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九章 蜕变(1 / 1)
在经过了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后,贝尔国目前虽然没有凌霄国、雪舞国和蓝灵国他们三国的富裕,但是在军力方面,贝尔国的将士个个都强健勇猛。
听说凌霄国对大皇子百般羞辱和几度伤害虐杀后,他们几乎个个摩拳擦掌想要攻进凌霄国救出大皇子,顺便抢光他们的金银财宝和生活物资,以雪多年来的战败耻辱。
皇宫禁卫统领白鹤匆匆前来禀报:“禀皇上,有人来报,大皇子和少将回来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吗?”
“是的!”
皇上挑眉,跟着伊萨前去的可不止百人,怎会只有他们两人回来?伊萨是怎么办事的?
蓉妃听到儿子回来的消息,已是泪水肆流,看到皇上面有不悦之色,她立即哭道:“皇上,毅儿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哼,就知道说妇人之见!”一旁的淑妃冷声嗤道。
她看向自己的儿子君泽,他只比君毅小几天而已,无论文韬武略都是最出色的,如果君毅永远被扣押在凌霄国,或者君毅遭到不测,那么未来的皇位必定会是她儿子君泽的!
十三年前,在选择由谁作为人质时,她好不容易联合众位姐妹和大臣对皇上吹耳边风的吹耳边风上书的上书,这才让君毅离开贝尔国。
原以为君毅永远不会回来,甚至会死在凌霄国,可是现在,君毅回来了!他为什么要回来?!就算回来,她也决不允许皇位被做过人质的君毅夺走。
“母妃……”君泽轻轻拽着淑妃的衣袖,偷偷的对她摇头。
“你们随朕到城门,朕要亲自去接他回来。”他虽然不悦,但是毅儿能够回来,他还是很高兴的。
“是!”
傍晚的斜阳早早的隐没了光辉,只留下一片红红的云霞铺满了半个天际。
当看到两匹马儿风驰电掣般的奔驰而来时,蓉妃快步迎向前去。
马儿近了,人也看得清晰了。
马上的人在看到前面的人后,立即下马飞奔到她面前。
“伊萨参见蓉妃娘娘,给娘娘问安。”伊萨行礼后,见蓉妃的目光始终落在一边的大皇子身上,于是他识相的退到一边去面见皇上。
喉头紧缩,眼眶湿润,君毅走到蓉妃面前,扑抱住她:“母妃……”
“毅儿,真的是你,毅儿,你回来了。”
“是,毅儿回来了。”
蓉妃捧住的他的脸,细细的看着他,发现了他隐藏在眉间的伤疤,悲从心来,她轻抚着那道疤痕,“这些年,你受苦了……”
“不苦,母妃!”君毅握住她的手,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起来到父皇身边。
皇上握住君毅的另一只手,年老苍迈的声音说道:“回来就好!”
回来了,他就不再有顾忌了,终于可以一雪国耻了。
“欢迎回来,皇兄!”君泽运着内力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脸上虽然含笑却是笑里藏刀。
“好了,今儿个风大,毅儿风尘仆仆的回来,还不知道在那里受了多少苦,我们不要在这里吹风了,回皇宫吧!”蓉妃看向皇上说道。
于是,皇上颤声道:“回宫!”
暂且将那百来人一去未回的事情搁在一边,为了庆祝大皇子回来,晚上宫内大摆宴席,载歌载舞。
离开时君毅不过才是十岁的孩子,回来已经是二十三岁的大人了。这一别十三年的时间,的确发生了很多变化,不过人情冷暖宫闱里的勾心斗角依旧如初。
君毅冷眼旁观,不闻不问,静静的喝着面前的酒。
“皇兄,你一直看着那个跳舞的女子,是不是看上她的美色了呀?你还真是有眼力,一回来就看中我们皇宫最出色的舞娘。”君泽举杯对他笑笑的说着。
君毅没有回应,只是略微皱起了眉,的确自从她出场起舞,他就盯着她,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何要盯着她看。
她的舞姿很好吗?他没有注意!她很漂亮吗?可是还不及幽兰的十分之一!
