“胤祯，”想劝他两句，却无从开口。他已够憋屈了，难道还不让他发泄吗？
“哼，该改口叫允禵了。”他不屑的说道。我知道，为避尊者讳，已将诸皇子名中的胤改为允，而因为祯禛同音，特将胤祯改为允禵。
“他连皇考给的名字都不放过，就看他什么时候要我这条命了！”胤祯愤愤的说道。
“胤祯，我不许你乱说。”出声制止他，“我不管这些，反正你永远是我的胤祯。”
十二月，封允禩为廉亲王，授理藩院尚书，允祥为怡亲王，允裪为履郡王……胤祯因大闹灵堂，削王爵，降固山贝子。
新年，因皇考之事，宫中未行庆贺礼。新年刚过，宫中就传来了召见。舒兰，未来的皇后，召我一同劝解德妃。
雍正登基时，按惯例，应向皇太后行礼。只是德妃以“皇帝诞膺大位，理应受贺。与我行礼，有何紧要”为由，拒不接受雍正给自己行礼，且执意不允大臣为其上皇太后徽号，亦不肯从永和宫搬出。而皇上，亦不许十四来见她。母子就这样僵持着。我知道，她这是在为小儿子叫屈呢，偏心偏到这份上，雍正也真可怜。可是她越这样，雍正只会更残酷的加注在胤祯身上。
踏进永和宫，看着眼前憔悴的妇人，很难和当年雍容华贵的德妃划上等号。才几天，她就像苍老了十岁。看看周围，在的还有舒兰和歆雅。
此时舒兰正劝解着。看我进来，德妃急忙将我招到跟前。
“雨洛，胤祯最近怎么样？”
“额娘，您放心吧，他挺好的。”我连忙安慰。
“好，怎么会好？胤祯的脾气，我会不了解？先皇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先皇明明……”
“额娘！”我急忙打断她，德妃是糊涂了吗，此刻怎能说这种话，她不知道这样会将胤祯害死么？真不明白德妃，都是亲儿子，何苦这样。何况事实究竟如何，谁又真的清楚，不都是揣测么。“我们都知道先皇的心意，额娘您放心，允禵一定会尽心辅佐皇上的。”我还专门说了胤祯改后的名字。
“你！”德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随即大吼：“允禵，允禵是谁？我只有祯儿，我的祯儿！你还叫他皇上，你就甘心？我没想到你这般的没骨气！”
“额娘，儿媳惶恐。儿媳只希望额娘多保重身体，只有额娘身体健康，这才是皇上之福，我大清之福。”我知道德妃会一直拗到去世，可我必须这么劝，我不能再给胤祯添祸端。
“啪”的一声脆响，德妃扬手给了我重重一巴掌。我没想到德妃憔悴至此，力气却还这么大。舒兰和歆雅忙上前扶住德妃，德妃此刻却仍气得颤抖不已。“我就知道，当初不该答应你嫁给祯儿，你……”德妃气得说不出话来，舒兰忙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匆匆行礼退了出来。只是我没想到，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和德妃说话，如果知道，我不会这般让她生气……
雍正元年四月，康熙梓宫运往遵化景陵安葬后，雍正谕令允禵留住景陵附件的汤泉，不许返回京师，并命马兰峪总兵范时铎坚视他的行动。
我要留下陪胤祯，在大队人马回京前，我找到了胤祥。
“一直想单独和你见面，却始终没有机会。”他首先开口。
“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不过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洛洛，我会尽力的，只是你也要多劝劝十四，不能总不给皇上面子。”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打断他，“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想难为你。我想说的是，拜托你照顾我的孩子们。”
他不解的看着我，我不等他提问，继续说道：“弘明和弘暟都大了，自会照顾自己。我只希望他们能远离政治，做个闲散宗室就行，望你能多护着他们些。至于安彤和安瑶，就不用我多说了，我想有你在，她们断不会被人欺负。将来寻着她们心爱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就行。”
“我怎么觉得你像在留临终遗言？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遭，十四毕竟和皇上一母同胞，皇上不会真把他怎么样的。他们现在都在气头上……”
“我知道，只是现在……”匆匆打断他，“你倒是答应不答应？”我有些急了。
“你放心，你刚说的这些，不用你说我都会做的。只要有我在，我定会护他们周全。”
有了他的保证，我就无后顾之忧了。怡亲王的能力，我是相信的。
他们离开时，弘明远远的望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冲他坚定的点点头。
现在，一切安排妥当，就差说服胤祯了。五月，在我刚准备好要说时，宫里却传来了德妃去世的消息。至死，德妃都没有搬去慈宁宫。只是在她去世后，雍正命人将德妃遗体放至慈宁宫停放了三天……
胤祯同样没能见着德妃最后一面，疼爱他的双亲，在最后一刻都未能守于榻前，这于胤祯，该是一辈子的痛吧。这同时，也加深了他们兄弟间的仇恨。
