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番外:苏然篇(1 / 1)
有一个像小芭比一样的女孩子闯进了我的世界。我一直很在意那个女孩,那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我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她叫莫浅浅,一个让人想靠近,用全部的力量保护她的女孩,那天她的膝盖被碰了,她一个人躲在小角落里哭,要是平时看见女孩子哭,我准理都不理,那天鬼神差的跑故去和这个小女孩说话,递给她一张面纸,她双手捂着脸,肩膀有规律地抽动,她说:“我没哭,真的没哭。”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我的表情,连我都不相信,怎么就被那张故作坚强的脸吸引住,被施了法一样定在原地一样,不能动弹,都忘了要离开。后来,她哭够,歪歪倒倒地站起来,拉开画室的门离开,就像没有看见人一样,拉开门的那刹那,我分明听见一声低不可闻的:“谢谢哥哥。”
她蹲下来,双手捂住脸,把头埋进膝盖间,小声地抽泣着。孱弱的双肩不停地抽动。很快,眼泪就把膝盖处的裤子弄湿了一大片,她的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让人无法不动容,我告诉自己,这个小女孩需要被保护。
我可能就是那时,由疼惜生出了爱情。那时候母亲带着我要离开父亲,对于深爱我的母亲,她的任何做法我从来都是支持的,这是她要带我离开这座诚实的时候,我却犹豫了,因为心上生了根,因为这里有牵挂。
阮姨来看妈妈的时候,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一旁说:“苏然,你是我见过同龄人中最懂事的男孩子,你要照顾好你妈妈,她的时日不多了,你好好陪着她。”这不异于晴天霹雳,我一直都知道母亲经常会流鼻血,可是当别人把真想暴露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这么惧怕结局。
我的浅浅公主,我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里,在未知的时间里,你是否还能记得你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一个叫苏然的男孩子呢?我决心留下什么,在我们之间。
哆咪打翻了阳台上的仙人掌,在我要处罚它的时候,小家伙耷拉着脑袋像极了浅浅干了坏事后颓唐的神情。我把哆咪抱起来:“哆咪,我要把你留下,陪伴我的女孩子。”它喵的一声,舔舔爪子,懒洋洋的样子,像极了她刚睡醒的容颜。
原来爱情是这样来临的,狠狠击中心脏,蓦地语结。
爱情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亦在不知不觉中将人拉向深渊,谁都无法预言结局,我们惟有静静等待花开,尝到它的果,方知它是酸是甜,仿佛一语成谶,真正被葬进那密不透风的深色中,伴着明亮的眼睛,无可救赎。
于千千万万人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光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但她却没有什么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这种感觉就像我面对浅浅时一样,遇见浅浅之前,我从不知道幸福原来也可以见死水微澜,因为我母亲的缘故,我甚至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所谓的爱情,可是后来我却信了。这样的虔诚信仰着。
第一眼,是场爱情的电影。我答应她会回来给她过十七岁的生日,彼时,我在维也纳的会厅里,我的老师为我紧张的手里全是手汗,可是我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我和她的约定,抱歉了,我的小浅浅,我要错过你了。
错过,真的错过了。我们拈花微笑。
凭谁说即使掌心胶合并蒂的莲花,我们也能立地成佛。
那些岁月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即使走到后来,仍然是。
只要和你在一起,分分秒秒都是幸福,我想告诉浅浅,很想。
心为谁搁浅,又为谁停下脚步。
当我再度回国的时候,我回到了A大,以我在外国拿到的文凭,回A大完全是浪费。我不理众人怎么说,我只是在等着我的小姑娘,因为她在这座城市里,和我呼吸着一样的空气。
我还没有去找她,这个小丫头就主动送上门来。是的,这一次我是这么确定自己的心意,我爱她。之前和沈如若在一起,完全是母亲生前的意思,那时候我和如若一起在美国念书,我学钢琴,她念小提琴,母亲那么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我回国之后,她也回来了,她的用心,我都明白,只是我不忍心拒绝,看着她难过。
浅浅小丫头是毒,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毒。
我总是克制自己不去找她,一点一点融入她的生活,可是终究耐不住,约她出来。我终于了解自己的心意,我想让她快乐。我觉得自己可耻,因为我居然在母亲的忌日攻陷了她,我把她弄的很痛很痛,我心疼。我怎么能这么鲁莽,我应该等我的小丫头再长大一点。
我在A大念书的时候,可笑的是那个对我和我母亲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被称作父亲的男人居然有脸来求我,他说:“苏然,我老了,将来我的公司要你来继承。”
谁稀罕了,我不屑于走父亲走过的路,正如我选择钢琴完全是为了我母亲一样,这一次回来,我是完完全全为自己活,为这个叫苏然的男人,为这个属于莫浅浅的男人活一次。
我的漠视,让他伤心,他猛的咳嗽了几句,我很冷酷的对他说:“八年前,我和我母亲离开的时候,我就没有父亲了。”对于这样伤害我母亲的人,我不需要把自己的温暖分给他。于他,我没有一丁点感情,他也从未尽到一个父亲的义务。
或许是出于愤怒,他说出了当年的真相,真相像是黑色的漩涡,把我吞进绝望的深渊,我想到第一个念头的不是我母亲,居然是我的浅浅怎么办,怎么办,我们居然是兄妹啊,老天怎么这么可笑。
我不知道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我的女孩,我害怕这件事被曝光之后我的女孩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于是我和这个自称作我父亲的人签下协议,我前往法国继续攻MT学位,学位到手后回国接管他的公司。这个男人后继无人,却不想要自己的事业毁在别人的手上,也许他是真的爱过我母亲,所以,他才会想作出什么补偿。只是这时候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我所知道的只是,当我学成归来后,我才有能力保护我的女孩。我要变得很强大,足以把她纳到我的羽翼下,即使以任何一种身份,我都要呆在她身边。
再见,莫浅浅。我轻轻说给自己听。
我终究高估了自己,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任是下定了如何信心的苏然都会溃不成军。
浅浅,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