想到幽兰这两个字,他心一痛,是了,他知道为什么会盯着她看了。因为她的有一双像极了幽兰的眼睛。只是一双像幽兰的眼睛而已,居然也能让决意恨她的人目不转睛。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收回视线,倒酒喝酒,不停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似乎想要把自己灌醉。这宴席是为他而设,可他此刻却没有一丁点的喜悦。
他的反应看进了皇上和蓉妃的眼中,却各有不同的理解。
蓉妃来到他身边,在他身边坐下,按住他想要继续倒酒的手,对他摇头道:“毅儿,不许喝酒了,酒喝多了,伤身。”
“母妃,让我喝……”面对蓉妃,他无力的渴求。对生他爱他的母妃,他无法冷漠以对。
“蓉妃娘娘,还是让皇兄喝吧,十三年没有喝到过自家的酒,现在好不容易喝到了,贪杯醉了也无妨的。”君泽举杯对君毅笑道:“皇兄,我敬你!”
他的话乍听之下似是关怀,可是细细想来却是句句带刺针锋相对。
君毅推开他的手不理会他,尴尬至极的君泽冷哼一声,丢下酒杯讽道:“神气什么?不过一个人质罢了。”说完,他踢开身下的凳子佯装醉酒而离开了宴席。
“毅儿,别往心里去,他只是……”蓉妃在想着合适的措词。
“母妃,他的话还不足以让我放在心上。”君泽还没有那个分量,自小他们两个就不合,时隔十三年他不期望会有何改善。
“那就好,那就好……”蓉妃轻声重复,看着君毅冰冷坚强的外表,可是她却感觉到他内心的苍凉与痛楚。母子连心哪,不知不觉间泪意再次袭上了双眸。
一曲歌罢,舞蹈也恰好停下来,其他人纷纷为那名女子的绝妙舞姿鼓掌喝彩!
皇上笑道:“莲娜的舞跳的不错,有赏。”
莲娜回道:“谢皇上,可是赏赐能否让莲娜自己挑选呢?”
“好,说说看,你要什么赏赐?”
莲娜看了一眼君毅,而后对皇上说道:“莲娜要的赏赐就是请允许我敬大皇子一杯酒。”
“哈哈,准!”
君毅双眼锐利的盯视着莲娜,见她莲步轻移走向自己,而后拿起酒壶给他添满了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巧笑倩兮,“莲娜敬大皇子。”
看着她那双眼睛,他有瞬间的窒息。他有多爱这双眼就有多恨这双眼,他举起酒杯仰首喝干,然后不等莲娜喝完,他忽而抓过她将她困在自己怀中,他的唇就对她压了下去。
他的孟浪行为,引得周围一阵抽气声。连蓉妃娘娘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莲娜嘤咛一声,君毅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下一瞬间他放开她,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他跃上马背飞奔出了皇宫,来到小时候经常去的小山上。勒住马儿,抬头对着天空痛苦的嘶吼,“幽兰……幽兰……”
“大皇子,你没事吧?”伊萨紧紧的追随在他身后跟了过来。
“谁让你跟来的?”
“没有谁让我跟来,是伊萨自己担心大皇子。”
“回去,不许跟着我。”接着,调转马头,他再次打马离去。
他需要发泄,他需要一醉,醉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伊萨远远的跟在君毅身后,看着他进了一间酒家,他不敢向前打扰,他知道君毅心中的伤需要烈酒的麻醉。
终于两坛酒喝完后,君毅醉倒在桌上。伊萨进去将他扛了起来,带回了皇宫。
以前年纪小,君毅待在蓉妃的芙蓉殿,如今君毅成年了,皇上将宜兰殿赐给他。
当他们回到皇宫时,宴会已然结束。伊萨将醉得人事不知的君毅送到宜兰殿后,便去面见皇上和蓉妃。他这次虽然平安带回了君毅,可是却伤亡甚重,他要去请罪。
是谁在碰他?柔软的手,暖暖的,还有淡淡的水粉味。
醉眼迷离的君毅睁开眼睛,准确的抓住那只小手,然后稍一用力拉向自己,紧接着小手的主人跌进他怀中,和他同床。
“幽兰?”他捧住她的脸看着她,“你真的是幽兰?”
“大皇子,我不是幽兰,我是莲娜,皇上把我赐给了你,我现在是你的婢女莲娜。”
柔声细语吐气如兰,酒后的君毅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一会儿像幽兰,一会儿又不像幽兰。
他生怕眼前的幽兰消失不见,于是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幽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幽兰是谁?莲娜心想他虽然口上说恨她,其实他应该很爱她吧?!没有爱哪来的恨,更何况恨得如此痛彻心扉呢!