直至九月，一切才尘埃落定。德妃藏于景陵，全部谥号为：孝恭宣惠温肃定裕慈纯钦穆赞天承圣仁皇后。
转瞬到了冬天，我们住的地方，四周一片荒凉。虽有人监视，但我们的行动倒还自由。但平时，我只是呆在房里不愿出门。最近，胤祯平静了不少。我知道，他心里依然不满，还是处处和雍正对着干，只是不若当初那般激烈了。
胤祯进门，见我坐在炕上看书，便也凑了过来。“让你跟我呆在这种地方，闷坏了吧？”
“有你在，怎么会闷呢？”我轻笑着看他，见他心情似乎不错，觉得是个机会。
“胤祯，你现在有空吗？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看我一眼后，迅速脱掉鞋子，斜靠在炕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难得老婆大人如此雅兴。好了，你讲吧，我洗耳恭听。”
笑看他一眼，我理了理头绪，开始缓缓讲起。
“胤祯，我要讲的，你可能觉得匪夷所思，但你不要打断我，认真听完。其实我……”我一点点的回忆，从如何来到清朝，如何和瑾儿相遇，如何为两段感情矛盾不已，如何在梦中遇见大师……
他从最初的震惊，满眼的不置信，又偶尔穿插着恍然大悟，几度欲打断我，都被我阻止。直到最后，陷入沉默。
“胤祯，”我轻声叫他。
他抬头看我，一脸困惑，“这怎么可能？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到现在，我有必要骗你吗？我也知道这很匪夷所思，但它就是发生了。不然，我怎么会和瑾儿一见如故？不然，我怎么会洋文，会算术，会西医？”
他轻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脸上慢慢浮上痛苦之色，“也就是说，你对现在的局面早就知晓？你知道皇阿玛何时会去世，你知道四哥会是最后的赢家？”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最怕和他谈及的问题。
“难怪第二次去西宁，你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怪那几天，你总是心事重重……”他轻声自言自语，脸上却出奇的平静，“可你什么都没说……”
“胤祯，这是历史，我不能，也不敢说，历史是不能改变的。否则，后果我不敢想象。”我急切的解释。
他却沉默了，默默的起身穿上鞋子，默默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怎么办？胤祯会恨我吗？我如何能承受他的恨呢。
将头埋进膝间，我无声的啜泣着。我就一直这样坐着，直到四周一片漆黑。夜幕降临，我却没有掌灯。没有胤祯的日子，我的世界还会有光亮吗？我六神无主，直到后来脑中不断回响当初大师的那句话，“坚持！”对，坚持，我要相信胤祯，他现在只是需要时间，他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我的……我就一直保持原来的姿势坐着，等着。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四周再现曙光，感觉自己浑身都已僵硬时，耳边传来了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很快，我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傻丫头！”耳边传来胤祯心疼的声音，“我不来，你就一直这么坐着吗？想当望夫石啊。”
“胤祯，”哽咽出声，“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不气我了吗？”
“傻瓜，我哪舍得气你。只是你说的太突然，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我想通了，能明白你的苦心，何况，”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很庆幸你当初没告诉我结果。否则，我可能真的会怨你。毕竟，我曾经努力过，我不后悔！”
努力回搂着他，我就知道，我的胤祯，不会让我失望。
他似犹豫了很久，轻轻的问道：“四哥他，是个好皇帝吗？”
重重点点头，“他是个很勤勉的皇帝，严于吏治，将大清朝，推向了更高的繁盛。”只可惜，这种盛世也没能持续多久。
他点点头，有些释然。
“胤祯，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不要看你大好岁月在囚禁中度过。抛开这里的一切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他看着我，却迟迟没有回答。
“你答应过我的，当有机会的时候，绝不赖皮。现在，你要食言了吗？”我有些急切了。
他望了我好久，最后，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般，深深吐出口气，“好，我们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