“大皇子,你看清楚,我是莲娜。”她轻轻的说着,对于他的侵犯她并不反对,因为她喜欢大皇子,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喜欢他。
她伸手在他身上挑逗性的摸索着,她想要成为君毅的女人,而今夜是个很好的机会。
她凑上唇亲吻他的额头,他的鼻尖,还有他的唇。
“幽兰!”他低呼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定在头顶上方,语气冰冷如霜,“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忽然的转变,让莲娜有些害怕,“大皇子,我……”
带着惩罚性的吻重重的落下,手用力的撕开她的衣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可是正当莲娜闭上眼,准备将自己交给他时,他却停了下来,原来他睡着了。
她有些失望的叹息一声,将他推开,服侍他躺好后,轻轻的退开。
她是一个舞娘没错,可是过够了舞娘的生活,她也需要一个好的归宿,而大皇子就是她所认定的人。
第二天当醉意退却后,再次醒来的君毅似是忘记了昨晚的一切,也让他彻彻底底的换了一个人。
“大皇子,您醒了呀,莲娜伺候您更衣。”
“你是谁?”
莲娜一怔,“我是莲娜呀,昨天宴会上敬您酒的那个舞娘,您……还吻了莲娜。”他不记得了吗?昨天她跳舞时,他一直盯着她看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皇上让我来做大皇子的婢女,服侍大皇子的衣食起居。”她低首显得有些羞涩,却是媚态十足。
君毅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我面前,不必故作姿态,我喜欢看你的本性。”
“是!”莲娜收起笑意,“大皇子,那个……幽兰是谁?昨天晚上您回来的时候醉了,抱着莲娜一直叫着幽兰的名字,而且还差点对莲娜做出那种事……”
“以后不要提那个名字!”君毅忽然将面前的她拉进怀中,看着她的明眸问道:“如果我昨天晚上真的要了你,你会怎么想?”
莲娜直言道:“我不会怪您,因为我真的喜欢大皇子。”
“难道高高在上的君王或者风流浪子真的这么令女人倾慕吗?”他笑问,他听得出来,她喜欢的是大皇子这个身份而不是他这个人。
看着他迷人的笑,莲娜并不清楚他心中是怎样的纠结抽搐,她同样笑答:“或许吧,高高在上的君王对天下大多数的女人来说都是一个梦,风流浪子也自有风流浪子的魅力,很多女人都难以招架他们的攻势。但是,也并非所有的女人都如此。”
“是吗?”他露出冷冷的笑,而后推开莲娜。
他闭一闭眼,如果这真的是女人所选择的,那么他就为她成为真正的君王真正的风流浪子。
心已锁,情已断,生命的延续只为了一个目的——夺幽兰,报复!
蓝灵国,夏日时节,夜半多惆怅。
与君床第之欢后,梦王妃趴在皇上的胸前,满足的轻喘道:“义,那个兰贵人还是拒君于千里外吗?”
梦王妃不同于其她的妃子,在他面前她从不喊他皇上,而是直接称其名讳,这是皇上给她的特权。
“梦儿,你在取笑朕被拒绝吗?”他拿起她的手惩罚性的轻咬了下。
“梦儿怎么敢?”梦王妃一脸委屈状的瑟缩了下。
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会不知道?看她一脸的促狭表情就一切明白了,她的确在拿这件事寻他开心,他轻抚着她,叹道:“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女孩似的呢!”
“怎么,你不喜欢这样的我?那个兰贵人才十八岁呢,你还不是喜欢那个真正的小女孩?嘿嘿,老牛吃嫩草……”梦王妃咯咯娇笑,反正皇上宠她爱她,不介意她的无礼。
“梦儿,朕真的很老了吗?”
梦王妃收起笑容,抬头看着皇上,“义,你一点都不老,刚刚是梦儿说笑呢,怎么就认真了呢?”
“那她为什么不接受朕呢?朕体贴她初来蓝灵国,理解她对朕陌生,所以给她时间适应,可是都三个月过去了,她为何还是一如当初?”他有很浓重的挫败感。
梦王妃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兰贵人,皇上贵为九五之尊,拥有身为皇上的霸气与傲气,也有身为丈夫的温柔与体贴,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为人正直、重情重义。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作为他的女人很难不为他倾心。然而,兰贵人却一直避他、拒他。
“也许,她心有所属吧。”她轻叹着。
“睡吧!”他没再说话。
既然幽兰嫁给了他,作为他的女人就必须要爱他。即便她心有所属,他也要得到她,包括心与身。
梦王妃并不吃幽兰的醋,她见过幽兰,她感觉的到幽兰不似其她的妃子,她的心不在皇上身上,她是那种专情痴情的女人,一颗心只容得下一个人。
而皇上若得不到她的心,那么他是不会随意碰她的。这点,她还有信心。因为对皇上而言,一个不甘把心交付的女人对他来说是危险的。
血,好多的血……
“是你杀了我,我恨你,幽兰,我恨你……我是你的恶魔,我要日日夜夜折磨你,你休想逃掉……”
“君毅……君毅……”睡梦中,幽兰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我不逃,我不逃,就算你折磨我,我也不逃,君毅……”
因为纪云氏的房间和幽兰的只有一扇门板之隔,所以听到幽兰的呓语,纪云氏赶忙从自己房中赶过来。
“幽兰,醒醒幽兰,你做噩梦了。”纪云氏轻轻摇晃着她。
纪云氏将她拉起来,搂在怀中轻轻拍抚着,“幽兰,醒过来,你又做噩梦了。”
幽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奶娘怀中,将脸埋进她的肩窝处,“奶娘,我又梦到君毅了,他流了好多血,他还恨我……”
她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梦都是反的。梦到他流血,其实他毫发无伤,梦到他恨你,其实他是爱你。不要怕,一切还有奶娘在。”
她极小声的说道:“奶娘,我好想他,可是我却不能见他。”
纪云氏戒慎的警告道:“幽兰,记住,你现在名为皇上的兰贵人。虽然皇上对你礼遇有加,可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一个有占有欲和征服欲的男人,而且他无上的尊严也不容打击,所以不要总是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挂在嘴上,也不要总是想着另一个男人。就算忘不了君毅,把他搁在心里就好。谁也不知道皇上会在哪一天生气,气你的不顺从,气你心中无他。”
“我没有关系。”她不在乎皇上生不生气。
“你没关系,可是奶娘呢?君毅呢?”这个幽兰啊,可真是不让她放心,“假如你有什么,你要奶娘怎么办?虽然你和君毅今后相见的机会渺茫,两人不能在一起,可是你就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老天仁慈,让你们相见呢?”
“会吗?”幽兰呆呆的问着,她不敢奢望,而且她也答应过父皇不再见他的。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所以你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在后宫这个女人的战场里穿上厚厚的盔甲,不要让自己受伤,这样才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懂吗?”她为幽兰忧心,为她和君毅惋惜。
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经过重重阻隔和磨难?这是上天对爱情的考验还是上天无情的恶作剧?
一个个的夜晚就这样流逝,幽兰变得越来越沉默,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纪云氏知道她自从嫁到蓝灵国后,就一直没有快乐过。所以她在院中种满了兰花,她要尽量将这若兰轩装扮的像她们的兰苑,这样也许会让幽兰快乐一点。
这一天,幽兰和纪云氏在院中为兰花浇水,纪云氏看到幽兰吃力的提着水桶,于是过去想接过,“幽兰,这个太重了,我来提吧。”
“不,奶娘,我来就好了。”放下水桶,拿起小木勺精心的为每一株兰花浇水。
“幽兰……”她疼惜的喊她,可是她却不做任何回应,就像没有听到似的。她明白幽兰这是故意想让自己忙一点累一点。
于是纪云氏退开,无奈的坐到一边,拿起一旁的衣料针线,秋天快到了她要为幽兰亲手缝制一件披风。
这么恬静的一幕落进了皇上的眼中,皇上摆手不让身后的随从出声,他无声无息的来到内院在她们身后静静地看着。
站在兰花从中她的身影就像兰花仙子一样,终于皇上忍不住的想去抓住那位仙子,于是他来到幽兰身边,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从身后抱住她,低沉压抑的浑厚嗓音说道:“朕抓到了一位兰花仙子。”
“呀!”幽兰惊叫一声,手中装满水的小木勺一扬,结果那水洒在了身后的某人身上,“皇,皇上!”下一刻,幽兰用力的挣脱他。
一直在忙着缝制披风的纪云氏在听到幽兰的惊叫声后,她一抬头竟然发现皇上出现在了这里,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看到幽兰“闯了祸”,她连忙跪下道歉道:“皇上,纪云氏和幽兰不知皇上驾到,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起来吧,是朕不要他们出声的,这不怪你们。”他看看身上那一些水渍皱眉,接着他的随从立即向前为他擦着。
纪云氏见状,忙道:“幽兰是无意的,洒了皇上一身水,我们自知该死,但是请皇上看在我们无心的份上,原谅我们吧!”
“你知道你还有一罪吗?”皇上板起声音问道。
“请皇上明示。”
幽兰看到皇上要惩罚纪云氏的样子,于是跪倒纪云氏身边,“皇上,是幽兰的错,请您不要责怪奶娘。”
“幽兰……”纪云氏轻拽幽兰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多说。
皇上对幽兰关爱有加,每天都会时不时抽空来探望,可是皇上越是关切她就越是冷漠疏远。今天倒是一个锲机,他或许可以好好利用,看看她究竟为什么不接受他。
“幽兰是朕的兰贵人,你是不是该改口呢?朕的妃子女人岂容你直呼名讳?”
“皇上,奶娘自幼就叫我幽兰,以前我是公主的时候,奶娘也是叫我的名字,并没有什么不妥,现在我虽然是……虽然是……”她讷讷的不想承认自己是他的妃子女人,可是这个时候又不能不承认,于是极小声的妥协道:“虽然是皇上的妃子女人,可我还是喜欢奶娘直接喊我的名字,还请皇上准许。”
“朕要是不准呢?”她不接受这个封号就等于不接受他,他的皇帝尊严都被她踩在脚底下了,他忍得已经够久了。
纪云氏为了避免事情扩大,急忙回道:“皇上,纪云氏知错了,以后定会尊称幽兰为兰贵人。”
“今天的事就罢了,都起来吧!下次别让朕再听到兰贵人以外的称呼。”皇上向前扶起幽兰,在她耳边轻语:“跟朕进去,朕有话要跟你说。”
幽兰被皇上半拉着来到房中,然后关上门。幽兰挣开他,抚着胸口轻轻的喘息。
她以为皇上要侵犯她了,于是急着说道:“皇上,你说过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不会碰我的,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皇上不做回应,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幽兰心下一惊,跑到门边想出去寻找奶娘的庇护。然而皇上的话却定住了她的脚步:“如果你不想知道凌霄国的事,不关心你们国家的安危存亡的话,那么你尽管出去。反正贝尔国攻打的又不是我们蓝灵国。”
贝尔国?凌霄国?她霍然转身,大大的眼中满是让人心疼怜惜的水雾。
她来到皇上身边,别开脸,低语:“幽兰,想知道。”
皇上勾起她的下巴,“想知道,就让朕看看你的诚意。”
“幽兰,不懂……”她垂眸,敛住眼神不看他。
“不懂?”皇上放开她,然后在铺着上好皮毛的椅子上坐下,“不懂,就让朕来提醒提醒你。”
“告诉朕,朕对你哪里还不够好?”
“皇上,对幽兰很好。”
“你不喜欢朕?觉得朕配不上你?”
“不,不是的。皇上贵为九五之尊,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而且还处处为幽兰着想不逼迫幽兰,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步步逼问,答案就快要揭晓了。
她伸手覆在心口,“只是幽兰的心早已不是自己的了,这里住着另一个人,他把幽兰的心填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哼!”皇上冷哼一声,还真是心有所属!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比不过另一个男人,他笑着诱问:“他是谁?”
幽兰深吸口气,心一横决定全部坦白,“他是君毅,是贝尔国的大皇子,也是贝尔国送给凌霄国的人质,在我五岁生日那天父皇把他送给我作为生日礼物。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他陪着我玩,照顾我呵护我保护我,我的心里只有他。这次如果不是父皇和皇后娘娘用君毅的生命逼我,我是不会嫁到蓝灵国的。”说完,她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哼,你还真敢说!”他收起笑容,还真是让梦儿说对了,她居然真的是心有所属。这若是让梦儿知道了,大概又要在床第之间拿来调侃了。
她静静的等着皇上的惩罚,可是在受罚之前她要先知道贝尔国和凌霄国的事,“皇上,你要怎么处置幽兰都可以,可是幽兰想知道凌霄国和贝尔国之间,要发生战争了吗?为什么?怎样才能阻止?”
“这一次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贝尔国日渐强大,军力方面已经有能力和凌霄国抗衡了,然而凌霄国因为克善叛变的事而变得非常的被动,就算朕将五十万大军送给凌霄国却依然战败连连,所以你父皇向朕求援。你说,朕该不该出兵呢?”他将决定权交给她。
“这,这……”一方是父皇,一方是君毅,她该怎么取舍?
皇上又说道:“据说这次凌霄国御驾亲征,贝尔国则是由一位神秘人和二皇子带兵。”
“为什么要战争?不能和解吗?我不要战争,不要贝尔国和凌霄国战争,不要君毅有事,不要父皇有事。”她抓住皇上的衣袖,求道:“皇上,求你阻止这场战争,幽兰求你。”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中,轻轻的抱住她颤抖的身躯,“这场战争不是朕能阻止的,因为凌霄国杀了贝尔国的人质,所以贝尔国才怒不可遏的出兵。”
乍听到这个消息,幽兰还没有反应过来,眼泪就开始簌簌的滴落,她完全懵住了。
“什么叫凌霄国杀了贝尔国的人质?这是什么意思?”她讷讷的问着,抬头看到皇上想要张口解释,她立即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暗哑的哭道:“不,不要说,我没有听到,我听错了,这不是真的。”
皇上收紧双臂,将她紧紧的抱住不让她挣扎,“听朕说,忘掉他,他已经死了,朕没有骗你。”
“不,你骗我,你骗我,我亲眼看到君毅离开皇宫的,他聪明他武功高强,而且父皇也答应过我放君毅自由,让他回贝尔国的呀,父皇不会言而无信的。”
可这的确是事实呀,他为她擦去眼泪,平日里她的愁容就够让他心疼的了,现在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让他的心为她揪扯。
“你就这么在乎他?”他有些受伤。
“是的,我在乎,我在乎他胜过在乎任何一个人。”眼泪任凭皇上怎么擦都擦不完,她闭上眼低语:“如果君毅,真的……被父皇杀死了,那么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你就完全看不到朕吗?没有一个皇帝对自己的女人如此包容,就算他的女人心里装着别的男人,一次次的拒绝他,他还能和颜悦色的对她,关心她心疼她怜惜她,朕自认为对你做的够了,你究竟要朕如何,你才能接受朕?”他当初要征服她的自信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她闭上眼,声音飘渺,“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低求道:“带我去沙场,带我去见父皇,我想要问他为什么没有信守承诺,我想要知道君毅……”
“不行!”他拒绝,这太危险了,而她去居然只是为了君毅,并非为了战争杀戮。
“幽兰求你。”
“怎么求?”他挑眉。
只有碰到君毅的事时,才能让她无措无助,放下坚持。她将沾满泪的唇凑向他的,伸手攀住他的颈项。
这就是她求他的方式?她是他的妃子,他完全有权利要她,而他也不打算放过她主动送上来的红唇。
他亲吻着她,可是却在她的唇齿间尝到了咸涩,这冰冷毫无反应的吻就像一记闷棍打在他的心上。
为了君毅,她居然可以放弃她几个月来的坚持,听到君毅死去的消息,她瞬间就像变成了一个心死的人,这样的她就算他得到了,把她变成他真正的女人,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始终不会爱他,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他不屑碰她。
他推开她,深吸口气说道:“朕对你投降,从来还没有哪个女人像你一样让朕挫败,让朕放弃征服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眼睛一眨再眨,两颗泪珠顺着脸颊滑下,皇上及时伸手接住,“你就和纪云氏留在若兰轩吧,从此不许踏出若兰轩一步。”
丢下禁足令,在他离开前轻道:“朕阻止不了两国的战争,但是会尽力帮助你父皇。你,就安心待在若兰轩吧,以后朕不会再来。”
在皇上离开后,纪云氏进来看到幽兰瘫坐在地上,她来到她身边,“幽兰,怎么了?皇上有欺负你吗?”在只有她们两人的地方,她还是喜欢直接叫幽兰的名字。幽兰就像她的孩子一样,需要她的照顾。
“奶娘……”幽兰哽咽一声,接着大声哭了起来,哭得声嘶力竭。
“幽兰,不哭不哭,告诉奶娘怎么了?”她从来没见幽兰这么哭过,就算遇到再大的委屈她也都是躲起来偷偷的哭,这次是怎么了?看着她有些微肿的嘴唇,还有凌乱的衣服,该不是皇上对她……
“不怕,奶娘在这里。”她轻轻的拍抚着。
幽兰不说话,只是哭,埋在奶娘怀中,尽情流泻着眼泪。
好久好久她哭的累了,哭得声音沙哑了,才渐渐止住哭声,转为不停的抽泣,“君,君毅……父皇,杀了他……君毅……”
纪云氏心中一惊,怪不得幽兰会这么伤心欲绝,如果这是真的,那幽兰……纪云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噩耗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幽兰,哭吧,把心中的痛都哭出来。”
然而幽兰已经哭不出来了,她昏倒在奶娘怀中。
她把幽兰扶到床上,然后打来水浸湿帕子为她擦拭着泪痕,就让她昏睡一会儿吧,她需要休息需要冷静也需要暂时忘记。
君毅若是真的死了,这让幽兰怎么办?幽兰为了君毅可以牺牲一切,她那么那么爱他,没有了君毅,幽兰的心会有多痛她完全可以想象。
纪云氏一直守着幽兰,然而到了入夜,外面成了雷雨交加,幽兰还没有醒来。她伸手轻触她的脸颊,不同寻常的热度让她慌了神。
她叫道:“幽兰,醒醒。”
见幽兰没有醒来的意思,于是她一边摇一边轻喊,“幽兰,醒醒,不要吓奶娘,醒过来……”
伸手再次贴上她的额头,天,好烫!
“幽兰,奶娘去为你找御医,你一定要醒过来,不能丢下奶娘。”她不敢耽搁,当下也不管皇上的什么禁足令了,她撑起雨伞连忙往御医院赶去。
是谁在叫她?是谁在让她醒过来?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睛好沉重,它不听话她睁不开。是谁在哭?是谁在流泪?
君毅,她见到他了,他在对她微笑,可是当她想走近他他却在后退,她怎么也走不到他身边,她想叫他的名字,她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君毅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忽而君毅收起笑容,变得冷酷无情,他扼住了她的喉咙,阴冷的说道:“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可是我不会,我要你活着,活在痛苦里。”
“不,不……”干涩的声音终于从她口中逸出,她睁开眼睛,不见君毅,原来又是梦一场。
外面的雨啪嗒啪嗒的打在屋顶上,幽兰再次闭上眼,想起皇上告诉她的消息,她痛苦的一遍遍的念着他的名字:“君毅……”
她撑着坐起身,没有看到奶娘。她步履不稳的出了门,站在雨中让冰凉的雨水冲打自己的肌肤,黑夜吞没了她的身影,雨声掩盖了她的呜咽。
当纪云氏带着御医来到若兰轩后,发现幽兰不在房中,她的心突地一下漏跳了一拍。
“幽兰!”她惊叫。
最终发现幽兰趴倒在院中被雨水凌虐时,纪云氏心疼的哭着跑过去,拉起她抱住,对她哭道:“幽兰,你想吓死奶娘是不是?你存心要奶娘心疼难过是不是?不要这么对自己,不要这么对奶娘,奶娘要你好好的,要你健健康康的。再这么不顾自己,你不如干脆拿把刀把奶娘杀了。”
幽兰不哭不闹也不回话,任由奶娘抱着哭着。
御医见状,说道:“先把兰贵人扶回房间吧,免得淋雨太久让病情加重。”
“是是,我真是该死,都老糊涂了。”纪云氏一边自责,一边和御医一起把幽兰扶回房中。
“先替兰贵人换身干的衣服吧,然后我再来诊脉开方。”说完,御医到外室等候。
当一切收拾妥当后,御医开完方子,据实说道:“兰贵人的身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胸口郁结,高烧不退,气血亏虚,而且还在外面淋了那么久的雨,所以这次的病情来得气势汹汹,甚是危险。”
“这可怎么办?御医大人,请你救救兰贵人,请你救救她。”说着,纪云氏就要给御医跪下。
御医忙扶住她,“别对我跪,会折煞我的,兰贵人我自然会竭尽全力的医治。现在我去抓药,你照顾她,拿冰帕子为她降温。还好现在兰贵人并没有昏迷,会度过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